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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根据朱慕云的习惯,他一定是在中间的车上。”陈则民见罗泽谦又将目光望向自己,非常肯定的说道。
“这么说,可以向重庆请功了?”罗泽谦喃喃的说。此时的他,完全被胜利冲昏了头脑,到古星后,一直在整顿军统的人员,这次终于有了实打实的成绩。
“多谢站长。”陈则民和苏思明异口同声的说,一旦向重庆请功,他们两人都会榜上有名。特别是苏思明,他是具体的行动人员,要论功劳当是首功。
“等一等吧,等确定了朱慕云的死讯后,我一定亲自拟定请功的电文。”罗泽谦最后强压下激动的心情,缓缓的说。
“不管朱慕云有没有死,政保局死伤惨重,这已经是事实。”陈则民提醒着说,就算朱慕云没死,只要爆炸了,就已经是大功一件。
“我代表总部,先给苏兄弟发笔奖金。等上面的奖励下来后,再另行论功行赏。”罗泽谦拿出一沓钱,整整五百元中储券,递给了苏思明。
“多谢站长,我只是因缘际会,真要是论功行赏的话,站长和陈组长才该是首功。”苏思明拿了钱,忙不迭的说。
沈云浩也一直在注意着太古街路口的爆炸,当爆炸声传来,他知道军统成功了。只是不知道,这次倒霉的会是什么人。他对罗泽谦不感冒,明明是自己种的树,罗泽谦却来摘桃子。可以想像,向总部汇报的电文中,只字不会提自己的行动。
“老沈,是不是你干的?”
沈云浩突然听到敲门声,打开门后,见是邓阳春。还没开口,邓阳春就急不可耐的问。
“什么是我干的?”沈云浩莫明其妙。
“爆炸,是不是你干的?”邓阳春问,如果这是针对日本人的行动,必定是军统所为。地下党既没有实力,也没有能力搞出这样的动静。而古星站,沈云浩可以说是爆破大王。
“昨天晚上罗泽谦让我太古街和古江路的路口,埋了十公斤的炸药。但起爆行动,肯定不是行动处的人所为。”沈云浩说。
“太古街与古江路?”邓阳春惊叫着说,他一听就明白,这是针对朱慕云的。罗泽谦还真是死性不改,跟他说了,不能对朱慕云动手,为什么就是不听招呼呢。
“怎么,你知道他想干什么?”沈云浩诧异的说,他只负责行动,来古星的时间又不长,自然不知道朱慕云的身边,还潜伏着军统的于心玉。
“除了杀朱慕云,还能干什么?”邓阳春苦笑着说,这个时候,已经无法再改变什么。他只能乞求,朱慕云不在车上。要不然,于心玉很快会暴露。到时候,他怎么跟邓湘涛汇报?
“朱慕云死了,你这么急干什么?”沈云浩诧异的说。
“朱慕云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人物,如果要杀,应该对李邦藩、曾山这样的人物下手嘛。”邓阳春掩饰着说。
邓阳春对罗泽谦的行动很是不满,自己作为情报处长,事前一点消息也不知道。要不是这声爆炸,恐怕还被蒙在鼓里。
“不管朱慕云重不重要,只要是政保局的人,都死有余辜。”沈云浩咬牙切齿的说。
邓阳春重重的叹了口气,他倒不担心朱慕云的死活。可是,于心玉那边怎么办?朱慕云死了,于心玉潜伏的任务,怕是要失败了。
第一千三百零八章 质问()
朱慕云正在猜测,今天的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时,他突然在办公室接到了李邦藩打来的电话。在电话里,李邦藩的语气很严肃,他郑重其事的告诉朱慕云:
“从现在开始,你不要与任何人联系。马上有陆军医院的车子来接你,对外宣称受了重伤住院。”
“局座,我受了重伤?”朱慕云一脸狐疑,他突然想到了太古街路口的爆炸,不出意外的话,那是军统对自己的袭击。
李邦藩早就得到了消息,不让自己离开政保局。现在,又让自己“受重伤”,而住进陆军医院。明显就是有阴谋,而且这阴谋还是针对军统的。
可是,这个时候朱慕云能通知于心玉吗?他暗暗后悔,刚刚爆炸的时候,应该跟于心玉打个电话的。现在可好,再打电话就会引起怀疑。
“不错,你受了重伤,而且不能与外面的人联系。”李邦藩叮嘱着说。
“可是,局里这么多人,都知道我还好好的啊。”朱慕云为难的说。
“此事我会安排好,你的任务就是住进医院医院,多则三天,少则一天就能恢复正常工作。”李邦藩笃定的说,他已经掌握了关于军统古星站的重要情报,马上就能收网。
“好吧,我就当静养两天。”朱慕云没有再多说,他对李邦藩的命令,从来不打折扣。不管李邦藩要求他做什么,一不提条件,二不问缘由。
