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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爹爹,不怪沈大人,原本也没打算邀请知县,是他们自己跑过来的,还有点喧宾夺主了。”
和洪涛相比王七这个当事人倒是更宽宏大量,丝毫不觉得受辱,反倒替沈括开脱,这可能就是战斗的友谊吧。
他们俩虽然身份不同、立场也不同,可是在水边同吃同住同奋斗了好几个月,在这条不足百里的河堤上倾尽了心血,互相之间的为人也基本摸透了。
“为父何时怨过沈大人,不上岸就是怕让他难堪。倒是你让为父有些刮目相看,男子汉就该有大胸怀。”
埋怨沈括没为王七撑腰?用不着,虽然他是两淮路仓司,但和州县地方官并不同属一个系统,没有上下级之分,也没法命令知县如何行事。
为了一个工匠头子与同僚翻脸?这更不可能了,除了自己这个疯驸马之外恐怕没有一个朝臣会这么干。
士人阶层有他们自己的规矩,沈括首先是个士人然后才是科学家!他就算再热爱科学也不会跟着自己去对抗他自己的体系,至少现在不会。
“孩儿没有胸怀,有的只是根据山形水势决定建筑物走向的判断。这种事孩儿在河北路早就见怪不怪了,爹爹怕是还不知道,滹沱河铁索桥现在已经成了当地官府敛财之物,往来之人全要缴纳过桥费用,美其名曰取之于民用之于民。可建桥费用是爹爹出的,就连工程兵的粮饷也没花朝廷分文,不知道他们取完了会不会还给爹爹。幸好河堤无法收费,但朝廷给的漕粮都被水淹过,大半已经发芽。”
别看王七年纪比王大小,可对人世间的了解一点不比别人少。从打建造肃州城开始他就和各族战俘打交道,到了大名府又要面对厢役和民伕,底层民众的苦难往往能使人快速成熟。
“古人云,欲使其灭亡先使其疯狂。他们疯他们的我们做我们的,等着瞧。”滹沱河大桥的事情山川督查院早就汇报过,洪涛觉得无所谓。
过桥费收的越多,桥头石碑上刻的名字就越容易被人记住。虽然一文钱也不会到自己手里,但这种事还得做下去,造更多的桥、筑更坚固的河堤、修更长的道路。
“下一步是继续修整淮水下游的堤坝,还是着手更换运河上的船闸,还请爹爹明示。”王七可能听懂了,也可能没听懂,他倒是光棍,根本不打算追问明白。
“先更换船闸,不过不是全部人手,留一两个手下在现场即可。”要想把淮水下游比较危险的堤坝全都补好,不说百年吧,以王七目前的人力物力至少得十年。
该不该修呢,特别该,不管任何一处河堤决口,都能危及成千上万人的性命。能不能修呢,特别不能,洪涛要把有限的人力物力用到更关键的地方去,一点都浪费不得。
“分开施工会耗时很久,对疏通运河成效不大。不如集中人力专攻一处,每修好一处船闸就能看到明显改观。”
王七觉得这个命令有些错误,十多处船闸一起开工的话看上去挺热闹,但收效甚微,还没什么效率。按说自己爹爹不该是这种好大喜功的人,怎么突然也改变风格了。
“嘿嘿嘿……你是太专注于修河制置使的工作了,假如我们父子用三年时间就把运河修好,那爹爹岂不是还要回到开封继续养尊处优?所以不要着急,慢慢修,有了这段河堤爹爹的修河官就没白当,御史言官再牙尖嘴利也挑不出半分毛病。下一步就不是修河了,而是修桥铺路,先从这里开始!”洪涛不是变风格,而是王七理解错了。运河当然还得修,但不是真修而是摆摆样子。
“……爹爹不会真要修跨江大桥吧!”王七低头看了看养父手指的地方,地图上有个名字,瓜洲镇。
“瞪这么大眼睛何用?能不能修得靠详实的数据说话,不靠眼睛大小。府中有一份考察报告,等你看完之后再瞪眼不迟。”王七的表情让洪涛很受伤,连儿子都拿自己当疯子了,情何以堪啊。
707 跨江大桥(600票加更)()
回到扬子镇,从下船到上船王七只用了短短三刻钟,衣服都没换就霸占了训练舰扬帆而去,直奔计划书上所说的瓜洲镇。
从养父的计划书上看,建造跨江大桥好像也不是特别难,但他还是不太相信人类能在长江天堑上架桥,越是精于土工作业就越是不信,必须去实地考察。
瓜洲镇,扬子镇往南不到十里。叫它镇,其实就是长江边的一座码头,说长江边也不准确,应该叫长江上。
瓜洲是个岛,类似后世的崇明岛,是由长江冲下来的泥沙淤积而成,距离北岸很近,距离南岸稍远。
别看只是个屁大点的小沙洲,但它的地理位置很关键,正好守着运河口,对面又是京口镇,从唐代起就在上面筑城,还有水师驻扎,算是座水上要塞。
