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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贵挠挠头,有点懵了,他从没有听说要给新人见面礼,一般都是新人孝敬自己啊!
李延庆见他懵的模样着实有趣,终于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旁边汤怀嘴里迸出一句,“阿贵,他在耍你呢!”
王贵也觉得自己被耍了,顿时恼羞成怒,撸起袖子上前便是一拳。
李延庆早就防着他突然难,王贵这一拳来势汹汹,李延庆却有准备,他迅往下一蹲,不轻不重地一拳打出去。
王贵顿时一拳打空,不等他反应过来,柔软肥胖的小肚子上已经挨了对方一记。
“哎呦!”王贵一坐在地上,捂着肚子闷叫。
李二激动得直跳脚,扯开嗓子大喊,“连血狼都被他杀了,你们打不过他的。”
周围传来一片惊呼,那条令他们闻风丧胆的大獒犬竟然被这个家伙杀了,这家伙简直不是人。
张铉又笑着向汤怀招招手,“阿汤哥要不要来试试?”
汤怀听说血狼都死在对方手下,心中就一阵憷,但就这么认输脸皮又拉不下,他便回头对一名小家伙道:“去把岳五哥找来!”
李延庆听得清楚,急忙拉过李二问道:“他说的岳五哥是不是叫岳飞?”
“是啊!他坐在你旁边。”
真的这么巧,岳飞果然也在学堂,李延庆想起来了,他旁边有个学子一直在认认真真写字,穿着和自己一样的半旧青布直裰,一个上午没有说过一句话,原来那人就是岳飞。
李二又低声提醒他,“岳五哥是老牛儿的外孙,在他面前可千万别说老牛儿坏话。”
原来是姚师父的外孙,李延庆记得岳飞母亲是姓姚,好像也是出身书香门第。
这时,跑去找岳飞的小家伙奔了回来,气喘吁吁道:“汤大哥,岳五哥说他要写字,要不明天就交不了功课了。”
“臭小子,下次再收拾你。”
汤怀扶起还在哼哼唧唧的王贵,狠狠瞪了李延庆一眼,转身走了。
.......
李延庆终于见到了他来宋朝的第一个名人,居然就是岳飞。
“我们都叫他五哥,其实他才是汤怀和王贵的老大!”
李二趴在学房的窗前,望着正全神贯注写字的岳飞,低声对李延庆说:“他从不欺负人,但比那两个家伙厉害多了。”
李延庆远远打量着岳飞,现在的岳飞也只是一个八岁的孩童,长得浓眉大眼,脸庞方正,他穿一件和自己一样的青布直裰,看得出他家境也不宽裕。
“庆哥儿,我听说他有个大姊,还有个弟弟,家里全靠爹爹一人种田养家,他能来这里读书,多亏外公姚老牛替他支付了学费。”
李延庆点点头,他能理解,连中午也不休息,看得出岳飞是多么珍惜来之不易的读书机会。
这时,岳飞抬头看了李延庆一眼,却没和他打招呼,又翻了一页,一笔一划地写字。
岳飞和王贵、汤怀是同村,三人从小一起玩耍,王贵家有武师,三人便一起学武,王贵和汤怀吃不了苦,学得松松垮垮,岳飞却学得很扎实,几个月前,王贵和刘福儿争山头,被刘福儿一通暴打,多亏岳飞及时将他救下,同时狠狠揍了刘福儿一顿。
但今天岳飞却不管他们俩的闲事,逼新来的学子拜山头,这种事情岳飞也看不惯。
下午他们依旧练字,姚师父又给他们加了码,要求他们把学过的几篇《论语》各写五遍,同样是明天上午交。
学子们叫苦不迭,很多人连上午的功课还没有做,这就意味着他们今晚别想睡觉了。
大家只得收起了玩耍之心,纷纷埋头赶功课,学房内一片沙沙声。
这时,李延庆忽然现身边多了一张纸条,他用笔挑开,现上面写着:‘岳飞。’
李延庆笑了笑,提笔在纸条上写下了自己的名字,‘李延庆’
他迅瞥了一眼岳飞,只见他依旧在全神贯注写字,但嘴角却不经意地露出了一丝笑容。
......
下午放学得早,岳飞三人被师父叫去教房练字,虽然李延庆想和岳飞打个招呼再走,可想到姚老牛那张冷脸,他也没有了心情,只得收拾一下书袋回家了。
李家兄弟前面眉飞色舞地说着中午教训王贵之事,李延庆却有点闷闷不乐,第一天读书就得了师父的冷脸,以后怎么相处?
姚师父为什么听到父亲的名字会变脸,父亲究竟哪里得罪了他?
“庆哥儿!”
李二神神秘秘地拉了他一把,悄悄指一下官道旁一扇大门,笑得满脸暧昧,“你知道那里面是做什么的?”
