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钡纳簟
忽然,温可喜低声道:“来了,你毕竟找来了……”
洪大凯依然负手观天,他吸了一口气道:“不错,当年先祖之言,做晚辈的岂敢或忘?”
温可喜道:“先祖自那次……后,从未走出西藏半步,每日只等那金剑缎旗令的到来,可是 他没有等着,先祖去世之时,曾再三叮嘱先父务须依诺等候,不可违了遗命……唉,百年了,今日终于…”
洪大凯打断他的话冷笑道:“那可累阁下尊大人久候了。”
温可喜道:“不论如何,今日能在我温可喜手上作一了结,实是温可喜最觉安慰之事,免得年复一年,贻害子孙——”
洪大凯想了许久,似乎有一件事很难决定,过了半天,他才道:“在下数十年来,对于百年前先祖鏖战之每一招每一式都细细推敲过千百遍,但仍有几处不明之处,想在今日想就正于阁下——”
他此言一出,传入沈百波,姬文央及多事老人等耳中,几乎命他们惊叫出口,每个人都在心底里狂呼:“难道威震九洲洪大凯就是当年中原第一手洪若水之后?洪若水在峨嵋绝顶被西藏独角大圣温键一掌击毙,难道今日之会便是为了这桩公案?”
而那温可喜却沉吟道:“在下先有一事请教——”
洪大凯收回仰望苍空的目光,目不转睛地注视着这个即将展开殊死之斗的对手,缓缓地道:“什么?”
温可喜道:“阁下可就是武林中盛传的威震九洲?”
洪大凯道:“不敢,正是区区在下!”
温可喜道:“在下早就怀疑是阁下,果真不错,好——咱们——”
洪大凯一步跨前,他双掌一外一向,双脚不三不八,朗声道:“当年先祖起手之式——‘十万雷霆’!”
温可喜沉声道:“不错!请发招吧!”
洪大凯举手一掌,两发两收,霎时轰雷般一震,连四周的林木都似被暴风所刮,簌然不已,像常败翁,姬文央这等高手看了也不禁暗自赞叹。
温可喜身形如虱,一闪一扭之间,已攻守兼俱地拍出三掌,无声无息地,隐藏着致人死命的内劲,使得一丈方圆内的空气都为之旋然起风。
大家都知西藏温家武学独步,但却料不到声势竟是如此之大,洪大凯两掌虚按,退了半步,大声暍道:“不错,正是你这招‘乌龙舒爪’!”
他身形虽在后退之中,伹他这等绝世高手,每一举手每一投足,随时皆可成为敌人死命之招,此时他虽退犹进,双掌一翻,忽然从两个极不可能的地方攻将而上,温可喜身形才动,他双掌已收,立时成了反崩向上之势!
霎时旋风再起,飞砂走石——
威震九洲洪大凯的功力常败翁是最知道的,他知道此时洪大凯两掌齐出,至少有千斤之力,那温可喜纵使力能扛山,只怕也难在如此情况下正面硬架——
说时迟,那时快,那温可喜大叫一声:“好一招‘挟山超海’!当年情形正是如此”
只见他双掌如剪,轮番猛攻而出,一连点向洪大凯十处要穴,又快又准,委实足中原武林罕
见的点穴绝技,洪大凯退两步,一腿飞起,直踢向温可喜软腰,他也大暍了一声:“不错!姓温的你还是那招‘落絮坠泪’,好啊,你看这招‘石破天惊’!”
他们两人对于对方的招式都似了如掌揞,每出一招,立刻龙腾虎跃,就如曾经对练过几千遍似的。
常败翁再看了几招,心中恍然大悟,他凑近对敏珊轻声道:“我知道了,这洪大凯和温可喜正按照百年前他祖父洪若冰在峨嵋山顶决斗时的招式,顺序一招招重演,他们要亲身体味当年之战,也许——这其中还有蹊跷……”
在这同时,一代大宗师姬文央也看出了这倪端,也正在轻声解释给唐剑宁及多事老人听。
场中此起彼落,喝声不绝,两大绝顶高手依着顺序已交了二十招,他们心中都明白,那感受和情况和当年祖父交手之时必然是一模一样的……
于是洪大凯心中惘然了,他暗中自思:“正如我几十年来多次推敲猜测,一点也不错的,祖父怎会败阵的?那绝不可能啊……”
轰然掌触,尘砂扬起。
他们转了整个方向,十招在两人熟悉无比的气氛下匆匆而过。
“祖父怎么可能会败死啊?”
洪大凯右掌举起,他心中猛然而跳,掌缘内力如泉——他心中知道——
这正是百年前洪若水失败的那一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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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官鼎 》》 《离雁孤星》
第九章 恨海仇山
威震九洲洪大凯的心弦绷紧着,不断的在狂跳,那一式已发了出来。
温可喜熟悉无比的一转身……
洪大凯轻轻一哼,右掌双缘斗然向内一收,一股古怪的力道由外而内,收了
回来。
温可喜面色一塞,转了大半的身形一窒,右肘闪电般飞出一击。
洪大凯的心弦一松,生死关头,在此一际。
祖父当年便死在这一肘下。
说时迟,那时快,洪大凯的内力,十分中倒有七分内守,封闭全身穴道,以
防不测。同时,双掌奋力平挡而出……一如百年前。
温可喜大吼一声,道:“好啊,琵琶遮面,好……”
他话未说完,内力已尽吐,砰的一声,双方内力一触而发,荡起漫天灰土!
