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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镇抚司在江南构筑了情报网,倭寇在江南亦有一张情报网。
井上十四郎早就听说大明朝廷派了陈迪做浙直总督。他也知道陈迪带领一千多飞虎军残军重新入浙的消息。他本来以为,即便陈迪再有能力,一千飞虎军也掀不起什么大风浪。这一回,他真是轻敌了!
犬养牲道手下可不是三万头猪!那是三万士兵啊!竟然在数天内就被陈迪的一千飞虎军全歼!难不成陈迪是三国演义里的孔明转世?
震惊之后,井上十四郎恢复了镇静。那犬养牲道是个商人出身,不懂打仗。加上他本部的士兵战斗力一般,被陈迪施些诡计歼灭并不奇怪。自己可是萨摩藩的家将出身,从十三岁起就在打仗。自己手中这三万士兵,虽然也有一万炮灰足轻,剩下的两万人可都是善战的勇士。再加上佛郎机雇佣兵相助,对付陈迪的一千人,绰绰有余!
一千多飞虎军,即便战力再强,也是人身肉长!难不成还能三头六臂?
井上十四郎打仗,向来以稳健著称。虽然双方力量对比悬殊,他却并不托大。他命令手下的三万军队全部在杭州集结,他准备以全部兵力进攻嘉兴府。
井上十四郎又找到弗朗机炮队首领马德拉。
马德拉在东亚做过十几年海商,会说一口流利的日语。
井上十四郎对马德拉说道:“马德拉,本来我们的协议是攻下浙江全境后,给你们结算佣金。”
马德拉回答道:“是的将军阁下。现在大明的浙江省已经被你们的人控制,你们应该给我的军队支付佣金了!”
井上十四郎唯恐马德拉拿了佣金就带兵乘船离开浙江。他希望马德拉随他一道攻击嘉兴府的飞虎军:“马德拉,现在情况有变!明国的军队重新控制了嘉兴府。嘉兴的土地占了浙江的三分之一。我希望你随我重新攻占嘉兴府!等到打下了嘉兴府再支付佣金!”
马德拉有些不高兴:“我们的仗已经打完了!嘉兴府已经被你们国家的军队攻占,丢失是因为你们国家的将领无能!与我的人不相干!”
井上十四郎冷笑道:“很抱歉,如果你们不参与我进攻嘉兴府的行动,我一两银子的佣金也不会支付给你。”
马德拉愤怒的说道:“你这是要挟!”
井上十四郎笑道:“要挟又如何?钱在我的手里,我想给就给,不想给就不给!难道你的两千人,想跟我们在浙江省的十万军队作战?”
马德拉跟井上十四郎开始讨价还价:“十万军队?我怎么听说,你们的军队在嘉兴府损失了三万人?你们应该只剩下六七万人了吧?这样吧,先支付给我们一半的佣金!我们会随你们去嘉兴作战!等到嘉兴的战争结束,再支付给我们另一半佣金,怎么样?”
井上十四郎想了想,同意了马德拉的要求:“好吧,我就先支付给你们一半的佣金!”
马德拉摇了摇头:“唉,你们东方人啊,完全不知道什么叫做生意的信誉!”
嘉兴城内。陈迪正在嘉兴府衙跟俞大猷、戚继光、唐顺之苦思御敌之策。突然陆炳闯了进来。
“陈部堂,有一条重要的消息,你绝对会感兴趣!”陆炳说道。
陈迪问:“什么消息?”
陆炳喝了一口茶,说道:“我们南镇抚司有六个弟兄,潜入了杭州府内!井上十四郎不是雇佣了一批佛郎机人么?为首的叫什么马德拉。这个马德拉很好色,天天都在玩杭州秀春楼的姑娘。秀春楼的花魁名为莹玉。不久前,莹玉伺候马德拉跟他的手下吃酒,在吃酒的时候,马德拉大骂井上十四郎不讲信用,扣了他的一半佣金,还要挟他参与进攻咱们嘉兴府。”
陈迪问:“消息可靠么?莹玉既然是秀春楼的花魁,怎么会懂得佛郎机话?”
陆炳回答道:“大人有所不知。杭州历来是外族商人聚集的地方。外族商人在找女人方面很大方,秀春楼的姑娘,伺候过不少外族商人。这个莹玉会一点佛郎机话并不奇怪。”
陈迪一拍桌子说道:“陆指挥使,南镇抚司这下可是立下大功了!”
