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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昂心直口快的说道:“先生早知道那幕后之人会暗中陷害荀家,为何不做防备,弄到今天这般被动的地步?”
“子脩先坐下!”他看曹昂的脸色有些不对,缓缓说道:“我们在明处,敌人在暗处,若世事料人于先,他们哪还敢进行下一步的行动?”
曹昂烤了烤火,肩上的浮雪渐渐融化,被冻得有些雪白的脸色也开始变得红润起来,“荀军师原本无罪,如今却被下狱,我父礼贤下士,经营了这么多年,良好名声在顷刻之间付之一炬啊!”
“公子以为他们的目的仅仅是荀家吗,奉孝被刺杀,公达被陷害,下一个人不知道是幕府的哪一位风云人物,他的对手绝对不仅仅是校事府和荀家,而是整个曹家!”
曹昂闭了闭双眸,眼中多了几分温情,柔柔的凝望着荀彧,声音平静安详的说道:“如今父亲重病昏聩,各路诸侯在外虎视眈眈,曹家城下失火,这可如何是好,昂。。。自以为挑不起曹家兴邦的大任!”
“子脩!”荀彧皱了皱眉,有种恨铁不成钢的念头,声音有些生气道:“主公南征北战的带着你,他的良苦用心你可知晓?他之所以这样做就是因为他早已明白能承接他衣钵,拯救黎民社稷于水火的唯有你曹昂,你又怎能自暴自弃?”
曹昂听了这样一番话,并没有过多的情绪激昂,曹府不缺那些阿谀奉承的大臣,但如荀彧这般字字珠玑,针针见血的实在少之又少。
他淡淡回应道:“先生所言甚是,是曹昂失态了!对了,先生派子桓急召我而来,究竟有何要事?”
荀彧慧眸轻闪,轻轻说道:“如今你坐镇中军,幕后人最在意的是你,最容易忽视的也是你,所以你的一举一动,牵动着整个大局。
但只要你一天不出曹府,他们便不会在意你究竟在做什么,毕竟主公多日不能管理事宜,如今你日理万机。
所以我想让你暗中派人,去调查许昌城中书法好的教书先生,每一个人都要盘问仔细,让他们确定这些天究竟有没有人求他们写以袁绍为落款的书信!”
听得此言,曹昂的双眸斗转冰寒,随口问道:“你说那书信是伪造的,但既然伪造,必会杀人灭口,他们怎么可能会留下那个人,要知道,只有死人才不会说话!”
荀彧摇了摇头:“许昌县城在满宠县令的治理之下已经到了路不拾遗夜不闭户的地步,就是因为他细致到百姓的一针一线,若是那教书先生早被人杀害,许昌城应该鸡飞狗跳才对,不会这般寂静。”
实际上,他最先怀疑的那个人真的是钟繇,毕竟蔡邕不可能做这样的事,可回头想想,钟家的名声不比荀家小很多,若他们真的找钟繇,想要销声匿迹太不容易。
曹昂看向荀彧,微笑说道:“子脩记下了,先生还有何吩咐?”
“奉孝是天下奇才,主公虽然卧病,但礼节一刻也不能耽误,明日你便去奉孝府邸,征辟他入校事府,暂且代替我的职务,协助程昱军师调查此案!”
“刚入许昌便委以重任,这样的待遇,先生也未曾经历过,我怕那些武将闹事,父亲卧病,没人能压得住他们!”曹昂有些犹疑的说道。
荀彧急忙争辩道:“奉孝才华绝世,当受此待遇,你要有你父亲那样用才识人的气魄,至于那些武将,以主公印,剑镇压,没人敢不服!子脩啊,你要永远记住,你是主,他们是臣!”
夫臣与主不同者昌,主与臣同者亡!
这是曹丕心里想不通又时常在想的一句话,臣子与主公之间究竟要以什么样的方式和关系来相处,才能国泰民安?
而荀彧拜托他的事,他自然不能推迟,虽然他对权臣谋士之间的玩弄风流有些淡化,但他毕竟是曹家的世子,以他在许昌城的人脉和根基,只要用心调查,不怕查不出来。
而真正令他震惊的是荀彧的多谋,他渐渐发现,自己已经离不开这个刚到许昌不久的谋士。
荀彧深深吸了一口气,表现出对事态的无助,以及难以抗拒的恐惧感,他五体投地,恳求说道:“子脩,我荀彧不过一介书生,如今荀家又陷入了这样的境地,能救我们的,只有子脩你一个人了!”
曹昂慌忙的扶起荀彧,心有戚戚道:“先生快快请起,这般大礼曹昂受不起,你与荀军师都在为曹家鞠躬尽瘁,昂,又怎敢不尽心竭力!”
“如此荀彧便放心了,天已不早,公子早些回去,以免引起别人怀疑,记住,这件事,只有你我知道,哪怕是卞夫人,也不能告知!”
曹昂沉吟说道:“先生放心,我知道此事的重要性,更知道荀家处境的凶险,必不会让除你我二人之外的其他人知道!”
他说完这句话之后,便重新披上貂裘,在茫茫夜色之中离开了。
回曹府的路上,曹昂心中久久不能平静,荀彧几乎是在拿整个荀家的命运赌博,一旦找不到翻盘的证据,荀攸通敌之事落实,荀家将被满门抄斩。
荀彧站在门口,久久收不回目光,天色又变得阴沉了,他呢喃说了一句:“尽人事,知天命!”
