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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梅,给刘局长倒杯咖啡进来。”朱慕云到家后,领着刘权到了书房。
“多谢朱处长。”刘权点头哈腰的说。能给自己咖啡喝,说明朱慕云还是将自己当成了客人。他去找以前的熟人,几乎连门都没让他进。都说人在人情在,他的人还在,那些人就一点面子也不给。虽然只有半天时间,但却让他真实感受到了世态炎凉。
“盐政局的工作,恢复了没有?”朱慕云坐下后,指了指对面的沙发,问。
“暂时还没有。”刘权恭敬的说。现在他还管什么盐政局的工作啊,只要能保自己平安,就心满意足了。虽然他现在住在家里,可是保不准,明天又被抓起来了啊。日本人翻脸,比翻书还快。
“先生,咖啡来了。”玉梅敲了敲门,走了进来。家里的事情,她已经向武尚天汇报。但武尚天对盐政局,并不感兴趣。这是属于内部矛盾,在这种事上,也抓不到朱慕云的把握。
既然武尚天不感兴趣,玉梅自然也就没有兴趣。她送好咖啡后,就躬了躬身退出了书房。
“刘局长,我家的咖啡还可以吧?玉梅煮的咖啡,不少人都说好喝。”朱慕云微笑着说。
“咖啡是极好的。”刘权忙不迭的说。其实,他现在的心情,就跟这杯咖啡一样,是苦涩的。他的副局长被停职,今天不知明天的生活,哪里还想着品咖啡?
“朱处长,今天我能顺利过关,全靠您运筹帷幄。这是一点小意思,请您务必笑纳。”刘权从公文包里,拿出四根大黄鱼,摆到了朱慕云身前。今天他去了好几个人家里,就算他拿出金条,别人也不敢收的。以前那些所谓的朋友,现在看到他,就像看到瘟神一样。
“这是干什么?”朱慕云看到这么大的四根金条,两眼早就放出了光芒。没等刘权说话,朱慕云到书架上,拿出一个香炉,对刘权说:“刘局长,你是不是看上我这只宣德炉了?”
“啊,是的,是的。”刘权一愣,马上说道。
他被朱慕云搞懵了,自己什么时候看上朱慕云的宣德炉了?再说了,这只是只普通铜炉,还称不上宣德炉吧?这种炉子,去古玩街,随便花几块钱,就能买一只。品相,可能还要比这只好一些。
第六百七十八章 忍痛割爱()
刘权哪知道,这是朱慕云的“套路”。别人给他送钱,肯定不会“干收”。他总得卖别人一样东西,当然,家里有什么就卖什么。反正朱慕云的书架上,摆着好些所谓的古玩。其实,就是在古玩街买来的地摊货。
但这些地摊货,到了朱慕云手里,那就都是稀世珍宝。什么宣德炉,元青花,汉白玉什么的,应有尽有。刘权还没跟朱慕云打过交道,对朱慕云的套路不熟悉。幸好他反应快,接过了朱慕云的话。
“既然你喜欢,我就忍痛割爱。当初啊,我可是花了五根大黄鱼买回来的。听说,是皇宫里的东西,与普通宣德炉,完全不可同日而语。既然你喜欢,就让给你了。”朱慕云一副心疼不已的模样,顺便将四根大黄鱼,收到了茶几下面。
“感谢朱处长,我一向喜欢宣德炉,今天总算如愿以偿。”刘权珍之又珍的,将“宣德炉”装进自己的公文包里。
可是刘权心里,却是哭笑不得。朱慕云这样做,只是不想授人以柄。以后,就算自己举报,也拿朱慕云没办法。如果李炎汉能学会这一招,也不会被抓进宪兵队了。他暗暗感慨,今天在朱慕云这里,又学了一招。
“虽然这是咱们私下之间的交流,可这也是买卖,咱们还是得写个东西。”朱慕云拿出笔纸,写了一份买卖合同,让刘权签字画押。这份合同拿在手里,朱慕云就能解释,家里的金条是怎么来的。
当然,他之所以故意郑重其事的写合同,也是想断了对方的邪念。其实,这些合同,对他来说,没什么意义。因为,他家里不可能有那么多金条大洋。毕竟,他时常得给家里“输血”,就算再生财有道,也快入不敷出了。
“应该的,应该的。”刘权笑着说,他现在有些明白,朱慕云为何年纪轻轻,就能住白石路的洋房、当政保局的处长,不是没有道理的。
“今天你提供的材料,能让李炎汉无可辩驳。我看,不用多久,他就要被判刑。如果被送到南京的话,能不能活,还未可知。”朱慕云缓缓的说。
“那我呢?”刘权紧张的问。李炎汉的死活,他不会放在心上。他只知道一点,李炎汉不可能再回盐政局了。以后,他得靠自己。或者说,靠朱慕云。
以前刘权在李炎汉手下的时候,并没有意识到这一点。李炎汉仗着与柴山及浅的关系,不把其他人放在眼里。现在,他一倒霉,以前得罪的人,都落井下石。朱慕云更是厉害,提前就判断出李炎汉会了问题。可惜,李炎汉没有珍惜机会。否则的话,就算出了事,也还能有翻身的机会。
