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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老的眼睛怎么了?”疏懒的,透着一抹调侃的轻佻和好奇。
“老夫自知不是你的对手,但是老夫却一定要为公子报仇,明着老夫打不过你,只是这黑灯瞎火的时候呢?”说着老者抬手一挥,两扇窗户在他内力的带动下紧紧地合上了,这间密闭极好的雅间顿时陷入一片彻底的黑暗之中。
忆琴一直有些不适应,不自觉地微微朝着花满袖靠近了一些。似乎察觉到忆琴的担忧,花满袖一把拉过忆琴的手,轻轻握了握而后松开。然后轻声笑着。那低沉却动听的轻笑声在一片黑暗之中显得特别的讽刺。
“你笑什么!”老者有些气急“不要以为你的听音辨位对老夫有用!老夫苦练的这幻形大法是任你如何也听不出的!”
花满袖还是笑:
“我是听不出。”
“死到临头,你还笑什么!”老者的声音果然从四面八方响起,几位刺客一起动手,朝着花满袖的位置攻过来。
花满袖掩着嘴,依然笑着,但是手上却把那柄血红色的箫横在面前,轻巧地挡过对手的攻击。
第一轮攻击方过,花满袖乘着空挡把忆琴一把拉到面前,两手的手臂紧紧地夹住忆琴的耳朵,然后把萧按在嘴边,一股绵长的气息被送入箫中,血红色的箫发出一声尖利而清脆的长鸣,破石裂金。在场的人包括忆琴皆是一滞。
这箫原本是花满袖母亲之物,名叫修罗血魄箫,没有内力的人根本吹不出声音,有内力却没有音乐天赋的人依然不能,唯独花满袖这样靠着琴棋书画行走江湖的人才能吹响它。当初花满袖还叫做阿茗的时候,阁主问他,想要什么样的兵器,阁主对花满袖表现出不正常的关爱,甚至连他亲生女儿忆琴都没有得到花满袖这样的待遇,只要花满袖喜欢阁主大人甚至愿意把自己的兵器传授给花满袖。可是花满袖对阁主那柄江湖上上谈之色变的吹蛇剑毫无兴趣,甚至觉得舞刀弄剑的有损于他翩翩公子的形象。阁主也没有生气,反而哈哈大笑着说这个孩子有他当年的风范,就把这柄花满袖的母亲冷非月当年留下的箫给了他。这箫也生得诡异,平常人吹不响,如是吹响了,那便是要人性命的绝音了,轻者暂时失去听觉,重者经脉尽断,气血攻心而亡,也所以,花满袖根本不需要听音辨位,倒是几位失去视力需要听音辨位的刺客性命堪忧。
现在花满袖吹的,正是当年他的母亲最喜欢的一首‘枉断肠’。冷非月江湖上除了传言她是一个倾国倾城的绝代佳人以外,说的最多的就是她浪荡风流,残忍狠毒,所以很多人想不明白为什么一个浪荡狠毒的女子,一个魅人无数曾经还是青楼头牌,最喜欢勾引达官贵人的女子会喜欢这样一首哀哀怨怨的‘枉断肠’。想不通,于是冷非月便又多了一个城府极深,心思难测的恶名。
花满袖纤长的指尖在血红色的箫上灵活地滑动,变幻出一个一个悠远绵长的音符。箫的声音苍凉悲远,浑厚悠长,尤其适合吹奏这样的乐曲。花满袖的音乐造诣非同于常人,武功修为有属于上层,他一曲之下,几位刺客竟然全无法抗之力,双手捂住自己的耳朵,表情痛苦莫名。
为首的那个被花满袖称为长老的刺客突然发出一声凄厉的吼叫,而后四下一片寂静。
花满袖慢慢放下了手中的箫,黑暗之中忆琴看不见他的表情,但是她知道花满袖在笑,她甚至可以清晰地感觉到身后的花满袖的胸膛正随着他的笑声起起伏伏。
“刺破了自己的耳膜么”花满袖的声音艳艳的,透出些许的调侃“看来长老为了公子可是什么都可以牺牲的呢。”
长老确实刺破了自己的耳膜,所以他听不到花满袖的话,也不知道其实这样做,丝毫不能够改变即将失败的事实。
“用之前我教你的方法护住心脉。”花满袖在黑暗之中突然无声地凑到忆琴的耳边,轻声说。既然刺客已经刺破了耳膜,他甚至连隔音入密都懒得使用。然后他挥手,一股强劲的内力破门而出,击碎了禁闭着的窗户,月光下淡淡地看看在场的几位还能面前站住的刺客。
“愚蠢和忠诚,都是一种需要付出代价的东西。”花满袖笑眯眯地说着,弯起嘴角,带着些遗憾和认同的微笑着,最后一次把箫按在嘴边。
一声凌厉的清啸破空而来,刚才让人无法忍受的魔音直接要了别人的性命。片刻之间所有的刺客都七窍流血,经脉尽裂。
“即使刺破耳膜,我一样能要你们的命啊。”花满袖看着在自己面前软软地倒下去的刺客们,带着些许的惋惜说。
烛光难掩内心苦
当一个人的实力足够强大的时候,他的强大会转变为优雅和高高在上的怜悯,比如此刻的花满袖。
“……可叹老夫……咳,咳苦练这些年,不但不能为公子报仇雪恨,竟然不能伤到你……苍天,苍天无眼啊……”垂死的老者苍凉的声音在月光下回荡,然后慢慢变小,直到消失。浓重的血腥的气息慢慢地在房间里蔓延开来,带来死亡的气息,带走生气。
花满袖看着他们,眼神闪烁,他似乎想对地上那些正在失去生命的人说些什么,但是那些人的耳膜不是被他们自己就是被花满袖弄破了,他们注定不会在死前听到什么。
忆琴想去重新把蜡烛点上,但是花满袖一把拉住了她。
忆琴有些有些奇怪地看着自己胳膊上那只长而灵活的手,不明白为什么他不愿意自己去把蜡烛点上。
“别看,怕你做噩梦……”花满袖凑到忆琴的耳边,柔声说着,又轻轻地朝她的耳朵吹了一口气。
忆琴有些无奈,这一地的死人,借着这皎洁的月光,完全可以清楚地看到他们扭曲的面容和被鲜血沾满的七孔,而且……难道他不得觉月光下看这些人更恐怖么?再说,自己好歹也是杀手出生,什么样子的死人她没有看到过?现在说害怕,是不是太晚了一点?