这里的江面相对较窄,水流也不急,是南北两岸航渡的最佳地点,每日往来船只甚多。镇子西侧店铺林立,还有座挺有名的茶楼,是很多文人士子喜欢光顾的地方。
王安石做扬州签判时就曾在此流连,一边欣赏江景一边诗兴大发:京口瓜洲一水间,钟山只隔数重山。春风又绿江南岸,明月何时照我还。
至于说一个小沙洲和一条江有什么让人诗兴大发的,洪涛这种利用后世交通便利条件见惯了世界各地风貌的人肯定理解不了,不过他能理解瓜洲岛对修建跨江大桥的重要性。
后世洪涛来过这里,可叹沧海桑田,大自然成了威力强大的推土机,瓜洲岛已经没了,被江水重新淹没,取而代之的是另一个更大的沙洲,世业洲。
当地博物馆里说世业洲在明朝才完全显露,洪涛觉得此言比较靠谱。因为在北宋后期它确实没完全显露,只是小荷才露尖尖角,在江中间冒出来一个小头。
上面还趴着一艘破木船,据说是有人不太熟悉这里的水道又急于赶路夜间行船,结果一头冲上沙洲搁浅,怎么拖都拖不出来。后人干脆在船桅杆上挂起油灯当灯塔,提醒路过船只注意规避。
想建造跨江大桥这个尖尖角就是重中之重,有了它之后,此处的长江就不再是四里多宽的天堑,一下子就缩短到了不足两里的跨度。
要是有办法在江水中筑牢一两个桥墩,硬质桥梁造不出来,但把三四座滹沱河铁索桥连在一起也不是不可能,至少理论上有了可行性。
“爹爹此举所需甚巨,钱粮人力耗费十倍于滹沱河铁索桥不止!”王七走了整整两天才回来,把瓜洲镇江段的南岸北岸转了几十遍,嘴上虽不再说不可能,但脸上一点喜色都没有。
按照图纸上画的方案,这座桥确实有可能造出来,可是花费太大、难度太高。即便手中握有上万工程兵的时候王七也不敢打包票,现在嘛,就更不敢了。
“钱粮不是问题,人手也不是问题,这些为父会去想办法。”和王七不同,洪涛好像更热衷建造这座大桥,心气儿非常高。
“……孩儿还有两个地方拿不准。”见到养父这么想建桥王七也就不硬顶了,顶也顶不动。
说实话,他更想建造一座可以名垂青史的大桥,滹沱河铁索桥巧妙是巧妙,但还不足矣让世人铭记,跨江大桥就比较合适了。
但理智告诉他这玩意不太靠谱,耗费巨大不说牵扯也繁多,真不是两淮修河制置使能说了算的。江对面是两浙路,人家配合不配合还得两说呢。
就算养父能说服皇帝和两浙路官员配合,费这么大力气修座大桥目的何在呢?有修桥的钱可沿江设立几十个渡口、配备上百条渡船,不管运人还是运货效率肯定比一座桥高。
“以爹爹的图纸为准,此桥要分北桥和南桥两部分,北桥有三根桥墩,南桥四根。孩儿实地勘测了一番,江水虽深不过两丈,但水底淤泥厚重,无法浇筑根基。”
王七还真不是故意找借口推脱,否则也不会驾船足足溜达了两天才回来。发现的技术难题确实不少,其中最大的两个如果无法解决,养父就算跪地上给自己磕头,这座桥也建不得。
“拦江筑坝!”
“……南北水道轮流放行?”
“然也……”第一技术难点只用四个字就被解决了,听得王七倒吸一口冷气。见过败家子,没见过这么努力的败家父,为了修建几根桥墩就要筑坝拦住江水。
技术上确实可行,但工程量堪称巨大。不过也凸显了养父的眼光独到,他充分利用了江心的小沙洲,要是没它把长江分割成南北两个航道,工程量还得翻倍。
“大桥一旦建成,桥面距离江面最近处不会超过两丈,大一些的帆船无法通行,何解?”桥墩的施工方案王七算是接受了,接着问出了第二个在他看来更难解决的难题。
要想提升桥面整体高度,就得把所有桥墩加高。加高桥墩也就意味着等比例加粗,算一算就知道,要把桥面提升到所有帆船都能通航的程度,桥墩怎么也得高过十丈以上,直径比开封繁台大。
这就等于是在长江里建了五座巨大的高塔,还要每时每刻抵御江水冲刷并维持百年不垮,有点太难为人了。
“亏你还建了乌鞘岭要塞,设计施工方案的时候不要拘泥于传统手段,脑筋要灵活一些。谁规定桥面非得比桅杆高才能过船了,开封城内也有平桥,船只通过时需放倒桅杆避让桥面。反过来想想,能不能让桥面主动避让桅杆呢?”
别看在土木工程技术方面洪涛比王七差出十条街不止,可是在解决技术难题上往往会灵光一现。这种能力光靠经验积累是没用的,全凭见识。
洪涛见过后世几乎所有的桥梁模式,哪怕没亲历也有电视电脑可用。面对王七的问题根本不用冥思苦想,只需在记忆中翻找即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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