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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ㄒ簧袅嘶厝ァ
自打进了内廷的侧门,就是一座宫殿连着一座宫殿、一群建筑接着一群建筑,饶是洪涛这种特别不容易迷路的人也快给绕糊涂了。
但绕归绕,洪涛的眼睛一点没闲着,从地面看到屋顶、从墙壁量到院落,最终得出了几个结论。
第一,宋代皇宫确实比较小,宫殿也不够高大威猛,和明清两代的皇宫没得比,甚至还不如一些皇家庙宇气派。
第二,宋代的建筑风格确实和日本京都、奈良的一些古代建筑极为相似,从颜色到结构都像一个师傅教出来的。
第三,皇宫内部的服务人员偏少,不管是太监还是宫女一路上也没见到几个。
第四,火灾隐患太严重,皇宫里木质建筑居多,而且大面积采用油灯照明,只有少数地方才能看到蜡烛,这就等于处处都是火种。
虽然每个院子里都有大瓮或者水井,但这种木质结构的建筑一旦烧起来,光靠这些水源恐怕很难浇灭。反正要是让自己选择,坚决不能住在这里,这不是随时随地准备当烤鸭的节奏嘛。
“驸马都尉、左卫大将军王诜觐见……”
还没等洪涛总结完皇宫的优缺点,裴大夫就停住了脚步,扯着嗓子先来了一声吼,吓得洪涛一哆嗦。真没看出来,这位太监头子的个儿不高,中气却这么足!
“大将军,进啊……”喊完了这一嗓子裴大夫就闪到了一旁,可就是不见洪涛迈步,只好小声提醒。
“不用等陛下宣了?”洪涛不是不敢迈步,他以为还得有太监或者内官什么的出来应一声之后才能进去。
“……”裴大夫脸都绿了,看在这位驸马脑袋确实被驴踢过的份上,再次做了个请的手势。
崇政殿的大小也就和雍和宫里的前殿差不多,台阶不高,里面还挂着一层纱帐。洪涛从阳光下猛然一进入殿内眼睛有点发花,看不太清殿内的情况。
定了定神眨巴眨巴眼才发现,殿内不是皇帝一个人,除了王安石之外,左侧还坐着个胖乎乎连鬓胡须大眼袋的老头儿,看他的装扮官职也不低,基本和王安石身上戴的零碎差不多等级。
“臣王诜见过陛下……”
这时洪涛突然想起一个很关键的问题,平日里见了皇帝只需弯腰作揖即可,可现在是大朝会,穿的衣服都不一样了,礼节肯定也不一样,但在这种场合下该如何给皇帝行礼的事儿自己忘了问。
皇帝穿的朝服猛一看和王安石的差不多,只是在蔽膝和袍袖上有一道黑边,进贤冠更高、梁更多,总体上讲和想像中的皇帝不太像,倒是和电视剧里诸葛亮的打扮有一拼。
此时皇帝也没坐在高高的龙椅上,而是斜靠在一张卧榻上,三面被彩绘屏风遮挡,和驸马府书房里的摆设差不多。
“免礼……”皇帝显得有些疲惫,勉强把身体坐直了一点,轻轻吐出两个字,甚至都没抬眼皮,继续盯着手中的奏折。
“晋卿莫忙见礼,这个礼到底该谁给谁施还未可知。君实,你意如何?”半个多月没见,王安石又消瘦了些许,眼圈也黑了。看到洪涛转向他要施礼,马上伸手阻止。
“驸马别来无恙,可还记得老夫否?”胖老头自打洪涛进屋之后就不错眼珠的盯着看,此时干脆起身走到了面前,还整了整衣衫和胡须,把那张老脸刻意往前凑了凑。
“老大人请赎罪,不瞒陛下和两位相公,诜当日醒来之时连公主都认不得了……”
洪涛自然是不认识这个老头,反倒凭空生出了几分厌恶,因为他的脸靠的太近,一股子淡淡的桂花香味钻入了自己鼻腔,居然和公主用的香药是一款。
可是看看这张老脸,再把他和公主比较一下,怎么想怎么别扭。你说你一个老棺材瓤子赶什么时髦啊,嚼点姜味的香药就得了,非得带花香,还和公主用一款,真是骚到骨子里了。
“老夫辞官之前到府上叨扰过不止一次,对晋卿的宝绘堂情有独钟,真不记得?”胖老头还不死心,试图用几句话唤起驸马的记忆。
“司马相公休要烦他,驸马患失心疯许久,不必赘述,王诜你可知罪!”洪涛还没烦呢,皇帝倒先烦了,陡然坐直了身体,声色俱厉。
“……臣失心疯之前罪不可赦……”来了,还是老一套。此时洪涛感觉自己仿佛是在影视剧中,但凡是个带皇帝角色的片子,台词里好像都少不了这句话。可现在不是电影电视,也没有台词给自己预先背熟,该怎么回答呢?
