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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芝龙点头道:“这个道理为父知道,你接着说第三个好处是什么?”
郑冲又道:“俗语有云,福兮祸所依,祸兮福所倚。此前我郑氏一帆风顺,又刚刚与红夷重开海贸,老天爷这时候来这场台风,看似是给我郑氏降下一场祸事来,但在我看来,却是有大大的福报在内。这第三个好处便是。我们可以通过赈济灾民赚得钱财!”
此前一处郑氏诸将皆是一片哗然,郑芝鹄皱眉道:“阿冲,你脑袋没发烧吧,赈济灾民是要出钱粮的,难道你想高价卖粮食发财?”
郑冲摇摇头道:“灾民的秋粮损失极大,哪里还有余钱卖粮?不过我们这趟赚钱,的确在于赈济的粮食之上。此趟受灾之后,八闽之地才秋收的粮食折损大半,定然需要从外地采购粮食,但不论从江浙还是湖广采购粮食,所需银两都不会少。估算下来,一石大米若是运至八闽之地,起码要卖到一两六钱。要是我们捐纳钱粮去外地采购粮食,就是真正的亏本生意,这些钱都会被各大粮商赚了去。若是我郑氏主持此趟赈济之事,大可不必去内地购粮!”
郑芝虎奇道:“不去内地购粮难道去海外购粮?”跟着自言自语道:“也是,占城、安南、暹罗这些地方正好秋收,定然米价便宜。不过去那些地方购粮,海程颇远啊,也不知道来不来得及。”郑冲颔首道:“是去海外,但不必跑到占城、安南那么远。”
此言一出,郑氏诸将都是咦了一声,郑芝龙眼前一亮道:“冲儿,你的意思是去台湾购粮?”郑冲暗道,不愧是经商老手,果然最先想明白。
当下郑冲道:“正是,此趟我们就是去台湾购粮赈济灾民!”诸将恍然大悟,郑芝凤却奇道:“台湾?台湾有那么多粮食么?”
郑冲尚未答话,郑芝龙插口道:“有,绝对有。你们不记得了么?天启六年、七年,八闽之地旱灾严重,遍野赤土,许多村落连草根树皮都被吃尽。天启七年二月,我郑氏趁此机会,自率船队袭击漳浦、金门、厦门和广东靖海、甲子等地,不久又回师福建,再战泉州、厦门,袭铜山,陷旧镇,击败当时的金门游击卢毓英、福建总兵俞咨皋等。奔袭中,我郑氏招募了泉州饥民八万人赴台拓垦,沿海饥民及无业者竞相投靠。崇祯元年,,闽南又遭大旱,饥民甚众。我郑氏在时任巡抚的熊文灿支持下,再度招纳漳、泉灾民数万人,人给银三两,三人给牛一头,用海船运到台湾垦荒定居。”
郑芝凤道:“这两件都是我们郑氏干的大好事,则会不记得?嗯算起来,此刻在台湾开垦的汉民也该有十多万人了吧。”郑冲沉声说道:“是有三十二万八千六百余人!”
郑氏诸将皆是吃了一惊,郑芝龙也奇道:“有这么多吗?为父都不知道这台湾的汉民丁口之数,你这数字是哪里来的?”
郑冲微微一笑,从怀中取出一块布帛来献上道:“上一趟与红夷和谈,数内有名唤郭怀一的汉民,趁红夷使者不察,将这方布帛交给孩儿。其上详细记下了台湾如今的情势,丁口数、产粮数其上皆有。”
郑芝龙接过那布帛看了后叹道:“六年了,想不到六年过去,台湾岛上汉民还是心向我郑氏的啊,也没怪当年我们扔下他们就回福建了。”
原来台湾自颜思齐开台以来,每年都有福建移民到台湾安居,其后郑芝龙两次大规模移民更是使移居台湾的风潮大盛。除了郑芝龙有组织的进行过两次大规模移民外,每个月都有数百上千的人口自发从福建、两广等地移居台湾。
崇祯三年郑芝龙受了朝廷招抚之后,便率领郑氏水军登岸招安,随后便开始与刘香等海寇作战,接着便是刘香等拉上荷兰人与明军作战。荷兰人自天启七年末登上台湾之后,便趁着郑氏水军回归大陆的时机,逐渐侵占了台湾。
至崇祯元年,郑芝龙正式回到安平定居后,郑氏最后一条海船撤离了台湾,便从那时候起,郑氏就算是放弃了台湾。而现下击败荷兰人后,郑冲通过《安平条约》重申了大明对台湾的主权,想不到跟随前来谈判的岛内通译郭怀一会主动向郑氏献上着台湾内部形势书。
郑冲点头道:“父亲,台湾的百姓从未忘记过大明,也未忘记过自己是汉人,更没忘记我郑氏的恩德。此趟八闽受灾,台湾之内恰好大丰收,米价便宜到一石大米一钱银子都还卖不出去,我们正好可以去台湾收购米粮赈济这趟受灾的八闽百姓。”
郑芝虎却皱眉道:“我们这里受灾了,台湾会不会也受灾了?”郑芝龙摇头道:“应该不会,看这场大风风向乃是东南向,不会波及台湾。”顿了顿郑芝龙奇道:“但为父还是有些不明白,就算是去台湾购粮,那也要花钱的,我们如何赚钱呢?”
