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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光旧文人,部分地主士绅,连带着当地百姓都对摄政王开始了口诛笔伐,认为此人不除,大宋就永无宁日。至于说他对国家的功绩,也不是忘了,而是暂时选择性失忆。
也不是所有人都这么绝情,在目前的大环境下,真的有人在报纸上为摄政王鸣不平,认为主要责任并不能全怪到一个人头上,应该是手下人欺上瞒下。
为了说明自己的论点,还例举了当年在甘凉路、大名府以及幽州的很多事例,以此证明摄政王谈不上爱民如子,但也是个很讲道理的人,不会如此乱搞,更不会为了侵占田亩、收敛钱财害人性命。
想要土地北方有上百万亩土地没见他侵占一亩,想要钱,大宋最赚钱的行业基本都是他弄出来的,犯得着舍本逐末嘛,此事必有冤情!
有这种见识、能理性分析问题、并敢于公开发声的,多来自两个比较庞大的群体。打头的就是长江学院的学生,甚至连一向对新政有意见的研学会也改变了立场,站在了为摄政王喊冤的队列里。
随后声势更大的则是各地商会,尤其是沿海州府的海商群体。刚开始他们没敢发声,见到长江学院学生的文章之后才后来居上。
商会有丰富的社会关系和组织能力,相比一村一县、一州一府的地主、士绅更团结、更会集体运作。比起旧派文人他们有的是钱,也更会花,效率非常高。
谁声音最大呢?商人们早就习惯了报纸,甚至很多地方性报纸就是他们办起来的,在如何使用报纸上也算大宋最明白的群体了。
从福建两省开始,沿海各地的报纸很快就调转了舆论导向,从讨伐大奸臣、大权臣、为百姓鸣冤,变成了深入分析这次事件的具体责任,话里话外就是要替摄政王推卸不该属于他的责任。
一方说摄政王是国家的祸害,一方说摄政王是国家的保护神,两边吵得不可开交。吵着吵着风头又变了,主题从摄政王的问题上变成了互相攻讪。
谁出头为摄政王鸣冤,就会被持对立态度的报纸抹黑,恨不得把人家祖宗八代都挖出来晒晒,屁大点的问题就能被放大好多倍。
商人和学生们也不含糊,要论这套街坊吵架的本事他们说是第二,就没人敢说第一。反正现在也没人能因言获罪了,敞开了招呼吧。
这下可热闹了,前两天还在报纸上人模狗样、侃侃而谈的正义之士,转眼间就会被批的体无完肤、抱头鼠窜。相比起商人来,旧派文人在人身攻击的技术上真不占优势,只能依仗士大夫的传统优势勉强守住阵脚,不至于完全溃败。
这场大辩论从南到北、从东到西,迅速席卷了整个大宋,就连海东国的蒋二郎和萧巫纳也能看到,三番五次派人过来询问洪涛是不是碰到了什么麻烦,需不需要派兵撑腰。 富品中文
931 疏忽了()
唯一还比较平静的地方反倒是位于暴风眼的扬子镇,摄政王就在府里,有时候还带着孩子出来在附近的乡镇里走动走动,或者划划船、骑骑小矮马,好像没事儿人一般。
转眼又是两个多月过去了,元日临近,洪涛正在书房里与苏老头编书,突然有几匹快马沿着官道疾驰而来。马上人一身短打扮,裹着毛皮大氅,一眼就能看出来是从北方省份而来。
这几个月苏老头隔三差五就过来发顿牢骚,骂完这个骂那个,从朝廷到民间的名士都快被他骂全了,凡是不能按照他想法理解新政的人,全是挨骂对象。
原本洪涛打算缩在家里躲着,啥时候王二她们准备好了,啥时候自己就出面认错主动请辞,把权利一交,再象征性的被皇帝处罚处罚,杀掉几个罪大恶极的湟州会成员,这件事儿基本就算过去了。
但让苏轼这么一搅合,不光不能躲清闲,还得整天听他骂人,烦不胜烦。咋办呢,轰肯定是轰不走,没有这个老头在前面帮自己挡着,王小丫分分钟得大义灭亲站到对立面去。既然轰不走,那洪涛就得给苏老头找点事儿干,人一忙就没那么多屁话了。
可是有什么事儿能让苏轼把注意力转移走呢?洪涛想了好几天,终于拿出了大杀器,为大宋新学编教材!
苏老头不管怎么折腾也脱离不了他的身份,除了诗人、词人、大文豪之外,他骨子里最愿意干的就是在长江学院里给学子们讲课,讲得天花乱坠、如痴如醉。
比讲课还过瘾的是啥呢?必须是让学生们都拿上自己编制的课本。这玩意一劳永逸,编一次能用几十上百年,说不定几百年后依旧能成为学子必备。
让自己的知识、思想流传百年、影响后人,才是文人的最高追求,也是苏轼避不开的死穴。洪涛只提了一次,苏老头就抱着铺盖卷登门,号称就算死也得死在书案上。
本来只是想给苏老头找点事儿干,省得他整天骂人,结果计谋没玩好,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这下苏老头不光名正言顺天天在府上蹭饭,还得想吃啥点啥。人家是为你编书呢,不管饭合适吗?
