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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琏丹丹一笑,道:“这个本侯自然知道。”
“既然如此,吴侯可知,本月初七戌时之后,吴侯换上了一身黑衣,赶赴城南,已经被人看在眼中,如今证据确凿,吴侯还有什么话可说?”萧俨说道。
杨琏哈哈大笑了起来,道:“萧寺卿口中的证人,不知是何人?”
“便是本官。”萧俨忍不住站起身来,说道。
杨琏淡淡的看着他,并不说话,但脸上却带着讥讽之意,萧俨是主审官,他来作证,岂不是滑稽?孙晟在一旁,也意识到了这一点,他轻轻咳嗽了一声。
声音不大,却足以提醒萧俨,萧俨冷哼了一声,道:“吴侯,前几日的事情不仅本官看见了,就连本官的属下,也都看在眼中。”
“这么说来,大理寺的衙役都看见本侯在城南放火了?”杨琏反问。
萧俨正要点头,忽然意识到有些不对,那个地方是杨琏秘密建造的地方,目的是要造反,要说杨琏亲手毁掉他,这不太靠谱。萧俨抿抿嘴,心想差一点上了杨琏的当,但他反应还是极快,道:“吴侯,你在城南,发现本官带人包围了你,于是便令火药库爆炸,而你趁着混乱,偷偷溜走。可是也不是?”
“都说大理寺萧寺卿是刚正不阿之人,能谋善断,以前都是耳闻,今日一见,果然是闻名不如见面呀。”杨琏言语中,隐藏着讥讽。
萧俨哪能听不出杨琏的讥讽,他一拍惊堂木,道:“吴侯,虽然你身份高贵,但这件案子非常重大,本官问你的话,为何不回答?”
“萧寺卿,你说本侯去了城南放火,可是你除了空口白话之外,一点证据都拿不出来,总是不停猜测,你如此污蔑本侯,居心何在?莫不成,你受了旁人的金钱,所以非要置本侯的大逆不道之罪?”杨琏反问。
萧俨一时为之语塞,他只是根据部下之言得知杨琏踪迹,实际上在城南,没有发现杨琏。但他依然不肯放弃,冷笑了一声,道:“吴侯,证据本官自然掌握着,你若是痛快承认了,本官还可以从轻发落,若是顽抗到底,这个后果,恐怕不用本官多说,你也明白吧?”
一旁,怀柔公主有些不耐烦了,她忽然开口,道:“萧寺卿有什么证据不妨直接拿出来,如此婆婆妈妈,当真是个大男人大丈夫?”
被怀柔公主这么一说,萧俨一张微黑的脸顿时涨红了,怀柔公主的话令他无比郁闷,居然把他看成了一个女人,这当真是奇耻大辱。
孙晟在一旁看不下去了,他咳嗽一声,故作高深,道:“公主,今日三司会审,乃至大理寺主审,刑部尚书、御史中丞是陪审,公主虽然身份高贵,但这件事情,还是不要插手的好。”
怀柔公主眉毛一竖,正要说话,一旁,杨琏却哈哈大笑了起来。
御史中丞高越注视着杨琏,他的笑声充满了整个大殿。
刑部尚书张易捋捋胡须,没有说话,这一场龙争虎斗,谁能笑到最后还未可知,从他掌握的消息来看,这一次的审案明显是醉翁之意不在酒,谁都有赢的可能,保持中立是最好的。
“吴侯,公堂之上,岂容你喧哗?”萧俨大怒。站在两旁的衙役顿时高声呜呜的叫了起来。
杨琏停止了笑声,他决定主动出击,便问道:“萧寺卿,陛下令你主审此案,是要给本侯一个公道,并查出幕后操纵者。本侯给你一顿饭的功夫,你若是有证据,那就直接拿出来,莫要在这里饶舌。若是拿不出来,休怪本侯在陛下面前,参你一本!”
“好,好!”高越这时鼓鼓掌,慢慢站起身来,在大殿里踱步,道:“城南一事,早些时日已经闹得沸沸扬扬,此事更是牵扯到很多东西。萧寺卿既然是主审,那就立刻拿出证据,也好让吴侯心服口服。”
说到这里,高越停下脚步,在刑部尚书张易面前站定,问道:“张尚书以为如何?”
“吴侯是朝廷重臣,为大唐南征北战立功不小。可是这件事情,非同小可,本官的意思和高御史一样,萧寺卿若是有证据,那就赶紧拿出来嘛,有了证据,是非曲直,自然有个评判。”张易说道。
“高御史、张尚书说的极是,在证据面前,就算他身受陛下隆恩,也要接受律法的制裁。”孙晟说道。
“孙宰相之言,甚合本侯心意。城南爆炸,涉及反贼,涉及朝廷的安危,总要把幕后的主使者抓出来才行。不管这个人是宰相还是尚书,甚至是王爷,都要一视同仁,有罪判罪。孙宰相,你说是也不是?”杨琏看着孙晟,目光炯炯,含有深意。
孙晟心中一突,暗想这件事情莫非杨琏知道?可是他不应该知道呀。仔细再想想,汪成的家人都已经被关押了起来,如果汪成不按孙晟的意思去办,不仅他活不了,他的家人也都会烟消云散。孙晟相信,这个选择不难,就算杨琏知道什么,但他没有证据,面对汪成的指控,杨琏还能脱身吗?
