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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虽如此,李轨还是多了个心眼,他叫陈横带人缀在后面,沿途做下记号,一旦有事也好有个照应。
路上李轨问那汉子叫什么名,汉子道:“俺叫周仓,就生在这大峪岭。”
李轨暗吃了一惊,心道:这莫非就是三国演义里的那个周仓,不是说周仓是里虚构出来的人物吗,真实历史上并无此人,这却是怎么回事?
跟着那汉子翻过一座高山,沿着一道山谷走了两三里,却进了一条峡谷,这峡谷十分险恶且是一个断头谷,走了不到一里地就没路了。
李轨一把薅住周仓:“黑人兄,你敢玩阴的,信不信我弄死你?”
周仓一瞪眼道:“你这人忒也多疑,俺哪里有诈,前面不是路吗?”
向前面望去,是一面挂满藤条的石壁,直上直下数十丈,光溜溜的像一堵墙。
李轨瞪着周仓,觉得自己被戏耍了。
周仓也不解释,跑到石壁下扒开藤条,指着一个黑乎乎的山洞说:“打这进去走四十丈就有路,就是路险,怕你不敢走哇。”
这可真是呛火,李轨怒道:“把这汉子捆了,让他带路。”
军士倒剪双臂把周仓捆了,用一根绳子牵着,夹在队伍中央,李轨一手打着火把,一手端着劲弩走在最前。
这山洞仅容一个人走,两个人并排就转不过身来,端的是十分险恶。走了十几丈,一股阴风迎面吹来,差点把火把弄灭了,李轨打了个激灵,浑身都是热汗。
“咋,怕了,前面有鬼哦,还是个无头女鬼,嘿,要不咱们回去吧。”周仓咧嘴奸笑,讥讽道。
“鬼你个头,看到阁下这幅尊容,世间还有什么鬼能吓倒我?”
李轨啐了一口,硬着头皮继续向前。
这山洞虽然险恶但并不长,走出山洞又是一个山谷,迎面是一片密不透风的树林,看似无路,周仓却能独辟蹊径。
穿过这片树林,眼前开阔起来,这山谷深处有一条蜿蜒的小河,穿行于密林之中在谷底处汇聚成湖,周仓指着湖边的村落道:“那便是周家庄,我堂叔家一家八口都让人给杀了,全村人都说是你大哥干的。”
李轨道:“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果然是我大哥干的不必你说,我自会还你一个公道。”
周仓道:“你会大义灭亲?”
李轨道:“那必须是,我跟他结拜是佩服他的忠肝义胆,他若是个奸佞,我头一个反他。走吧,周仓,对了,你平时用什么兵器?”
周仓愣怔了一下,道:“庄户人家哪有兵器,我只有一杆哨棒,可惜还折了。”
李轨道:“你倒觉得委屈了,你打死我的马,我还没找你算账呢。等这件事了结,我定讨还这个公道。”
周仓闻言不觉心虚,嗫嚅道:“我没钱,赔不起你的马。”
李轨道:“那就没办法啦,自古杀人偿命,损毁他人畜产是要赔钱的,你没钱,那就卖身出苦力来赔。”周仓道:“你啥意思?”李轨道:“没什么,改天我给你介绍一份工作。你踏踏实实的干自有你的好处。”
周仓还是一脸懵逼地问:“啥是‘工作’?”
“工作就是差事,别说了,前面是怎么回事?!我艹你的周仓,你是居心不良啊,我诚心实意跟你来查案,你居然设计伏击我?”
这周家庄的村口有两株合抱粗的槐树,树下聚集了百十号人,皆是青壮,一身劲装,手持棍棒双股叉,猎枪等兵器,也有弓箭,不过都是猎户弓。
李轨的后队只有四十步卒和二十乡勇,因担心有诈分了三分之一兵力给陈横,他现在身边只有四十人,翻山越岭而来,又是人家的地盘,这要是打起来可十分不利啊。
周仓见众人惊恐,忙解释道:“休要误会,休要误会,听俺来说。”
一面用身体遮挡在两队之间,一面冲那边喊道:“老族叔,三叔,周旦哥,别动手,是我,周仓。”
“都住手!”一个六十多岁,须发皆白,却面颊红润的老者听到周仓这话举手何止身后众人,然后振衣迎了上来。
他的身后跟着两个人,一个五十多岁的壮实小老头,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壮汉。
三人走到李轨面前撩衣下拜,李轨搞不明白这是些什么人,没敢乱动。
周仓见三人跪了,忙也跟着跪了。
只听那白发老者说道:“小老儿周湛,涿郡涿县大峪岭乡人,听闻哭宋寨诸位将军招兵买马进剿山匪,安抚百姓,欲以周氏子弟相托,还望将军收纳。”
说罢倒头便拜。
李轨有些懵,什么状况,山民想投军,投军去招募处便可,搞这一出算什么意思?
“老族长请起,我不是什么将军,受不起您这一拜,快请起。”
扶起老汉,李轨把周湛身后的人打量了一番,疑惑地问道:“老族长协助官军剿匪,哭宋寨不甚欢迎之至,只是您为何不去招募处应募呢?”
