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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过奥格斯堡主教主持的一次宗教法庭,指证对方冒犯国王和康斯坦茨主教,可怜的厄尔申格公爵的位子还没坐热便被判入修道院终生苦修忏悔,然后不明不白的死在无人知晓的角落,紧接着在国王的暗示下整个家族随之屠灭,布尔夏德二世瓜分了他的领地,正式继承了士瓦本。
在布尔夏德二世治下,公国事实上处于自治的状态,并不贯彻国王的政令。布尔夏德二世死后,来自法兰克尼亚公国的贵族赫尔曼迎娶了布尔夏德的遗孀(布夏尔德辛辛苦苦征战多年获得的爵位,到头来不如赫尔曼在床上“战斗”来得容易,没想到老公爵年轻时还是个风流坯子),因此继承公爵之位,让他的家族统治士瓦本至今,布夏尔伯爵正是布尔夏德二世过继到别家的弟弟,为了延续家族的香火。重新继承了祖上的领地和爵位,改了个听起来极像布尔夏德的名字——布夏尔。
“这么说来,布夏尔伯爵从血缘上讲拥有士瓦本的继承权。但从法理上分析又没有这个权利,是吗?”我吃力的想辨清胡乱的继承关系,怎奈认知有限,只能试探性的询问沃尔骑士。
“伯爵大人从过继的那一刻起便失去了继承权,现在能获得家族世袭的领地和爵位已经是上帝保佑了,再多余的奢求就是虚妄。”沃尔骑士一本正经的回答,小声的吐出后半句话。“除非教区主教承认他的继承地位,否则……”
“原来如此,怪不得他会参与叛乱。弄半天揣着自己的小九九呢,这下鸡飞蛋打,伯爵大人的心理素质该多强悍才能受得了。”我了然的点着头,“对付他这种人就像对付无家可归的流浪狗。必须扔块骨头恩威并施。”
布夏尔伯爵领着士瓦本一众贵族在边境的莱西城堡列队欢迎奈梅亨军队的到来。这位面容凶悍的老人已过半百,孔武有力的身材却照棒伙子一点不差,孙子都能打酱油了还经常披挂上阵,可谓老当益壮。人精似的老伯爵首先痛心疾首的哭诉着自己被小人蒙蔽误入歧途,经受不住良心的煎熬和信仰的谴责,终于迈出正义的一步,坚决同分裂帝国的恶势力相抗争,最后捶胸顿足的保证昭昭忠心。希望能给他一次改头换面重新做人的机会,整套说辞声情并茂感人泪下。让我怀疑老伯爵的祖上是不是吟游诗人出身,编瞎话的嘴皮子溜道得很,完全找不到任何拒绝的理由。
此时作为亨利皇帝的全权代表,我自然对老伯爵的迷途知返表示谅解和欣慰,好言安抚一番——毕竟奈梅亨急着南下罗马,拥有一个稳定的后方是当务之急,以布夏尔伯爵的长袖善舞,收拾士瓦本的残局再合适不过了。宾主一团和气,宴会狂欢是少不了的必行程序,拘谨的骑士们三杯浊酒下肚,马上搂脖成了无话不谈的好朋友,吵闹着掰腕子摔跤,玩得不亦乐乎。
两天后大军继续前进,赶往叛匪囚禁赫尔曼公爵的芒勒克,那里是处群山中的坚固城堡,蛮族时代开凿的阴冷地牢充斥着无数冤魂,据说没有人能完好无损的从里面出来,负责看押公爵大人的当地小贵族观望风向的本事比谁都厉害,早早的便将赫尔曼二世移到更舒适的居所,好吃好喝伺候着,可惜公爵大人体格本就不好,加之地牢寒气过重,饮食又不干净,导致身子骨每况愈下,眉目间郁积着厚厚的青淤,整个人形容憔悴的像是化疗过度的癌症患者,病怏怏的似乎积重难返。
我把目光从地牢入口处惟妙惟肖的石像鬼雕像上移开,它斑驳的边缘爬满滑泞的苔藓,使得嘴脸又狰狞不少,十分符合地牢暗无天日的气氛,赫尔曼公爵眼神木讷的盯着面前粗制滥造的桌子,一只陷入桌面油腻的苍蝇扑腾翅膀,越来越难以挣脱。“公爵大人,您受苦了。”我抚摸着对方的瘦削的肩膀,感受到手心传来嶙峋的触觉,他实在太瘦了,皮包骨的模样弱不禁风。
“受苦?不,这是上帝对我的惩罚。”赫尔曼二世抓紧手中的十字架喃喃说道,“我身体的状况自己最清楚,恐怕很难熬过这个冬天了,公爵大人,我的儿子在您那里受到很好的锻炼,是时候让他回来独当一面了。”
他说的是当年老公爵托付给我的小孙子,与此时差不多相同的情况,老公爵自感来日不多,担心继位的儿子压制不住家门,酿成兄弟阋墙的惨事,便将自己的孙子送到奈梅亨来做侍从,一则学些本事见见世面,二则也算找个保护伞,为长子一脉留些香火,不知不觉,那个名叫格尔的少年已经来我的宫廷整三年了,也许是继承了祖辈的英武,长得玉树临风潇洒非常,很是惹得怀春少女的追求。
“您放心,他在奈梅亨过得不错,等过了这一段我就差人送他回来,好让你们父子团聚。”
