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崇祯都傻眼了,居然有这等事情,皇太子居然瞒着自己去抚军了!他眼里还有没有自己这个父皇啊!
“那王承恩也和哥儿一起?”崇祯又问。
“正是,”李继周道,“今日在皇城北墙大街上排队投军的壮勇,似乎就是王督主以太子抚军名义招募来的小爷,小爷又叫吴襄带着家丁和他一起整顿,忙活了一个上午,已经整理出一营两千多兵了。”
好啊,都有自己的军队了还勾结上了吴襄这个外朝的大将,他想干什么?
想到这里,崇祯忽然大声嚷道:“王之心,田存直!”
“老奴在”
“臣在。”
崇祯冷着脸道:“去把哥儿和王承恩给朕”
王之心和田存直听了这话心都吊起来了,生怕崇祯说出“抓来”两个字儿。
李自成都打上门来了!北京城内却兵少将没饷,王承恩又是个没主意的老实人,从十三日折腾到现在,北京城的防务还和没有一样,如果太子有办法召集一点人马,也不是坏事啊
“去找来!”崇祯总算没说出“抓”字,也是谢天谢地了。
“好大的烟啊!这是在烧皇陵还是烧山林?”
德胜门城楼上,朱慈烺正捧着个郑芝龙进贡的单筒望远镜在看着西北方向冒起的浓烟,也不当回事儿,问话的语气中听不出一点痛心。
在他身旁站着个大红蟒袍的大胡子武官,愣愣的看着朱慈烺,一张黑脸上只有难以置信的表情。
这大胡子名叫张世泽,官拜左都督,爵封英国公,是靖难功臣英国公张辅的子孙,是第九代英国公。他也有一个提督京营的差遣,名义上是个武将,所以就被王承恩派了个监管德胜门防务的临时差遣。
昌平方向火起的时候,他并不在德胜门监管什么,也没上朝,而是在教忠坊的英国公府里和来访的成国公朱纯杰一起喝酒听戏。喝得正尽兴的时候,就有家丁来报说太子爷到了德胜门这下没办法了,只好穿上官服,跑到德胜门参见。
到了才知,太子爷是因为昌平皇陵方向起火而来的,不过出乎张世泽意料的是太子爷居然一点不着急!
你家祖坟都烧了,你怎么一点不急呢?祖宗都要变烤肉了,怎么都得痛哭流涕吧
可朱慈烺才不急呢!
明十三陵到新中国都还好好的,他急个啥?多半是李自成的人放了把山火震慑京师人心。
而且他莫名其妙魂穿到这里,不就是被某个祖宗坑的?
“英国公”朱慈烺放下望远镜,回头看着黑脸的国公,倒是忠心耿耿的模样,也不知道会不会当三臣——北京城里投降的可不是贰臣,因为李自成不长久,他们很快就得投降清朝,那就是三姓家奴了。
“臣在。”张世泽并不知道朱慈烺对自己有看法,还是恭恭敬敬行了一礼。
“会堵门吗?”朱慈烺问。
“堵门?”
“就是用石块、树木、泥土什么的,把德胜门门洞堵上。”朱慈烺顿了顿,“堵门前再把德胜门给我封死了吴提督,具体怎么封堵你教教他。”
吴襄那是久经战阵的宿将,虽然没打过什么胜仗,但是办法还是有的,马上就说了几个最简单的封堵城门洞的办法。其实也没多难,就是比较费事儿,需要雇佣不少壮丁。
“会了吗?”朱慈烺问。
“会了,臣会了。”张世泽连连点头。
还挺聪明的一听就会,孺子可教啊!
朱慈烺试探着问:“明天天明之前能把德胜门、西直门、安定门都封堵上吗?”
“能啊!”张世泽点点头,“臣马上让人去办。”
这么好说话?
“本宫现在可没钱给你啊。”朱慈烺又道。
实际上,他还是有点钱的。周皇后让人送了五千两到端本宫,王承恩前前后后给了三万两,现在被朱慈烺花掉了许多,但还剩下不少。
张世泽听朱慈烺说没钱,无所谓地说:“无妨,不就是堵门吗?花五分银子就能雇个壮工,五百两银子就能雇几千上万壮工了,臣这点钱还掏得起。”
居然发现一个忠臣!
朱慈烺赞许的冲着张世泽点点头,道:“既然如此,英国公就再多掏一点,把阜城门、宣武门、崇文门也给本宫封堵上。”
“行!”张世泽点点头,“千岁爷,内城九门都堵了六个了,剩下三个臣也叫人一起堵了如何?”
还是一个蛮有干劲的忠臣啊!有前途!
“不必了。”朱慈烺道,“朝阳门和东直门,本宫会安排人去把守,不必封堵。正阳门也得留着,要不然就去不了外城了。”
“臣明白了。”
“那就赶紧去办吧!”朱慈烺交待道,“时间紧了,闯逆明日就可能兵临城下你也别监管德胜门了,就专管堵门吧!”
