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市井邻居有了矛盾被抽了一巴掌,反抽一巴掌过几天也许气就消了,毕竟还要为养家糊口,为权贵眼里不值一提的铜钱绢帛四处奔波劳碌,没那么多的时间耗费在这等不痛不痒的小事上。
放在公顷权贵身上,这等折辱可不是一巴掌就能了事的,暗地里不知道要使出多少的阴招,两个簪缨世家就此结下死仇都是有可能的。
脸面二字对于世家望族来说何其的重要,说重了就是一家世望的气节,说丢在地上就丢下已经殊为不易,况且是扔在地上还狠狠的踩上两脚。
蔡和并不是荆州蔡氏一员普通子弟,而是家主蔡瑁的亲弟弟,一举一动牵动整个荆州望族乃至江东望族的视线。
他这低三下四的姿态传到荆州必定遭到整个荆州望族的唾弃,这不是明摆着说荆州望族比颍川望族低一头嘛,就此丢掉二房家长的身份都是有可能的,不过却明哲保身了,足够荆州蔡氏在接下来的清洗大潮里急流勇退。
首先释放了一个态度给太子党,太子登基以后为了收买荆州望族的人心十有八九会放过他,其次杜绝了郭永身后一大帮利益纠缠集团的暗中报复。
郭永官职是不高,只有九品,但他可是大厩丞,掌管天下马匹的天子六厩二把手,不知有多少武将想巴结这位为官清廉的大厩丞,无从下手。
一旦二皇子党倒台,蔡和还有他身后的荆州蔡氏倒是个不错的突破口,荆州军界哪一个不向往蹄声如奔雷的骑兵,可每年边郡六牧师苑送往京畿的战马,就是最次的丁等五花马也落不到他们手里。
郭永蔡和只是许多两党官吏的小小缩影,现如今的京畿庙堂已经彻底乱了套,称作鸡飞狗跳也不为过。
远在数百里以外的虎牢关,则是由鸡飞狗跳的乱局,变成了死寂一般的定局。
刘辩紧紧握在手心即使是数次面临生死危局也不肯亮出的底牌,六千精锐铁骑,没了战马照样是发挥了应有的一锤定音功效,战死了八成还多的精锐铁骑,险之又险的拿下了这段城墙的控制权。
付出的代价,刘辩心里都在滴血,尤其是麾下骑军第一名将方悦距离死亡只有一线了,饶是见惯了许多麾下校尉将领折损在这场西壁垒大战里,不禁闭上眼三息时间。
虎贲铁骑的统帅方悦不同于甘宁太史慈这些武将,是刘辩起兵之初从底层提拔上来的嫡系之一。
暗中安排二弟关羽传授了几手沙场武艺,死皮赖脸找兵家祭酒要来了一本注疏了密密麻麻蝇头小楷的兵法心得,力排众议让方悦统领五千虎贲铁骑,但凡有战事优先考虑砥砺方悦,军中甚至流传出方悦不会是太子私生子的流言蜚语,可谓是倾注了无数的心血。
说是没有私心,刘辩自己也不相信,毕竟方悦继承了七杀碑的一个杀字,算是大父的亲传弟子,也算能让这座天下仍然记住大父风采的事物之一,潜意识便有些偏向方悦。
刘辩默不作声的望向了谯楼顶端。
“罢了,罢了。”知道逃不了一劫的秦广王,吃完手里的最后一颗葵花籽,拍了拍手从脊兽头顶跳了下来,凝视眉心炸开一道血洞的方悦,神色复杂:“本王见识过心狠手辣的,但从没见过对自己这么狠的。”
“你小子要是早生二十年,本王说什么也要收你当衣钵弟子,这份狠辣比起天生剑胚还是珍惜的多。”
那句本王落下,周遭只能躺在地上喘气的武将们皆是怒不可遏,见太子和二皇子两人没有斥责那名僭越武夫,只是怒目相对,并没有抓起武器从地上努力爬起来拼命。
秦广王哪里会在乎这些随手就能捏死的小虾小鱼情绪,抓起方悦的领子很快消失不见了,留下了一句话:“按照约定本王还得当你十年的守门人,今天不管你愿意还是不愿意,这十年就用来换取一次老夫去找老天爷借来一线生机的机会。”
“别抱太大的希望,也只是一线生机的机会,成与不成就看方悦自身的造化了,成了不仅能够活下来,武学境界还能有极大的飙升,不成的话,只有死路一条了。”
潇洒而来潇洒而去的秦广王,末了只和一直不怎么对付的剑侍甘铏点头告别,消失在逐渐平静的血雨腥风里。
趴在兄长尸体旁边嚎啕大哭的眉清目秀少年,抡起只剩下一半的大斧子砸向了空中,随后遍体鳞伤的他终于支撑不住,昏厥过去。
披头散发面容憔悴的二皇子刘协,早先身边还谋士如云将士如雨,现在只剩下了一文一武,文臣是那位刘辩怎么也想不到的许攸,谁曾想青年时的许攸竟是如此的有气节,如此的铁骨铮铮。
就连颜良文丑迫于家主的家令已经逃了出去,许攸双手颤抖的握着一柄八面汉剑,一副誓死不降的姿态,分明就是一名刚正坚贞的大儒,哪里有多年后反复小人的样子,也是,能与曹操成为光着屁股长大的好友,骨头太软了估计曹操看都懒的看一眼。
至于另一员武将,包括刘辩在内所有人都是露出了厌恶的表情,只不过匹夫之勇的武将和擅长谋略的谋士毫无顾忌的表现之外,刘辩依旧是那副看不出深浅的脸色平静。
东征军的将士们其实应该感谢他才对,要不是这位东海小枪王的临时反水,城头的东征军武将起码要死亡三分之二才能拿下这场最终一战,可在场的武将们无一人露出感激表情。
事到临头,二皇子刘协也没去期期艾艾的怪罪任何人,自己早知道反复无常早有先例的张绣会造反,没想到来的这么快,快到自己都没来及做出反应:“刘辩你也别指望我说出是什么求饶的话,要杀要剐悉听尊便了。”
刘辩没去理睬二皇子刘协,安排勉强可以站立的兀突骨上前绑住他,谁知多年心血毁于一旦皇位梦想彻底破碎的二皇子刘协没什么过激反应,因为这件事露出怒容:“我说过不会动就不会逃跑,需要用这个蛮夷来侮辱我?!”