周湛笑道;“当今官场黑白难分,周氏子弟久居山林,淳朴善良,老汉怕明珠暗投,辜负了三百子弟的一腔热血啊。”
这老汉衣着朴素,满面风霜,乍一看就是一个普通的乡下小老头,但说出来的这番话却让人不敢小觑。
本章完
第19章 苦酒()
第一他看出天下将乱,自己若无切实动作,则举族都有灭顶之灾。
第二他看透了官府的底细,深知官场水深,黑白难辨,因而担心周氏子弟明珠暗投。
第三他巧施一计便把哭宋寨的忠奸真伪给探了出来,手段岂是一般?
想到这李轨只觉得可惜,若非他年纪大了,招募他入伙,见识可比大耳贼的同学强多了,那个刘德然人虽上了山,心却留在外面,果真是强扭的瓜不甜呢。
确认周家庄子弟的确是要投军,李轨大喜过望。眼见天下将乱,哭宋寨正在竭力地招兵买马,可是招牌太小,名头不够响亮,故而应募者寥寥,折腾了几个月也不过招募了两三百人。如今这天大的肥肉从天而降,正巧砸在自己的脑袋上,李轨哪能不欣喜若狂。
所以他很痛快地答应了周老汉的请求。
周老汉大喜,留李轨在庄子里饮宴。
肥鸡新酒黄米饭,李轨吃的口滑,借着酒劲问周老汉:“庄子里青壮都投军了,老弱妇孺如何过活?”
周湛闻言叹了一声道:“生逢乱世,人不如犬,但有一口饭吃饿不死就知足了,日子嘛慢慢熬着吧,也只能这样了。”
李轨笑道:“老族长是如何看出天下将乱的?此处无外人,你也别把我当官家人,纯粹的学术讨论,嘿嘿。”
老族长显然搞不明白什么是学术讨论,不过人老鬼精,李轨的意思他一听就明白,于是喝了口酒,用手一抹嘴,笑道:“不敢隐瞒将军,前些日子有太平道的传道使到我庄上来,说要布施符水,传播大道。他那符水无非是井水里和了些清凉药,无甚大用,药房里的学徒都能开得,他那大道也是蛊惑人心的异端邪说,我观他心怀邪恶,不是善类,又见他势力庞大,便知人心不古,世道将乱。一旦乱起,我穷乡僻壤之地如何自保?到时候也只得仰仗将军的威名啦。”
李轨道:“老族长一口一个将军,我如何敢当。老先生见微知着,观一叶而知秋,佩服,佩服,了不起的很呐。”
周湛道:“只可惜我老了,否则定当追随将军出山,为儿孙们谋一条生路。”
李轨酒喝多了,脑子有些昏,这话听在耳朵里别提有多受用了。
便不知天高地厚地拍着胸膛说:“老族长把三百子弟兵托付给我,我李轨在此对天发誓,定待他如我兄弟,一心一意,绝不背信弃义。”
李轨说完打了个嗝,就跑出去吐了。
睡到半夜,李轨只觉口渴难忍,就起来找水喝,却听到隔壁院子里嘤嘤呜呜的哭泣声,原来是一个老妇不忍自己的两个儿子投军,情到伤心处忍不住啜泣。
她的儿子,都是一般粗壮的庄户汉子,老大叫周府,为人朴实,寡言少语,蹲在一条凳子上闷头抹泪。另一个小儿子,十五六岁年纪,一团混沌,不甚懂事,听母亲唠叨便颇有些不耐烦地说:“不过两三年,至迟三五年,等讨平了乱贼,咱们也积攒了军功,既能得到赏赐,又能豁免徭役,从此常伴在爹娘左右,岂不是神仙般的日子?”
他娘泣道:“打仗哪是那么容易的?”
她儿子满不在乎道:“自古富贵险中求,我不信我就没这时运。”
他娘听了这话哭的更凶了。
李轨被她搅的心烦意燥,心情突然变得无比沉重起来,这场大乱明眼人都能预见得到,但几乎所有的人都对这场即将到来的大混乱持乐观态度,以为三年五载就能了结,可惜的是平定黄巾之乱后,紧接着就是各路军阀混战,继而又是三国鼎立,整整乱了六十多年!
古人云一将功成万骨枯,那些闪耀在历史长河中的熠熠将星,每一颗都是由如山的枯骨堆累起来的呀。
远的且不说了,便是今天白天,若非周仓只是奉命试探他,弄不好那一棒就要了他性命,任你万丈豪情,千般算计,一旦肉身陨灭你就是个屁。
而生命之火又是那样的脆弱,随时有熄灭的危险。
隔壁这俩兄弟明日一早离开家乡,告别了爹娘,三年五载后他们真的能回来吗?
鬼才知道!
想到这一层李轨只觉得心里哇凉哇凉,憋屈的想要爆裂。
次日黎明,不见朝阳,天空是压抑的铅灰色,整个周家庄都沉浸在一片灰暗的哀伤中。三百周家子弟整备完毕,列队于村口,父母兄弟妻子执手含泪相送,哭声惊天动地。
族长周湛与村中长老备了丰盛的早餐招待李轨,气氛很沉闷,人人面色凝重。李轨昨晚被断断续续的哭声搅扰的没睡好,这时精神不佳,面对如此沉闷的宴席,也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