说无罪肯定不成,和皇帝顶嘴抬杠代价是很高的,高到自己无法承受。承认有罪更不成,自己确实没罪,还应该有功呢。
米囊子花膏是缺德没错,但缺的是外国人的徳,与大宋如救命仙丹。如果这么做还有罪,天理何在?最终洪涛选择了一个折中的回答,或者叫避重就轻,算是给皇帝个台阶下。
“那是家事,此时是朝堂之上!”谁承想皇帝这次没打算就坡下驴,还和洪涛杠上了。
“臣从未有过问朝事之资,何来之罪?还请陛下明示。”
这下洪涛没法折中了,然后也怒了。你们一群人治理国家遇到大麻烦,还想不出好办法,我看着你们可怜出个主意想救你们,有个屁的罪啊!
“你……你……”洪涛的这个回答有点诛心,等于是在当面质问皇帝凭什么对外戚和防贼一样防着。一时间让皇帝也无言可对,隔空用手指虚点,脸都憋紫了。
041 以身试法()
“陛下,大可不必与驸马纠于小结,王相之事也怪不得驸马。说讲起来臣还要感谢驸马,如不是他的花膏,老夫断不会相信王相会做出此等事,更不会与他同朝为官!”
看到皇帝和驸马两句话就说急眼了,胖老头再次起身当起了和事佬,两边谁也没帮,而是来了个乾坤大挪移,把皇帝和驸马的争端转移到他和王安石一边去了。
“晋卿说的没错,朝堂之上侃侃而谈者,眼里其实只有一个字,利也!司马相公言辞凿凿怪臣和新政,殊不知若没有花膏之利,还肯回朝堂否!”
王安石也不怂,他本来就是个杠头,没理还要搅三分,现在心里有了点底,断不会绕过任何一个敢挑战之人。
“二位大人……二位大人,下官想先问问,王相是不是吸食了花膏?”
洪涛刚开始还没搞明白他们为何争吵不休,以及皇帝为何要无缘无故的冲自己发火。可是几句话下来突然瞪大了眼,不顾礼仪把身体站到了两个老头之间,就差用手把两人推开了。
“老夫不以身犯险,官家会信,可司马相公未必会信,不得已而为之。”
还真让洪涛说中了,王安石居然为了证明花膏的效果,用他自己的身体做了一次活体试验。怪不得一进门就觉得他比以前瘦了、憔悴了,原本以为是操劳国事茶不思饭不想,合算是变成了烟鬼啊!
“那……那也不用亲身体验,完全可以找个死囚或者俘虏之类的代替。我不是和您说过嘛,这玩意一旦沾上就很难戒除,对身体只有害处没好处,后患无穷!”
洪涛都不知道该说啥好了,这算是大义凛然啊,还是算无知者无畏呢?万一真要是把王安石给折腾死,自己确实有罪,至少在神宗皇帝眼里是罪大恶极。也难怪皇帝会突然发难,自己差点把他的得力助手和背锅侠给搞死,能不急眼嘛。
“还好,此物只有晋卿处才有,某就算贵为当朝宰相也无可奈何。只是被官家和司马相公看到了丑态,有些无法自处罢了。”
王安石说的倒是挺轻松,但洪涛明白他所受过的苦。虽然自己并没上过瘾,可后世里不难见到这种人,只要瘾头一上来就不是人了。幸好自己给他的花膏只有那么一点点,还不至于让这位贼大胆的宰相真的上瘾。
“老大人可是司马君实?”洪涛大概听明白了,王安石之所以这么玩命,并不是为了说服皇帝,而是要说服他最大的政敌司马光。想必这个胖老头就是了呗,能让皇帝叫司马相公的恐怕没有第二个司马了。
“然……接到陛下的传召,老夫从永兴军风餐露宿赶回东京,把半条命扔在了路上,见到的确是痛哭流涕、撕心裂肺哀求陛下去向驸马索要花膏的王介甫,纵陛下再三告之仍不敢相认。如若王相有所差池,晋卿之罪不可恕也。”
胖老头第三次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明确了自己的身份之后,开始声讨驸马的过失,说得绘声绘色,就好像有多痛心疾首一般,最终还帮着皇帝一起往洪涛脑袋上扣帽子。
“殊不知王相如此犯险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想让司马大人相信花膏之威力,进而说服大人不要再在新政上百般阻挠。新政是有不妥、不密、不善之处,可除此之外,司马大人能否再找出第二种革除弊端的办法?既然没有,不妨先通力合作,边做边想,说不定就会有答案。新政只要稍加改变,再加上君臣合力,未尝不可试一试。”
洪涛最看不得揣着明白装糊涂的人,司马光这番话太孙子了。如果不是他紧着捣乱,王安石也犯不着向自己这个小驸马讨教维持新政的办法,也就不用拿身体当试验品。这个大帽子自己真戴不动,还是还回去吧。
“……此还是晋卿否!”胖老头看来是真的对疯驸马缺乏了解,总用老眼光看人,突然被反唇相讥有点错愕,一时间想不出更好的说辞。
“哈哈哈……痛快!有驸马这番话,某心安亦……陛下,臣以为驸马无罪,还有功,大功,功不可没!”
见到司马光的摸样,王安石笑得唾沫星子都喷出了老远,然后那股子爱谁谁的劲头儿又上来了,连皇帝的意见也不打算遵从,明目张胆的唱起了反调。
“休矣、休矣,王诜,可有条陈与朕!”
宋朝的皇帝是真不太好当,不仅政事上无法一意孤行,连斗嘴都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