只要汪成一口咬定,城南的火药库、兵器库都是杨琏暗中操办的,那时候,就是黄泥巴掉到裤裆里,不是屎也是屎了。杨琏根本甩不掉。只要这个罪名坐实,天子在大度,也不可能忍受杨琏的背叛,哪怕有齐王的帮助也不成。
孙晟的思绪在这一刻千回百转,对于打倒杨琏一事,孙晟觉得越来越有信心。杨琏的这番话,无非是为了壮胆,更多的,是他不知道自己已经布置好了一切,汪成这个杀手锏很快就会被祭出,给予杨琏致命一击。
想通了此节,孙晟脸带微笑,捋着胡须,不由笑了起来,道:“吴侯果然是高瞻远瞩,说的极是。萧寺卿,既然有证据,那就赶紧拿出来吧!”
萧俨冷哼了一声,道:“传令下去,带证人!”
“带证人!”衙役们高喝,声音层层叠叠传了下去,紧张的一幕就要来临了。
怀柔公主有些紧张地握紧了手中的马鞭,她着实有些担心,尽管她不相信杨琏会造反,但从今天的局势来看,情况对杨琏非常不利,难道,事情真要发展到无可挽回的局面吗?
怀柔公主有些慌乱的眼神被孙晟看在眼中,他心中更加笃定了,这一次杨琏完了,如果有可能,还能一举扳倒齐王,把李景遂从储君的位置上拉下来!
第九章 大理寺风波()
汪成出来的时候,非常紧张,须知士农工商,或许商人会很有钱,但地位却是最低的,没有什么地位
汪成今日所要面见的,都是朝廷大员,其中不乏封侯拜相之人,这让汪成怎能不紧张呢?这一次作证,就算极力撇清,他也脱不了干系,唯一的希望,是能保住家中的亲人。
汪成缓缓走了上来,在巨大的压力下,他低垂着头,不敢去看其他人,尤其是孙晟。在衙役的带领下,汪成进入了大厅,“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声音带着一丝不甘,一丝颤抖,道:“小人汪成见过大人。”
萧俨淡淡的看着他,道:“你就是商人汪成?”
“小人正是。”汪成说道。
“你且抬起头来。”萧俨说道。
汪成犹豫了好一会,直到萧俨把惊堂木一拍,这才抬起头来,嘴唇不断哆嗦着。
“汪成,据你的供词,你在城南开设铁匠铺,制作火药,是有人指使,本官想要知道,这个幕后指使你的人,究竟是谁?”萧俨说道。
“这个,小人不敢说!”汪成说着,连连磕头。
“哦?不敢说?汪成你的意思是这个人在朝廷中颇为有势力,所以不敢说?”萧俨问道。
汪成连连点头,却不说话。
杨琏在一旁冷眼观看着,目光扫过孙晟,只见他坐在椅子上,一副悠闲的模样,看见杨琏在看他,孙晟嘴角微微翘起,眼睛也眯了起来。
“汪成,你不用担心,今日三司会审,是天子的命令,不管这个人是谁,地位有多高,哪怕是堂堂的侯爷,天子也一定会治他的罪。”孙晟淡淡的说道。
汪成依旧迟疑着,没有说话。
孙晟看了一眼萧俨,慢慢站起身来,道:“汪成,你可要想好了,抗拒只是死路一条,如果招供了,还有一条活命,以萧寺卿的为人,只要你老实交代出幕后的主使者,一定会给你合适的处置方式。”
汪成抿着嘴,孙晟的话看似在劝说,实际上却是在威胁他,绝对不能乱说,只有按照孙宰相的吩咐,嫁祸给杨琏,他的妻儿才能活命。
萧俨见汪成半响不肯说话,又是一拍惊堂木,喝道:“汪成,本官的耐心是有限的,你若是还不回答,小心本官大刑伺候,叫你死不成活不了!那时候,你再招供,那就晚了。”
高越冷哼了一声,道:“汪成,孙宰相、萧寺卿的话你都听见了,难道你真要执迷不悟?你告诉本官,幕后主使者是不是在堂上,所以令你为难、害怕,进而不敢指证?”
汪成偷偷瞄了一眼杨琏,道:“正是。”
众人看见汪成的动作,心思各自不同,孙晟心中想着,这个汪成,不去当戏子可真是可惜了,高越却捋着胡须,抬头看着杨琏。
怀柔公主在一旁,忽然站了起来,道:“饭可以乱吃,话却不可乱说,若是有人敢乱说,本公主自当剥了他的皮!”
汪成身子一抖,显然害怕到了极点。
张易在一旁,皱了皱眉头,道:“公主,这件事情尚未定案,而且汪成之言,只是一个辅证,除了他这个人证,还需要物证,公主稍安勿躁,萧寺卿一定会给公主一个合理的答案。”
“哼。”怀柔公主坐下,气呼呼的嘟着嘴。
孙晟哈哈一笑,道:“公主多虑了,萧寺卿在大唐有着刚正不阿的名声,相信萧寺卿的断案,陛下都是信服的。”言下之意,你只是一个公主,还不够格。
杨琏听见孙晟的讥讽之言,心中顿时不爽了,问道:“孙宰相,听你之言,对这一次的案件信心满满,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