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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娴妃见他有伤又猛力一跪,顿时觉得自己的膝盖生生疼痛,下意识捉住衣襟,紧张地看着他。皇帝则一下子站了起来,大惊道:“快起来,快起来,你这伤怎么弄的?”
“回父皇,儿臣昨日降马不成反从马背跌了下来。”刘衍勉力起身,在内监的扶持下坐到一旁。
皇帝有些心疼地看着自己的儿子:“是腾云吗?你训了这么久,还是不听你的?”
刘衍一听腾云,就笑开了:“儿臣府中的一亲兵已经降服了腾云,今日正是他替儿臣参赛。”
皇帝有些好奇道:“哦?那我倒要瞧瞧。”目光落到他的腿上,不免沉声责备道:“你啊,这么大的人了,还不会分轻重,腿都摔断了,还跪什么安?”
“父皇教训的是。”刘衍颔首,默默承下这份关怀。
楚沉夏和腾云一起出现的时候,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有两道目光最为灼烈,一道是永明公主身旁的半容,一道则是他的父亲楚治。
唯一令楚沉夏没想到的是,景旡也在这次比赛的名单之中。他脸上挂着不热不冷的笑容与六皇子庆王细细交谈,时不时有庆王府的人过来与他说话,他俨然一副指挥者的样子,看来,是为庆王谋事无疑了。
号角吹起的那刻,一旁的人都拼命似的鞭打着马,疾驰的马蹄瞬间扬起一层又一层的灰尘,楚沉夏却慢腾腾地蹬着腾云,不紧不慢地追赶着。
前面的一匹马碰到障碍没有顺利过去,马蹄踢在障碍上,连人带马从障碍翻了过去。
楚沉夏目光一紧,手中的鞭子狠狠一甩,腾云吃痛一下子加快了速度,一下子从障碍上空越了过去,在众人吃惊的眼神下,腾云接连越过前面那匹倒地的马,稳稳地落在前方,极快地跑了起来。到后面越跑越快,一下子超过许多人,与一直领先的庆王并肩飞驰。
在最后一个障碍前,凭借腾云惊人的飞跃,斩获第一,庆王身后紧跟的是第三名的景旡。
其实景旡的马术不比楚沉夏差,要是真的比起来,楚沉夏也不确定能不能赢过他,可显然景旡并没有赢他的打算。
皇帝满意地点着头,目光在前三名身上徘徊,笑道:“不错,不错。”
马赛分为三回,第一回是比谁跑的快,第二回是在马上比箭,被箭头射到就算输,第三回是前三名之间的角逐。
略微休息过后,第二回合开始了。
因为第一回斩获第一,所以他隐约觉得有些人看他的目光有些不友善。
果不其然,他们仿佛约好了一般,涂了石灰的箭齐齐射向他,他弯腰抱着腾云的脖子疾快地抽出一支箭,箭一脱弦射到左边的人身上,左边的人跌下马背不甘心地捶了捶地面。
右边的箭夹杂着风疾快地扑过来,楚沉夏一跃而起,在空中发出第二支箭,刚坐下就发出了第三支箭,紧接着第四支第五支,快的让人看不到他是怎么出手的,不断变换的位置让人一次又一次射空。
很快,赛场上只剩下他和庆王两人,庆王的箭术在皇子中是最好的,他还从未没有失手过,看着眼前的人,眼里浮起一层薄薄的杀气,他也从未遇到过这么好的对手。
两人同时拉弓,同时躲避,同时射空,楚沉夏看着射向自己落入地面的箭不由得一怔,竟然是锋利的箭头。
一支箭在他微微出神的时刻已经射了过来,楚沉夏一偏头,伸手捉住了那支箭,箭头在阳光下闪着一丝锋芒。
第九章 马赛夺冠()
庆王眉头微微皱起,听到锣声响起,以及那句庆王赢,眉头才舒展开来,一副居高临下的表情看着他。
楚沉夏走到刘衍面前,一言不发,拿起一碗酒就一饮而尽,深深地看了一眼刘衍,刘衍觉得这眼神来的莫名,正想问些什么,他却匆匆走开了。
庆王坐在马背上,嘴角挂着一抹不屑,嘲弄道:“你不过是顺王府一个亲兵,也配和我争?”说话间,夹在马腹的脚一用力,马噔噔的跑了起来。
这一次,比的是,谁先到岐山拿回旗帜。
楚沉夏看着他们绝尘而去,却一点都不着急,驾驭着腾云走向了下坡。
楚沉夏拿到旗帜回来的时候还不到一个时辰,在场的人无一不吃惊地看着他,怎么可能,即使最好最快的马到达岐山山顶也要一个多时辰,他怎么可能在一半的时间内就回来了?
就连刘衍也颇为吃惊,皇帝忍不住问道:“你是如何做到的?”
