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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大的建议太危险,以一千人在野战里硬撼几万人,有机关枪还差不多。黄蜂的想法太保守,万一乌鞘岭真丢了凉州也守不住。
指望宋军能把乌鞘岭拿下来?不是说不可能,但几率不太大。洪涛向来不喜欢把自己的命运寄托在别人身上,但凡能自己掌握就得试试。
这次不拼也得拼了,他要全军撤回乌鞘岭先保住退路,然后再去琢磨凉州城的事儿。这么做也有他的道理,攻城对新军来说真不算事儿,不敢说分分钟吧,只要补给充足,一上午破城百分百没问题。
而且凉州城内已经快被拆空了,把投石机一点,敌人拿啥玩意防守?人再多也架不住火箭多。相对而言,逼着敌人放弃野战固守一座死城是新军占优,一点儿不吃亏。
新军除了攻防火力凶猛之外,还有个特点就是行动敏捷,甚至比游牧部落还快。不是说行军速度快,而是准备期短。
从命令下达那一刻起,士兵们就一部分继续吃饭,一部分开始套车搬运弹药,一刻钟之后再轮换。早饭都不耽误,不到三刻钟王大率领的前锋车队就已经出城了。
城北的西夏军队怎么办?没辙,这是明摆着的事儿,敌人就是要留下一部分牵制自己,若是怕腹背受敌那干脆别出城。
但也不是一点办法没有,洪涛自己带着两营新军当起了断后的角色。他把什么叫阴损坏发挥到了极致,一边行军一边往地上抛洒铁蒺藜。
至于说回来的时候咋办,爱咋办咋办,想不了那么远。现在是怎么能让敌人难受怎么来,你敢追我就敢扎你!等把你们都干趴下,回来再用毛毡一米一米的沾都来得及。
“我说他们怎么能突然出现在城北呢,合算都是骆驼兵,可惜了这些上好的畜生。吹号,战斗队形!”
有一个问题洪涛至今没想明白,城北那些西夏军队是怎么穿越沙漠来的。答案很快就揭晓了,当两支骑兵队伍从凉州城东西两侧出现时,望远镜里看到的一水儿全是奔跑的骆驼,沙漠之舟双峰驼!
箱车,不光可以固定为车阵,行进中也照样可以列阵。五辆车一组,横竖四组就是一个中空的矩形。在宽阔的地方可以多排几个矩形互相掩护,狭窄的地方就少排几个。
士兵们以箱板为墙,该发射啥还是发射啥,除了无法使用攻城弩之外,和站在城头上作战没什么本质区别。
不管敌人的骑兵如何追击,箱车阵都会以恒定的匀速前进,凡是进入射程的目标都受找到钢板弩的射击。前后左右三百六十度无死角,就像是一只大刺猬。
骆驼跑起来速度真不慢,很快后面的箱车就开始射击了,时不时还会扔下去几颗圆滚滚的霹雳弹。
这玩意要想大面积炸到骆驼兵不太容易,但它的爆炸声比弩箭还要命,会让没受过训练的骆驼惊慌失措四散奔逃,把骑手扔得如滚地葫芦一般。有的干脆就趴了窝,任骑手如何打骂哀求就是不起来。
但仁多保义真顾不上损失了,这一仗如果拿不下来他和哥哥乃至全族就会变成罪人。兵没了可以再招募,权势丢了小命也就跟着丢了。
所以他也带着几百侍卫亲自压阵,逼着手下兵将冒着飞蝗和被自己人踩死、撞死的风险,紧紧追逐着前面那群讨厌的家伙。
凉州通往乌鞘岭的驿道越往南越窄,刚开始还可以有三个矩形车阵并排,走着走着就变成两个了,待到左边的古浪河出现,一个车阵都有点拥挤。
这时仁多保义终于明白了这支宋军为何敢出城,他们根本不是要突围,而是在将计就计。在这种一边是山、一边是河的地形里,骑兵好像不似以前那般管用了。
左右包抄显然不太可能,跟在屁股后面追吧,每一步都是用人命铺路。那些弩箭太狠了,不管人还是骆驼只要被射中基本就是死,不直接射死也得被后面同伴的骆驼蹄子踩死。
而且那种能发出炸雷一般巨响的玩意此时才算真正露出了獠牙,它不光响,比弩箭还恶毒,一炸就是一片。
现在想躲都躲不开,明知道前面又扔下来一颗,那也得硬着头皮上。只能求神佛保佑,让它别在自己附近炸响。
360 绞肉机(860加更)()
更不好受的是前面的宋军居然放慢了车速,像一堵墙似的小步溜达。车速慢了、颠簸小了、晃动弱了,弩箭就射得更准了。
待到后面跟着的人和骆驼比较多时,车队尾部还会冒起几股白烟。在刺耳的尖啸声中,骆驼兵稀里哗啦的就倒下一大片,依旧是无法躲避,只能祈祷上天眷顾。
不到十五里山路,洪涛打空了十五辆车里的弹药,身后那支死咬不放的骆驼队已经从绵延不绝变成了一条细细的长龙,在山路转弯的时候居然都能看到队尾了,他们的损失更严重,几乎减半。
缺少的人和骆驼就去山路和巨浪河里找吧,箱车跑了多远尸体就铺了多远,但凡能见到几米之内没死尸,地上肯定有黑乎乎的小坑,然后河边就会血迹斑斑。
“前面是什么情况?为何停止!”就在距离乌鞘岭不到五里的时候,箱车队突然停了下来。
“报大人,前方有巨木拦路,山坡上还有敌军,王指挥正在清理。”很快旗号兵就得到了前面传回来的消息。
“这是要两头堵啊!下车布阵,告诉王大继续前进。”这个局面也在意料之中,就这么一条路,除了有特别攀爬能力的人,剩余的几万人全得挤在路面上,顶多再往右边的山坡上分散分散,没任何地方可去。
古浪河就别想了,它已经从一条五六米宽、一两米深的小河变成了几十米宽、巨浪崩腾的天堑,下去就是没。
在这种情况下啥计谋也是白扯,双方只能面队面硬拼,结果就是你死我活,或者叫你活我死!