洪大凯轻轻吐了一口气,压制内心的紧张,收掌而立,脑中疑云阵阵。
温可喜也是僵立当地,满脸惘然不解的表情,两人登时停下手来。
洪大凯心中思潮如涌:“祖父当年的琵琶遮面,没有使全,便被温键一肘击
中心口……但是今日,我拚着性命之险,不顾祖父和父亲的诚示,仍用这一掌去
试,怎么可能会败亡哩?”
同样的,温可喜也忖道:“祖父当年也会自疑,这一槌虽是咱们的杀手式,
但绝不至……一击而毙对手呀。”
洪大凯双目中闪烁着不定的光芒,心中闪过不定的念头,始终颓不出一个正
确的道理来。死一样的寂静——在大战之後…………
森林中隐身的数人,虽然不知他们心中所思,但同样的,也发现了其中必有
蹊跷。
威震九洲洪大凯一生浸淫武学,武功之高,滦不可测,以他这种高手,却始
终不能释然于怀
,这可见这其中疑念是多么重大。
不可否认,洪大凯这一战是怀有七分惧畏之心的,虽然他以摘叶飞花手法,
打遍大江南北,
但百年前,那一掌之败——而且死的威力,毕竟是太大了啊!
总算他是超人一等,能在拚斗中完全收敛心神,不为一丝外念所乱。
他很清楚的知道,祖父昔年的功力,虽不见比自己目前高深,伹也不会弱到
那裏去。
於是——
他缓缓吸了一口真气,目中神光一吞一吐,右掌轻轻二立,跳起身来,口中
吼道:“再接一式——”
温可喜双目一凝,大叱一声,一闪身,又是一肘撞了过去。
森林中的人,除了多事老人,都是武学高手,自然一目了然,他们同样的都
不禁在心中暗暗忖道:“又是那同样的一式……”
果然洪大凯又是一式琵琶遮面,而温可喜的一招也一丝不改,一如方才的结
果,砰然一响,
尘土飞扬处,两人各自退後一步。
洪大凯双目一亮,收掌道:“温——可喜,在下有一事请教……”
温可喜正想说这一句话,见洪大凯问了出来,点点首道:“在下本也想问洪
大侠一句——”
洪大凯颔首道:“昔年——在下家租和独角大圣赌门,结果在五千招上,以
r琵琶遮面』一
式,抵挡对方一式……”
他虽然熟知这一怪式,但是温家家传绝学,招名不能熟知。
温可喜好像十分专心的倾听,听到他话声一止,立刻接了下去,道:“那是
十路埋伏!”
洪大凯呵了一声,接着道:“结果……不幸败而伤亡……”
温可喜严肃的点点头,不发一言,他明知对方下面的话,伹却不便有任何表
示。
洪大凯咳了一声才道:“家祖抑伤返家告诉家父,延传至在下,老实说,在
下至今仍不相信,家祖会死在独角大圣掌下!”
他将死字特别加重语气,温可喜却丝毫不觉刺耳,仍然严肃的道:“家祖当
年便如此自语,在下可也是完全同一看法,至於……”
洪大凯轻轻道:“温兄心口如一,足见忠恳直挚……”
温可喜沉吟一会方道:“不敢当,不敢当……”
洪大凯吁了一口气又道:“是以…是以—在下……”
温可喜见他吞吞吐吐,似乎说不出口,乾脆接口说道:“洪大侠有话请说。”
洪大凯沉吟一下才道:“在下请教温兄,百年前的那段事,其中是否有所蹊
跷?”
这句话是森林内外全部都想问的,听大凯问了出来,大家都舒了一口气。
温可喜丝毫不为对方这种单刀直入的问话感到发怒,轻轻点点头道:“在下
心中亦作如此想……”
他顿了一下,又道:“昔年令祖洪若水为武林公认神州第一高手,功力之强,
可想而知,家祖就是天人,也不能一掌将之击毙!”
洪大凯点点头,衷心说道:“若说动手过招,一方有所闪失,也说不一定,
但这等高手,虽有所失手,但也不致为对方打中死亡的地方……”
温可喜沉含一会道:“既然洪大侠存有此心,在下亦甚赞同,咱们……最
好……”
洪大凯已知他意,接口道:“最好合两人之力,先找出其中蹊跷再说,到时
候动手也不算迟”
温可喜肯首道:“在下正是这个意思。”
洪大凯漫步走了两路,踱到一棵大树下,缓缓问口道:“昔年家祖伤重返家,
曾将那峨嵋大战详述一遍,尤其是在双方过手的招式方面……”
他见温可喜同意的点首,便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