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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的诸多事情,刘知远自然早就问过出使金陵的蔡王刘信,从刘信的口中,他知道很多消息,比如说齐王李景遂与皇长子东平公李弘冀的暗斗;比如说大唐朝廷内的党争;这些事情都严重削弱了大唐的凝聚力和战斗力,就像大汉一样,只是大汉更为严重一些罢了。
当然了,刘知远也就知道杨琏的确与齐王有些关系,当初杨琏靠着怀柔郡主算是一飞冲天,短短一年多的时间,从一个身无分文的小子变成了从五品的官员,而且还深得李璟信任,成为出使大汉的使者,除了运气,杨琏也算有几分本事。
刘知远之所以如此问,不过想要从杨琏的嘴中套话,不过杨琏倒是很诚实地说了他的一些情况,让刘知远觉得杨琏倒有几分可信。联想到刚才杨琏的话,刘知远觉得,只要在十余年间,大汉和大唐保持这种关系,还算可以接受。
而且,大唐受制于吴越国,想要一统江南,并不是容易的事情。即使大汉不帮助吴越国,楚、南汉、南平等国,也不会坐视南方的大唐做大,在缺乏中原政权帮助的情况下,十之**会联合起来,给大唐制造麻烦。
相比较而言,大汉比起大唐虽然困难重重,但也有优势,那就是地大物博,而且军队的战斗力要强很多,一旦缓过气来,根本不用担心契丹与大唐。杨琏的话有一句说的不错,他刘知远能保大汉一时,不能保住大汉一世。这天下,没有永久存在的国家,只是长短罢了。
刘知远最重要的任务,便是为儿子,为大唐的继任者铺平一条路,让他顺利继位,掌握政权。如果,大唐能在适当的时候,给予大汉帮助,那就最好不过了。但刘知远的心中仍然有疑惑,他想不明白。
“可是,你为什么要帮助大汉?”刘知远忍不住问道,如果北方战乱,对于大唐来说,不是更好吗?
杨琏摆摆手,竖起了一根手指头,笑道:“理由很简单,第一,中原若是内乱,契丹人必定南下。杨琏虽然不是好人,但也不希望契丹人南下,屠杀中原百姓;第二,我觉得二皇子非常顺眼,所以想要帮助他。”
刘知远一怔,这就是杨琏的理由?
“其实坦白说来,陛下是沙陀人,杨琏也不喜,但大汉多存在一天,就能挡住契丹人一日。如今契丹人实行南北面官制,北方以契丹人治理契丹人,南方,主要是幽云十六州,以汉人治理汉人,这其中的含义,我想陛下比我更清楚吧。”杨琏又道。
刘知远陷入了沉思,契丹人南下,几乎是摧枯拉朽就灭了晋朝,大晋皇帝也被捉回了契丹。不过,契丹人在中原的倒行逆施引起了中原军队和百姓的反抗,每一天契丹人都会莫名其妙的失踪、死亡,再加上当时天气回暖,一向习惯了北方寒冷的契丹人受不了中原的炎热,因此才引兵北还。
刘知远便是借着阻击契丹人,想要救出石重贵之名从太原发兵,不过他行军到了半路,突然南下,夺取了中原,并大肆收买人心,在众人的支持下,这才建立了大汉帝国。
前车之鉴就在去年,可谓历历在目,刘知远又怎么不担心契丹人南下,灭掉大汉呢?而且,耶律德光是死在撤退的途中,契丹人必定会将这笔账算在刘知远的身上,一旦汉国发生大事,契丹十之**会南下。
这时,刘知远已经得到消息,契丹在耶律屋质的周旋下,最终和平过渡,耶律李胡同意耶律阮为帝,至少从表面上来说,契丹一片祥和。契丹人强大的国力,尤其是骑兵的战斗力,让刘知远心有余悸。
刘知远知道自己撑不了几天,一旦驾崩的消息传到契丹,耶律阮很有可能南下,那个时候,大汉既然面临契丹人的进攻,又要面对各地的节度使,甚至,有可能面对南方意图不轨的势力北侵。
一想到面临这种局面,刘知远就觉得两眼一抹黑,他自信就算是他,也无法应对这种局面,更何况是不成器的二皇子呢?契丹人实行南北面官制,摆明了便是有南下的企图,让刘知远不得不防。
刘知远沉思的时候,杨琏仔细地打量着刘知远,只见他满脸皱纹,闭着的双目偶尔张开,却显得十分浑浊,这是一个即将入土的老人,他会做出怎样的选择?
就在杨琏想着的时候,刘知远幽幽叹息了一声,双目张开,看着杨琏,道:“朕是说如果,一旦契丹人南下,你有几成把握说服大唐天子援助大汉?”