“你马上准备,很快就会来接你。”李邦藩说完就挂断了电话。
朱慕云挂上话筒,心里轻轻一叹,马上就会有人来接自己。朱慕云在办公室不停的踱步,军统危在旦夕,可是自己马上就要去陆军医院,相当于变相被软禁。如果军统不知道消息,还以为自己死了,肯定会中李邦藩的计。
朱慕云迅速理顺思路,李邦藩要把自己藏起来,还要给外界一种假象,自己身受重伤,生死攸关。但是,如果军统知道自己毫发无伤,马上明白,他们所谓的袭击,只是一场闹剧罢了。
怎么样才能让军统知道,自己没有事呢?朱慕云对罗泽谦很恼火,但并不代表,他就愿意看到军统被消灭。不管如何,军统也是抗日队伍中的一员。
朱慕云仔细回起李邦藩的话,“不能与外面的人联系”,那是不是说,自己可以和内部的人联系?朱慕云灵机一动,突然有了主意。
朱慕云告诉经济处的内勤人员,晚上让郭传儒炒几个拿手菜,送到陆军医院。在医院不能随意外出,总不能在吃方面,再亏待自己吧。
军统想要知道自己的情况,最好的方式是通过杜矶。实在迫不得已的情况下,才会与于心玉联系。当然,知道于心玉身份的人不多。为了确定自己生死,让于心玉来核实,也需要冒很大的危险。
杜矶是情报处的二科长,负责行动,哪怕李邦藩的防范措施再严,也不好阻止他。只要自己留下活动的痕迹,以杜矶的精明,肯定会知道,自己中午还在政保局的。、
另外,对朱慕云来说,于心玉也不算“外面的人”之列吧。他吩咐手下的人,晚上去趟白石路173号,拿几套换洗衣服。当然,朱慕云特别叮嘱,去之前一定要请示李邦藩。只有得到李邦藩的同意,才能去自己家里。
如果杜矶没猜到自己的行踪,至少还有于心玉这条线。于心玉可以直接与总部联系,一旦她知道自己没事,总部会马上转告罗泽谦。
或许今天晚上,李邦藩未必会同意,经济处的人去白石路173号拿衣服。但明天或者后天就不一定了,只要李邦藩首肯,于心玉马上就能知道。
陆军医院派来的车子,将朱慕云接走后,很快政保局就传出消息:朱慕云病危,送陆军医院抢救。
随着救护车离开的,还有朱慕云的车子,以及他的十几名手下。这些人,也都跟着救护车到了陆军医院。根据李邦藩的安排,朱慕云的车子和手下,暂时都需要消失。
罗泽谦不能仅听信苏思明的一面之词,就向重庆汇报,制裁了朱慕云。这是不负责任的做法,既是对自己,也是对总部。一旦朱慕云没死,岂不让人笑话?
验证朱慕云生死的任务,罗泽谦并没有交给邓阳春,而是交给了“黄鼠狼”。杜矶就在政保局,让他查证朱慕云是否死了,再方便不过。
只是,今天出了这么大的事情,想要联系黄鼠狼比较困难。杜矶可不像朱慕云,一旦出了事故,他得迅速出动。接头的暗号发出去后,一直到晚上,杜矶都没有出现在接头地点。但罗泽谦并不担心,杜矶不出现,说明政保局已经乱了阵脚。
“站长,会不会出事了?”熊秉厚担心的说。
“恰恰相反,黄鼠狼不出现,说明我们的行动很成功。”罗泽谦笃定的说,想必,政保局此时正在全力搜捕军统的人。可是,行动一结束,苏思明就撤了回来。政保局想要抓到他,根本不可能。
“恭喜站长。”熊秉厚奉承的说。
“没有得到朱慕云死讯之前,不敢妄言。”罗泽谦摇了摇头,可是嘴角浮现的笑容出卖了他。此事他还是很得意的,第一次让朱慕云跑掉了,他不可能永远有这样的好运气。
“今天是朱慕云,下次就轮到李邦藩。政保局杀了我们几十名兄弟,这个仇一定会报。”熊秉厚郑重其事的说。
“医院那边,有什么情况?”罗泽谦说,虽然他没让邓阳春去打探消息,但却给熊秉厚布置了任务。熊秉厚和汪永华,是他从重庆带来的,是他最信得过的手下。
“我安排了人在雅仁医院,但这次政保局的人,直接送到了陆军医院。我们的人进不去,只知道送了不少人。”熊秉厚说,以前陆军医院只接收日本籍病人,他让人守在雅仁医院门口,也可以从侧面推断政保局的伤亡情况。
可哪想到,此次受伤的人,竟然直接送到了陆军医院。等他收到消息,受伤的人早就送进了医院。
“走吧,黄鼠狼看样子不会来了。”罗泽谦看了看时间,已经超过接头时间半个小时了,按照接头原则,此次接头取消。
政保局的人将伤者,直接送往陆军医院,罗泽谦估计,苏思明汇报的情况,还是比较准确的。回去之后,罗泽谦还在想,是不是应该先向总部汇报。不管朱慕云是生是死,至少第一阶段还是胜利了。
然而,当他刚回到古星站的机关所在地,汪永华就给他送一份总部的电报。这份电报的内容,让罗泽谦目瞪口呆。这是一份措词严厉的电文,质问他为何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