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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如果乘坐的是一匹老马拉着的马车,并且还是走在略显颠簸的路上,在加上车上连同马夫一共五六个人,那路途自然就是遥远的!
不过对于一群光是科考就参加了四五次的人来说,这般的赶路已经拥有了十足的经验!
马车上美酒佳肴,精美的糕点可谓是应有尽有,几位同命相连的酸秀才聚在一起,那自然是酸不可闻!
子明是三叔同窗,经常来张杰家邀三叔畅谈的就是他,张杰对他记忆最深的,还是几年前,他来家里时手里拎的肥猪肉,还有就是臭豆腐!
三十好几的人了,此刻却如同那刚出校门的愣头青一般,手里一边举着酒壶,脸上带着一坨酒红便沉吟道:
“圣意如天岂妄猜,未来日月即从来。
五千青简灯前读,新贵依然占旧台。”
“好!”
“好!好!”
一首诗下来,车厢里立刻响起了一阵叫好声,只见手中同样举着酒壶的三叔很是敬佩的朝对方举起酒壶,神色惆怅道:
“子明兄一句‘五千青简灯前读’可是说道为兄心底了,今日就让我等把酒言欢,愿诸君皆可‘新贵依然占旧台’,共饮!”
“共饮!”
一群四五人皆是举杯共饮,一副畅快淋漓的模样!
“棋令兄这位子侄今日却是少言寡语,我等皆是沧县功名在身之人,今后还要互勉互助,为何不一同满饮?”
一个肥头大耳的中年胖子见一旁的少年郎只是坐在一旁,却不曾一同共饮,便朝着一旁的三叔询问道!
“棋令兄这位子侄可是不得了的人才,还未籍贯便考得秀才,今日不满十三,便同我等一起参加秋试,乃是大才之人,不若让小兄台赋诗一首,也好让我等开开眼界!”
显然喝了不少的子明刚刚做了一首众人拍手称快的诗词,此刻正是自鸣得意之时,便愈发神情自傲起来,举起手中酒杯,便邀角落里的少年郎即兴作诗!
见车厢里几人都眼巴巴的看着自己,正在和一碟子精美糕点较劲的张杰也不得不停了手,狠狠的把嘴里的糕点吞进了肚子,环顾四周,特备是看到几人一副自傲的样子,张杰便知道,人家这不是等你作什么诗,而是等着看你出丑那!
也是,这几位都是考了十几年举人的老资格,骄傲自大。自命不凡是几人共同的特点,现在自己一个小小的少年郎也和他们平起平坐,一同参加秋试,自然对他们的自信心是一种打击,现在看自己不顺眼也是可以理解的。
砸吧砸吧嘴,微微沉吟,张杰便打算满足这几位的自尊心。
“郎里格郎!郎里格郎!
武松来到了景阳冈!
说打虎,
老打羊。
打滴个羊羊直叫娘!
直叫娘!”
一首优美的诗词说完,张杰不忘双手抱拳,同时嘴里客气道:“献丑了,献丑了!”
“棋令兄……这是?”
一旁的子明显然还没明白过来少年郎的诗词为何如此之雕,通篇下来居然,居然如此拥有节奏感。
“好,好,好!”脸色畅快的三叔举起手中酒壶,便畅饮一杯!
一旁的中年胖子狠狠憋着笑,然后满脸郑重的对着马车中的几人道:
“棋令兄对此诗评价甚高啊,刚刚子明兄的诗词,棋令兄也不过用了两个好字,可令侄的诗词,棋令兄却一连用了三个好字,果然,棋令兄这位子侄是有大才之人,我等畅饮,为我沧县又多了一位绝世奇才共饮!”
“哈哈哈……”
车厢里顿时响起了一阵畅快的大笑声,就仿佛确认了车厢角落里的少年郎的确和自己一行不在一个级别上,比起让他们中举还要让人感到高兴一般!
轻轻往嘴里送了一口葡萄酿,见车厢里几位秀才郎神色兴奋,张杰不免也漏出了几分笑容。
还别说,这要不是托了这位中年胖子的福,这趟旅途可能真的要枯燥很多,现在有这位出手阔绰的胖子,一路沿途下来不缺佳肴,不缺美酒,只要这般舒舒服服的坐在马车里,还好吃好喝的伺候着,这般被人调笑两句,似乎就显得不那么重要了!
马车悠悠,这般走在路上,偶尔欣赏车窗外的优美景色,或者看着马车里几位秀才郎引经据典互相吹捧,倒也别有一番滋味。
几个秀才郎从离了家门,就没有碰过书,张杰是几个秀才郎中唯一还时刻抱着书本的。
除了中途下了一场雨,一行在路上耽搁了几天,一路行来,到是波为顺利,和几个总是把酒言欢的前辈不同,越是临近圣府,张杰的心思却越是躁动起来。
毕竟是第一次参加这般正式的大考,而且难度比起自己之前靠秀才时又大了很多,在加上准备的时间的确略显仓促,几种因素叠加在一起,张杰对这次秋试的把握,已经从原来的必中,到前段时间的五五开,在到现在的三七。
自然,不中的几率已经被张杰调到了七成。
而当马车终于来到省府,在寻找客栈时,却发现一个个客栈全都被前来应考的秀才郎提起预定,这种焦躁的心思却愈发浓重起来!
