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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行的人中没有司马防的身影,他坐在书房中打开了桌案上的锦盒,看着盒子中的一支玉笔看得出神:“悠然,他还是走了,你在天之灵一定要保佑他平平安安。。。”
和众人一一道别后,司马懿和伏若歆跨上马背,张春华对伏若歆说:
“若歆姑娘,此去路途遥远,烦劳你替我照顾好夫君。。。”
伏若歆看了看司马懿点点头:“我会的,请夫人放心。”
目送着司马懿和伏若歆策马离去,张春华心中不知为何突然间感到某种强烈的不安。。。
在伏若歆和伏寿里外安排之下,司马懿成功以内监的身份混进宫内,避开了曹操眼线的层层盘查之后,司马懿在德阳殿和刘协取得了会面。
时隔数年,两人再见到彼此的时候感触良多,以至于司马懿居然忘记了自己应当行跪拜礼。当他回过神来时才意识到自己的失礼,急忙下跪,却被刘协伸手扶住了双臂:
“这里不是外面,你和我之间无需如此拘礼。”
在谈论过程中,司马懿问及了曹操南征荆州的事情,刘协苦涩的笑了笑:
“此时朝廷所有的军政大权都在曹操手中,朕根本就没有任何的力量与他抗衡,朕在信中已经和你说过了,若是曹操占据了荆州,那么恐怕朕这个皇帝也就当到头了。”
司马懿轻轻拍了拍刘协的手背安慰道:“陛下无须惊慌,依我看荆州的局势没有那么简单,刘表也不会就这么甘心就治下多年的荆襄之地拱手相让,如果刘表一旦和曹操开战,江东的孙权就很有可能会卷进来,协同刘表共抗曹操。”
“可是孙权与刘表有杀父之仇,前段时间孙权还夺取了江夏,他们会真的联手吗?”
对于孙刘联合的可行性,刘协认为并没有那么容易。
“陛下太小看孙权了,从他过去处理各种实务的能力上看他是个有胆量也有谋略的人,荆州若被曹操攻陷,恐怕孙权很明白曹操下一个要对付的人,一定会是自己。”
说着司马懿将地图在地面上摊开,指着孙权所控制的江东疆域向刘协说明:
“荆州地处江东的西面,曹操本来就已经控制了江东北面的徐州和豫州,一旦荆州被攻下来的话,江东将陷入三面合围的不利境地,孙权又怎么会看不出来呢?”
刘协听了司马懿的解释后点了点头,不过他仍旧对局势的不稳定表示担心:
“眼下曹操身边只要荀彧心向于朕,曹操似乎也预料到了这一点,所以让荀彧镇守许都并不带他南征,放眼曹操身边连朕的一个亲信都没有。”
沉吟片刻后,司马懿对刘协说:
“曹操一直想要征我为他的谋士,我因为他怀有不臣之心而屡屡拒绝他,今日我就为了陛下假装效忠于他,跟随他南下,到时候寻机从内部挫败他的野心。”
“这不行!”刘协认为司马懿这样的举动实在太过危险:
“曹操是何等人物,你肯来为朕出谋划策朕已经很感激了,千万不可身入虎穴。”
司马懿从刘协身旁起身走到了他的面前跪地拱手道:
“陛下,在下之前就曾经在您面前立下誓言,愿终身效忠于您,今日正是我履行诺言的时候,在曹操身边固然危险,不过我有这个把握可以保全自己,还请陛下成全。”
见司马懿语气如此坚定,刘协走上前将司马懿扶了起来,动情的看着他:
“仲达。。。”
就在刘协和司马懿会面的时候,许都城内奉曹操之命负责监视司马懿的人失去了他的行踪,他们在皇宫城楼顶上到处寻找却始终一无所获。
其中一名人对身旁的另一个人说:
“我明明看到了司马懿走进宫里的,怎么一转眼就不见了。”
“糟了。”
另一个人回答:
“这样我们可怎么向丞相大人复命呢?”
就在他们为失去司马懿行踪而焦虑不已的时候,他们身后不远处忽然传来了一个男子的声音:“不用担心,司马懿就在皇宫内。”
出于警觉性的本能,两个人赶紧转身抽出了要见的利剑:
“什么人!”
