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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那好,我有正经事情找他。你进去通禀一声。”姬庆文说道。
那小太监却是一脸的坏笑,说道:“姬少爷,我们世子爷也在做正经事呢,要是这时候去打扰他,小的可是要吃不了兜着走的。您老行行好,就放过我吧。不过世子爷这正经事,应该也快办完了。”
正说话间,朱存枢的卧房大门忽然缓缓打开,从门内快步走出一个女子。她一边往外走,一边整理衣服,神色甚是慌张,见到门外站了两个男人,更是羞得满脸通红,赶紧别过脸去,有些仓皇地跑走了。
姬庆文不是笨人,立即猜出小厮口中的“正经事”指的是什么,便大声咳嗽了两声,说道:“世子爷龙精虎猛,艳福不浅啊!”
话音未落,房中便有人答道:“哟,原来是姬兄来了,怎么也不通禀一声,弄了我一个措手不及呢!”
随着声音,从卧房内走出一个年纪约有二十来岁的年轻人。只见他长得尖嘴猴腮、五短身材,若不是身上有秦王世子的身份,扔到人群里,谁也不会多看他一眼。
然而就是这个秦王世子的身份,是让人绝对无法忽视的。
因此作为堂堂一个“有钱人”的姬庆文也只能摆出一副狗腿的样子,上前一步拱手作揖道:“在下听说世子爷在做正经事,不敢打扰啊。这不,我在这儿站了老半天了,也不敢过来敲门。”
好一个“站了老半天了”。
姬庆文这马屁拍得可谓是“随风潜入夜,润物细无声”了,拍得朱存枢喜笑颜看,大笑道:“哈哈哈,姬兄真是客气了,走,我们进屋去谈。”
说着,朱存枢便极客气地将姬庆文请入卧房。
然而经过方才朱存枢的那一番鏖战,这卧房之内已是一片狼藉,又弥漫着一股骚气,让姬庆文刚进门就被熏得退了回来,说道:“这天太热了,屋里闷气,我们还是外面讲好了。”
秦王世子朱存枢本就是个没多大主见的人,想也不想就答应了,选了庭院里头一套有大槐树荫蔽的石桌石墩坐下,又叫下人沏茶泡水,这才又问道:“姬兄找我什么事情到底有什么事情?是不是又想出了什么好玩的门道了?”
姬庆文道:“我今日是找世子爷帮忙来了。那个,今年老爹将议佃的事情,交给我主持,可我听说佃户们要闹事,现在手头人手又不足,想要借世子爷手里几个王府护卫去充充场面……”
“慢,慢,慢。”朱存枢将姬庆文的话打断,问道,“议佃,什么是议佃?你先给我说说清楚。”
姬庆文关爱智障一般的眼神瞪了朱存枢一眼,心想:老子刚刚穿越过来半年不懂也就算了,你堂堂一个藩王世子,活了二十来年了,怎么也不懂议佃这种事情?
然而他今日过来是有求于人,心里这么想,口中却不能这么说,只能将议佃的事情,慢慢向朱存枢解释了一遍。
朱存枢认真听完,沉思着说道:“这些农民其实也不是没有道理。这几年收成不好是事实,你们地主稍微减几颗租米也是应当的。”
姬庆文一听就犯了急,说道:“世子爷,话可不是这么讲的。老天爷一视同仁,农民收成不好,地主收成当然也好不到哪里去。况且要是我们姬家的地减了租子,那别家肯定也要跟着减租。话说整个西安、整个陕西,谁家的地有秦王府的多呢?难不成也都要减租吗?”
朱存枢听了这话,一拍大腿,立即站了起来,骂道:“果然是些不是抬举的泥腿子。给他们种地,不让他们饿死就不错了,居然还想着减租,真是白日做梦!看我怎么惩治这群刁民!”
果然是屁股决定脑袋,朱存枢一前一后两句话,态度整个有了一百八十度的转弯。
姬庆文只想安安分分做个有钱人,享受太平的日子,因此并不想将事情闹大,便打个圆场,说道:“钱是个好东西,什么人会不喜欢呢?农民也是人,他们想减几颗租子倒也是人之常情。我来找世子爷,其实也就是想要问你借几个护卫,镇镇场子罢了,犯不着跟那些草民大动干戈。”
听了姬庆文的这几句话,朱存枢也忽然想到朝廷对藩王监视得极为严密,要是私自动用王府护卫,同进城议佃的老百姓闹出纠纷来,说不定被几个吃饱了撑着的御史言官高上一状,自己可就吃不了兜着走了。
想到这里,朱存枢立即怂了,说道:“姬兄说得有道理,这些刁民,嘴上说得厉害,心里却都虚得很,吓唬他们两下,也就行了。”
姬庆文过来拜访朱存枢,就是为了做这件事的,便赶紧奉承道:“还是世子爷见识高明、张弛有度。我也就是这个意思,派些兵丁埋伏在请客吃饭的‘老万兴’饭庄左右,他们不闹事便罢,闹起事情来就伏兵四出,吓破他们的胆子。至于挑头的少数几个人,那就一并捉了,送到官府里头,定个煽动刁民造反的罪,也就处置了。世子爷,你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朱存枢虽然身份尊贵,见识却十分有限,只觉得姬庆文说得十分有道理,便也附和道:“对,对,对。我就是这个道理。不过这件事情也并不十分好办,人带得少了镇不住场面,带得多了动静又太大。我想着带一个护卫出去,也就差不多了。”
“一个护卫?这个护卫是天兵天将?还是齐天大圣?难道能够仅凭一己之力,就压服住高迎祥、李自成这几个人吗?”姬庆文有些不解。
于是他试探着问道:“世子爷,一个护卫怕是不太够吧?”