“时候不多了啊,大人,天使在召唤我呢……”赫尔曼公爵拉长的嗓音像是琴弦的余韵,幽幽的飘出很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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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九十五章 长子南征()
“我能为您做的就这么多了,大人。”赫尔曼公爵把印玺握在手里,等待侍从将旁边坩埚里刚刚烧化的火漆倒在羊皮纸上,“签署的这份文件是授予您整个公国骑士的指挥权,临出征时代表公爵权威的权杖也会交到您手中,大人,行伍之间有什么不明白的,您大可依仗莱希菲尔德伯爵,他是位德高望重的老贵族,方方面面都照顾的到。”公爵抬起皮包骨头的手掌,指着坐在下首的骑士,后者起身行礼,举手投足之间气质十足,果然是个雷厉风行的练家子。
我冲着莱希菲尔德伯爵点头致意,然后接过赫尔曼公爵递过来的文书,放在火漆位置的手指仍能感觉到透过厚厚纸张传来的温热,“谢谢您的鼎力相助,只有处于危难之中,才能叫我们学会擦亮眼睛,看清楚谁才是真正的朋友,愿上帝保佑您,尊贵的公爵大人。”我动情的对面色暗黄的赫尔曼说道,“如果不是您身体状况欠佳,我多么希望您可以亲自指挥士瓦本的军队,再锋利的宝剑,唯有在主人手中方能发挥出百分之百的威力,我期待着同您再次并肩作战。”
士瓦本公爵举着右手在空中反复翻看着,似乎这白皙修长血管爆露的肢体不属于自己,“您也见过了,大人,我现在变成一副什么样子,别说为上帝挥舞刀剑,就连骑马恐怕都是难以企及的奢望。”他自嘲的哼笑两声,无力的垂下胳膊。外面已是炎热夏日,身子骨弱的公爵却披着冬日的裘皮大氅,“您能体会这种感觉吗?生命像是手中的沙子。一颗一颗顺着指缝滑落,你握得越紧,反而流失的越快,天命难违啊我的大人,上帝在召唤我了,他在召唤我……”说着说着,赫尔曼的眼神又迷离起来。扩大的瞳孔中找不到任何生命的活力,他已经是架躯壳,失去灵魂的行尸走肉。
我晃悠着杯子里的酒浆沉默不语。将盖有公爵印玺的文件交给罗洛保管。房间里安静下来,靠近主位的火塘燃烧着新砍的木柴,因为含有太多的水分而火苗不旺,哔哔啵啵的散发出木质的清香。我擦了把额头的汗珠。扭过脸正好迎上其他人推门进来,士瓦本的封臣陆续到齐就座。
布夏尔伯爵和巴塞尔伯爵坐得很近,他们俩人都是叛而复归,相互视彼此为自己人,坐在一起可能更有安全感,剩下的贵族我大多不认识,在两位采邑主教煽动叛乱的时候,他们或是保持中立。或是同叛军暗通款曲,严格来说。满桌的人没一个是忠贞不二的臣子,仿佛盛开的向日葵,永远追随着最耀眼的太阳。
繁琐的礼节和毫无营养的寒暄过后,会议终于进入正题,赫尔曼公爵的咳嗽声始终不停的充斥整个房间,弄得本来就沉闷的气氛更加压抑,我却饶有兴致的观察着每个人的表情,一桌各怀心事的人坐到一起,该分别戴着怎样丑陋或者令人为其演技拍案叫绝的面具?至少此刻,他们都诚惶诚恐的守着身子,好像屁股底下垫着的不是柔软的毛皮,而是锋芒刺骨的针毡。
“各位,如今国内的叛乱已被镇压,但还有大量的流民和暴徒横行乡里,造成社会动荡和民生凋敝,局势不靖诸君仍需尽心竭力。”我清清嗓子,说了些不咸不淡的勉励话,先暖暖场子。
“大人,我们清楚自身背负的责任,作为曾经误入歧途的罪人,多亏上帝的宽恕和大人们的仁慈方能重获新生,自会勉力奋发,为国中安定效犬马之劳。”布夏尔伯爵是在座众人的领袖,当然由他来回答窝。
“公爵大人身体欠佳,不过士瓦本的事情绝对不能乱套,布夏尔大人,您也得承担起自己的责任啊。”我意味深长的点拨着对方,赫尔曼公爵低着头不吱声,信任的把话语权交给奈梅亨,两者早已结成密不可分的联盟,“美因茨主教大人在出发前向我透露了一个惊天秘密,有人举报康斯坦茨和奥格斯堡两位采邑主教背叛信仰,崇奉黑森林的异端神灵,灵魂受到蛊惑堕落,大人希望能找到确切的证据,毕竟两位主教都是梵蒂冈委派富有实权的重要人物,光凭一面之辞治其罪责难以服众。这样吧,布夏尔大人,您同巴塞尔伯爵就负责清查两位主教的采邑,从中找出他们信奉异端的证据;另外,国内那些参与叛乱的贵族亡逸不少,留下诸多无主的城堡和土地,您再召集几个人帮忙,进行重新的调查和丈量,方便以后继续分封。”布夏尔伯爵惊讶的张大了嘴,有点不太敢相信耳朵听到的事实,从表面上看我布置的也许是项繁琐的任务,但本质上却非如此,等于明摆着赐予他捞好处扩充力量的机会,其他贵族羡慕的盯着不知怎么搭上奈梅亨这条线的伯爵,赫尔曼公爵微微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