楚沉夏想也没想便答道:“去岐山有条小路,要比庆王他们走的那条快上不少,只是略微凶险。”
裴叔东插话道:“竟有这样一条路,我一点都不知道啊。”
楚沉夏偏过头去,略微笑了笑,道:“将军不知道也是正常的,因为我从小生活在岐山,因此对岐山十分了解。”
“难怪。”裴叔东了然地点了点头。
皇帝今日十分开心,爽快道:“好,好,今年这二十万黄金就是顺王府的了。”
刘衍一直垂下去的眼眸猛地一抬,隐隐地闪着光芒,笑道:“多谢父皇。”
“朕今天很开心,很开心,就这样吧,也不等他们了,朕先和你母亲回去。”皇帝摇晃着身子起身,周围的人不免得惊呼陛下小心,皇帝笑了一声,道:“老了,朕老了!你们玩,你们玩。”
目送皇帝远去,众人悬着的心可算放下来了,气氛也顿时变得十分轻松热闹。
刘衍收回目光时,楚沉夏已经不在了,他四处张望了望,忽然觉得背后一凉,回过头去,只来得及看到楚治收起冰冷的眼神转开视线。
刘衍心头一惊,旁人与他说笑都有些心不在焉,最后还是先回府了。
“这马可真好看。”半容的手在马身上轻轻拂过,马轻轻地抖动着身体回应。
王震憨憨地笑了一声:“孙大夫喜欢啊?那我就送孙大夫了,还没谢谢孙大夫上次帮我治病呢。”
半容有些惋惜地说道:“不用了,我救治你本就是应该的,再说了我也没有骑马的功夫。”
“孙大夫想学啊,我可以。。。可以教你啊!”王震目光微微闪烁。
一个凉飕飕的声音从后面传来:“王将军教孙大夫骑马这不太合适吧?”
两人齐齐回头去看,楚沉夏褪去马服,一身黎白色的长袍,乍一看,竟有些仙风道骨。近些时,看到他一脸的心思,半容不由得别开了脸。
“好像。。好像是不太合适,孙大夫,你别介意啊,我这个。。。这个说话直,诶,我就是个粗人。”王震略微尴尬道。
半容对他笑了笑:“不会。”
楚沉夏突然道:“我是顺王府的马夫,我来教你最合适不过了。”
不等半容拒绝,王震板着脸较真:“你怎么能教孙大夫呢?什么时候就成了顺王府的马夫了?你可别糊弄人家孙大夫。”
楚沉夏失笑道:“你一口一个孙大夫,还真是尊崇的很呢。”
王震被他说得有些挂不住脸面,想要说他几句,可碍于孙大夫在旁边,只好忍下来道:“我先走了。”
楚沉夏漂亮地翻身上马,看了一眼半容,手伸到她面前,半容一怔,将手中的马刷递给他。
楚沉夏哭笑不得地丢掉马刷,笑道:“我是让你上来。”
“我上来干嘛?”半容定定地看着他。
楚沉夏目光一敛,将手收回,懒懒道:“多少人想让我教她骑马。。。”
话说到一半,就见到半容转身欲走,脚在马腹上一蹬,就想追上她,一时心慌意乱的也没注意地下,马蹄踢到铁通又撞倒了架子,眼看架子倒向半容,楚沉夏翻身下马却已经来不及了。
一个黑色的身影一晃,一张清丽的脸映入眼中,这张脸的主人五官都散发着浓浓的寒意,配上这张美貌的脸,当真是叫人看上一眼就忘不掉。
半容恶狠狠地瞪了一眼楚沉夏,转向身旁的人时,已是笑脸盈盈,道:“多谢你刚才救了我。”
“嗯。”
半容见她冷冷地应声,不知说些什么,怔仲了一会道:“姑娘你叫什么名字啊?
她眼尾略过她的脸,淡淡道:“王若渝。”
“孙大夫,你没事吧?”楚沉夏插话道。
半容定定地看着他,仿佛要将他看穿:“你是不是故意的?”
“我真的是不小心,我也不知道马会踢倒架子。”楚沉夏勉力将视线移到半容身上,可半容身旁的那座冰山显眼的无论如何将人也忽视不了。
王若渝瞟了一眼楚沉夏,眼神又飘渺到远方,了然地走开了。
半容想开口挽留,楚沉夏却一下子跳到她面前,笑道:“孙大夫,我想请你去医治一个人。”
“不治。”
“你不问问是谁?”
“不治。”
楚沉夏的目光在她远去的背影上沉浮,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夕阳下来的时候,微微有些起风,宫墙边的藤蔓架下两个人的身影被夕阳拉得颀长。
“公主近来身体如何?”
“咳。。。也就这样了,不好不坏的。”
他的声音突然柔了几分,真切道:“公主要保重身体,这几日风大,还是少出门的好。”
永明大笑起来,笑了好久才止住,调平了气息才道:“景旡,你什么时候这么一本正经了,怪好笑的。”
景旡恢复平日的嬉皮笑脸,道:“永明,无论走到哪里,你都漂亮的那么耀眼。”
永明叹了口气,下意识地摸了摸脸,苦笑道:“你别挖苦我了,我这张病怏怏的脸有什么可看的。”
“我怎么听说金城的王公子弟可都为你挣破了头,各自稀奇古怪的东西都往你这送,快让我瞧瞧都有些什么宝贝?”景旡说着说着两眼就闪着光。
永明拦下他,哭笑不得地看着他:“都是些女人用的胭脂宝钗之类的,你可别打趣我了,那些王公子弟但凡有一个是真心实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