花满袖似乎看出了忆琴在想什么,一边扣住忆琴的手腕让她背对着自己,把一股柔和的内力输入,消除刚刚的魔音对她身体照成的伤害一边含情脉脉地说:
“不是怕你看到他们,我的小蝴蝶”他习惯性地用袖子掩住嘴笑着“我是怕你看到我脸上沾了血的样子,那样多难看。”
忆琴早就习惯花满袖的任性和不按牌理出牌了,她也懒得回头去看那张因为染着别人的血而‘不完美’的脸,只是平静地对花满袖说:
“无论你是不是蝴蝶公子,我都不会相信片面之词,我会找到证据的,我希望我们不会再见面了,再见那就只能是你被证实是蝴蝶公子了……还有,既然是你刺杀了韩将军,那么你要准备好面对翠玉的怒气。”
原来,前天晚上给了自己一掌的人竟然是翠玉啊,花满袖顿时觉得自己胸口上的伤隐隐作痛,自己的头也隐隐作痛。那个阁里有名的拼命三郎,执行任务的时候不要命,要是有人破坏了她的任务,那后果和让忆琴看到一个邋遢的家伙一样严重。
“我蒙着脸呢”花满袖眯着眼睛说“只要你不出卖我,翠玉怎么可能找得到我?”他稍稍停顿了一下“而且,我知道你舍不得……”
忆琴知道这样下去什么也问不出来,今晚想要来这里证实的事情已经找到答案了,花满袖确实就是去刺杀韩将军的那个刺客,这就足够了。杀手除了需要敏捷和技巧之外,耐心也很重要,而这一点,忆琴做的很好。于是也就不再和他多费口舌,淡淡地朝花满袖欠了欠身,无声无息地跃出洞开着的窗户,一身黑色的夜行衣让她立刻隐匿到夜色之中,消失无踪。
花满袖依然捂着嘴笑着,看着忆琴离去,轻声说:
“我们……很快就会见面的……”
“公子!”门外传来一声近乎哭泣的呼喊,一身鹅黄的胭脂踩着急促的脚步声从远处跑来,看到了满屋子的狼藉和一地的尸体,花满袖站在房间的正中间,月光下脸上一滴血都没有沾到,精致完美,如同盛放的红莲。
花满袖慢慢回头看了一眼门口端着蜡烛的胭脂,慢慢从嘴角勾起一抹微笑,对着满脸泪水的胭脂柔声说:
“别哭,我还没死。”
胭脂没有理会花满袖的话,径自把蜡烛放在桌面上,凑近了仔细检查。
果然,在花满袖的胸腹之间有一个巨大的创口,从他的胸膛一直划到下腹,鲜血不受控制的涌出,却在一身的大红外裳下失去踪迹。
胭脂的眼泪又涌出来了,却努力含着,要为花满袖包扎。
花满袖轻轻推开胭脂,然后走到死去的长老面前,对他轻声说:“知道吗,其实你已经伤到我了,只是,你没看到,也不知道。”他任性惯了,觉得为了一个死活都不知道的人这样拼命真的是一件很愚蠢的事情,他不是一个忠诚的人,也不喜欢这样的人,但是他欣赏这样的人,他对这样的人有一种敬佩,如果不是因为长老已经死去了,他甚至会邀请长老喝一杯。
长老是一个忠诚的人,他这辈子只会有一个主人,也就是说,长老是一个很认死理的人。花满袖觉得,这样的人很无趣。但是这样无趣的人却恰恰最适合练功,他们这样的人,做一件事不需要目标的驱动,也能每天固定地做那些枯燥而繁琐的练习。无论花满袖怎样天才,又得到的怎样的名师指点,但是当对方的年龄将近是自己的四倍的时候,时间所照成的差距就不再是天赋可以轻松逾越的鸿沟,而长老,在习武方面,也是一个天才。
只有花满袖自己清楚,自己和长老在实力上的差距,一直装作强悍,装作满不在乎,甚至没有让他发现自己已经受伤了事实,否则,以长老的实力和那股拼命的劲头,自己绝对没有一点胜算。毕竟,谋划才是他最擅长的事情,武功再好,也终有超过他的人。
但是长老被他的笑容迷惑了,甚至在急怒攻心下做出一些愚蠢的举动,比如自己破坏自己的耳膜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