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裢蛩甓哉啪诱目捶ɡ戳耍饪墒且蛔睾醭⒄值拇笫拢焙蛄桓鲎侄疾荒苈┨摹
只见他们诗也不做了、联也不对了,一个个瞪圆了眼睛、伸长了脖子、长大了嘴巴,就好像嗷嗷待哺的麻雀,就等着钱谦益发表对张居正的看法。
钱谦益陡然之间忽然发现,自己方才不过是在同姬庆文争夺柳如是而已,怎么说话之间,竟围绕张居正做起了一篇大文章了?
而且现在他几乎已落定了下风——要知道,听姬庆文所言,张居正案的平反是崇祯皇帝的意思,自己作为东林领袖,要是在这大庭广之中下公然反对张居正,那可就不是在反对那位死了的张老相公,而是在反对活着的当今圣上了!
东林党可是以忠君报国为己任的——哪怕只是口头上说说——若是公然说出同皇上旨意相悖的话,那东林党“忠君报国”的名声又往哪里搁?往裤裆里搁吗?
可支持张居正的话,也不是能轻易说出口来的……
就在这进退两难之境,钱谦益显示出了他“老狐狸”的本色,忽然说道:“如是,你不要听信姬庆文这小子信口胡说。就算圣上有意替张居正老相公平反,那也得一步步来,先赦免他本身的罪过、重新赐予谥号、赦免张家子弟之罪、发还虢夺财产,最后才能顾及到受其牵连的旁人。”
他顿了顿,又道:“据我所知,受张居正老相公牵连之人,没有一百也有七八十人,他们的子弟、子弟的子弟,繁衍至今无论如何也有两三千人之多,想要替他们赦出贱籍,还须要一一统计造册,经户部修改户籍总册之后,才能真正免除贱籍,这其中不少人之中还有功名在身,又需户部同吏部、礼部商议之后才能办理。这一整套走下来,怎么着也需要两三年时间,又岂是姬庆文上嘴唇碰下嘴唇就能了结的?柳姑娘可万万不要相信了他的话。”
这钱谦益果然是才智高明之人,不但将朝廷处置官员平反案件的流程说了个明白,更重要的是在没有表态的前提下,将话题重新拉回到柳如是的身上了。
姬庆文其实只想挫一挫钱谦益的锐气,并没有乘此机会重创东林党的意思,故而并没有在张居正的话题上再追问深究下去,顺着钱谦益刚才的意思说道:“我方才说过了,你办不到的事情,别人却未必不能办到。赦免柳如是姑娘贱籍的事,是皇上亲笔下的特旨。”
“什么?这怎么可能?当今圣上为了河东君一人,下了道特旨?”
钱谦益有些吃惊。
钱谦益的惊讶并不是没有理由的,他好歹也同崇祯皇帝接触过一些时间,这位才二十岁的年轻皇帝是怎样的一种性情,钱谦益也是颇有体会,能让他为一个平头老百姓专门下达一道圣旨,可以说是极为难得的了。
姬庆文却笑道:“怎么?钱先生还不相信吗?这道旨意现在就在柳姑娘手里,这可是她性命交关的东西,不知她肯不肯借给你看上一看呢!”
柳如是还真不肯将圣旨拿出来交给钱谦益——她在风月场里厮混惯了,当然看出来姬庆文和钱谦益是在为自己争风吃醋,真的害怕钱谦益拿到旨意之后,一怒之下便将这道圣旨给扯了,那可就不得了了。
于是她轻启微唇,幽幽说道:“钱先生,姬大人说的都是真的,万岁爷真的给我、给我全家,御笔亲书下了道旨意……”说着,柳如是双手下意识地抱紧了怀中装了圣旨的那只匣子。
钱谦益同柳如是虽然年纪差别甚大,可诗词常喝却引为知己,对她的一举一动都极为熟悉,近在咫尺看了柳如是的神态动作,便知姬庆文所言并无半字虚假。
本来嘛,什么样的玩笑都能开,可偏偏假传圣旨这样的会株连九族的玩笑,却是万万开不得的。
意识到了这点,钱谦益原本强撑起来的气势终于支持不下去了,叹息了一声,说道:“既然是皇上下的旨意,那……那很好……很好。能够免去你的贱籍,更是一桩可喜可贺的好事……还有姬大人替你赎身,这……这……”
姬庆文见钱谦益说这几句的时候断断续续,毫无生气,仿佛转眼之间便老了好几岁,心中异常痛快得意,刚要说话,却听有人在自己耳边说道:“大人,出事了。”
第二〇二节 又出事了()
姬庆文听了一愣,赶紧扭头,却见是锦衣卫指挥佥事李元胤站在自己身旁,呼吸异常急促,似乎是快步奔跑而来的。
李元胤不是个爱开玩笑的人,姬庆文看他神情又是紧张、又是严肃,便下意识地问道:“到底出了什么事了?”