朱存枢一怔,问道:“一个护卫怎么着也得有五百多人,怎么?这还不够?”
原来朱存枢口中的“护卫”并不指的是一个人,而是一个保护藩王并能够随军出战的军事单位。虽然几经削弱,秦王手下依旧保留了三个护卫,每个护卫员额定为一千人,除去老弱病残和账上空额,能够调用的人马差不多也就是五六百人的样子。
姬庆文盘算了一下,想着高迎祥、李自成虽然厉害,可是现在还没有足够大的势力,一下子出动五六百人去围攻他们,胜算怎么样也能超过九成。
于是他点了点头,回答道:“够了,够了,这场面有够大了。不过请世子爷吩咐下去,叫王府护卫们不要携带兵器,不要穿着制服,更不要成群结队行动,陆陆续续到饭馆周边埋伏起来就可以了。这些护卫兄弟们劳累了一天,一人一两银子的酒钱,那肯定是在下出了。”
朱存枢听姬庆文安排得倒也还算精细,便立即点头答应下来,又高声传来王府里领军的长史,叫他按照部署行事,又特意提醒他不要让秦王老爸知道。
老秦王现在都六十了,王位还有几天好做?朱存枢继任秦王宝座也就是这两三年的事情了,到时候他便是这座秦王府的主人。
有了这层关系,长史想也不想就答应下来,将命令复述一遍后,便下去办事去了。
第〇〇四节 洋人汤若望()
姬庆文为忙活议佃的事情,没吃早饭就跑了出来,商议到现在,已然过了午餐的时间,早已饿得饥肠辘辘,便在秦王府内同世子朱存枢一同用了午餐。
吃过午饭,朱存枢就坐不住了,嚷嚷着要去“老万兴”饭庄看看热闹。
姬庆文同朱存枢接触下来,知道他也是个无风起浪、任性妄为的家伙,而他秦王世子的身份又摆在这儿,也不好太悖他的心意,便也答应下来。
于是这一个官二代、一个富二代,两人联袂从侧门出了秦王府,叫上从人、跨上骏马,旁若无人地往城南的“老万兴”饭庄疾驰而去。
两人骑马走到半路,朱存枢却忽然勒住了缰绳,指着路边一人向姬庆文问道:“姬兄,你看,那个人打扮、长相怎么这样奇怪?”
姬庆文赶紧停了马,循着朱存枢手指的方向望去,果然看见一人正站在一片空地前头不知在观看什么,而那人长得金发碧眼、脸上留着蜷曲的络腮胡子,身上穿的虽是中原服饰,脑袋上却扣了个十分显眼的圆顶小帽子——果然显得与众不同。
姬庆文是从现代穿越过来的,看这人面相就知道他是个外国人,心里立即就起了几分好奇,又见时辰尚早,便对朱存枢说道:“这应该是个西洋人,我去会会他。”
说着,姬庆文便翻身下马,走到那洋人身边,喊了声:“hello!”
那洋人听了一怔,瞪大了一双碧蓝色的眼睛,眼中放出找到了宝藏似的惊喜眼神,说道:“you speak english?great!”说着,便又用带着无比兴奋的口气,叽里咕噜说了一大套英文。
姬庆文穿越之前英语水平就一般,那洋人口音又重,开头的几句话,他还能听懂,后来那一大串鸟语他就一个字都听不清楚了。
于是姬庆文好不容易逮个空隙,把他的话打断,说道:“wait。 can you speak chinese?哥们,会说中国话么?”
那洋人又一愣,答道:“中国话,会说,会说一点点。”语气虽然还有些别扭生硬,可足够让人听懂了——反正这洋人的汉语水平,可要比姬庆文的英语水平高多了。
于是姬庆文松了口气,问道:“那我问你,你叫什么名字?从哪里来的?到西安城里来做什么事?”
姬庆文这一连三个问题,就好像是居委会过来查户口的,碰到有点脾气的人,早就不搭理他了。
可这洋人倒是好脾气,如实答道:“我叫johann adam schall von bell,汉人名字叫汤若望,是耶稣会的修士,是教会派我来传教的。看西安这么大一座都市,里面还没有教堂,因此打算在这里修建一座。”
他话未说完,便听朱存枢在马上斥道:“教堂,教什么堂?洋人跑到我们西安城里吓闹腾什么?不行,不能建!”
汤若望赶紧答道:“我有户部和理藩院的批文,说是允许在城里建造教堂一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