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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剑宁渐渐接近斗场,跃上一株大树望时,只见翁白水与另外一个少年斗得正紧,那少年後力不继,已成强弩之末!
那少年一扭身形,回头逃遁之际,唐剑宁看出那少年正是崆峒派的一指剑左萍!
唐剑宁不由大为疑虑,暗想:“他两个一向友好,寸步不离,如何会反脸成仇?左萍吃里扒外,又为的什么?前番在潜山下院,两人不还是很好吗?”
只听左萍边跑边暍道:“你假公济私,我左萍什么地方吃里扒外了?再说我背叛师门,乃是我崆峒的事,与你峨嵋有甚相干!”
翁白水暍道:“我好意邀你加盟『和平山庄』,你反倒把和平山庄的机密外泄!你对艾锟说:必要时你不惜脱离崆峒派!我若不杀你,连我也无法向和平山庄交代!有种的莫跑,拚个你死我活!”
左萍禁不起翁白水相激,忽然停身回暍道:“人生总有一死,我左萍今晚纵然死了,也比助纣为虐死得光荣些!你过来,我左萍不一定就怕你!” ;
唐剑宁暗赞道:“左萍这人本质倒不坏。等会他若真的不济,我得出手助池一臂之力!”
翁白水仗着比左萍技高一筹,等左萍刚一停步,便疾扑上前,左右开弓,贯注内家功力,打出两掌!
左萍也不肯示弱,功聚两臂,硬生生接了两掌!
两股劲风接触後,翁白水不过身形微幌两幌;左萍则脚下舱舱踉踉,一连退了五六步!
翁白水嘿嘿冷笑道:“凭你这点微末道行也敢现眼!来,再接翁大爷一掌!”
声落,掌随,又向左萍打出一掌!
唐剑宁作势待发,只要左萍不敌,便立刻飞身抢救!
只见左萍不退不避,大暍一墼,仍然硬架了一掌!
这次可不比前番,刚等两掌一交,左萍立刻摇摇幌幌,嘴里喷了一大口鲜血!
这还不算甚么,落井下石的翁白水斩草不留根,这时竟然跨前一步,右掌高举,暍声:“让翁大爷成全你!”
兜头一掌劈下!
唐剑宁血脉贲张,箭一般地射向斗场而去!
他够快了,那知还有人比他更快!
他身形刚一离开树梢,眼前绿影一掠,只听翁白水闷哼了一声,门场中平空多了一个浑身翠绿的女人!
他去势甚急,这时也已跃入斗场。
只听绿衣女人冷冷说道:“峨嵋、崆峒,除了这个一指剑,就没一人不该杀!姓翁的,我这次不杀你,借你的活口传话给费青峯,元宵节教他等着领死!”
唐剑宁一听这声音竟是李敏珊,不由心花怒放,同时也猛然醒悟,艾锟定是她救了,不然,她如何会约费青峯元宵节闯山?不用说,这定是艾锟告诉她的!”
只听翁白水色厉内荏地暍道:“你是谁?报出万儿来!”
绿衣女人暍道:“李敏珊!』
唐剑宁也接口暍道:“还有,艾锟和唐剑宁!”
翁白水这时才发现唐剑宁,不禁心瞻俱裂,强颜道:“好!我师徒一准元宵节候驾!”
话完,鼠窜遁去!
李敏珊对左萍说:“左小侠,崆峒你恐怕是不回去了。天地尽大,何处不能立命安身!前途珍重。”
左萍毅然接道:“死,有轻如鸿毛;有重如泰山。左萍不说道谢的话,就从此辞!”
说着,对两人拱手一揖,转身奔去!
唐剑宁笑道:“不想到这儿遇见你,真是………』
李敏珊冷冷说道:“真是讨厌,对不对?”
唐剑宁就是见不得李敏珊,就像她有一种说不出的潜在力量,专一克制他的智慧似的。这时
他是有口难辩,只好笑笑说:“除非你那么想,我可不那么想。”
李敏珊忽又笑意盎然,道:“那为什么会『不想在这儿遇见你』呢?”
唐剑宁笑道:“你听我慢慢讲嘛,艾锟可是你从和平山庄手下救下来的?”
李敏珊脉脉一笑,道:“你什么要这么想?既然这么想了,又何必再问?”
唐剑宁傻笑道:“我想是你救了艾锟,从艾锟口里听说我元宵节要去峨嵋犁庭扫穴,所以你刚才也说元宵节去峨嵋,对吗?”
他宛如婴儿碰上了慈母,失掉男子汉的威严,尽情地畅述着。
李敏珊似笑不笑地不作声。
唐剑宁再问道:“艾总舵主对你说过什么时候去峨嵋?”
李敏珊笑道:“你只跟我走,保管没错!”
X X X
一座客栈的小房间裹,聚了三个人。
他们是唐剑宁,李敏珊和艾锟。
艾锟主张夜探峨帽,知己知彼,百战百胜。
李敏珊则不然,她说:峨嵋派人物,不过鷄犬土堆,何堪一击!
唐剑宁没有意见,探有探的好,不探有不探的好。
三人正窃窃私议不休,窗外忽然有人“噗嗤”一笑!
三人同吃一惊,扬手打灭灯火,启窗跃出!
只见皓月如盘,高悬天空,四下柯影交错,并不见半个人影!
