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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从她爹的语气里觉察出一丝异样的气氛,放开手里的衣襟,向密林左右看了一眼后,林子里静的感觉不到有其他生命存在,心里顿时生出丝丝恐惧。
她赶紧向她爹靠近了一步,紧跟在老头身旁,不敢稍有落下,也不敢再开口说话。
走着走着,隐隐约约有一股怪异的气味飘进姑娘的鼻子里,当她想仔细闻一下的时候,那丝气味又消失不见。反复几次之后,她清晰的闻到了那怪异的气味,并且感觉越来越浓烈。
“爹,你闻到没,好难闻的味道。”姑娘用手扇着鼻子前的空气,不管怎么驱赶,那气温还是直往鼻孔里钻。
老头心里想着其他事,经女儿提醒,这才发觉周遭弥漫着不祥的气味。他仔细闻了闻,突然脸色大变,额头上瞬间冒出汗珠。
他的神色被女儿看在眼里,姑娘不明所以,但能明显感觉到她爹很紧张,她也莫名的害怕起来,平常伶俐的口齿也变得迟钝。
“爹,咋回事?”
老头没有说话,一把拉住前行的驴,止住脚步,抬手擦了擦额头上的汗。这气味他太熟悉了,即使已经过去了二十年,他依然不能忘记。当年大名府一战之后,他去打扫战场,闻到的就是这个气味,从战场出来之后的半个月里,只喝得下水,那种折磨他终生难忘。
血腥味浓烈,肯定死伤不少,难道金军又来了?转念一想,不对,宋金议和还不到五年,金军不可能这么快就打过来,就算要打也不会打到山里来。老头稳了稳心神,想到先前狂奔的马车,难不成刚才所虑成真,真是要遇强盗?
之前听传言这一带有强盗,只是谁也没见过,也没听说周围十里八乡有谁被劫过,所以谁也不信。刺鼻的腥味不断飘来,看来传言不是没有根据。
马车已经过去半个多时辰,前边也听不到任何动静,强盗劫了财肯定不会在官道上久留,估计早跑没影了。死人他倒不怕,毕竟早年也上过战场,但他就是见不了满地血红的场面,一想起来心里就犯怵。
望着血腥味飘来的方向,老头想起几十年前打扫战场时,将军跟他们说过的话,时至今日他依然记得清楚。“死在远方的人,我们能给他们一张草席,一杯黄土,让他们埋骨他乡,就绝不能让他们暴尸荒野,不管他们活着的时候如何,死了,就一定要让他们入土为安!”
魂归故里,入土为安。南迁以来,年纪越大,见得越多,他感触就越深。今天不幸遇上,无论如何都得管一管了。
“你先走。”老头不由分说,迅速将小姑娘扶上驴背。
“我不走,我要跟你一起。”姑娘也猜出来可能是出事了,挣着要跳下驴背。小姑娘看起来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可这阴森森的林子,真要让她一个人走,她还真不敢。
老头哪能让她轻易下来,姑娘刚刚侧身,他便一把将她按住扶正,接着扬手照着驴屁股就是一鞭子。那驴吃痛之下,驮着小主人撒腿就跑,哪管她情不情愿。
不知道前面是怎样一副场面,她一个未经世事的小姑娘不能见,也见不得。
看着闺女在眼前渐渐消失,老头将弯曲的背挺直,仿佛又成了一个兵。
他顺着血腥气飘来的方向,一步一步向树林中走去。
入眼的是散乱丢弃在灌木丛里的尸体,尸身上的血液早已凝固,他粗略察看了几具尸身的伤口,几乎全是一击毙命,显然对方根本就没想留他们性命。
这是一桩大案,不是两军对垒,不能把他们草草掩埋了事,死了的人,不光要入土为安,还要有一个说法。老头丢掉手里抱着的树枝树叶,转身向林外走去,要赶紧去报官。
“救救我。。。。。”
身后忽然传来的呼叫声,让老头心头一跳,吓得他站在原地抬不动脚,豆大的汗珠滚滚而下。他忍住逃跑的冲动,猛然回头,只见一人正挣扎着想要爬起来。
还有活着的人。
老头提到嗓子眼的心放了下来,赶紧回身三步并作两步,来到那人身边。
第3章 精彩的故事()
太湖县,县衙公堂。
“明镜高悬”四字牌匾之下,端坐着一位面色红润体态略显臃肿的县官。
堂上站着一个头发散乱,面容刚毅的青年,只见他手负镣铐脚戴锁链,衣衫破损,身上血迹斑斑。
“堂下何人?跪下回话!”只见那县官高举惊堂木重重拍下,威不可视。
青年双膝未动,抬头望着县官头顶的牌匾,如若未闻。
“跪下。”两名衙役见状快步上前,一左一右从后面按住那青年肩膀,向他小腿狠狠踢去。重击之下,青年支撑不住跪倒在地,两衙役顺势死死按住。
“说。”又一声惊堂木落案刺耳的声音响起,堂上一片寂静。
“大人,你让我说什么?”青年目视县官挣扎着了几下,未能摆脱身后两人的束缚。
“堂下所跪何人,所犯何事,如实招来!”县官手握惊堂木随时准备拍下。
“大人,你不知我犯了何事,那为何要抓我?乾坤朗朗,明镜高悬,既然大人相问,草民倒想知道,青天大老爷为何未审未判,先打草民二十大板?”青年又抬头看了一眼县官头顶的牌匾。
“大胆刁民!居然讽刺本官,拖下去重打二十大板。”县官怒斥堂下疑犯。
两衙役架起青年的双臂,就要拖他出去受刑。青年回头辩驳道:“草民据实相问,何来讽刺?大人未问案情先用刑,有失公允,草民不服。”
县官听得此话,略一迟疑,便高声道:“带回来。”
衙役闻言将青年带回,重新押他跪下。
“好,本官今日便要你心服口服。”县官手指青年,面有得意之色,接着问道:“堂下所跪何人,姓甚名谁,家住何方,来此何事?如实招来!”伴随着惊堂木落案声响,县官看起来甚是威严。
青年昂首答道:“草民杨丛义,家住蕲州黄梅县,途经此地去往临安。草民也曾读过几年圣贤书,平日安分守己,并未做鸡鸣狗盗,伤天害理之事,却不知为何拘押草民在此。”
县官闻言冷笑,厉声道:“亏你还敢说,曾读圣贤书。本官且问你,三日前在小松坡你可遇到一行十二人?你见对方携带财物颇多,便下手截杀,手段歹毒,伤人命十一口,可有此事?”
