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角色,对此行的成功与否内心中仍旧有些怀疑。
我抚掌大笑,把装在盘子里的食物往他面前推了推:“莱昂纳多已经被我册封为骑士,担任奈梅亨宫廷的首相和财政官,我是个只会打仗的粗人,全赖他在家缝缝补补勉力维持,才保证了我在战场上没有后顾之忧,奈梅亨的事业欣欣向荣。”既然人家心里还有点疑惑,那干脆来点实在的,先甩出莱昂纳多的身份抛砖引玉一下,“我很尊重你们商人,日复一日的行走在各国之间做生意也是自食其力的生存方式,不应该受到鄙视和不公正的待遇。奈梅亨的一切就是个蓝本,它还需要越来越多有志之士的参与和完善,然后推向更多的地区,惠及更多自食其力的人们,而不是那些含着金汤匙出生的贵族或者武士。我的家族出身虽然高贵,但家道中落后的近几代人也是靠着自己的努力才一点一点重新起步,所以我很清楚社会底层的挣扎和痛苦,想做出一些力所能及的改变,完成自己理想的同时也不辜负上帝普爱世人的慈悲。”说完,我故作痛心的抿紧嘴唇,很到位的表演了一个有志青年的形象,为了拉拢这帮有钱人反水,我不惜诌了些后世报纸上的官方宣传词汇,保证唬得他们一愣一愣,心甘情愿的给我们带路搭桥。
中年男人果然很受震惊,不过从他的表情看应该不是震惊于我身居高位竟然能说出如此惊世骇俗的话来,而是压根就没听懂繁复修辞后面所要表达的实际意义,他尴尬的轻轻咳嗽两声,提醒自己的同伴上来搭腔。
坐在他旁边的一个胖子马上会意,笑眯眯的眼睛几乎挤成了一条缝,一看就是个惯于见风使舵的滑头,他说话之前总是习惯性的搓着手,好像这么做能给自己带来什么好运似的:“尊贵的伯爵大人,小人是乌德勒支的羊毛贩子梅尔斯,同布劳腾是生意上的合作伙伴,也是私下里的好朋友,所以我的话也代表了他的想法。”这个自称梅尔斯的胖子指了指刚刚同我说话的中年商人,做了个简短的介绍,“我们今天来的目的同您一样,都是为了避免一场不必要的战争,如果大家能在谈判桌上和平的解决争端,总强过浪费士兵生命的殊死搏杀,那样的结果是受上帝谴责和双方都不愿意看到的。”
又是个和稀泥的高手,说了半天除了戴高帽之外言语间没有一点有用的实质,我举起杯子示意他继续。“我们可以出钱买通把守城门的卫兵,然后发信号放奈梅亨的军队进城,这一切操作起来不是很难。”梅尔斯又搓着自己的手,下流的笑了笑,像是对自己提出的办法很得意,“不过同样的,我们需要一个这么做的理由。”
一直没说话的莱昂纳多这时候突然插嘴,放下手中的酒杯,目不转睛的盯着梅尔斯,那种眼神我见识过,能把神经脆弱的人瞅得快疯掉,那个胖子只能自求多福了,莱昂纳多问道:“弗里斯兰伯爵大人和乌德勒支主教大人怎么办?万一刀兵无眼,无意中伤到了两位大人,恐怕这不是我们家仁慈的伯爵大人想要看到的情况。”
布劳腾推开自己的酒杯,玩着嘴角迎上莱昂纳多意味深长的眼神,在意志力交锋中一字一顿的回答:“乱军之中谁也不能做出绝对的保证,我们只能祈祷全能的上帝保护两位大人周全了。”说完,布劳腾重新坐下沉默不语。
莱昂纳多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也满意的坐了回去,气氛一下子安静下来,梅尔斯连忙站出来暖场:“相信在伯爵大人的指挥之下奈梅亨的军队一定旗开得胜!您爱惜百姓的盛名可谓普天皆知啊。”
我点点头,提议大家共饮一杯,看看火候差不多了,这才说出自己的保证:“奈梅亨的军队保证对城内诸位的生意秋毫无犯,但是同我们一起出兵的弗兰德骑士却在之前的战斗中损伤惨重,心里本来就饱含着极大的怨气;况且在联合出兵之前,博杜安伯爵已经要求在拿下乌德勒支城以后,为了弥补损失,将在除了人口之外的财物中任意搜取,恐怕那些憋着一肚子气正没处发泄的虎狼之士会不小心损害了在座诸位的利益,酿成不必要的麻烦和流血冲突……”
一听到自己要被抢,梅尔斯立刻暴跳如雷,比自己媳妇被人睡了还要生气,像是一只被踩了尾巴的狗,舍不得让别人占一点便宜;相比之下布劳腾就沉稳许多,冷静的坐在椅子上不吱声。“您这是欺骗的行为,伯爵大人!”梅尔斯的吐沫星子漫天飞溅,好像一台全功率运转的洒水车,“请恕我失礼,但我们是带着诚意而来,想不到却受到了不公正的待遇,人称正直自律的奈梅亨伯爵大人想必不会看得上我们这些满身铜锈味的寄生虫!弗里斯兰人虽然向往自由和平,但也绝不是任人宰割的羔羊。”
在对面早就看他们不顺眼的公牛立刻被点燃了暴脾气,一个猛子窜起来差点撞倒了边上的几个人,单薄的椅子被踢出好远,怒目圆睁的像头鬃毛竖起暴躁的狮子:“你们这群道貌岸然的臭贩子,竟然在这里威胁尊贵的伯爵大人,你以为奈梅亨骑士的宝剑只是华丽的装饰吗?我们每一个人都是日日枕戈待旦的战士,愿意为保护伯爵大人抛洒尽胸膛里的最后一滴鲜血!”