李延庆瞥了大门一眼,大门上有牌子:‘怡春院’,李延庆撇了撇嘴,真是小土包子,谁不知道这是妓院。
不过李延庆此时心情有点不太好,也懒得和他开玩笑,“你想去就去吧!我不告诉你爹就是了。”
就在这时,怡春院的门吱嘎一声开了,‘李爷,下次我再让绿珠陪你,今天她身子正好不方便。’
“不!不!不!下次还是紫玉,我很喜欢她。”
这是老鸨送客出来了,只见从里面走出一人,满面春风,迎面看见了李延庆三人,四个人都僵住了,这人竟然是四叔李大光。
第十六章 县里消息()
李大光着实尴尬,逛妓院居然被三个晚辈看到了,不过好在他没有娶妻,不用担心被揪着耳朵去跪算盘。
李延庆把李二李三先打发回去了,他还有事想问问这位四叔。
“四叔就是来听个曲子,喜欢听曲,呵呵!”
李大光心虚地解释了一番,他忽然又觉得多余了,一个六岁的小屁孩懂什么。
“庆儿,今天第一天上学怎么样?那个姚老牛儿很严厉吧!”
“四叔,我有件事想问问你。”
“什么事?”
李延庆轻声问道:“我父亲以前做过什么.....不体面的事吗?”
他怎么也忘不了提到父亲名字时,姚师父眼中那种毫不掩饰的鄙视。
“为什么要问这个,有人说什么了吗?”李大光很敏感地看了一眼李延庆。
“我是他儿子,就想了解一下。”
李大光犹豫良久道:“按理我不该说,但你迟早会知道,你父亲....哎!一失足成千古恨啊!”
李大光长长叹了一口气,给李延庆讲了一段往事。
“你父亲曾是家族的骄傲,七年前考上相州发解试,高中第一名,那年又娶了你母亲,可谓双喜临门,那时他经常是知县的座上客,第二年又进京参加省试,虽然没有考中,但也颇得主考官的赏识他好好复习,准备下次再进京赶考。”
“然后呢?”
“然后就在五年前出了一件事,你父亲碍不过县丞的面子,替他侄子去磁州参加发解试,好像他们长得挺象,不过你父亲还是被人认出来,从此万劫不复,举人功名被革除,永不准再参加科举,成为家族的耻辱,汤阴县的笑谈,被人背后唤作李捉刀,他天天在家里发酒疯,祖田也卖了,家中一贫如洗,你母亲也忧虑成疾,一病不起,第二年就去世了,你父亲为此悔恨万分,赎罪,不惜举巨债安葬你母亲。”
李延庆半响说不出一句话,自己竟然和父亲是同一个命运,冥冥之间,难道这就是造物主的刻意安排吗?
李大光拍了拍他的肩膀,语重心长说:“现在你应该明白了吧!你父亲为什么拼命攒钱给你读书,为什么一定要你参加科举,你是他唯一的希望,只有你才能替他洗掉他身上的耻辱,要不然他这一辈子也抬不起头来。”
“多谢四叔,小侄....先走一步。”李延庆心中难受,转身便走了。
李大光望着李延庆走远,不由暗暗摇头,大器已被州府记录在案,如果不消除记录,连庆儿将来也会受到牵连,大器还以为时间久了官府就会忘记,哪有那么简单,大器这辈子也就算了,只是可惜庆儿这个聪明的孩子。
.......
李延庆心中象揣了个铅桶一样沉甸甸地回家了,他没有感想,他脑子里一片空白,他甚至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来的,也忘了李大光几时和他分手。
走到家门口,院门还在,但家已经没有了,只剩下一片泥墙废墟,李延庆呆呆站了半天,竟没有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
这时,在废墟上找东西的大黑看见了小主人,顿时象一阵风似的冲到主人面前,急得汪汪乱叫,仿佛在告诉主人,他们的家没有了。
李延庆这时才终于从懵懂中醒来,他们家要修新砖房了,他应该去隔壁胡大娘家才对。
望着大黑委屈的眼神,李延庆笑着紧紧拥抱了它一下,带着它向隔壁的胡大娘家飞奔而去。
当天晚上,李延庆便做了个梦,梦见自己变成了父亲,宋朝父亲变成了他的儿子,也叫李大器,他替同学考试而被自己严厉训斥。
李延庆从梦中忽然醒来,他怔怔望着屋顶,回味他的梦,感受着千年人生命运交融的玄妙,一直到鸡鸣声响起,他也没有能睡着。
.......
汤阴县的东大街是县内商业集中之地,各种招牌、旗幡挂满了街头,各种叫卖声此起彼伏,人来人往,大街上十分热闹。
东大街第一家店铺是一家书坊,叫做士林源,其实就是一家书店,不过前店后坊,前面是书店,后面则是印刷工坊以及抄书的场所。
虽然宋朝印刷术已十分发达,但抄书行业并没有消亡,一些私人藏书还是喜欢请人抄写,李大器便是在这里做事,他的字写得很漂亮,店里便请他来替别人抄书,李大器的雕刻也不错,偶然也会刻一些雕版,活字印刷术虽然已经发明,但因为排版、美观等种种原因,并没有取代雕版。
士林源是河北西路三大书坊之一,总柜在大名府,汤阴县只是它的一家分柜,但也占据了县里最好的地段,书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