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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不复可就不是武将一人马革裹尸那么幸运了,而是牵连全家甚至波及全族的灭门之祸,破家县令灭门郡守可不是说着玩的。
脑子一根筋的武将们就算是未来步入庙堂,潜移默化的往往会和士大夫文人自觉划清界限,除非是可以出将入相的徐庶这种文职武官,少有愿意脱离生活一辈子的沙场,更不要说去和庙堂上的文官玩脑子。
哪有在沙场上一刀一个人头来的爽利和痛快。
此时此刻的刘辩正在体会那种刀出见血的酣畅淋漓,却也是极为佩服眼前的匈奴鲜卑戎骑,面对声势如此浩大的二十万大汉骁骑,竟是一个逃跑的人都没有,在百夫长千夫长的指挥下临危不乱的沉着应敌。
说是一点不恐惧那是假的,但就以现在的形势来看逃跑也只有死路一条,还不如拼死一战说不准拼出一个绝处逢生。
绝处逢生那是不可能了,匈奴鲜卑戎骑在大卒评上再是靠前,面对无解一样的十万西凉铁骑投矛确确实实只剩下死路一条了。
残破匈奴军旗飘扬处,留下一副仿佛是二十里竹林壮丽而又凄惨的画面,遍地都是斜插在雪地里的粗劣投矛以及串葫芦一样的匈奴人鲜卑人,唯一的遗憾就是没能宰了大单于檀石槐东王宇文莫槐西王拓跋力微这些个代表着匈奴王廷的大小王。
不过一次性消灭了这么多胡人精锐,让整个草原元气大伤没有个十年八年难能恢复过来,却也是一件值得放声高歌的大喜事。
刘辩为了彰显自己的文韬武略,让这二十万边疆铁骑彻底归心,少不了亲自上阵杀敌,当然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的道理他也懂,正因为想要收心西凉军并州军是一个日积月累的精细活,他这从点滴小事做起。
在关羽甘宁几员大将的保驾护航之下,很快扑进了血肉横飞的战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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勒石燕然江湖有四圣,芦苇剑圣为鸡首。
这座大江湖的四圣,名声吹嘘的倒是挺大,在一般江湖人眼中那是高山仰止意气风流不像话的山巅人物,落在由皇道转霸道的班超活龙王王景这些个江湖股肱眼里,不过是一条家犬罢了。
也难怪与班超一次从西域归来听闻江湖的种种传闻过后,嗤笑了一声不愧为鸡首二字。
芦苇剑圣陈宗心底苦涩,江湖人就该有江湖人的一言不合拔刀相向,可现在不是王莽末年江湖了,也不是光武帝时期的那座江湖了,哪里还有除暴安良的草菅人命,有的只是擂台比武的高朋满座。
只因汉明帝对于侠以武犯禁深恶痛绝,汉明帝的亲弟弟楚王刘英、广陵王刘荆,两任三公之一的司徒虞延、邢穆,就因为是江湖十大门派明面上的靠山,先是削爵罢官,然后逼的他们自杀。
可见汉明帝对于几十年前产生过霍乱天下绿林军赤眉军的江湖,厌恶到恨之入骨的地步。
但他们这些独领风骚的江湖豪客又不是耍把式卖艺的江湖骗子,杀富济贫见义勇为哪里需要这些虚头巴脑的噱头,但凭胸中一口意气而已。
白云苍狗,沦落的不如狗,现如今的江湖妻子被侮辱子女被杀害,非但不能堂堂正正的报仇雪恨,还得递交案牍经过繁琐的卫尉审核,签署生死契约,这才能来上一场‘江湖’厮杀。
芦苇剑圣陈宗默不作声的握住了腰间的绣袋,手指咯咯作响。
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下雪了。
清明前后,贵如油的濛濛细雨不要钱似的被龙王爷洒落在长堤春柳之间,鹅黄色的柳丝在细雨的滋润下,吐出粒粒绿珠,遍植长堤的桃树,荡漾出出墙来的粉意,春意盎然。
本是一副溪山行旅谷雨图,不知何时,变成了江行初雪大寒图。
渴望挣脱枷锁牢笼的陈宗,由于负山前行的香火情义宗族羁绊,不得不画地为牢,一封朝廷诏书勒令他刺杀勒石燕然的大将军窦宪,更让他罪孽深重,越是靠近大将军府胸中意气无处抒发,越是如那怀胎三年还不生的孽障,郁结难受,满心悲苦。
许是否极泰来,陈宗肩头厚重的死结,具有了一丝生气,新年新气象,让死物具有生气,向来是天象高人的高人气象,滞留指玄多年的他虽说没有破镜,但已经有了那么一点韵味,有了成就江湖大宗师的机缘,更有了脱离牢笼枷锁的希望。
这也是一场早春大雪的由来。
不远处,一座以行书提着泉峰二字的清雅淡泊竹亭内,一位贵气公子带着一名扎着坠马髻的活泼可爱少女,安之若素的瞅着早春雪景,时不时的啧啧称奇,一副没见过世面的小门小户模样。
大雪纷飞,天地一白。
白蒙蒙的大地上,有一位身形消瘦的汉子,按着一柄红穗长剑,拿着一个枯黄酒葫芦,步履踉跄的迎着风雪前行。
神情凄苦,满目惆怅。
“晚来天欲雪。”脸色促狭的贵气公子,手指在胎体莹润的青翠酒杯中蘸了一滴酒水,轻轻一点。
咚。
一声。
两声。
十声。
千百声。
初春惊蛰。
似有雷池降临。
一切只在一个恍惚间,贵气公子神情恍惚,浮现了不同于这个时代的光景,浮现了吹牛老酒鬼,浮现了轻声默念的蚍蜉:“能饮一杯无?”
