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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吕世友在这里蹲守了一个下午,所有进去的人,全部出来了。我们以为,戴晓阳没有其他同伙了。可是听枪声,军统至少有五人以上。”张斓解释着说。
“让你们不要行动,先观察几天再说,就是不听。现在好了,满意了吧?”朱慕云看了张斓一眼,淡淡的说。
“组座,我也是没有办法,田岛拓真立功心切,谁敢拦呢。”张斓苦笑着说,田岛拓真受的伤挺重的,也不知道能不能救回来,一旦田岛拓真不再回政保组了,他以后怎么办?
“走,去医院看看。”朱慕云说,不管他心里多么痛快,表面文章还是要做的。
田岛拓真没有张斓这么多心眼,听到照相馆内传出枪声,几乎是不假思索就跑了进去。只是,进门后,他才突然意识到有问题。
田岛拓真毕竟是长时间训练的特工,只是到中国后,他的身手很少有机会显露。当他看到绑在屋子中央的吕世友时,脑子里的第一个念头不是去救他,而是逃离。
也幸好田岛拓真的提醒,否则他带进去的宪兵,全都得被炸死。虽然田岛拓真醒悟得有些晚了,但最终还是救了他一命。同时,也让跟在他身边的几名宪兵,也都保住了一条命。
田岛拓真在古星已经受过好几次伤了,第一次受伤的时候,为了隐瞒身份,断了两根肋骨只能硬挺着。当时他在日语专修学校与朱慕云是同学,还是朱慕云给他出的医药费。
上次带着法租界宪兵分队的宪兵小队,去古昌支援第六师,当时他也受了伤。此次在府长路被炸,他来中国,别的事没怎么干成,可是这医院却住好多次了。
此次田岛拓真的伤并不重,主要是外伤,看着吓人,但还死不了。朱慕云到陆军医院的时候,田岛拓真已经被送回了病房。
“田岛君,没什么大碍吧?”朱慕云见到田岛拓真的时候,很是关心的说。
“军统的人抓到了没有?”田岛拓真最关心的,还是军统。他在照相馆当时被震昏过去,醒来后,已经到陆军医院了。
“我们赶到的时候,连他们的人影都没看到。田岛君,不是我说你,还是应该多听听我的建议。阳逻的事,我就不说了,照相馆的事情,如果你能多观察几天,该多好啊。”朱慕云叹息着说。
可朱慕云的失望,并不是因为没有抓到军统,而是因为田岛拓真还能喘气。如果田岛拓真直挺挺的躺在医院里,那该多好啊。
朱慕云在陆军医院待了没多久,植村岩藏也赶到了。出这么大的事情,他这个特高课长,当然得来看看。
“到底是怎么回事?”植村岩藏沉着脸,用日语严厉的说。
“此事主要怪我,没有及时给予田岛君更多的支援。”朱慕云连忙也用日语说。
“你身为古星组长,当然要为此事负责。可是,田岛拓真的责任更大,你没有掌握足够的线索,就擅自决定逮捕戴晓阳!”植村岩藏冷冷的说。
“回去后,我要认真检讨,坚决杜绝此类事情再次发生。”朱慕云诚恳的说,他知道植村岩藏来医院,恐怕还是想跟田岛拓真谈话,也就借机先离开了病房。
当然,朱慕云并没有离开陆军医院。既然植村岩藏来了医院,自己岂能比他先离开?
“你在古星组的表现,让我很失望。”植村岩藏等朱慕云走后,对田岛拓真说。
他对田岛拓真确实很失望,明明已经发现了戴晓阳的身影,为何一定要马上逮捕呢。就算要逮捕,为何不在外面呢?当时戴晓阳孤身一人,多好的机会?偏偏要等戴晓阳回去,而且照相馆还有一整个行动小分队的时候动手。
好了,吕世友被炸得粉身碎骨,田岛拓真也受了重伤。最重要的,几位优秀的帝国士兵,再也不能为帝国效力了。这一切,当然得归咎于田岛拓真。
“嗨!”田岛拓真勉强支撑起上半身,一脸羞愧的说。
当着朱慕云的面,他当然不能表露什么。在医院醒后,他真是懊悔莫及。这件事,怪不得任何人。如果不是他一意孤行,肯定不会有现在的局面。
“这件事,你觉得最根本的原因在哪里?”植村岩藏问,田岛拓真在古昌无功而返,在古星发现邓阳春和戴晓阳的踪影后,原本进展顺利。可哪想到,田岛拓真竟然吃了这么大一个亏。
“一切都是我的错,发现戴晓阳的行踪后,只想着快点抓人,没有估计到可能出现的情况。”田岛拓真一脸惭愧的说。
“这方面,你还真得要学学朱慕云。如果你能调更多的人手,就算军统有伏击,他们能逃得掉吗?我们现在也损失了人手,但军统一个也没抓到。”植村岩藏一脸痛惜的说。
如果将军统的人绳之以法,哪怕损失再多的人,至少也有心理安慰。可现在倒好,政保组死伤惨重,军统的影子都没抓到,如何向宪兵队交差?
