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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了一会呆,管家周福小心翼翼地推门进来了,见周宗在发呆,不由就是一愣,道:“老爷,孙宰相来了。”
“孙晟?”周宗一惊,他回来已经有三四日了,除了去见过天子,就一直待在家中,孙晟来找他,必然有事情。周宗站起身来,刚走出书房,孙晟迎面就走过来了。
“呵呵,周司徒,别来无恙?”孙晟问道,不住上下打量着周宗。
周宗苦笑了一声,道:“孙宰相,周某是战败之人,天子大恩,侥幸活的性命罢了。”说着,吩咐管家去泡茶。
“不必了,周司徒,燕王听说周司徒回来了,想要见一见周司徒。”孙晟说道,捋着胡须看着他。
周宗仔细想了想,觉得这件事情,还是说清楚的好,便点点头答应了,叮嘱了管家几句之后,两人走出周府,坐着轿子,一路朝着燕王府赶去。
燕王府内,郭荣正在与李弘冀说着事情,周宗战败而回,吴越人没有取他的性命,这必然是吴越人的诡计,不过,李弘冀自然要把这份功劳往自己身上揽,从而让周宗感恩戴德,继续为他效力。
两人已经想好了说词,就等着周宗到来。李弘冀的心中比起郭荣来说,多了几分不安,周宗没有立下功劳,远征吴越国的只剩下了杨琏,幸好他与郭荣都认为杨琏不可能拿下杭州,不然这个功劳,就要被杨琏全部拿走了。
两人都觉得,如今就等着杨琏败退,到时候,他们在奏上一本,就说杨琏兴师动众,空耗粮草,却没有寸功,就算不能彻底扳倒杨琏,至少也能让杨琏的嚣张气焰受到一定打击。
燕王李弘冀找来周司徒,是想要通过他的口,了解杨琏在吴越国的所作所为,收集更多的消息,从而更好的打击杨琏。
不过,当周宗进入了议事大厅,施礼之后,周宗的话让李弘冀吃了一惊。他的脸色登时难看了起来。
周宗表示,他已经老了,又是战败之人,这一次出征吴越,他感觉十分疲倦,想要告老还乡,不理政事了。孙晟听见周宗如此说着,很是吃了一惊,当即是劝了又劝,无奈周宗心意已决,说完之后,施礼告辞。
周宗走出了燕王府,觉得心情轻松了许多。
燕王府内,郭荣冷笑了一声,道:“燕王,周司徒能够逃出来,恐怕多半有杨琏的功劳,他如今受了杨琏的恩惠,便抛弃了燕王,实在是可恶。”
李弘冀皱了皱眉,虽然知道郭荣有挑拨的嫌疑,但他的话未尝没有道理,更为关键的是,周宗提出告老还乡,实际上是不想为他效力,让他有一种被羞辱的感觉。
“绝不能让过活得逍遥。”李弘冀忍不住说道。
郭荣忽然笑了起来,道:“实际这也容易,就看燕王敢不敢。”
李弘冀一挺胸膛,道:“这有什么不敢?”
郭荣笑了起来,道:“这件事情嘛,还要看孙宰相的,只要孙宰相肯说话,事情若是成了,周宗就算不想为燕王效力,也不得为燕王效力。”
李弘冀眼睛一亮,道:“大哥,有什么话不妨直说。”
孙晟也靠近了,认真地听了起来,片刻之后,他忍不住笑了起来,郭荣这个诡计,的确是一个好办法,他当即点点头,答应了。旋即站起身来,朝着皇城赶去,让下属磨墨,孙晟亲笔写了一封折子,然后亲自拿着,去寻天子。
李璟正在御书房里愣愣地看着地图,杨琏在余杭奋力挣扎,想要攻灭吴越,可是,这事情似乎太难了,让李璟左右为难,不知道是答应杨琏的要求还是先让他撤回来。李璟本人,实际上并不是一个非常坚持的人,他很犹豫。
“陛下,孙宰相求见。”高泽在门外说道。
孙晟来,或许是有什么事情,李璟吩咐了一声,坐在了软榻上,自顾倒了一杯茶喝着,他也有些渴了。
“陛下,好事情呀,好事情。”孙晟进来,脸上堆起笑容,一副很是欠揍的贱贱表情。
李璟笑了起来,道:“呵呵,孙宰相究竟遇见了什么喜事?”
孙晟进来站定,施礼,这才道:“陛下,老臣贺喜陛下,贺喜燕王。”
这话没头没脑,李璟听了一愣,怎么这事情和燕王还有了关系?当即问道:“孙宰相,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孙晟呵呵一笑,道:“陛下可知,燕王有了心上人?”
毕竟是自己的儿子,哪能不关心的,李璟听了便关心地问道:“孙宰相,你是说?”
“是周司徒的长女。”孙晟说道。
“哦?”李璟皱起了眉头,这个女子他有些印象,似乎长的很不错,更重要的是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对于李璟这种擅长文艺的汉子来说,对这样的女子自然是有好感的。
李璟仔细回想了一番,暂时抛开了一切,问道:“孙宰相,你说的这究竟是怎么回事?燕王怎么和周司徒的女儿认识?”
