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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皱了眉，“他们办正经事没有一点用处，却总是这些事情上乱嚼舌根，等朕亲政了，谁敢乱说，就第一个处置他。”
季衡叹了一声，道，“皇上，您心平气和一些吧。您明白您现朝中近并不宜和老大臣们对上。”
皇帝哪里不懂这个道理呢，于是愁了一下眉，说，“即使做了掌权皇帝，也不见得事事顺心，权力制衡，稳定局势，就够让人琢磨。”
季衡愣了一下，“皇上怎么叹起此事来了。”
皇帝眼神变得幽深，“当年父皇，不就如此吗。”
看季衡有些疑惑，皇帝想了想，就说道，“外面皆传父皇并不喜欢朕，几乎没注意到我存，其实根本不然，父皇当时看母妃时，是总是要让我去见面，只是总是偷偷，他担心他看重我，我又要遭遇不测，所以只好表现得不意我。”
季衡有些愕然，皇帝这时候倒是笑了一下，目光亮盈盈地看着季衡，轻声说，“父皇也说过，坐帝位上，太宠一个人，反而是害了他。君卿，若是朕什么时候对你稍稍冷淡了些，并不是朕不宠爱你了，只是朕怕害了你，你那时候会明白朕吗。”
季衡加愕然，心想这是什么话，他一个外臣，怎么好得到皇帝这种话。
但是还是没有忍心让皇帝失望，就说，“微臣明白。”
皇帝自己去住了偏殿，让季衡他卧室里养伤，许氏则是住旁边抱夏一间房里方便照顾季衡。
第二日，皇帝就召来阁臣商议，说了杨钦济刺杀他事情，所以要求将此事昭告天下，捉拿吴王和吴王府众人入京。
大臣里定然有不少事受了吴王贿赂人，便说杨钦济这也许是小孩子行为，算不得是吴王想要谋反证据，皇帝当场怒斥，说要吴王发兵打到京城了才算是要谋反吗。
如果他打到京城了，还用个勤王口号，那也不算谋反是不是。
让这位大臣当场就噤若寒蝉。
李阁老作为首辅，同意了皇帝办法，于是之后早朝上，李阁老就提出捉拿吴王进京事情，早朝上吵成一团，虽然有反对人，但反对人到底很少，于是事情就这么定下了。
从京城到江南，传诏书也要十几日时间，但是吴王已经早早就收到了飞鸽传书，知道了京城之事。
六月末，圣旨传达到时候，吴王怒斩来捉拿他官员，说皇帝是被奸臣蒙蔽了，果真如皇帝所料，就打起了清君侧名号，造反了。
吴王分两路上京，一路从松江府派水师走海路，一路则是陆军直接经两淮山东上京。
吴王造反，让京里朝中乱成了一团，很多大臣都觉得是皇帝将吴王逼反，要是吴王真打进京了怎么办。
皇帝根本没有精力管这些言论，他自己病了。
杨钦济受不住刑法，招了确是给皇帝下了毒，但是他也没有解药，也不知道那是什么毒。没有解药，所以皇帝身体一时半会儿也没有痊愈。
季衡身体则很就没了事，毒素拔出后，他外伤并不严重，不过他并没有出宫去，而是住了麒麟殿西偏殿里，本来许氏这里照顾他，他能够自理后，季衡就把她劝回去了，让了抱琴和荔枝进宫来。
皇帝病了，但病不是大病，就是精神不济，坐着坐着就会睡着。
杨钦济本说那毒药会让人十几天之内就衰弱而死，这却没皇帝身上应验，大约是皇帝当时喝剂量太少，而太医又及时地用熏蒸和针灸法让皇帝散掉了一些毒素。
七月，是京里热时节。
以前七夕节，宫里也是十分热闹。
这一年却是冷冷清清，第一是皇帝病了，第二是吴王造反还没有被镇压下去，第三是皇帝和太后之间矛盾闹到了明面上来。
从处理春闱舞弊之事开始，皇帝已经算是慢慢掌权了，这次吴王造反一案，皇帝是说一不二地拿了主意，朝中大事，阁臣拿了主意，已经都要到皇帝跟前报备，请皇帝下御批后才敢拿去办，虽然皇帝还没有正式亲政，但这样已经算是掌了权，亲政只是一个名头，等他大婚后，就可以完全实施了。
因皇帝病了，季衡便一直留了宫里，御批基本上都是他写，然后拿给皇帝，皇帝看了就盖上玉玺印就是了。
七月下旬，下了两场雨，京里气温有要降一降趋势了，吴王本是想势如破竹地一举攻入京城，但是路上却受到了很大阻挠，山东就被拦住了，从海上走水师是不利，没能上京就全军覆没。
这时候，吴王已经是负隅顽抗。
吴王到底是兵力不足，皇帝部署周全早将他各条路堵死情况下，他是不可能拿下京城。
这一日，京里从早上开始起就下雨，皇帝又睡了一下午，傍晚时候醒过来，正好雨停了，夕阳突破层云照进房间里来，皇帝昏昏沉沉盯着照进房间里光线，旁边伺候柳升儿看到皇帝醒了，就赶紧上前，问，“皇上，您醒了？有吩咐吗？”
皇帝自己不喜欢人多，但是看殿里只有柳升儿一个人，他又有些不爽，说，“君卿呢？”
柳升儿回答，“季公子又同太医们探讨皇上您病情呢。”