彼此互望了一眼,又追了一会,懊丧返回室内。
点燃灯火,触眼处,桌上赫然一张纸条!
艾锟暗哼了一声,念道:“感君转宝之德,特此奉告:饮食言语,务希留意。知不具。”
字迹娟秀,分明是女人手笔。
艾绲皱眉道:“知不具?谁替她传了什么宝物了?她又是谁?』
李敏珊接过字条,眼神斜斜瞟着唐剑宁,微微笑道:“好秀丽的字迹啊!人长得也不错吧!”
艾绲一见这种情形,有甚不明白的。他打着圆场说道:“此处隔峨嵋山不远,说不定这间客栈便是峨嵋的耳目,咱们可真不要大意才好!”
李敏珊不悦,道:“咱们刚进店门时,我就看见翁白水和店家交头接耳,见咱们进店就闪开一边了!这还值得要别人讨好!”
艾锟听她所言,分明是对送字条的这女人说的,便讪讪笑道:“咱们总是提防一点的好,再说人家也是一片好心肠。”
李敏珊不层地道:“好心肠!我才不领她的情哩!鬼鬼祟祟地!”
唐剑宁正想出言劝解,只听隣室有女人声音接说道:“你又有什么了不起!”
艾锟一怔,唐剑宁听出声音不是叶可兰,放心不少,李敏珊已大声喝道:“贱人,你出来!”
隣房的女人也不示弱,立刻应道:“出来就出来,怕你!”
只听房门一响,脚步声已在这边房门前止住。
李敏珊当先打开房门,不觉怔了一怔,唐剑宁伸头一看,乃是一个十二三岁的小姑娘。忙迎了出去和声说道:“咱们说话也并不碍着你呀,小姑娘,你何必多事!”
那小姑娘把圆眼睛一瞪,道:“你就是那个什么唐剑宁吗?”
唐剑宁一愕,问道:“你怎会认识我?”
小姑娘小圆脸一鼓,道:“你是唐剑宁就好,等我兰姊姊回来再说!”
李敏珊怒问道:“你是谁?』
小姑娘瞥了她一眼,也怒回道:“你管我!”
说了,返身就走!
李敏珊气着要追,唐剑宁拦着道:“她一个小娃儿,和她一般见识则甚!”
李敏珊恨恨道:“哼!小娃儿!她说的话才不像小娃儿哩!”
艾锟把李敏珊送去隔隣的另一间卧房,他自己与唐剑宁居中而睡,免得他和小姑娘生闲气。
事也恁奇,那小姑娘口裏的“兰姊姊”竟然一夜没回。
唐剑宁心中可明白那“兰姊姊”定是叶可兰无疑,伹碍得李敏珊和艾锟,不便请问那小姑娘,只在心里着急!
第二天清晨,他借着盥洗之便,想问问小姑娘,却好小姑娘开门出来,小脸蛋上一片焦灼之色,忍不住轻声问道:“你兰姊姊昨夜一夜没回来,到那里去了?”
小姑娘再也不像昨夜那般横蛮,抬头望了唐剑宁一眼,低低回道:“去峨嵋山去了,没有回来?』
唐剑宁一惊,问道:“她可说过不回来?”
小姑娘焦急地道:“她说过探听一下就回来的!”
忽然两声轻微的咳嗽声响起,唐剑宁听出是李敏珊在她自己房里有意咳出声音,不敢再问,
只悄声道:“你不用着急,我们等会也要去峨嵋的,到时一定探听她的下落!”
说着,急忙逃进自己房裏来,默默筹思。
房门响处,李敏珊已姗姗走来。
她睑上挂着淡淡的笑意,道:“今天是十五元宵节呀,咱们是晚间去,还是现在就去呀?”
她嘴角掠起神秘的笑容,眼神斜斜瞟望唐剑宁。
艾锟不知就里,道:“晚间去显得不太光明;若是现在去又嫌过早。最好是………』
李敏珊瞟着唐剑宁接口微微笑道:“我问你的话哟,什么时候去好?”
唐剑宁红着睑转问艾锟道:“艾兄,你说什么时候去适当?”
艾锟似乎也看出什么苗头来了,笑道:“还是大夥儿从长计议的好!”
李敏珊立刻笑道:“依我说,咱们吃了饭就走!”
唐剑宁反倒有些尴尬,低低说道:“何必急得这样!”
李敏珊大声说道:“你去是不去嘛?”
唐剑宁忙见风转舵,道:“既是你们去,我岂能落後。”
李敏珊以恨还喜地说道:“你呀,你的心早飞到峨帽山去了!你怕我不知道呀!快叫饭去!”
唐剑宁叫来饭菜,先命店小二逐样尝了一点,才饱食一顿,相率离店。
李敏珊似乎地形很熟,她一路当先领路,绝无一点犹豫情形,唐剑宁心想:“她以前来过峨
嵋?”
行行复行行,大概总走了二十多里地山路。
转过一道山脚,忽见发现前面有个黄衣女娃在前面疾行着。
唐剑宁看清她正是与自己昨夜比隣而居的那个小姑娘,明知她是为了寻找她兰姊姊而来,本
想叫她一路同行,斜眼见李敏珊分明看见了她却如未见,不觉又打消此意,只在暗中留意着她。
新年的太阳,照射在人身上,特别感到温暖,也特别感到和煦。
众人一路行来,并无半点阻碍………
正行间,突听李敏姗提高嗓子大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