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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黄昏打到清晨,贺州城从城墙到城头,到处都是厮杀声,到处都是刀光枪影,贺州城眼见得就要被攻下来,可是偏偏在摇摇欲坠之中,生生硬挺住,双方除了死伤众多的将士,贺州城依然握在西关人的手中,天山军没有一兵一卒能够杀进城中。
旭日初升,朱凌岳只能再一次鸣金收兵。
阳光洒射在贺州城内外,横七竖八的尸在血泊之中可怖异常,甚至有些人还没有死透,在死人堆中挣扎着。
朱凌岳坐在大帐之中,脸色破有些难看,攻城的诸将此时都站在他面前,朱凌岳扫视众人一眼,终是沉声道:“先前你们一个个大言不惭,说什么朝夕之间便能够拿下贺州城,本督问你们,现在多少天了?”
众将都知道朱凌岳现在的心情一定是糟糕透顶,谁都不敢率先说话,一个个都是低着头,倒是统领黑风骑的大将侯金刚并没有参加攻城,他一直率领骑兵等着骑兵攻破城门之后,率骑兵席卷入城,可是等了几天,天山军死伤惨重,始终没有传来城门被破的消息,天山最精锐的黑风骑,也就只能作壁上观。
侯金刚没有作战不利的压力,见众人不说话,气氛僵硬,拱手道:“朱督,已经打了七天了!”
众将有的便禁不住向侯金刚瞥了一眼,心中暗骂,暗想老子在前线冲锋陷阵,你在后面是要坐收功劳,死伤了这么多人,你手底下没有兵卒损伤,这时候出来多嘴,明摆着是要和大家过不去。
“七天?”朱凌岳冷哼一声,问道:“本督问你们,还要死多少人,还要多少天,你们才能拿下贺州城?”
见众人不说话,朱凌岳冷声吼道:“都成死人了?”
一名部将终是上前拱手道:“朱督,末将等作战不利,确实有罪,还请朱督降罪。不过城中的守军也确实不好对付,他们不但早就做好了充分的准备,而且一个个就像吃了豹子胆一样,也不知道中了什么邪,非要和咱们血拼到底。末将等本以为咱们十万大军杀来,西关这帮人必定是双腿软,可是……可是看来咱们想错了,他们打一开始,就准备和咱们血拼到底。”
“是啊,朱督,这帮人都疯了。”又一名部将恼怒道:“等到城破之后,要将这帮家伙通通杀死,鸡犬不留!”
“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朱凌岳皱着眉头,“本督问你们,还要多久才能破城?”
“朱督,我们虽然没有攻下贺州城,可是贺州城内的守军,如今也是强弩之末,他们的压力,比咱们要重许多。”见众人不敢随意说话,侯金刚再一次道:“末将以为,贺州城已经是摇摇欲坠,撑不了多久,再攻上两次,定可破城!”
侯金刚这几句话,虽然是站着说话不腰疼,不过好歹也算是给其他人解了围,便有人道:“朱督,候将军说的是,咱们稍作歇息,然后一鼓作气,强攻贺州城,定能够拿下来!”
“再打下去,还没打到朔泉,就要折损不少人。”帐外忽然传来一个粗重的声音,旋即便听到帐外兵士大声通禀:“甘将军到!”
众将一怔,帐门掀开,甘侯一身甲胄,手臂绑着绷带吊在胸前,大踏步走了进来,他的脸上,甚至还带着血污。
众将都纷纷向甘侯行礼,朱凌岳也已经起身来,本来有些青的脸,此时已经变得和缓下来,上前来,有些吃惊道:“甘将军,你这是?”
“朱督,这贺州城看来比咱们想的要难打。”甘侯摇头道:“几天打下来,我那边已经死了好几百人,伤者更是多不胜数,朱督,这城中到底有多少人?”
朱凌岳忙让人拿来椅子,挥手让众将退下,等众人退下,甘侯坐下,朱凌岳才关切道:“亲家,你这手……!”
“无妨!”甘侯抬起另一只手,摆了摆,“这贺州城打了几天都没打下来,我心里恼火,今日亲自带人攻城,手臂挨了两箭,已经做过处理,并无大碍。”
“亲家当真是神勇,难怪当初西梁人看到亲家,闻风丧胆。”朱凌岳在甘侯身边坐下,轻叹道:“看来咱们倒是低估了楚欢,这贺州城咱们也低估了。”
“城中的守军,看来已经是下了死心,要和咱们血战到底。”甘侯皱起眉头:“这贺州城,总是能拿下的,但是找这样一个打法,咱们的损伤,只怕还要很重。”
“将军可有良策?”朱凌岳问道。
甘侯目光灼灼,“兵书有云,十则围之,五则攻之,倍则战之,少则能守之,不若则能避之,之前的消息,这城中不到两万人,咱们有十万大军在手,正是五则攻之,只是如今打到这个份上,继续打下去,难免伤亡过重……依我看,倒不如围死他们!”
“围城?”