00302 黄粱春秋()
世人公认的西武帝檀石槐能有今天的成就,与他在燕然山的一次机遇分不开,那时年纪轻轻的他无意中捡到了一卷名为《黄粱春秋》的竹简。
本以为是《公羊春秋》《谷梁春秋》那样的大汉儒家经典,仰慕大汉文化欣喜若狂的他小心翼翼翻开竹简,用比匈奴文字还熟稔的汉文细细品读。
这卷竹简所记载的并不是儒家经典,而是先秦某位百家圣人依托春秋二字作的一卷武道糅合谶纬的典籍,可以黄粱一梦逝者如斯的青史。
五百年前,见识了霸王项羽垓下决战,三百年前,见识了冠军侯霍去病封狼居胥,一百年前,见识了大将军窦宪勒石燕然。
见识过那么多举世无敌超世之杰的胜负手神仙手,天赋本就超绝的檀石槐,很快超越了草原风头最盛的四鹰十八天狼,成为世人眼中的西武帝,重新统一了匈奴王庭。
但觊觎大单于之位听调不听宣的匈奴王鲜卑王过多,脑瓜子灵光不输汉人的檀石槐,便准备借助南寇中原腹地这件事完成一次自己的图谋。
草原精锐损失殆尽对于东王宇文莫槐西王拓跋力微来说,那是硬生生从身上剜肉的悲痛欲绝,对于檀石槐倒是省了不少力气,就算西凉铁骑并州狼骑不来他也会想方设法让所有的草原精锐去送死,以便完成自己的大计。
早在北方胡人精锐尽出入寇中原以前,一名明面上是草原中等部落头人暗地里却是协律郎的匈奴人,事无巨细的送来了檀石槐这段时间以来所有的动向,甚至一天上几次茅房夜里宠幸几个女人都没放过。
这些细细碎碎到无聊的消息,在别人看来还不如一张擦屁股的草纸有用,戏志才却是如获至宝,因为他从这些小事中推断出了檀石槐南寇中原腹地的真实目的,除了和地府做了一笔明面上的交易以外,还有一宗不为人知的暗桩交易。
化身贵气公子的刘辩,所见的阳春四月,所见的芦苇剑圣陈宗,所见的勒石燕然江湖,便是戏志才费尽心机谋求来的一场大机遇。
毕竟不管是秦广王还是即将更生的班超始终是外力,都没有自己拥有一身保命功夫来的妥帖稳当。
也不奢望主公能够只手开天门剑开天门的,只要能挡住列仙评搜神评上的武道巨擘一两招,不至于一招毙命给那些守门人沙场大将猛将冲过来的缓冲时间便可,其他更应该把时间多多放在人君南面之术和治理国家上。
武道这玩意说白了不过是农户耕田铁匠打铁的谋生手段罢了,得入天门?长生真人?不过是江湖人自己骗自己的镜花水月,就连千古一帝秦始皇一剑开天门的剑尊王越都得不了长生,其他人可以?
即使得入了天门又如何,那些微服私访的天人还不一样是沦为大人物的鹰犬,事事难能如意,甚至比起山下平头老百姓还不如,老子活不下去大不了揭竿而起,大不了投井不活了。
戏志才这些智谋超绝之辈,看不起那些自诩高人一等的列仙评老神仙症结就在这里,尸位素餐的老不死老东西而已,有本事真的来个举霞飞升。
飞升不了不说,还霸占了大量的王朝资源,为大汉王朝做出的贡献还不如一名战场小卒子多。
这个打心眼里就没被戏志才瞧得起的西武帝檀石槐,情理之中的落入了算计,有了这一场黄粱春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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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起自己是谁的贵气公子正疑惑自己是不是又托生成某个大人物了,转头瞧见身边的捧剑侍女的长相,心底的困惑更加如阴云笼罩了,赫然是自己最爱的婉儿妹妹。
芦苇剑圣陈宗抬起落寞的双眼,仰望天空。
视野里,天雷滚滚,阴云密布,仿佛夏至时节的江南,一道又一道湛蓝霹雳划过半空,直劈平川上树大招风的参天古木。
四周空无一人,就算是有陈宗也坚信树大招风的那个人除了自己不会再有第二个选择了,红穗长剑不见长长的剑穗左右摇摆,已经抵在了小水滴中心,
水纹剑脊瞬间弯成了一个几乎折断的弧度,小水滴深深向内凹陷。
“啵!”
一道晨钟暮鼓般的刺破水滴声响炸起,震的四周小雨陡然一震,随后便是一连串的沉闷巨响,如一群力士正在沙场上擂动战鼓。
红穗长剑一往无前,一直点在刘辩的喉咙表皮这才止住。
不是芦苇剑圣陈宗心怀善念,也不是怕惹上人命官司,而是刘辩轻轻挥动衣袖便抽飞了这座江湖四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