“坦白说,只有五成,不过,我更有把握说服天子不屯兵边境,不给大汉压力。”杨琏笑着说道。
刘知远笑了笑,其实他也没有打算让大唐出兵,对于他来说,大唐不趁机落井下石,那就非常不错了。
杨琏又低声说道:“不过,若是陛下答应了我的条件,我想大唐出兵援助的机会,至少有八成,而且,大汉若不同意,大唐绝不会出兵。”杨琏摊开双手,耸耸肩,有些无奈地道:“既然与大汉签订了和约,大唐自然会遵守,大唐若真的出兵,又没有土地可得,空耗钱粮,还要死不少士兵,几乎没有什么便宜可占,压根不值得。”
刘知远自然不会相信杨琏不会趁机落井下石,但杨琏的话他认为有理,想了想,便道:“既然如此,我也想看到大唐的诚意。”
“陛下想要什么诚意?”杨琏问道。
刘知远想了想,道:“除了上次与蔡王的协议,朕还想要几样东西,两淮的茶叶、江南的海盐,这些东西,都要便宜市场上三成的价格便宜卖给大汉。”
“便宜三成?”杨琏摇摇头,道:“实不相瞒,两淮的茶农实际上受到剥削极深,三成太高了,我只能让价两成!陛下放心,这些东西,我都会想办法运送到开封,绝不会走徐州。”
徐州是大运河转向之地,这一次杨琏从广陵北上,便是从徐州走,然后运河向西拐了一个弯,朝着开封、洛阳一带行进。刘知远自然清楚杨琏说着话的目的,大唐与中原朝廷贸易之际,走运河必定要走徐州,而走徐州,难免受到管辖徐州的武宁节度使的盘削,因此,好不容易运送到开封的茶叶、盐的售价都非常好。
茶叶也就罢了,这是贵族的饮品,战乱之际,一般百姓哪里喝得起?但盐却不一样,人不吃盐,就没有力气。大唐以来,产盐地主要集中在几个地方,巴蜀、江南,河中的两池也是极为重要的产盐地,关中便是依靠河中的两池供给。
其他各地虽然也有产盐地,但产盐量都不及上述几个地方,而今,巴蜀、江南都不在大汉的控制下,剩下的一个河中也被李守贞控制,而且此人有异心,非常不靠谱。
从江南、巴蜀大量购买食盐也不是不可以,但价格高昂,官府贩卖的价格也就贵的离谱,不符合大汉的利益,若是食盐价格降低两成,那也是可以的。
刘知远想了又想,点头答应,道:“好,既然如此,朕就信你一回。”(。)
第三十四章 合约()
杨琏回到鸿胪寺的时候,已经是月上中天,四周一阵沉寂,就连鸟儿都睡着了。
几名禁卫军侍卫将杨琏送到鸿胪寺之后,便匆匆离开了。杨琏看着几名禁卫军侍卫离开的背影,心想此事终于告一段落,不管刘知远如何想的,终究是答应了杨琏的要求,这个条约签了,对于大唐来说,无论是面子还是里子都十分划算。
来到开封将近半年,事情终究是办成了,让杨琏松了一口气的同时,也想要尽快赶回金陵,他还有许多事情要抓紧去做。
杨琏走到住所,推门而入,就见里面亮着烛光,符金盏用手撑着脸,在案几上睡着了,案几上摆着好几个菜,看样子似乎已经冷了。杨琏的推门声惊醒了符金盏,她擦了擦脸,看见是杨琏,不由露出了笑容。
“你回来了?”符金盏说道,就像后世的小媳妇,看见丈夫回家,格外高兴。
杨琏笑着走了上去,替她将脸上的一根头发揭了下来,道:“你在这里,等了多久了?”
“好像是戌时就在这里了吧,林将军他们说你进宫去找大汉天子了。”符金盏说着,忽然想起来,说道:“你饿了吧,我这就是热热饭菜。”
符金盏这么一说,杨琏顿时觉得肚子咕咕叫着,不由摸了摸肚子,苦笑道:“是有些饿了。”与刘知远谈判,可是斗智斗勇的事情。刘知远虽然将要入土,但毕竟是一国君王,是一代枭雄,岂是好相与的。
符金盏听见杨琏肚子咕咕叫了几声,忍不住抿嘴一笑,走到案几边上,将饭菜收进食盒里,道:“你稍等片刻,我去去就来。”不等杨琏说话,人已经走了出去。
杨琏见她走的匆忙,不由一笑,她本是个大家闺秀,此时居然会做这等事情,当真是上了心。与刘知远谈判甚久,身上也有了一身臭汗,此时还没有完全干掉,衣服湿湿的粘在身上,好不难受。杨琏便打算先去洗个澡。
此时不过二月的天气,天气虽然回暖,但还有冷意,不过杨琏洗冷水澡习惯了,便取了桶去井边打水,就在沐浴房里洗澡。冷水冲头上浇下,滑过皮肤,一股冷意让杨琏的长了不少鸡皮疙瘩。杨琏拿起帕子使劲的搓着,很快皮肤就变得红润起来。
简单了洗了洗,杨琏换了一身干净衣服出去。回到屋子,符金盏已经摆好了饭菜,见杨琏头发还是湿的,忙站起身来,找了一条干净的丝巾,递给他,道:“夜色深了,小心着凉,还是擦一擦。”
杨琏接过丝巾,有些不以为意,不过既然是符金盏的好意,也不好拒绝,便笑着将发丝的水渍擦干净了。
“来,趁热吃饭。”符金盏说着,替杨琏盛了一碗饭,又找来了一壶酒,替杨琏满上一杯,让他喝酒驱寒。
“你也吃一些。”杨琏说道。
这么一说,符金盏也觉得有些饿了,便点点头,坐下吃饭。符金盏吃饭吃的极慢,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