光管饭还不成,还得管住,赶上过节过年换季啥的,还得给做新衣服,不高兴了还得听数落,和找了个爹差不多。
无奈之下,洪涛只好摞胳膊挽袖子一起上阵,帮着苏老头一起编纂新教材,为的就是赶紧把这位爹给送走,否则穿着运动服与众夫人打打球都要成为奢望了,这日子可咋过啊。
“坏了坏了……百密终有一疏,本王怎么把他们给忘了!”见到第一位骑士洪涛就知道出大事了,他是王十的人,如果没有特别紧急的事情不会公开露面传递消息。
西迪核对完对方身份,再把密信翻译完毕送到了书房,只看一眼洪涛就傻了,顺手把翻译件推到桌子另一头。苏老头一脸的好奇和渴望,不让他看这几天就别打算好过。
“怎么可以这样……不能答应,绝不能答应!”苏轼比洪涛看的仔细,反反复复看了好几遍才开始拍桌子,震得茶碗叮当乱响。
信上只有一件事儿,湟州省、凉州省、银州省,连同刚刚归还大宋没多久的北方五个州府代表会联名上书朝廷,要求彻查湟州会一事,还摄政王清白。如果朝廷不给出明确答复,这几个省就要宣布自治,不再听从朝廷号令。
另外新吐蕃王溪罗撒也给朝廷写了差不多意思的信件,倒是没说脱离大宋的狠话。但委员会在当地的情报员觉得更糟,如果北方省份真的要自治,肯定会和吐蕃联合共同对付有可能发生的内战。
当地新军怕是也靠不住,啥叫子弟兵?他们大部分都是拓荒民的后代,内地兵源通常只驻守在幽州兰州一线,再往北不太适应当地的环境和气候,非战斗减员太多。
拓荒民什么德性洪涛和促进社都非常了解,那是一群坐言立行的狠人,和他们讲太多道理没用,谁拳头大谁说了算。
而且这些人对新政有额外的感情,在别的地方新政只是改善生活,但在北方省份新政就是命,没有这些政策扶持,就没有拓荒民群体的生存土壤,他们和新政是一体的。
即便很多第二代、第三代拓荒民已经转变为商人、工匠、学生、军人甚至官员,但第一代拓荒民大多还健在,只要他们没死光,这种认识就不会改变。
谁动了他们的饭碗,或者试图打破他们的饭碗,谁就是敌人。对待敌人就和对付草原上的狼群一样,没第二个办法,不是你死就是我活,多一句话都不用说,抄家伙上吧。
“光喊没用,把桌子拍碎了也没用,朝廷下命令更没用。当地官府没有太多权利,这个决议也不是官府下的,是代表会。每个州府几十号代表,省里还有上百人,只要不超过三分之二同意,谁的命令也没用!”
洪涛早就吩咐幸子她们把家里的珍贵瓷器、摆件收了起来,专门去扬州买来便宜的茶具、餐具、摆件,就是怕苏老头再摔摔打打,有本事把桌子拍碎。
但此时洪涛已经顾不上摇摇欲坠的茶碗了,是不能让这些省份独立出去,但怎么实现这个想法呢?总不能把自己和促进会安排的计划告诉和盘托出,那不就更乱套了,合算朝廷是个大骗子,以后说啥人家都不会相信。
“……你亲自去!不不不,老夫陪你一起去!他们信你的,你去亲自和他们讲!幸子,告诉一库备车,你家官人要出远门,去湟州!”
这个道理苏轼也懂,代表会这个事怎么说呢,他是既反对又支持。有了这个机构来掌控权利,是没人能专权了,是可以互相制衡了,但有时候太麻烦,谁说了也不算,哪怕是个好主意也不一定能说服大部分人同意,很耽误事儿。
比如说现在,就连新政的缔造者,在甘凉之地一呼百应的摄政王也无法一言九鼎,遇到紧急情况居然束手无策,害处多多啊。
“哎哎哎,苏兄,稍安勿躁,就算要去也得准备准备,这可是冬天,咱们这么出门,过不了兰州就得冻死。而且苏兄没必要舟车劳顿了吧,你在家好好梳理这些书稿,小弟一个人去即可。”
苏轼的提议倒是没问题,这事儿洪涛还真得亲自走一趟。不过带着他一起去就免了,这么大岁数,万一死半道上谁负责啊,不死病了也麻烦。
“……也罢,你速速准备,老夫在这里等着。晋卿,不管出了什么事儿,万万不能走这条路啊!”苏轼也明白摄政王不愿意带自己一起去,这不是旅游,可以慢悠悠的走,天天赶路一口气跑几千里身体确实吃不消。
“苏兄,亏不亏心啊……”洪涛明白苏老头要说什么,惯性思维真是顽固,他明明知道自己不会造反,却还是忍不住往这方面想。
“亏心,只要保住这些省份,老夫立刻登报自称小人如何!”苏轼又把倚老卖老的架势端了起来,这些年他真没怎么学习新派的知识,哪怕洪涛整天引导也不学,但脸皮厚度明显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