“晦气,如若不是中途那场雨耽搁了几日,也不至于这般,尽是连处住处都找不到。”整个京城转了一大圈,虽说距离秋试还有些时间,可整个省府的客栈却真真的人满为患,跟着跑了半天,满头大汗的中年胖子摇头道。
“这般,只能加价了!”微微叹息的三叔无奈道。
第一百零四章 答题()
在那个世界的时候,张杰就挺喜欢看小说,看的最早的一本小说,至今还记得名字,外皮包着黄易著,书名《紫川》。
当时看的那是津津有味,不过后来上网查了才知道,这书不是黄大大所作,是一个叫做老猪的家伙写的。
自然,那段时间看小说是沉迷其中,什么五花八门都看,甚至网游的也能看的津津有味,不过时隔多年,内容什么的大多还是忘记了。
记得没有错的话,张杰也是看过几本穿越到古达的小说,小说的主人公那叫一个牛逼哄哄,什么诗词歌赋,张口就来,什么天文地理,眯着眼都能把人忽悠的找不着东南西北,科考?那不是小意思中的小意思吗?
人家那是直接就蹦到了金銮殿,什么新秀奇才,什么名家大儒,人家主人公随便挥挥手,那都是低头就拜,那些个主人公,真真的是学富五车啊,真真的是才华横溢啊!
不过,此刻的张杰,跟前放着的是一份试题,手里拿着笔墨沉吟了半天,却是始终无法下手。
“周唐外中内轻,秦魏外轻内重各有所得!”
“贾谊五饵三表之说,班固讥其疏。然秦穆尝用之以制霸西戎,中行说亦戎单于,其说未尝不效论!”
“北宋结金以图燕赵,南宋助元以攻蔡论!”
试题上的题目和想象中完全不一样,并不是说背会了四书五经,诸子百家就能对这些题目对答如流,想回答这些题目,张杰知道一点,至少闭门造车是绝对不行的!
“并不在家里背了几篇文章,自以为勤学苦练的就行啊!想回答这些东西,不对历史过往有着通透的了解,没有自己独到的见解,又怎能入得考官的法眼!”
手里的笔放下又拿起,拿起又放下,张杰这才深深体会到,三叔一连十几年考举不中的无奈,只是看着这些题目,就有种无从下手之感,什么对题破题,全无半点思路!
自然,考试不可能因为张杰一人止笔而停顿,时间仍然一分一秒的流失,将试题拿过一旁,却瞄到了下面的题目。
“大学之道,在明明德,在亲民,在止于至善义!”
这道题张杰知道,出自大学,开篇就是这句话,所以印象深刻,自然这题便知道如何破题,如何书写,正要提笔,可不知是心乱了,还是怎么了,一滴墨水顺着笔墨低落在了纸上,那上好的宣纸上便立刻出现了一个墨迹!
这般,张杰却又再次停下了笔墨。
是了,这道题是大学的开篇,也是自己印象最深刻的地方,所以自然能作出来,可自己能作出来,那参考的数百考生,又有几个做不出来这道题的那?
张杰甚至可以肯定,就算是再烂的人,只要是来参加科考的,那至少也是个秀才郎,《大学》自然读过,对于这句大学的开篇,数百考生,要说写不出来的,估计真的不会有,这般说来,自己就算是按照背诵的标注,用最标准最标准的答案写出来,又有何用?
甲乙丙丁恐怕自己连最低的得分也拿不到吧!
“放弃这次考试,三年后重来?”心中这般念头开始不受控制的冒了出来,是了,今年十月份自己才十三岁,比起这里甚至胡子一大把的众多考生,自己的确是最年轻的,自己有年龄上的优势,所以即便重来,也不会有什么问题。
下次考试是三年后,即便三年后,自己也不过十六岁,十六岁,仍然是属于年轻的吧,就算十六岁不中,十九岁还可以再来,总之,自己有的是时间,根本就不必在意这一时的得失。
老夫子来之前就百般暗示自己,不要太看重这次考举的结局,平常心,平常心,其实不就是明白的告诉自己,这次就算自己来,也只是学个经验,就算凑个热闹罢了,老夫子一生考举的次数,可是比三叔还要多,对这些个题目,他自然有数,所以,自己不中,则完全在他的意料之中,没有什么值得遗憾的!
下次再来就是!
手中的笔慢慢放下,张杰的脸上也从原来的焦急,慢慢变得平静下来!
时间太短了,本来就是太短了,自己考秀才,用了整整六年十年,从六岁蒙学,一直到十二岁才考上,虽说是六年,但是真正论起来,自己那般的没日没夜的秉烛夜读,所花费的时间比起普通学子多一倍还不止吧,这般算来,其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