第110章 以仁善之名()
郑冲笑道:“台湾米价每石一钱,我们这里米价每石一两六钱,中间差价如此巨大。假如是我郑氏主持此趟赈济之事,除了我们郑氏出钱赈济之外,难道官府就真的一文钱都不出了么?还有八闽之地除了我郑氏之外,其他富商士绅就一文钱不出了么?”
郑芝龙恍然大悟:“冲儿你的意思是,我郑氏去台湾,一钱银子购粮,回来后用赈济钱款按一两六钱的米价采购,这样我郑氏几乎一文钱都不用出,还能小赚一笔?”
郑冲颔首道:“正是如此,不过孩儿已经算过,我们按每石一两银子出售,都是稳赚不赔的。甚至这批台湾来的粮食一到,甚至可能引起八闽之地米价大跌。”
郑芝龙满意的看着郑冲笑道:“冲儿,你这主意很好,不过这般做了,若是被人得知,会否说我郑氏假仁假义?”
郑冲却摇摇头坚定的道:“在商言商,讲仁义与做买卖是互不冲突的,我郑氏若是按每石一两银子出售粮食,总比那些按一两六钱出售米粮的黑心粮商要仁善许多的吧。”
明末因受连年灾害影响,粮价一直攀升,万历三十六年,因大水之灾,米价每石才1。3两银子,即有抢米之变。自此以后,米价每石一直在1两银子开外波动。至崇祯三、四年,更因米价每石高达1。6两银子,导致横民倡乱,抢掠纷起。此趟八闽之地受灾缺粮,米价按一两六钱出售,都算是那粮商很有良心的了,更何况郑氏能按一两银子出售赈灾米粮?
郑芝龙哈哈笑道:“很好,不愧是我郑芝龙的儿子,果然有我的风采,你接着说下去,还有哪两样好处?”
郑冲知道郑芝龙话中含义,他以枭雄自居,意思便是这次郑冲的腹黑果然有枭雄的风采在内,枭雄不就是以仁善之名而谋自己利益的么?
郑冲心里却不以为然,还暗暗骂道:“要不是为了说服你这个枭雄大佬,我犯得着这般么?”但面上却笑着继续说道:“第四样好处便是可用以工代赈,将我郑氏一应损坏的船坞、码头、造船作坊、火器作坊等等全都重建,兼帮助百姓重建家园,又可防备疫情。”
郑芝龙眯着眼睛道:“你详细说说看。”郑冲续道:“众所周知,平素官府赈济灾民,便只是强逼富户们捐纳一二,然后设粥棚赈济,无偿给灾民施舍,待得灾劫过后,才遣散灾民。”
郑芝龙微微颔首道:“冲儿说得对,咱们大明朝如何赈济灾民的,我们心里都是有数的。”在场的郑氏诸将都见识过大明朝的赈灾,也知道明末这个时候赈灾是什么样子,或者说自崇祯元年、阉党倒台之后,朝廷就没有正儿八经的赈过灾,最多也就是下旨减免一些赋税,聊表心意而已。
而各地官府自己组织的赈灾,也就是让富户们捐纳一些,官府再出一些钱,然后开设些粥铺,勉强赈济。官府的粥铺,那米粥稀得如水,灾民们吃了也只是吊着一口性命而已,饿不死你,但也让你没力气闹事,仅此而已。
之后吃完了赈济,官府也就不管了,僧多粥少,这赈济就是个无底洞啊,哪能长期供应?之后那些没力气的灾民能否熬到下一个收获季节,谁也不知道,官府的赈济就是吊命的慢性死亡而已。
郑冲接着说道:“但我想以工代赈,让灾民有活儿干,而不是喝点稀粥,等着吃完赈济而等死。此趟我郑氏水师大营、船坞、码头、造船作坊、火药作坊均受损严重,急需重修。更兼火药大半被毁,更是需要火急补充。重建需要大量人手,不若便招灾民替我郑氏重新修建船坞、码头等,便是一举两得之事。”
顿了顿郑冲又补充道:“今后我郑氏要打造三大舰队远航,以现下的码头、船坞及造船作坊来说,格局都太小了,我本来就像建议父亲扩建一应码头、船坞,现下正好,一场大风来了,旧有的都倒塌了,正好重新建造新的船坞、码头!正所谓,旧的不去,新的不来!”
郑氏诸将听了都佩服郑冲的远见,别人只能从这场灾祸中看到绝望,而他却能从灾难中看到希望。
郑芝龙哦了一声问道:“新的船坞、造船作坊?”郑冲道:“正是,其实孩儿早前已经有了全盘的建造计划,我们郑氏要打造新式的泰西大帆船,还要打造更加快速的飞剪船,还有新式火器、火炮。原有的船厂、火器作坊格局都太小了,因此只有扩建。我们要造五千料的大帆船,比龙须号还要大,我们要造更快的飞剪船,这飞剪船去最远的泰西诸国只需要三个月时间!”
此言一出,郑氏诸将一片哗然。此时的帆船航速奇慢,泰西诸国的大帆船来到远东最快也需要一年的时间,对于在场的航海商贸老手们来说,他们都知道这种航速对于海上贸易意味着什么。
郑芝龙都有些激动的问道:“真能造出这么快的帆船?”郑冲毫不犹疑的道:“是的父亲,这类船有小的干舷,较少的上层建筑,不仅改善了船舶稳性,而且可以充分发挥帆的作用。船几乎贴着水面航行,体型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