梅尔斯马上软了下来,意识到自己言语间的唐突,怯生生的坐回去,紧张的额头上冒出汗来,害怕周围这些杀人不眨眼的骑士分分钟就将他肢解成一堆碎肉。布劳腾拍拍自己同伴的手背,并没有表现出责备,站起来向我道歉:“我的朋友最近快被连日的战争逼疯了,所以多少有些神经质,言语上的冒犯希望伯爵大人能够大人大量,原谅他的无知和唐突。”说完他盯着莱昂纳多使眼色,似乎在恳求他站出来说句话。
我瞟了眼老家伙,只见他不动声色的品着葡萄酒,像是对刚刚发生的事情充耳不闻,这可急坏了布劳腾,连连干笑碰杯想要化解矛盾却无人回应,尴尬的愣在那里。我在心里暗暗得意,老家伙的谈判技巧和后世那些所谓专家同样的高超,故意保持沉默给对方施加无形的压力,重新夺回了谈判的主动权。
“我有一个折中的办法。”莱昂纳多放下杯子,终于站出来打破了压抑的冷场,“你们拿出自己在乌德勒支财富的一半交给弗兰德人,然后牺牲一些店铺,索性让他们抢个痛快,放心,在这期间奈梅亨伯爵将保护你们的绝对安全;而且为了回报投诚的功劳,将允许你们在奈梅亨的势力范围内随意设商栈做买卖,并免除两年的捐税,这是我们最后的让步,成与不成明日一早奈梅亨都将攻城,你们的生死就悬在一线之间,好好考虑考虑再做出回答吧!”莱昂纳多隐秘的冲我摇摇手,招呼屋内的所有人走出帐篷,只留下乌德勒支的商人们在人走茶凉的空荡荡营帐里感受迫人的压力。
第一百五十九章 里应外合的胜利()
如果一个人经常能看到接近凌晨时分的天空,那么这个人一般不是勤奋有加,就是在干些偷鸡摸狗的营生,很遗憾的是,我属于后者。
这时候的天空有一种形容不出来的黑,好像是谁打翻了调色板,将所有的颜色一股脑的混在一起,胡乱的涂出不见五指的漆黑;月亮远远的避开,小的像是一颗芝麻,黯淡的光芒就连身边的天空也照不亮;星星全都销声匿迹了,只有启明星还在天际线尽头微茫的坚守岗位,提醒着所有绝望的人们,一个璀璨的黎明即将到来。
我躲在距离乌德勒支城墙不远的草地上,完全将自己隐匿于高高的草丛之间,即使穿着厚厚的铠甲仍旧能感受到从地表渗透上来的幽幽寒意,凌晨的空气阴冷料峭,刺激着大脑皮层下意识的充满能量,就好像刚刚嚼了块薄荷糖一样清爽通透。我注视着城墙上渐弱渐灭的篝火,只剩下几个看不清面孔的黑影摇摇晃晃的在上面强打精神走来走去,像是木讷的牵线木偶,几乎都被睡神控制了自主意识,有小虫的鸣叫在草叶间响起,随即便混着风声消失于无形。
“看来乌德勒支商人们的情报还是蛮准的,这面城墙果然是防守的漏洞,整整半宿都没有几次换防,站岗的士兵也寥寥可数,前几次我们的侦查却没有发现,实在是我情报工作的失职。”科勒伏在我身边,压低了声音附耳说道,他哈出的热气弄得我耳朵痒痒的,差点没笑出声来。
“再等等看,时间还早,谁知道片刻之后会发生什么状况。”我提醒他稍安勿躁,毕竟城墙上现在还有几个半清醒的守卫,用来报信的号角就挂在一个人的脖子上,万一打草惊蛇遭罪半宿就前功尽弃了,“他们还没行动,注意盯着信号。”我吩咐科勒留心内应发出的信号,在一切都没有尘埃落定之前,谁也不能确定乌德勒支的商人们是不是城中派来的间谍,引诱我们贸然攻城,投向一个早就准备好的滔天陷阱。
又过了不知道多久,启明星也渐渐消失在漆黑的夜空中,月亮慵懒的躲进云彩后面,天地间终于彻底的被黑暗统治,只有渺远的地平线那里有一点点的精蓝微光,像是一股不甘屈服的力量在跃跃欲试的想要喷薄而出,黎明前的最后时分带着女王一般骄傲的气质款款降临,夜出的鸟兽也收敛了行踪,回到各自的巢穴安然入睡。
“大人,您看!”科勒的声音钻进了我美妙的梦境,生生的把意识拉回现实,我揉揉困得睁不开的双眼,迷迷糊糊的顺着科勒手指的方向看过去,瞬间有了精神——一盏灯笼出现在城墙上,在黑暗中显得分外突兀显眼,一明一灭的向我们打着信号,很明显是有人在控制它的光亮。
“确定是商人们发送的信号吗?”虽然事情明明就发生在眼前,但我仍旧不敢贸然投入行动,那些狡猾的商人们说不定就做了什么交易,然后两面三刀的居中估取最大的利益,赔本的生意他们轻易不会做。
科勒了解我的担心,现在奈梅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