杨丛义听得此话,大惊,急忙辩解道:“冤枉啊,大人。三天前,草民经过一片密林,确实看到一家十多口人被山贼所劫。那伙贼人抢了财物杀了人,还想将幸存的老人和孩子灭口。草民心有不忍,便拼了性命,救出了老人和孩子。杀人劫财之事,与草民无关,请大人明察!”
“好一张利嘴。取凶器来。”县官面有怒色。
衙役上前,将一杆长矛立在杨丛义身前。县官问道:“可识得这凶器?”
杨丛义仔细看了看,点头道:“这是草民的长矛,但不是凶器,从未沾人血。”
县官不理他的辩驳,摊开案上一纸,念道:“小松坡劫案验状:绍兴十五年四月十二日,本县商贩来报,梅山镇小松坡发生血腥命案。经本官现场查验,得尸身九具,七男二女。三人,致命伤口在前胸,伤口宽一寸,深五寸,伤口细而深,是为枪矛所伤。其余六人伤在胸腹,伤口宽三寸至七寸不一,深一寸至八寸不等,经鉴是为刀伤。俱九人皆为利器所伤,失血过多而亡。”
念完验状,县官问道:“还有两具尸首,你弃在何处?”
听到这场人命官司,杨丛义吓的冷汗直冒,急忙大声叫道:“大人,那些人不是草民所伤,草民是救人,没有杀人,那一老一小被草民救了之后就自行离开了,去了哪里草民不知。草民可以对天发誓!”
县官冷笑道:“不急,本官也没说那一家人全部都是你亲手所杀,这不是只有三人是枪矛所伤吗。现在你告诉本官,你的那些同伙现在何处,便可免了你的皮肉之苦。”
杨丛义急道:“冤枉啊,大人。草民确实见过那伙匪徒,也看见他们杀人劫财的经过。请容草民细细说来。”
县官哦了一声,接道:“既然有冤情,本官不能不听。那就讲来与本官听听。”语气虽温和,脸上却依然挂着冷笑。
杨丛义道:“谢大人。”定了定心神,接着便缓缓将当日所见所闻讲了出来。
“那日天气炎热,草民赶路好几个时辰,没有休息,有些疲乏,午时路过一片密林,便想在树荫下歇息片刻。草民靠打猎为生,经常会在山林里休息,因此那日在路旁的一株大树上躺下,不久就睡着了。那日睡的很沉,不知睡了多久,迷迷糊糊的听到刀兵相交的声音,不多久又听到小孩凄厉的哭声,草民忽然想到此地荒山野岭,怕是有鬼怪灵异之事,便被惊出一身冷汗,醒了过来。清醒以后,小孩的哭声听的更清楚了,草民心中害怕,躺在树上不敢稍动,就怕一不小心惊动了小鬼,惹上麻烦。”
县官听到此处,眉头一皱肃声道:“荒唐,朗朗乾坤,本官这大堂之上岂容你说些魑魅鬼怪之事。来人啊,拖下去,重打二十大板,以示惩戒!”两衙役立即动手拖起杨丛义。
杨丛义急忙道:“大人,且慢,草民说的绝不是鬼怪,容草民把话说完,再打不迟。”
县官将手轻轻一摆,衙役见县老爷收回命令,便松了手,让杨丛义重新跪下。
杨丛义免去一顿板子,心中稍定,接着说道:“草民躺在树上不敢动,仔细听着不远处的动静,发现在哭声中还有人对话,听到有人说,他们只是求财,但不合作就要杀人。小孩的哭声太大,只听到又有人大声的说了一句,士可杀不可辱。草民这才知道是遇到打劫的匪徒。草民常在山中与野兽相斗,多少也有些手段,山野里遇到些歹人却也不怕,便悄悄下树摸了过去。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