“臣领旨,臣这就去张罗。”张世泽倒一点不推脱,也不想想朱慈烺该不该管这事儿,行了一礼转身就去了,还挺麻利。
朱慈烺点点头,“国难见忠臣啊!”他对身边的老师陈锐道:“陈先生,若是明天早上他真把内城的六个门都堵上了,就把英国公父子都加入南下的名单。”
他的话刚刚说完,德胜门城楼下就传来了一阵急促的马蹄声,是王之心和田存直两人到了。
第23章 大明好儿子(收藏,推荐)()
两个太监在德胜门城楼下面就愣住了,因为他们看到了许多长着胡子的净军兵士扛着长枪,挎着大刀,耀武扬威的守在城门楼下。
这是怎么回事儿?南海子净军怎么长出胡子来了?难道都没阉干净?怎么检查的?
而且为什么看上去都挺胸凸肚的?李自成都要打来了,你们不害怕吗?
田存直到底是个武太监,年纪也轻,眼神也好,已经看出来这些穿着净军服装的都是假太监!有不少人胯下还鼓鼓囊囊的,一看就不是太监!
“尔是何人?为何身着净军服饰?”田存直下马走到一个脸面上好像给炸膛的火铳崩过的汉子跟前,大声发问。
那汉子一抱拳,“回禀公公,俺是太子爷驾前克难营旗总王周!”
克难营?
还太子爷驾前
王之心和田存直互相对了一眼:乱套了!太子爷真的拉起队伍了,连军号都有了,官职都委了。
这事儿到了皇爷那里要怎么交待啊?会不会给废掉?大明朝可还没有给父皇废掉的太子爷呢!朝臣们又可以争国本了只是这个国眼看都要没有了,还有本可以争吗?
“王提督,田提督,可是皇爷让你们俩过来的?”王承恩这时已经从德胜门瓮城的城楼上下来了,看见王之心和田存直就上去招呼。
“督公,这是怎么回事?”
“督公,皇爷可恼了”
这事儿要搁过去,王之心和田存直那是乐得看乐闹。王承恩倒台才好,他倒台了,别人才能往上爬啊!
可现在情况不对了,李自成转眼就到,大明朝命悬一线!如果皇爷和太子爷再闹起来,北京城也别守了
王承恩苦苦一笑,对王之心和田存直道:“这次多亏了太祖高皇帝托梦给小爷,要不然就误了大事了我王承恩,也就辜负皇爷的大恩了!”
“真有托梦的事儿?”王之心将信将疑看着王承恩。
“当然了!”王承恩冲着半空中就是一抱拳,“没有太祖高皇帝的托梦,小爷怎么可能在一两天内拉起克难营?怎么可以让吴襄这样的人物拜服听命?”
王承恩正说话的时候,朱慈烺已经和吴襄一起下来了。朱慈烺一边走,还一边交待吴襄道:“阜城门、宣武门、崇文门、安北门、德胜门、西直门那边都得看着一点。朝阳门那边更要守好了!朝阳门上原有驻兵,都给三辅指挥本宫这里还有几千两,都给三辅送去,发给朝阳门上的兵士,然后把他们也编入克难营。
另外,没有本宫的命令,克难营不得调动,朝阳门上的兵马也不得调动!”
“千岁爷放心,老夫知道该怎么做。”
朱慈烺又道:“你和祖家的家眷都要随时准备出发,王督公调集的马车、马伕、马匹、干粮也都要克难营的人看好了”
说着话,两人已经到了城门楼下,王承恩、王之心、田存直三人都一字排开,向朱慈烺行礼。
朱慈烺冲他们抬了抬手,然后就朝王七牵着的一匹高头大马走去。王七搀扶了他一下,朱慈烺就非常熟练的翻身上马。王七、王承恩、王之心、田存直,还有朱慈烺的伴读太监黄大宝也都一一上马。一行人就沿着什刹海边上的斜街一路前行,不一会儿又拐上了鼓楼下大街,直奔北安门而去。
此时北京城已经有了北贵南贱之分,城北一片都是好地方,不是显贵之家的居所,就是什么衙门,或者是非常气派的寺庙。斜街两边都是佛寺,而鼓楼下大街两侧则有几座道观,还有一座兵仗局的外厂,还有一所天主堂,挂着崇祯皇帝御笔的“钦褒天学”的牌匾。
看见这所天主堂,朱慈烺忽然想起了在钦天监和铸炮厂任官的西洋传教士汤若望,他不住在城北,而是住在宣武门内的大天主堂。
“毕侍书,”朱慈烺回头对自己的文胆毕酒城喊道,“记下,天主堂的汤若望也和咱们一起走!”
“喏!”毕酒城应了一声。他现在随身带着账本和毛笔,随时记录朱慈烺的指示。另外,陈锐、李士淳和林增志三人也加入了朱慈烺的“秘书班子”,替他处理一大堆的令旨、文书,还要和黄大宝一起管账。
朱慈烺的话让后面的王之心也听见了,连忙问和他并辔而行的王承恩:“督公,小爷要去哪儿?”
“自然是护驾南幸!”王承恩笑着对王之心道,“你也一起走兴许今晚就走了!”
“什么?今晚?”王之心一听这话脸色都变了。他有钱啊!他是太监当中的首富,光是在北京城家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