“西关的粮草一直不足,这贺州城储存的粮草恐怕也不躲,里面有近两万兵马,还有众多百姓,城中的粮食,撑不了多久。”甘侯冷笑道:“如果说朱督手中的粮草也不多,自然只能战决,便是多些伤亡,也只能强攻下去,但是朱督手中粮草充足,咱们倒不如就围城。这几天打下来,守军的士气没有降低,他们现在是硬挺着一口气和咱们撑下去,如果我们停止攻城,将其围困,不与他们正面对决,那么用不了多久,他们强撑的那口气,便会消失……!”
朱凌岳微微点头。
“只要城中缺粮少食,当兵的不乱,老百姓也会乱。”甘侯目光冷厉:“城中只要一乱,守军士气全无,到时候即使不降,咱们再去攻打,也就容易得多。”
朱凌岳含笑道:“亲家不愧是西北名将,贺州城孤城一座,咱们将其围住,消耗他们的士气,比强攻更有用。”
甘侯笑道:“最为紧要的是,他们自己也知道自己是孤城一座,唯一指望的可能就是楚欢从朔泉带兵来援。如此正好,楚欢不来则罢,如果真的前来增援,朱督的黑风骑正好可以派上大用场,在楚欢还没有靠近贺州城之前,便可将其一网打尽,到时候咱们也用不着再朔泉再苦战一场。”
朱凌岳抚须微笑道:“所言极是,所言极是。”顿了顿,轻声道:“就依将军之言,咱们暂不攻城,将其围住,不过东城之外,不必安排重兵……!”
甘侯也是沙场老将,自然明白朱凌岳意思,笑道:“朱督是想围住他们,让他们陷入绝望之后,现东城之外可以突围,会从东城突围出去?”
“正是如此。”
“这倒是个好主意。”甘侯微微点头:“只要他们突围,朱督手底下的黑风骑立刻出动,追上他们,到时候他们必然全盘崩溃,不但拿下了贺州城,而且歼灭了西关军主力,整个西关,也便是唾手可得了。”
“趁围城之际,亲家好好养伤。”朱凌岳亲切道:“我这边有大夫相随,现在就让大夫过来为亲家瞧瞧伤势!”
“已经做过处理,不必担心。”甘侯起身来,“朱督,城北就交给我西北军,我保证不会让城中的一只蚊子飞出城来!”
第一四五零章 舍得()
天山军停止了对贺州城的进攻,就在城外安营扎寨,将贺州城团团围在当中,苦战数日的贺州守军终是缓了一口气。
随即便是朱凌岳这边派了人到城下喊话,自然不是要城中投降,而是提出双方派出少量人手,将各自战死将士的尸首收回。
从大华灭亡,群雄开始争霸之时,一道潜规则就已经成形,一旦战事过后,双方经过协商,都会派出人手,将各自战死将士的尸首收回,双方派出的收尸队人数,有着严格的规定,而且在收拾的过程之中,便算有天大的仇恨,双方的收尸队也不能发生任何冲突,更不能拔刀相向。
只是在群雄争霸之时,收尸队进行收尸的时候,却有着一件极其残酷的规则,双方虽然不能对对方的收尸队成员出手,但是如果在收拾的时候,瞧见敌方有兵将还没有死透,却可出手将其杀死,就算敌方兵将已经死去,但是为了以防万一,也可以在尸首的要害之处加上几刀,此事极其残酷,却也成了战场上的规则。
天山和西关军都派出了收尸队,虽然在秦国建立之前,那一套战场杀尸的规则通行无阻,但是今次收尸,双方的收尸队却都不约而同地停止了这种手段,城下的尸首,大半都是天山军将士,而少量的西关军尸首,则是从城楼坠落下来,坠城而落,就算没死落下来也已经摔成了肉泥,所以西关军在城下的尸首,几无活口,倒是还有一小部分天山军的将士在死人堆里挣扎,守军收尸队并无出手,也没有在任何一名敌方将士的尸首上多加一刀。
见得守军如此,天山收尸队自然是相同对待,各自收回本方战友的尸首,血腥的气味在空气中弥漫,到处是残肢断骸,血肉模糊,无论是天山收尸队,还是西关收尸队,兵士们的神情都是异常凝重。
守军连续抵抗数日,损失也是极其惨重,不但贺州城破损严重,而且伤亡也已经超过千人,如此伤亡比例,已经是不小。
战士们的尸首都摆在城内,用白布盖住,放眼望去,尽是一片白。
天山军虽然停止了进攻,但是包括韩英在内的守城将领,却不敢掉以轻心,一面让黄玉谭率领的后勤队抓紧时间修固城头和城门,一面则是继续准备物资,做好下一轮死战的准备。
城中的气氛十分压抑,大多数将士几日打下来,已经是疲惫不堪,韩英只能趁此机会,让一部分人巡逻监视,注意城外的动静,而其他将士,则是抓紧时间休息。
韩英的双眼之中,已经是布满血丝,一脸血污,天山军曾几度攻到城头,是韩英率众殊死抵挡,才将对方逼下了城头,他自己也有多处受伤,却还是硬挺着。
“裴先生,只怕撑不了多久了。”城头一处,韩英坐在石阶上,苦笑道:“他们有足够的攻城武器,而且兵力太多,咱们贺州城处处残破,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