皇帝叹了一声，道，“去叫他到朕跟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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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5第二卷（）
第六十八章
季衡本是早就该出宫去了；但是皇帝离了他就不行，所以季衡只好留了下来。
不知道是不是皇帝中毒关系；他现很难压抑住自己脾气；经常发火。
不过季衡面前；他倒是要好一些。
季衡同太医们又谈论了皇帝病情，去广州一带寻找皇帝所中毒药解药人不可能这么就回来，而杨钦济嘴里又得不到什么有用消息，现对于皇帝中毒，太医院讨论结果是，继续采用药物熏蒸和针灸加速排毒法子；辅以护心保肝药。
季衡觉得这样保守方法也不错；但是皇帝体内毒却清得慢；让人着急。
不过有个年轻太医提出可以用民间土法；放血办法解读。
他这个方法提出来，所有人都沉默了。
沉默自然不是指他方法好，只是没有人赞同而已。
反而小小季衡说，“我觉得翁太医这个法子可以考虑考虑。”
大家都惊讶了，有人说，“伤了皇上肌肤，那可不是闹着玩，要是没用，这是诛九族大罪。”
有人说，“皇上是一般人吗，民间土法怎么能够用皇上身上。”
……
正是争辩得不可开交时候，柳升儿过来了，对季衡说，“季公子，皇上醒了，找您过去。”
季衡便起身对几位太医点了一下头，转身走了。
有个太医叹了口气后摇了摇头，另外一个太医直接说，“才十一岁，皇上倒是真宠信他。”语气里带着一丝不屑。
季衡还是太小，不能服众，而且长得过于好了，总让人往歪处想。
好严太医老沉持重，打断他们话，说，“这位季公子倒是真有些本事，年岁虽小，皇上信任他也不是没有依据。再说，他父亲季大人这次处理吴王造反之事上立有大功，只等吴王之事了结，说不得就能直接入阁了，少说少错，总是好。”
另外几个太医也就闭了嘴。
季衡到了皇帝卧室，窗户开着，卧室里倒是凉。
他走到床边去，也没有下跪行礼，就床边脚榻上坐下了，问睁着眼睛皇帝道，“皇上，您醒了？”
皇帝朝他伸了伸手，季衡就赶紧将他手握住了，皇帝生了病，季衡知道他脆弱，所以很由着他。
皇帝说，“看外面已是夕阳西下，朕又睡了一个下午吧。”
季衡眼神柔和地看着他，轻声安慰道，“皇上，您就会好。再说，山东又传来了好消息，吴王残兵抵挡不了多久就会被拿下了。而且去广州询问解药之事，也会很就有结果。”
皇帝眼神还是显得脆弱，“朕怕等不到那个时候。”
季衡脚榻上跪起了身，让柳升儿去端了温水来，他就拧了帕子一边给皇帝擦脸擦颈子胳膊，一边才轻声安慰，“皇上，您会好。您别乱想。”
皇帝眼神变得些许湿润，问，“太后那边事情怎么样，她和蜀王联络吗？”
季衡轻柔地擦着皇帝颈子，让他舒服点，才说，“太后和蜀王联络也没有用，皇上您会好，您得相信这点。要是您自己都没有信心，您要臣子怎么办呢。您要是真有事了，微臣想，微臣一家都要跟着皇上您一起去了。”
皇帝看着他，咬了咬牙，他哪里不懂这个道理，季家是将所有都和他绑一起了，要是他死了，太后扶持蜀王小儿子登上皇位，第一个要除掉，说不定就是季家。
皇帝眼里多了些坚强和狠意，季衡这时候才又说，“微臣观察，这几个太医，那位年轻翁太医倒是可用，他说用放血法子对解毒有作用，微臣觉得也是可行，只是其他太医都不赞同。”
皇帝愣了一下，“放血？”
他对这个法子也是闻所未闻，感觉有点惊骇。
季衡说，“嗯，据说民间常用这个法子解毒。微臣扬州时，也遇到有一家吃东西中了毒，中毒时间过长，毒性已经深入血脉，乡间大夫就给放血，然后一家都给救活了。只是，皇上您不是一般人，要皇上身上开个口子放血，这是谁也不敢。这可是杀头大罪。”
皇帝刚才被季衡话激起了血性，此时听他说要放血，虽然他觉得怪异，但是还是说道，“朕反正已经这样了，放血又有什么呢，要是真有用，那就放吧。”
季衡为他擦好了颈子和胳膊，就又铜盆里洗帕子，说，“那微臣就去同翁太医商量此事。太医院太医们给法子总是保守，再说，他们说不得也偏向太后，对皇上您病情能拖则拖，但是这毒素体内越久，损伤身体越厉害，还不如早点就处理了。”
季衡拿着帕子又要给皇帝擦身，皇帝虽然全身无力，但是其实还是可以动，但他偏偏不自己动，只让季衡为自己擦身，季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