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丝寒意。
独角大圣转了大半的身形一空,右肘闪电般飞出一肘。
祖父只觉对方力道来的好古怪,後发而先至,已然压体而来。
心中一惊,提气封出一掌。
斗然……
洪大凯似乎太激动了一点,勉强抑住狂眺的心情,沉声又道:“家祖只觉对
方力道一旋,一口真气竟然提不起来……”
急切间,家祖以为是对方力道古怪,心中一悸,怔在当地!
独角大圣一肘正好击在家祖心口之上,家祖毫无反抗之力!
独角大圣当时忽然一惊,倒退数步,家祖心口中了千斤一击,心中知道必死
无疑,但本能的又提了一口真气,可怕的是这时的真气,竟然提了起来!
家祖更相信是对方这种古怪的力道,吐了一口鲜血,提气护著心头。
独角大圣怔在当地,呆不作声。
那和尚双目低垂不忍见这惨状,口中不断宣着佛号。
家祖咬着牙关,勉强道:“温……键,好功夫,好功夫……”
家祖不知对方为何怔呆在当地,以为对方怕自己临死的反击。
半响独角大圣仍然怔不作声,家祖忽然伸手入怀,摸出一面小旗,上面绣着
一柄金色的短剑。
家祖掷之于地,冷冷的一字一语道:“有一日,当这面旗儿再在世上出现,
便是姓洪的再来领教之日!”
家祖说的截断铁钉,独角大圣呆呆的立在那里,突然大叫一声道:“好啊!
好啊!”
说时眼中竟然淌下两行情泪。
家祖不知对方为何如此,最後再扫了独角大圣一眼,反身行走而去。
家祖支持到家,说出大战的每一个字,尤其在过招的方面。
家祖安排了一切,又再三说明那温家的一式,内力足以使自己这种高手功力
失之一时,最为可怕,嘱咐家父如果想不出破解……之法,万万不能再去冒险。
家父当日便不相信,到了在下,更是不能置信,今日一战,温兄真心相告,
是果真没有这等功夫?抑或是令祖未曾教授?……”
温可喜接口道:“压根儿没有这等功夫!”
洪大凯叹了一口气,不再言语,他一口气说出这一段公案,心情变化太多太
大,以他这等高强的定力,也不由微感烦恼。
温可喜长叹一声道:“洪兄一口气说完了这一切,可容在下也说一些吗?”
洪大凯心中一闪,急道:“难道其中有什么差错吗?”
温可喜一怔,不懂他的意思。
洪大凯赶忙补充道:“在下猜,温兄令祖,当已将昔年之事,告诉温兄,是
以在下有此一问……”
温可喜点点首道:“呵……这其中确实有些出入!”
洪大凯惊喜道:“是吗……”
温可喜沉重的点点头道:“昔年家祖约邀洪若水至峨嵋绝顶之打松台一会,
家祖按期上山,沿途由於时间尚多,是以欣赏景色,走得很慢。
後来到了山峯,忽见一龙形巨石当略而立。
这大石好生奇怪,状酷似龙形,而且登之而上,可俯览峨嵋全境。
家祖登上龙石,瞧了一阵,正自心旷神恰,赞叹不绝时,忽然瞥见左方有一
个清秀的童子,手牵一只老牛而来。
家祖心中一奇,问道:“小哥儿打那里来?”
那孩子怔了一怔,指了一指身後。
家祖随着他指处看去,只见一栋小茅舍,建筑在森林中,想便是这小孩的家
了!
家祖信口又问道:“小哥儿,你家中有别人吗?”
小孩点点头,不再言语。
家祖又问他几句话,他总是不开口,家祖心中一奇,仔细一听,敢情那可怜
的小孩是一个哑巴。
小孩十分清秀可爱,一点也不怕生,站了一会,索性爬上牛背,玩耍起来。
忽然那茅屋中有一个人大声叫道:“英儿英儿!快去吧,早去一些,也好叫
老牛吃饱,早回来吗……”
家祖循声望去,只见一个老年樵夫模样的人,当门而立,正大声叫着。
显然这哑巴小孩便是英儿,一面作了一个手势,一面恋恋不舍的将牛赶开。
家祖心中也觉有趣,正在这时,家祖忽见那小童口中一阵咿呀,手中指指。
家祖一看,只见山腰处一条黑烟般,一掠而过,心知必是神州第一局手洪若
冰赴约来了,便挥了挥手,那小童牵牛去放牧,而家祖也先一步赶到打松台去守
候!
以後相遇拚斗的事,都和洪兄所道一致,只是在拚拳脚时,家祖陡然发觉有
人在一旁窥视。
家祖心中一喜,忖道:“高手相争,心神不能分注,这里已来有外人,若他
没有发觉,便是我胜了一筹。”
於是闷声不响,斗然发了一掌,*出那个和尚—
但几乎同时,洪若水已叫出手下留情的话来,家祖心知洪若水也已发觉,而
且听这口气,曾和那人相识,但事後和尚现身,两人又是陌生的模样,家祖当年
不得其解!
今日听洪兄一言,敢情那和尚只是领过洪兄一趟路,心中茅塞顿启!”
