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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该不可能。”张德胜说道。
陈凯不觉十分纳闷,既然杨琏没有发现他们的真实身份,为何会杀了张家兄弟?他百思不得其解。
张德胜与陈凯前几年迫于生活,在淮北、河南一带做过盗贼,在两人手上死去的百姓不计其数。纵横两地多年,两人日认识了不少盗贼,后来因为黄河大水,不得不南下讨生活,杨琏招募百姓,两人带着家族安定下来。
当然这种安定只是暂时的,苦哈哈的耕地能有几个钱?两人杀人越货惯了,自然希望能重操旧业,抢劫了金银财宝,过着大碗吃肉大碗喝酒的生活。张德胜还颇为聪明的派了弟弟去当兵,也是想着以后若是能混出来,他张德胜就能黑白通吃,横霸一方,再不济,也能通些消息。可是,自家兄弟去训练了一个月就被一刀砍了,莫不成有什么把柄被抓住了不成?
两人商议了半响,猜测着,都不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不过有一点陈凯可以肯定,杨节度应该没有发现他们曾经为贼的事情,不然早就派兵来捉拿了。
两人正在商量的时候,张德胜的幼弟张德全来了,张德全带来了一个人,张德胜一看见他,不由大吃一惊。这个人,是旧人,如今正在淮北一带活动。
“张老哥,别来无恙啊。”那人施礼,笑眯眯地。
张德胜摆摆手,冷哼了一声,并不说话。
陈凯咳嗽一声,简单地把事情说了,那人惊讶万分,道:“张老哥,当年你纵横淮北,何时受过这等大亏?实不相瞒,我这一次来,是要给张老哥一个好处。”
“什么好处?吴二狗,你把话说清楚。”张德胜说道。
吴二狗呵呵一笑,毫不客气坐下,端起案几上的水一口喝了,抹了一把嘴,这才道:“张老哥是自己人,我也就直接说了。淮北十三家的兄弟们,最近都揭不开锅了。经过多方打探,知道这楚州城囤积了不少的粮食,打算找楚州借粮。”
张德胜撇撇嘴,借粮?这是好听的说法,实际就是打劫。淮北十三家的兄弟们虽然不少,但张德胜不看好,一来各家都有自己的算盘,恐怕真要“借粮”的时候,心不齐。二来楚州城在杨琏的经营下,不说固若金汤,要挡住这群乌合之众是不成问题的。
吴二狗似乎看出了张德胜的心思,哈哈一笑,道:“张老哥,我知道淮北十三家的兵力虽然不少,但若是想要拿下楚州城,显然是不可能的。不过,楚州城四周还有不少当地土豪,建造了不少的坞堡,囤积了不少粮食,我们的目标便是这些人。”
张德胜挑了挑眉,这还差不多,楚州土豪自建的坞堡虽然坚固,但要拿下,确实比楚州城要容易许多,而且这些世家大族在楚州经营多年,粮食不少,若是多打劫几家,淮北十三家是够分的。
张德胜想了想,道:“吴二狗,你们淮北十三家的事情,把我牵连进来做什么?”
吴二狗哈哈一笑,不答反问,道:“张老哥,实不相瞒,边境上巡查的严,淮北十三家很难进来。”
张德胜很是机敏地捕捉到了吴二狗带来的信息,问道:“你的意思是要我帮忙?”
“张老哥在楚州呆了大半年,对楚州的情况多有了解,更重要的是,你已经在楚州扎根下来,若是要探查消息,比淮北十三家容易许多。张老哥,若是事成,淮北十三家愿意分出一部分的金银财宝给张老哥。”吴二狗说出了想法。
张德胜没有急着回答,他垂下眼帘,仔细地想着,种地虽然安稳,但想要出人头地,好吃好喝,似乎有点难。而且,兄弟刚刚被杀,让张德胜对杨琏的那份感激荡然无存,至于原先是否有画押,张德胜才不管。
仔细想了半响,张德胜摇摇头,道:“我不要金银。”
吴二狗有些诧异地看着他,道:“张老哥莫非嫌少?十三家愿意把金银分成十四份,一家一份,这已经有足够的诚意了。”
张德胜摆摆手,道:“吴二狗,你多心了,我的意思是,我不要金银财宝,但我有一个要求。”
“你说。”吴二狗很是干脆。
张德胜咬牙切齿,说出了要求,吴二狗瞪大了眼睛,仔细想了想,他点头,道:“人为财死鸟为食亡,我想淮北十三家也是愿意的。我自然会说服他们,极力促成此事!”
“有劳了!”张德胜说道,眼中带着复仇的火焰。
数日后,淮河以南,一个有千余人的村子在这一天突然变得人多了起来。两支商队,带着不少山里的土特产赶来,据说是去楚州城做买卖的。此外,还有一队卖艺的,都在村子里的客栈住下了。
没有人怀疑他们的身份,当夜时分,这三伙人聚集在一处,在村里乱杀乱砍,村子里有钱的乡绅不仅被杀,妻女更是惨遭****,家中钱财、米粮都被洗劫一空。贼人得手之后,一把火烧掉了村子。
当消息传到杨琏耳中的时候,已经是第二日的响午时分,杨琏迅速带着陈铁等人,赶到了被烧毁的村庄,看着满地的狼藉和尸体,杨琏握紧了拳头。
很显然,这些人不是一般的强盗,他们杀人越货,无恶不作。杨琏先是吩咐士兵们,把尸体收集起来,一一埋葬。在村子里踱步思考的时候,杨琏意识到这些人很有可能是淮北群盗。只是杨琏已经被边境以及重要地段设置了关卡,凡事携带武器的可疑人,都不得进入,这些人的武器是从哪里来的?