“我愿意承担一切后果。”田岛拓真说。
“从现在开始,你在政保组只行使监督权,未经我的允许,不能再插手任何事务。”植村岩藏缓缓的说,这个决定是经过深思熟虑的。
田岛拓真虽然是帝国精心培训的特工,但他在这方面,并没有什么天赋。就像打牌一样,虽然抓到了一副好牌,可最后总被别人和了。甚至,还点炮。
偶尔一次、二次,可能是运气不好。但经常如此,就不是运气,而是个人能力问题了。植村岩藏特意调出了田岛拓真的档案,发现他从调到政保局二处担任处长开始,就几乎没干一件像样的事。
最终,田岛拓真在政保局情报处长的位子上,是干不下去了,才被李邦藩踢到法租界宪兵分队的。在法租界的宪兵分队,田岛拓真也没能有所作为。他率队去古昌支援被新四军包围的第六师,还受了伤。
田岛拓真唯一做对了的,是他多次受伤,而且还没有死。他每次受伤,不管是因为什么原因,终归是为帝国出力了。也正是因为如此,他虽然总是办砸事,可依然没有被处分。
正如中国的一句话,田岛拓真虽然没有功劳,但却有苦劳。他为帝国流血流汗,总不能还降他的职务吧?
可是,植村岩藏却清醒的认识到了,田岛拓真手里的权力越大,他办砸的事情就会越多。特别是今天晚上的事,完全可以避免。亲自带队抓人,这种事也就会出现在田岛拓真身上。如果换成朱慕云,永远也不会出现这种情况。
“朱慕云能力有限,如果我不插手政保组的事务,政保组还有存在的必要么?”田岛拓真蹙起眉头,植村岩藏的决定让他很失望,同时心里也不服。
“我不是在跟你商量,而是向你下达命令。今天晚上军统的人能逃得了?以我对朱慕云的了解,他至少会派一个连的军队,将照相馆团团包围。”植村岩藏说。
“这种事,他还真的能干得出来。”田岛拓真说,朱慕云贪生怕死,遇到这种行动,总是大惊小怪。
“我看过朱慕云的档案,他干工作其实很踏实。”植村岩藏说,以前只要是李邦藩交办的事情,朱慕云总会用尽一切办法去完成。
“如果我不插手政保组的事情,那董正这条线,以及施兴民这条线,是不是都要转给朱慕云呢?”田岛拓真问。
“他是政保组长,当然得转给他,哪怕他不愿意,这两个人,也必须他亲自掌握。”植村岩藏说缓缓的说,朱慕云是政保组长,除他之外,其他人都不适合与这些内线联系。
第一千五百三十八章 绝对权力()
朱慕云一直在陆军医院等着,他并不知道,今天晚上的事,让他取得了政保组的所有权。田岛拓真虽说没死,可以后再也不能对他横加干涉了。
朱慕云要做的,只是一名下属应尽的义务。这种不用费钱,却又能给别人留下好印象的举动,朱慕云是最擅长的。
看到植村岩藏走出来的时候,朱慕云马上迎了出去。自从李邦藩离开后,朱慕云慢慢用植村岩藏代替了李邦藩。当然,对植村岩藏,朱慕云没有做到早请示晚汇报。如果他把植村岩藏完全当成李邦藩,不但没有以前的效果,还会被日本人鄙夷。
“你还没回去?”植村岩藏对朱慕云的这一套,还是很受用的。中国人虽然很卑劣,但有些事情还是值得肯定的。
“植村课长没有回去,我岂敢回去。”朱慕云谦卑的说。
“好吧,正好我也有事跟你说。”植村岩藏说。
“植村课长请吩咐。”朱慕云连忙说,今天的事情,是田岛拓真搞砸了,他之前也特意劝过,让田岛拓真不用这么着急。可田岛拓真是顾问啊,政保组的事情,顾问有最后决定权。
但朱慕云感觉,植村岩藏要说的事情,对自己是好事。这不是他分析推断出来的,纯粹就是一种感觉。当然,与植村岩藏说话的语气,也有一定的关系。要不然,植村岩藏不会用这么平和的语气与自己说话。
“刚才我向田岛拓真宣布了一顶决定,以后,他这个政保组顾问,只负责监督你们行事,没有特高课的命令,不得再插手政保组的任何事务。”植村岩藏缓缓的说。
原本,此事他应该找个机会,向朱慕云正式宣布。既然朱慕云没回去,暂且告诉他就是。朱慕云早一天知道此事,也有利于政保组的工作。
“真的?”朱慕云惊喜的说,很快,他又觉得,自己的表情太过真实,马上露出遗憾的样子,叹了口气,说:“以后政保组没有田岛顾问的指导,都不知道该怎么工作了。”
“行了,我知道你很高兴。之前很多人怀疑你的能力,但我对你是信心的。”植村岩藏缓缓的说,谁都希望掌握权力,田岛拓真在政保组,就像太上皇,对政保组的事情随意干涉,朱慕云这个政保组长,几乎成了傀儡。
“请植村课长放心,我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