赫然映入他们眼帘的是一个身着灰色风衣、头戴斗笠的男子,正背靠起翘上安逸的坐着。
面对曹密探的质问,斗笠男子伸手压低了一点斗笠的边缘,嘴角扬起了一条诡异的弧度:
“你问我是什么人?嗯。。。这个该怎么说呢?应该算是你们口中所谓的幕后黑手吧。。。”
话音刚落,曹操部署在司马懿身边一直暗中跟踪的两名密探顷刻间倒在了地上,完全没有任何反应的时间。
斗笠男子仰起头看了看夜空之中那轮依旧皎洁的明月,笑着伸出手将其整个遮挡住:
“虽然是幕后黑手,不过失去了让这个乱世崩溃的钥匙的话,可就大事不妙了,所以现在还不能让别人来搅局,更不能杀了他。。。”
这时手握利剑的郭淮以及其他五个人站在了斗笠男子的面前,斗笠男子始终保持着神秘的笑容站起身,缓缓伸手摘下了自己头顶上的斗笠:
“那么。。。好戏要上场了,我们也该走了。。。”
(本章完)
第185章 立春(初候):仕当文学掾()
从德阳殿出来后已是黄昏,长时间和刘协的对话让司马懿感觉到脑袋里涨得厉害,看着夕阳西下这美丽又颇显凄怆的景色,呼吸了几口新鲜的空气之后他有种如释重负之感。
“这里可是皇宫呢,先生可不要忘记了你还在曹操的视线之下。。。”
正当司马懿看着四下无人,准备向上竖起双手好好的伸个懒腰活动一下僵硬的筋骨时,伏若歆从自己的身后走过来小声提醒着自己。
回过头看她,司马懿发觉眼前这个步伐端庄、面容清秀且穿着焕然一新的伏若歆,仿佛和之前那个在堂阳的小丫头完全扯不上关系,刹那间他认为自己好像在面对着一个陌生人。
见他看自己的眼神略显呆滞,伏若歆上下打量了一下自己之后发现似乎并无不妥,所以好奇的问司马懿:“怎么了?是不是觉得我和之前很大的不同呢?”
意识到自己的目光有些失礼,司马懿当即摇了摇头:
“不,姑娘误会了,在下只是。。。”
他支支吾吾的有些说不上来,因为他发现自己接下来要说的话可能会有调戏无礼之嫌,所以还是干脆不要说出来比较好:
“没什么。。。”
可能是由于紧张的气氛已经过去了,伏若歆看着司马懿一身太监的装扮忍不住掩口笑了笑:“我倒是觉得这件衣服穿在你的身上挺别扭的。”
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衣服后司马懿也觉得如此,于是也自嘲的笑了笑:
“我幼时陪伴陛下见过很多身着此衣的人,自己今天倒是头一次穿。”
看自己都留在宫中时日已经不短了,出于安全起见司马懿后退了两步躬身对伏若歆行礼道:“若是再留在宫中恐怕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所以还请姑娘尽快安排我出宫。”
“你现在就要走了吗?”
一听司马懿已有去意,伏若歆竟然一时口快险些将自己的情绪给暴露出来,不过她明白他的话的确是不容忽视的事实,所以伏若歆很快就将自己的心境调整好:
“好吧,那我现在就送你出宫。”
沿途走的时候虽然一切都很正常,然而司马懿却感受不到自己在进宫前所遇到的那种背后为人盯视的压迫感,他心想或许是自己多心也说不定,便没有过分的在意。
安全出宫门后,司马懿在伏若歆事先准备的马车内换好了衣服。
跳下马车后他准备向伏若歆拜别,但伏若歆却注意到了他的衣襟有褶皱,于是便上前伸手将其整理好。这让司马懿感到很尴尬,因为之前做这些事情的人都是自己的妻子张春华。
为了尽快结束这种令他不自在的气氛,司马懿从马车内取出了自己的行礼包裹对伏若歆拱手说:“有劳姑娘一路周到的安排,在下这便告辞。”
说罢司马懿跨上之前曹丕赠与他的白马扬鞭离去,伏若歆连说一声再见的机会都没有。
在司马懿离开许县后不久,曹操便从部署在许县的密探处得知了这一消息。为此曹操勃然大怒,几乎是下定决心要将司马懿铲除以免后患。
所幸的是司马懿早在离开的时候就料到了自己不在家中的事瞒不了多久,故在他与伏若歆离开堂阳的同时,便飞鸽传信与义兄陈群,事先告知了如若曹操发觉了这件事的解决之法。
现在时机已到,陈群见曹操双眼之中满是杀气,于是便站出来对他说:
“启禀丞相,司马懿于前日派人送信至我处,说自己的病已基本痊愈,不日将会来邺城。”
说罢陈群将司马懿亲笔所写的竹简呈给了曹操,曹操打开后一看,发现司马懿在信中提及自己因身体染疾迟迟不能前来为丞相效力,为此感到十分的惭愧,现在病情已经基本稳定,所以为了不辜负丞相多番错爱之恩,愿意不日便到邺城为丞相效力。
司马懿突然间这样的举动不仅让曹操觉得十分诧异,就连堂下站着的曹洪也百思不得其解,在他看来之前司马懿推三阻四的不愿意来邺城,根本就已经表明了自己没有出仕曹操之意,然而前些时日还“卧病在床”的他,居然态度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看到司马懿的书信后,曹操心中的怒气悄然间便消散许多,他略有狐疑的看着陈群:
“长文,既然司马仲达前日已将书信送给你,怎么你今天才呈交给我看呢?”
陈群从容回答:“回丞相,下臣承蒙您提拔之恩任参丞相军事一职,由于丞相已经开始做南征的准备,这些日子一直忙于处理各种军务所以有所迟误,还请丞相降罪。”
曹操心里很清楚陈群的能力,这段时间他把自己交给他的军务处理的仅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