怎么硬拼呢?靠箱车呗。洪涛对自己真是太佩服了,最开始只是想解决一下矿石的运输问题,没想到演变成了古代坦克。
这玩意在运动战、阵地战中都是不可多得的助力。现在只需把车体一辆挨一辆的排好,固定轮子封住道路,啥骑兵骆驼兵的,在把火箭打完、弩箭射光之前,别想靠近到一百米之内。
你还不能和我对射,我藏在箱车后面你射不到。你能藏在哪儿?拿骆驼尸体当掩体?那好办啊,来,上攻城弩!
当攻城弩架好之后,这条山路上就成了人间地狱。骆驼兵们往前冲是死,原地不动还是死。除了巨大的弩箭像穿糖葫芦般的收割着生命,还有那种烧起来就没完没了的大火。
后退?太难了,大城市里堵车见过吧,前面的车想退可能吗?队伍都排出几里外了,还拐了几个弯,等把消息传到后方的主将耳中,半里路上的人不是被射死了就是被烧死了,再不就是干脆抱着骆驼脖子跳入了巨浪河里。万一赶上有头骆驼叫菲尔普斯,说不定就可以捡条命呢。
“停止射击,后撤一百米结阵。”眼看着山路上的尸体越来越多,洪涛觉得视线不太好,指挥着车阵慢慢退。他要再给西夏士兵留出百十米的空地冲锋,等这段路面又被尸体填满之后,再后撤。
王大的情况和洪涛这边有点不一样,她是需要前进。可是山路上除了有树干之外,尸体也会成为阻碍。为此不得不一边清理一边推车慢慢拱,还得防备藏在山坡上的西夏弓箭手偷袭。
这样做不仅前进速度慢还容易受伤,幸亏新军的甲胄坚硬,又有箱板当盾牌掩护,伤也多是胳膊腿,很少能致命。
甚至不会完全丧失战斗力,略微消毒包扎之后依旧可以坐在箱车里继续射击,或者干脆当辅兵,往火箭发射筒里填充火箭。
乌鞘岭还没丢,苗魁的天武步军不愧是宋朝最精锐的部队,在战斗技巧上并不比新军差。而且他们也有火箭可以用,双方的主战场不在关隘的通道上,而是在悬崖背面。
仁多保忠亲自指挥着自己的族兵打头阵,脱去了多余的盔甲只带一柄单刀,手脚并用的往上爬。对于上面的箭矢根本不看,射上算倒霉,没射中就接着爬。
眼看天武步军的防线一步步向后收缩,仁多保忠觉得胜利在望了,可是催命鼓一般的巨响也从身后传来,都不用打听就知道是凉州守军来了,那玩意只有他们会使。
现在的局面很有意思,不到千人的天武步军和特种兵在最南面坚守着一大片悬崖,一万多甘肃军司的西夏兵拥挤在山路上、山坡上拼命进攻,同时还得分出一部分人去后面抵御追上来的新军。
洪涛的新军已经分成了两截,前面一截慢慢的推进,后面一截慢慢的后撤,而在最后面则是几千名骆驼兵。
现在他们也想通了,还骑啥骆驼啊,下来当步兵吧,免得飞过来一颗能炸响的玩意,还得被自己的骆驼踩几脚。
至于那些骆驼咋办,夏人也真是狠,哭着把跟随了自己多年的老伙伴一匹一匹推进了咆哮的古浪河,然后唱着家乡的曲调,一排一排的扑向了那些冒着白烟的高车,又一排一排的被射倒在土路上。
干涸和泥土居然都来不及吸收那些血液,它们从一滴滴、一股股,慢慢汇集到低洼的地方,冒着冉冉的热气流进了巨浪河……
“官人,下雨了……”宸娘一直被洪涛按在车厢里,除了能扒着瞭望孔向外张望啥也干不了,完全成了个看客。
这倒让她有了精力去关注周围的环境,可能是上天也看不下去他的子民如此凶残,流下了悔恨的泪水。悔不该创造了人,互相杀戮起来真是无所不用其极。
“吹号,换无羽箭!”如果宸娘不提醒洪涛还真没觉出来有雨点,太专注太紧张,有些感官已经迟钝。
但是下不下雨对新军并没什么实质影响,除了霹雳弹和火油弹的引信蜡封不要提前弄碎,该怎么打还是怎么打。
新军士兵们也有些麻木了,这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