同样作为天潢贵胄的刘辩自然明白皇室宗亲的骄傲,挥挥手命令那双竖瞳逐渐凝成一线的兀突骨退下,发布了西壁垒一战艰苦胜利以来的第一条军令:“张绣于国有功,特封为秉忠将军,望张将军莫要自傲。”
紧紧攥着那枚五铢钱的张绣,松开了手掌,没去看,正面朝上,匍匐在地跪谢道:“末将张绣,必定忠心报国,以还主公的知遇之恩。”
斜靠在城墙根的武将们,脸容上的愤怒更盛了,他这一跃就成为了多少边陲武将杀了一辈子胡人也达不到的高度,同时又有些讥讽,卖了主公换来的一个真金白银将军,却是一个秉忠将军,好一个秉忠。
刘辩不是不可以赏赐其他的将军封号,思来想去还是秉忠将军最为符合事宜,一来有敲打张绣的意思,二来可以减轻麾下将士们的怒气,在这个忠孝为先的大汉王朝,不忠是要遭受全天下唾弃的。
过几个月这件事传到西凉,张绣的叔父张济估计在西凉军界也会受到牵连,日子不怎么好过了,甚至因此丢到西凉五大帅将的头衔也是不无可能。
处理完张绣这件事,刘辩开始亲手为手下的将领们包扎伤口,从染血的紫色长袍上撕下一截,包住了姜冏齐根斩断的左臂。
脸色苍白昏迷过去的姜冏,在剧烈的疼痛中醒了过来,愣了愣,还没开口,就听见主公问道:“还能握刀否?”
生怕自己解甲归田的姜冏急忙回答道:“能,怎么不能,太能了。”
刘辩轻轻点头,说了一句没有任何收买意思的言辞:“这几个月好好养伤,孤的五千人游骑还指望你去统领。”
这位远远听过太多收买人心言辞的西北汉子,已经准备好装出一副极其感动的表情了,愣了愣,失声痛哭。
姜冏旁边一名膀大腰圆的汉子正在龇牙咧嘴痛呼,瞅见主公走了过来,哀嚎声音更响了,沉默不语的刘辩听着胡车儿装模做样的呼喊,心情总算是好了些,很快又眼眶有些发红。
胡车儿虎背熊腰上插着两根贯穿身体的长矛,有一根距离心脏只有半寸,两根长矛一根是颜良趁着刘辩身边没人全力投掷过来的,另一根则是紧随其后的文丑。
快把那卷帝王心术翻烂了的刘辩,性情冷血是没错,望着这一幕再是无情也是不禁大为触动,干净利落的迅速拔出两根长矛,拿起锟铻刀在手腕上割了一刀,在众将士的惊呼声中鲜血淋在了正在喷涌鲜血的伤口。
更让将士们震惊的是,伤口居然慢慢结出了一层血膜,浑身密布伤口斜倚着城墙的兀突骨,突然想起来,当年主公在黄河上受了重伤,曾经吃过一枚太子妃硬塞的保命丹药,自那以后主公伤口的痊愈速度就非比寻常了。
只是主公贵为储君,也是铁板钉钉的皇帝陛下,撕下长袍为他们这些命贱的武夫包扎伤口已经极其难得了,现如今竟然用自己的血去医治他们。
在场还能睁眼的武将们,眼眶湿润,本以为主公会用慷慨激昂的言辞和大肆封赏收买人心,没想到主公一声不吭的亲手为他们包扎,还用上了帝王之血,这已经不是收买人心了,而是把他们真的视作手足。
输的心不服口也不服的二皇子刘协,怅然若失,注视刘辩割开手腕的手段,自愧不如,自己做不到,自己作为天潢贵胄一发一肤都极其重要,怎会直降身份的拿来收买这些微不足道的泥腿子,如果是世家望族子弟和文坛名士还差不多。
不屑有之,讥讽有之,还有一些他自己都不知道的羡慕和敬佩。
下一位将校,是一名不过弱冠年纪的少年,早在黄河青梅煮酒时就是那五百虎贲铁骑的一员,经过这些年的磨砺逐渐成长为一员骁勇校尉,本来还想着为这名还有半个多月就要大婚的校尉担当证婚人,谁曾想未满二十岁的他死在了大婚前夕。
幸好,还没过门的青梅竹马娘子已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