第109章。狼与虎()
曹昂走后,荀彧重新坐回到案牍边,汗如雨下,天气依旧寒冷,屋内气氛紧张,似乎没有一点的暖意。
校事府和整个曹营被调教的团团转,而他现在还不知道那个幕后之人是谁,简直可笑。
另外,公达昨日已被满宠提走,不再继续关押在校事府的大牢,满宠为人阴狠,想必公达要受不少的苦头。
翌日,天气缓缓放晴,许昌城今年的冬天,是多雪的,这与多事相辅相成,也许到了雪化之日,一切也就了然于心的。
与往日一样,曹操重病的这几日曹府一直没有往日热闹,曹丕不敢继续舞刀弄剑,要是被大哥撞见,难免又是劈头盖脸的一顿臭骂。
曹嫣然坐在卧房里,聚精会神的在看荀彧的文章,不由自主的念出声来: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这一句意味绵长,看的曹嫣然心里面暖暖的,不知道这首诗是写给谁的,这般痴情又这般让人深思。
“姐,你在屋子里吗?”雪地上留下了细细碎碎的足迹,曹丕穿着单薄的白衣,在门外轻声问道。
曹嫣然赶紧将那绵帛藏到袖子里,起身为曹丕开门,看着小家伙双手和脸蛋冻得通红,顿时一阵的辛酸,怒骂道:“来的时候不知道多穿一点,得病了母亲又该担心了!”
曹丕嘿嘿一笑,没脸没皮的回应道:“姐你放心,子桓身板硬着呢!”
这也许是曹嫣然在与曹操的明争暗斗之中,最放不下的那个点,他的这些兄弟姐妹,对自己好到没话说,自己虽然并非曹操亲生,可依然相处的十分良好。
“你怎么来了?”曹嫣然把他拉进屋子,替他拍了拍肩膀,一脸笑意的问道。
曹丕脸色阴沉,皱了皱眉头说道:“老师被大哥囚禁了,不让我见,文渊阁也已经打扫了好几遍,能读的书都读了,实在不知道去哪寻找乐子,这不就来找姐姐了!”
曹嫣然没好气的抱怨道:“切,我家弟弟今天这么懂事,每一次你都是挨了父亲和母亲打,走投无路了才来我这,现在说这样的话,谁信啊?”
曹丕见被揭穿,彻底不说话,他赶紧蹲在火炉旁,往里面添了几颗黑炭,将带来的大包小裹送到曹嫣然面前,轻声道:“喏,给你的!”
“这是什么?”从小到大,这是弟弟第一次送她礼物,包装还这般精致,曹嫣然打心眼里有些震惊。
“我也不知道,这是老师让我捎给你的,里面究竟是什么不清楚,你看看就都明白了!”他带着一副放荡不羁,眉毛轻轻挑了挑。
曹嫣然当时就怒了,揪着曹丕的耳朵说道:“好的不学,倒是学会挑逗姐姐了?”
“疼,疼,疼!”曹丕龇牙咧嘴的跟着耳朵的受力方向移动,“姐,你轻点,这还需要明说啊,自打公孙郡主走了以后,对于荀家的事你比对曹家还上心,我要是再看不出来,才是傻子呢,你知道现在许昌城中怎么传的吗,都说你把老师霸王硬上弓了,我要是你,早就找个地缝钻进去不活了!”
曹嫣然一脸不屑,声音冷淡的回应道:“我若那般在意外人的看法,现在也便不叫曹嫣然了!”
曹丕被呛得不吭声了。
将那些大大小小的盒子放在地上,曹嫣然连目光都不舍的移开,确切的说一共有三个木盒,她小心翼翼的依次打开。
第一个盒子里面是桂花酥,这应该是许昌稻香坊的头号点心,当日他只和荀彧胡乱提了一嘴,没想到他竟然记住了。
第二个盒子是一幅画,标准的卡通形象,是一朵血红色的花,说不上名字,她呢喃了一句:“真丑!”
第三个盒子是一本竹简,上面是荀彧摘抄下来的文章,曹嫣然一打开便狠狠皱眉,因为上面写的是《主妇养成手册》,作者:最后的青羽!
“无事不登三宝殿,平白无故的会送这么大得礼,说吧,你的那位老师究竟有什么事想求我?”曹嫣然轻笑了一声,一下戳穿了曹丕来的目的。
曹丕伸出大拇指,阴阳怪气的说道:“高人啊,那我也不拐弯抹角了,老师说,摸金营侍卫的失踪,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姐姐应该即刻派人去那些失踪的地点查找!”
“他呀,还是涉世太浅!”曹嫣然随意坐下,衣衫整齐,“从头到尾我都没有听说这些人是死是活,这就说明有人刻意隐藏他们的行踪,我是摸金营首尊,自然知道隐藏踪迹的不是他们自己,这样的话,就算我派出人去,还是会被那些暗中之人杀害的!”
整件事情最令曹嫣然不解的就是这里,虽然后面的那些算计都是自己设计的,但摸金校尉失踪,她既不知根,也不知底,从发生到现在一直处于迷茫状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