能在短时间内把整个村子屠杀,必然人数不少,如此大规模的贼人进入楚州地界,不可能得不到一点消息。贼人究竟是从哪里来的?
杨琏沉思的时候,陈铁带着十几名幸存的百姓过来了,这些百姓在变乱陡生的时候,躲了起来,贼人忙着抢钱,根本来不及一一搜寻,因此躲过一劫。
“杨节度,可要为小民们做主,抓住贼人,为家人报仇呀。”有人哭喊着,家人丧命,令他们伤心欲绝。
“杨节度,小民要参军,杀光这些贼人!”一个少年说道。
百姓们七嘴八舌,无不十分愤怒。杨琏好言安慰了一番,表示一定会抓住贼人,还楚州一个安定。宽慰了百姓一番,杨琏让他们先去洗漱,吃一些东西。百姓离去之后,杨琏继续思考,贼人抢劫了财物,短时间内可能不会再犯案了。不过为了以防万一,杨琏令人立刻去各乡镇下达命令,要求各地方组织乡兵巡夜,以防贼人再度杀人。
亲兵领命而去之后,杨琏在村子四周巡视了一番,并没有发现太多可疑的东西,甚至连脚印都不多,这意味着这群贼人很有经验,撤退的时候也不忘清除痕迹,以防被人看出端倪。
对于杨琏而言,恐怕短期内不能查出贼人葬身在何处。回到楚州城之后,杨琏迅速做出了安排,他把旧军抽调了一部分,安置在楚州各个要道,同时派人去守卫村庄,若是有贼人来袭,就立刻发出讯息,白日以烽火为号,夜晚以火光为号。
为了能迅速平叛,杨琏趁夜组织召见了马军指挥刘正,让他整顿兵马,随时待命。
当日深夜,楚州城东北方向三十多里的地方,是一个不大的村子。村子里的人几乎都是刘姓,他们彼此沾亲带故,组成了一个大家庭。刘氏的来历,据说是李唐王朝某个达官贵人的后裔,后来在此地繁衍生息,逐步壮大。由于颇有财物,刘氏修建了高大的坞堡,洪水来的时候,损失并不大,所以家中非常有钱。
刘氏家大业大,有家丁三十多人,又有坞堡的存在,一般的贼人足够抵御了。这个时候,村子里已经黑漆漆的一片,偶尔只听见狗叫的声音,忽然,村子外响起了轻轻的脚步声,他们快步来到最大的宅子外,望着高大的城墙,都露出了笑意。
相比较其他村子而言,这个村子没有什么灯光,也就意味着他们已经睡着,比较容易下手。
当然了,这些猪都是被阉割过了的,等到士兵们吃了没有骚味的猪肉,自然会让家人喂养,那时候,养猪的人增多了,吃的人也就多了。而且猪粪还可肥田,提高粮食产量,有了粮食,又可以大规模的养猪。
四月下旬,新兵的站军姿等训练暂时告一段落,转而是更加辛苦的训练,学习听鼓声旗号,练习基本的武术,其实在战场上没有太大的技巧,多是互相砍杀,谁的皮够厚,谁的力气更大,反应更快,就更容易存活。
每日负重奔跑必不可少,目的在于锻炼士兵的耐力和体力,没有这些,一个厮杀片刻就体力衰竭的士兵显然是不合格的。杨琏也借着这个机会,背着五十多斤的麻袋,脚上同样绑着十几斤的重物,与士兵们操练着。
这时候的操练已经是一日数次,早中晚必不可少,管他吹风下雨,准时出操,准时锻炼,可谓风雨无阻。经过这段时间的锻炼,士兵们的肌肤变得更黑了,体格也更加强壮了,肉食的供应使得新兵们能承受如此大的训练量,眼神也变得更加坚毅起来。
如此锻炼了大半个月之后,这一天的清晨,陈铁抓了七八名新兵过来,扔到杨琏面前,道:“杨节度,这些人今日做了逃兵,幸亏我发现的早,把他们捉了回来。”
几名逃兵看见杨琏如同刀锋一般的眼神,忍不住身子一抖,连连磕头,道:“节度使饶命,我等再也不敢了,咋也不敢了。”
杨琏冷冷地看着这七八人,一挥手,道:“再也没有下次了。来人呀,他们杀了,首级传递各营,若是想要逃走,他们就是榜样。”杨琏事先已经说过,如今有人当了逃兵,自然不会客气,再说已经签字画押,根本无需手软。若是这一次开了头,以后还会有人逃走,他必须要杀鸡儆猴,让新兵知道,军令不是儿戏,当初说过的话,他一定会兑现。
“喏!”陈铁说着,带着老兵捉了这几人出去,砍了头,用木匣子盛了,滴血的头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