洪大凯听到这里,仍觉没有什么头绪,嗯了一声,没有发话。
温可喜忽然像是着了什么,又道:“对了,家祖说那僧人左耳上有一粒珠砂
红痣,甚为醒目!洪兄方才并未提到这一点……”
洪大凯唔了一声道:“大约是家祖忘了提及!”
温可喜点点头,继续道:“以後的经过,完全一样,只是,方才洪兄好像说,
那一次占签,洪兄令祖占到的是……”
洪大凯接口道:“上面写的是由对方决定!”
温可喜面色一变,半响不着一声。
洪大凯心中一惊,诧声问道:“什么?”
斗然间,左方的树梢,微微一阵恍动。
温可喜陷入沉思,洪大凯全神贯注,没有一个注意到。
只有在右方躲藏着的常败翁沈百波,已然有所察觉。
他循声一瞧,只见一张熟悉的面孔出现在面前,那是一个老和尚,那和尚,
就是死了成灰,沈百波也认得出来。
只是,这个时候,那和尚的面孔上,充满了惊讶和焦急!
沈百波慌忙收回身形,心中突突地不断狂跳着,暗暗忖道:“是他,是他,
怎么是他?”
李敏珊见他满面讶然,不解的碰碰他。
常败翁打了一个噤声的手势,不再理会。
就在这时,温可喜突然开口道:“在下绝不会忘记或是记错,家祖传及家父,
家父传及在下,说是昔年家祖所占着的那一签,上面是写着,由对方决定!”
洪大凯惊呼一声,站起身来道:“真的吗?”
温可喜肯定的道:“不错,当年家祖曾说:‘洪若水占到决定的签,却仍去
选那吃亏的一端,这用心可真令人钦佩。”
洪大凯呵了一声,道:“家祖的话,也不会错啊……”
温可喜又肯定的道:“当年家祖返回西藏,百思不得其解,洪若冰怎会在最
後那一式之下,竟然放弃抵抗……”
洪大凯插口说道:“这么说,敢情其中有差别了?”
温可喜再点点首道:“在下推想如此!”
洪大凯的心思,在脑海中一刹那连转七八次,不断暗暗忖道:“这是什么意
思,什么道理?”
他口中不自觉的喃哺说道:“难道,是……那和尚,那和尚,还有那……”
温可喜猛然接口道:“还有……那怪状竹子!”
洪大凯斗然间全神陷入困境:“竹子”,“竹子”,“和尚”,“和尚”……
蓦然沈百波瞥见那树上的和尚,已神不知鬼不觉的跳下树来……
沈百波瞧着他的身形,如此轻灵,不由微微一惊。
地下洪,温两人一齐陷入苦思之中。
正在此时,忽然一个人轻履缓步走了进来,洪大凯和温可喜是何等功力,他
们几乎同时飞快地反转身来,只见来者是个龙钟不堪的老和尚。
这老和尚来的古怪,他那白胡子已微微变黄,真不知他究竟有几许高龄,他
一步一步走过来,口中不停地念着佛号,双手捧着胸前的大串佛珠。
洪大凯与温可喜相对望了一眼,忽然之间,他们骇然忆起当年祖父们峨嵋大
战时不是也是一个和尚参与其中?今日之会又有一个和尚,难道冥冥之中,真有
什么安排吗?
那老和尚停下身来,用苍老的嗓子道:“阿弥陀佛,两位施主可是一位姓温,
一位姓洪?”
洪大凯和温可喜又是对望一眼,温可喜道:“不错,大师有何见教?”
那老和尚长叹一声道:“寃家宜解不宜结,已经是百年的事了,两位何必还
要再动干戈?唉!百年来老衲无时无刻不在为那位洪施主超渡英魂,两位如此作
法,寃仇何日得消?”
这言一出,洪大凯和温可喜都是如雷轰顶,“百年来老衲无时无刻……”,
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眼前这和尚就是百年前峨嵋绝顶的那个青年和尚?难道世
上当真有人能活到一百多岁?
温可喜以手加额,颤声问道:“敢问大师高龄几何?”
老和尚合什道:“老衲痴长百又廿九!”
温可喜与洪大凯齐声惊叫起来,他们同时向和尚的左耳看去,果然左耳根上
赫然有一颗鲜艳夺目的朱砂大痣!
老和尚叹了一口气道:“当年峨嵋山上的那场大战真乃老衲毕生所仅见,当
洪施主失手之後,将一面绣着金色短剑的红缎旗掷在地上,斩铁断钉地道:“那
一日这旗儿再出现在你姓温的面前时,姓洪的人就到了,你等着吧!”
当时老衲苦口婆心,只想化解这一料纷,可叹老衲无能,想不到百年之後,
居然旧事重演………”
他说的这些话,洪大凯和温可喜都是熟悉无比的,这更证明了这和尚的身份。
和尚略一喘息,接着道:“今日也是我佛有灵,老衲行经林前之时,猛一抬头,
看见了那面红旗儿,一点也不错,金丝绣的短剑,红缎的底子……於是老衲不禁
废然长叹,唉,百年了,施主们看在佛祖的份上罢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