“你的情况不一样,关键时刻,能幡然醒悟。我想,日本方面,不会再追究你责任了。”朱慕云微笑着说。有李邦藩出面,他再在旁边使点力,像刘权这样的人,追不追究责任,是无所谓的。
“多谢朱处长。”刘权站起来,朝着朱慕云深深地鞠了一躬,感激的说。朱慕云的话,让他深深地松了口气,虽然给了朱慕云五根大黄鱼,可是他觉得,一点也不心疼。五根大黄鱼,换来自己的平安,这笔买卖,太划算了。
“先别急着谢我,今天你能从办公室离开,还要感谢一个人。”朱慕云微笑着说。刘权作为盐政局的副局长,竟然出手就是五根大黄鱼。如果不再敲他一笔,实在浪费了老天爷的一片心意。
“是谁?”刘权疑惑的问。他认为,只要抱住朱慕云的大腿,就足够了。别看朱慕云只是个处长,可是他的能量,让他着实感受到了。
“李邦藩,李局长。”朱慕云缓缓的说。
“那是应该的。”刘权忙不迭的说。既然是朱慕云提出来的,不外乎就是再送两根金条嘛,他给李炎汉当副手,其实也捞了不少。
“你可能不知道,李局长跟本清课长的关系非同一般。你现在是停职还是?”朱慕云问。
“停职,整个盐政局的工作,全部停了。”刘权黯然神伤的说。
“每个人都要吃盐,盐政局的工作,不能停太久。你对以后的工作,有什么想法?”朱慕云问。
他之所以拉刘权一把,不仅仅是为了几根大黄鱼。盐政局是个油水丰厚的部门,而且食盐对根据地来说,实在太重要的。如果能控制盐政局,无论是对自己,还是对根据地,都有莫大的好处。
“我也不知道,恐怕以后,只能回老家,以种田为生了。”刘权叹息着说。其实,他心里还是很希望,能继续待在盐政局的。刚才,朱慕云特意提到李邦藩,也让他产生了无限的希望。
“你是文化人,怎么能去种田呢。我看,只要你愿意,再回盐政局,也不是不可能。李炎汉贪污受贿,你又没有贪污受贿。你最多,也就是一个知情不报。可是最后,还是悔过自新了嘛。”朱慕云轻笑着说。
“我一定悔过自新。”刘权听得眼睛越来越明亮。他原本已经灰心丧气,可现在,发现李炎汉倒台后,其实空出来一块更大的舞台。只要自己能抓住机会,就能施展才能。
“我这里有块汉白玉,你给掌掌眼。”朱慕云走到书架上,又拿出一块白玉,递给刘权,说。
“朱处长的东西,自然是极好的。”刘权说。但他心想,朱慕云的套路又来了。可是,他才卖自己一个从皇宫出来的宣德炉,又要卖一块汉白玉?
“这可不是我的东西,这是李邦藩局长的东西。只不过是我,借过来把玩几天。”朱慕云爱怜的望着这块白玉,一脸向往的说。
“李局长的东西,那自然是珍品。”刘权奉承的说。他似乎明白了,朱慕云是想让自己,把李邦藩这块“汉白玉”给买下来。
“局座的东西,自然是宝贝。我出五根大黄鱼,局座还不愿意割爱呢。”朱慕云摇头叹息着说,刘权出手就是四根大黄鱼,盐政局的钱,也太好赚了吧。好不容易碰到个机会,一次不吃个够,他哪会撒手?
“我出六根、不,七根大黄鱼。请朱处长一定要帮帮忙,请李局长割爱。”刘权诚恳的说。只要能跟李邦藩搭上线,不要说七根大黄鱼,就是十七根,他也不会眨一下眼睛。
“你愿意买,局座未必会卖啊。这样吧,我明天帮你打探一下他的口风。如果他同意,我再告诉你。”朱慕云故意说道。
“那不行,这块汉白玉,我要定了。”刘权再次打开公文包,又从里面拿出六根大黄鱼。将金条推到朱慕云面前前,一把将汉白玉抢了过来,好像真的抢到了一个宝贝似的,嘴里说道:“我只带了六根金条,剩下的那根先欠着。”
“刘局长,你这公文包里,是不是装着一个金矿?”朱慕云打趣的说,他也算见过大场面了,可是今天刘权一来,才知道真正的出手大方是什么意思。
“这本来就是给您准备的,想拜托您帮我疏通一下关系。”刘权脸上一红,当着朱慕云的面,将公文包打开,除了那只宣德炉,再无金条。
“真是拿你没办法,我看局座也只能割爱。你今天买了两件宝贝,有了这些东西,你的位子算是保住了。”朱慕云笃定的说。
“真能保住我的位子?”刘权惊喜的说,他的要求其实不高,只要能免除牢狱之灾,就心满意足了。如果能保住副局长的位子,十根大黄鱼,对他来说,小意思。
“你不相信我?”朱慕云佯装不喜的说。
“我对朱处长是佩服得五体投地。”刘权说,昨天晚上,朱慕云告诉他,李炎汉地位不保。当时他不相信,没有向朱慕云表明心迹。结果,今天差一点,就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