“何止是认识,根本就是两情相悦,周司徒知道之后,对这门亲事颇为赞同,只是碍于面子,不能直说。便托老臣向陛下说说,如果陛下有意,那么”孙晟欲言又止。
李璟想了想,他虽然不怎么喜欢长子,但主要是他不喜文学,专门打打杀杀,一点都不像自己。如果长子能有所改变,作为父亲的,怎么会不高兴呢?
“这事情是真的吗?”李璟迟疑,他有些想不明白,那么一个优秀的女子,喜欢琴棋书画的女子,怎么会喜欢上一个几乎不通笔墨的武夫?
“哎,陛下,这自然是真的,陛下若说不信,可以召见周司徒,问一问情况。”孙晟说道,末了,又补上一句,道:“只是以周司徒的性格,恐怕不会轻易承认。”
李璟想想也是,女儿家自然要矜持一些,周宗作为他的父亲,这种事情也不太好开口。
孙晟递上了折子,道:“陛下,这份折子是周司徒托老臣所写,如果陛下同意,不妨”说着,孙晟又停下了话语。
李璟接过折子,打开来,仔细看了看,想了半响,道:“这事情不是小事,容朕思量思量!”
孙晟应诺着退下,当他看见天子脸上带着的一丝喜色的时候,心中已经有了底。
李璟看完了折子,纳入袖口中,站起身来,去了后宫。钟皇后正在绣着刺绣,这是当年待字闺中的时候养成的习惯,哪怕如今已经贵为一国之后,仍然没有丢弃。
钟皇后身边,是忧心忡忡的怀柔公主。怀柔公主一手拿着针线,一手拿着刺绣,颇为无奈地看着伯母。吴越国的事情,瞒不过怀柔公主,听说杨琏涉险,她十分焦虑。可是父王那边说不通,她又不敢去找伯父,只能来找待她如同女儿一般的钟皇后说事情。
偏偏来到了后宫,钟皇后不分三七二十一,拉着她就要教她刺绣,说什么以后嫁人了,总要会些女红,不然只会让人笑话。怀柔公主却不在意,心想家中自然有佣人去做,就算佣人不会,她也有足够的钱财,想买什么就买什么。
“伯母,听说吴越国就要被灭了?”怀柔公主旁敲侧击。
钟皇后不为所动,道:“这种军国大事,自然有男人去处理,一个女儿家,不要去管那么多。”
怀柔公主抿抿嘴,钟皇后说话柔柔的,让她反而无计可施了。她有些心不在焉地绣着,忽然,叫了一声,原来是一分心,针刺入了手中。
钟皇后叹息了一声,这个孩子,心还是不稳呀,便抓过她的手,见指尖已经冒出了鲜血,便凑近了嘴边,含了一口,把血水吐了出来,道:“不碍事了。”
身边的宫女吓了一跳,急忙赶来,为怀柔公主查验伤势,更有人拿来了药,要为怀柔公主敷药。
这时,李璟进来了,看见鸡飞狗跳的样子,忍不住问道:“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情?”
钟皇后笑了笑,忙站起身来,施礼之后,回答道:“也没有什么大事,只不过是臣妾教怀柔刺绣的时候,她刺伤了手指头。”
李璟点头笑了笑,原来如此。道:“梓童,平身。”
钟皇后站起身来,身后的宫女也慢慢站起来。有宫女泡了上好的茶水过来,为李璟斟满了。
李璟喝了一口茶,笑道:“梓童,朕有一件事情和你商量。”
“陛下,国家大事臣妾半点不懂,哪能给陛下建议?”钟皇后笑了,很是温柔,眸子里,都是李璟的影子。
李璟摇摇头,道:“这件事情并不是国家大事,而是一件好事。说起来,燕王的年纪也不小了,虽然有几个侍妾,却没有正妻,朕是觉得,他该娶一门贤惠的妻子,或许对他有所帮助。”
钟皇后一愣,道:“陛下,可是有上好的人选了吗?是哪个大臣家的闺女?”
李璟顽皮心起,道:“梓童,你猜一猜?”
“可是冯家的闺女?”钟皇后问道,随后又觉得不对,天子虽然喜欢冯延巳、冯延鲁,但燕王与冯家人不对付,怎么可能会娶冯家的闺女?随后摇摇头,道:“不对,容臣妾再猜。”
李璟不说话,又喝了一口茶。
怀柔公主在一旁好奇心起,说道:“伯父,可是姓陈?”
大唐陈氏一门分支众多,大多在朝中当官,若与他们联姻,倒也不失为一个好的选择。
李璟同样摇头。
钟皇后一连说了几个大臣的名字,李璟都摇头,显然并不是。钟皇后倒是觉得奇了,便摇摇头,道:“陛下,臣妾不知。”
李璟呵呵一笑,道:“是周司徒的女儿。”
怀柔公主不时没有想起来,失声道:“周司徒的女儿不是还小吗?”
“还小?”李璟也愣了。
钟皇后道:“陛下说的可是大女儿周娥皇?”李璟呵呵一笑,道:“是周司徒的女儿。”
怀柔公主不时没有想起来,失声道:“周司徒的女儿不是还小吗?”
“还小?”李璟也愣了。
钟皇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