李元胤依旧保持了锦衣卫大特务特有的警觉,说道:“大人,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还请移步到僻静之处,容末将同大人细说。”
姬庆文点点头,又看了看钱谦益,思索了一下才说道:“钱先生,我知道你看我不顺眼。没关系,我看你也一样不顺眼。不过人生在世,能看得顺眼的人又有几个呢?钱先生,我不想为难你,也根本没空来为难你。”
姬庆文说到这里,笑着向想李元胤一指道:“你看,我才跟你说了几句话,这位锦衣卫指挥佥事李大人,便来寻我来了。不过在下丑话说在前头,兔子急了也要咬人。在下手里虽然只有不到五百人马,可个个都是百里挑一的精兵,就连凶悍无比的满洲大汗皇太极、大贝勒代善,都是我的手下败将。所谓‘秀才不出门,能知天下事’,钱先生据说是探花郎,我的本事,钱先生自然是了若指掌的,那就请不要以卵击石了!”
说罢,姬庆文一转身,撇下目瞪口呆的钱谦益,拖着柳如是便要往“绛云楼”外走去。
他走了没两步,李元胤便追了上来,又在他耳边低语道:“大人,你不是有命令,要将钱谦益软禁在这里吗?这道命令还需要继续执行吗?”
姬庆文原本钱谦益软禁在此的目的,首要的便是要断绝钱谦益同郑芝龙之间的联系,以免自己在进京勤王对付满洲八旗时候后院起火。
现在满洲皇太极已然退出关外,他在关内侵占的城池也都被孙承宗逐一收回,而姬庆文自己也已回到了苏州,那软禁钱谦益就并不是什么当务之急了。
于是姬庆文摆摆手,用轻而坚定的语气对李元胤说道:“不必了,钱谦益这只老狐狸,满口的牙齿已被我拔了一半了,暂时也作不出什么妖了。让你两个锦衣卫的兄弟就撤了吧,他们这两个月辛苦了,得空让他们到织造衙门来,我给他们些赏赐也就是了。”
说罢,姬庆文紧握住柳如是的手,头也不回地就离开了这座集万千繁华于一体的“绛云楼”。
因听李元胤说有重大事情向自己汇报,因此姬庆文一路之上不敢有半点耽搁,一路快步便回到了织造衙门。
柳如是虽也是见过世面的,却是第一次来苏州织造衙门,心中不免有些好奇,一路跟着姬庆文往衙门后院那座颇大的园林深处走去,一面不忘欣赏园中的奇花异石。
她同江南不少才子交好,进过不少园林,自己看得多了,竟也成了半个行家,不时点评起这里哪块石头不适合、那里哪棵桂树显得多余。
姬庆文是个俗人,倒没看出来哪里适合、哪里多余的,只觉得这柳如是乃是江南名媛,能够被自己收罗进来,好歹也算是自己穿越过来的一大成就了,也应该好好安抚她一下。
于是姬庆文便说道:“柳姑娘,从今往后,这里便是你的家。这些草木化石就是家里的家具,你想挪动挪动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就尽管去弄好了。”
柳如是听了脸上一红,低吟了句:“大人,我知道了。”
走没两步,姬庆文的小妾杏儿便走了出来,见姬庆文的手紧紧抓住了另一个女子,心中一股醋意禁不住翻涌上来,上前两步阴阳怪气地问道:“少爷,这位姑娘是谁啊?”
“这位是柳如是,柳河东,我已替她赎了身,从今往后便要在这里居住了。”姬庆文答道。
柳如是大名鼎鼎,就连杏儿也是颇有耳闻,听了姬庆文的话,先是一愣,随即又道:“哟,原来是‘秦淮八艳’之首的河东君柳如是啊!怎么不在‘绛云楼’里住着了吗?也要跟着我来伺候我家少爷拉吗?”
杏儿也算是颇有心计了,句句都点在柳如是的死穴上,要的就是让她认明自己的身份,顺便立一立姬庆文首席姨太太的威风。
姬庆文穿越之前,也跟着看过不少狗血宫斗戏,知道杏儿当面说这几句不阴不阳的话的用意,便斥道:“杏儿,你说什么呢?”
杏儿嘴巴一嘟,顶了句嘴:“少爷,我可什么都没说啊,不就是问问柳姑娘的情况么?”
柳如是身上这个“秦淮八艳”之首的名号,是蹚过了多少大风大浪才得来的,杏儿口中这几句不冷不热的话,在她看来不过是茶杯里泛起的两三圈涟漪罢了。
只见柳如是低眉道:“姬大人替我在皇上面前求情,又花了整整三十万两银子给我赎身,这样的恩情,我是几辈子也报不完的。这位姑娘……不知如何称呼?”
“她叫杏儿,是我纳的小妾。”姬庆文替杏儿答道。
“哦,原来是杏儿姐姐。”柳如是接过话头便对杏儿说道,“杏儿姐姐,大人的恩德,小妹就从今日开始报起,从此也跟着姐姐一道伺候大人了。”
说罢,柳如是便用一双极美的眼睛,毫无怯意地盯着杏儿看。
柳如是不愧是花中魁首,她的容貌就连杏儿这个女子看了都有种怦然心动的感觉,又听说姬庆文替柳如是做了这么多的事、花了这么多的钱,已然明白了她在自己这位“少爷”心中的地位,只得服软道:“不敢。看你年纪比我还大些,应该由我叫你一声柳姐姐才对……”
一旁的李元胤这两位女子你来我往,明里暗里已经通过言语交锋了好几回了,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