陈迪以前怎么就没想到?所谓的弗朗机炮队,说白了就是雇佣军!对雇佣军而言,谁给的钱多他们就可以给谁卖命!他们可完全没有什么立场!佣金的多寡就是他们的立场!
既然那个马德拉和井上十四郎有了矛盾,为何自己不利用二人的矛盾,收买马德拉呢?若是佛郎机人能够反戈一击,帮助飞虎军对付井上十四郎,那这仗就好打的多!
陈迪命令唐顺之:“你马上带我的手令去苏州!藩库中有多少银子都给我运到嘉兴府来!”
陈迪又对俞大猷说道:“你跟飞虎军的弟兄们说!上回嘉善之战,发给了他们四十多万两银子的赏银!眼下战事紧急,总不能带着银子上战场!将他们的银子收上来,就说是统一存放,仗打完了再让他们领!”
唐顺之和俞大猷领命而去。
陈迪对陆炳说:“陆指挥使,接下来就要靠你们南镇抚司了!你告诉你在杭州的弟兄,想尽一切办法跟那个马德拉搭上线!最好能让他和我单独见一面!”
陆炳道:“好!我马上通知杭州城内的弟兄们办这件事!”
陈迪又叮嘱陆炳道:“记住,此事干系重大,事关浙江抗倭的成败!一定要尽全力去做!”
第一百三十八章 莹玉()
井上十四郎手下的三万倭寇,分别驻防于杭州府、建宁府、绍兴府。这三股倭寇集结需要最少五天时间。陈迪现在最需要的就是时间!
南镇抚司的缇骑办事就是利索。他们向秀春楼的头牌莹玉晓以利害,莹玉一口答应给马德拉和陈迪牵线搭桥。
杭州府,秀春楼。
马德拉是个色中恶鬼,竟然一次点了秀春楼三位姑娘。这其中,自然有头牌莹玉。
一番胡混,马德拉体力不支,昏睡过去。醒来时,另外两名姑娘都走了,只有莹玉躺在他的怀中。
莹玉长得不说闭月羞花,也算得上颇有姿色。她本是宁波富户出身,倭寇肆虐,攻掠宁波,她家破人亡,走投无路才吃的这碗皮肉饭。莹玉始终是读过几本书的。杭州是嘉靖一朝最大的对外商埠,自然有很多外族商人聚集于此。秀春楼经常能接触到外族人。一来二去,聪明的莹玉竟然粗通了弗朗机话。
莹玉与倭寇有着血海深仇,南镇抚司的缇骑让她替陈迪替大明军队办事,她马上答应了下来。
马德拉睁开眼:“宝贝儿,我睡了多久了?”
莹玉回答道:“大人,你睡了一个时辰了!”
马德拉亲了莹玉一口:”唉,做了一个好梦。梦见我在家乡里斯本买了一个大庄园。。。。。这个该死的井上十四郎,到现在不给支付给我佣金!不给我佣金,梦想就只能是个梦想!“
莹玉对马德拉说:”大人,有个人想见你。这个人很有钱,想跟你做一笔生意。他承诺,这笔生意会让大人你赚很多很多钱。“
马德拉远离家乡,漂洋过海参加大明和倭寇之间的战争,为的是什么?不就是为了钱么?莹玉一说有人能让他赚大钱,他立马来了精神。
马德拉问:”那人是谁?“
莹玉回答:”那人就在楼下!大人要见么?”
马德拉点头道:“赶紧让他上来!”
莹玉下楼,领来了一个人。此人不是别人,正是大明浙直总督——陈迪!
马德拉仔细端详了陈迪一番,大为失望。他不相信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能让他发大财。
陈迪拱手道:”马德拉将军,久仰大名。“
马德拉问:“你是什么人?”
莹玉将马德拉的话翻译给陈迪。。
陈迪回答道:“鄙人是大明浙直总督,镇海伯,陈迪!“
莹玉翻译。
听到陈迪这个名字,马德拉下意识的按住了放在桌子上的火铳。自己对面坐着的这个人,竟然就是大明在浙江的最高官员?马德拉第一反应是,杀掉陈迪,跟井上十四郎要一大笔赏金!
陈迪似乎看透了马德拉的想法,他开门见山的说:”马德拉将军,据我所知,马德拉雇佣你和你手下的军队,允诺给你们白银十万两。我愿意付给你们六倍的价钱雇佣你们,白银六十万两,如何?”
十六世纪中期,美洲的银矿尚未被大量开采。白银在欧洲购买力很高。故而井上十四郎雇佣这支两千人的佛郎机雇佣军,只允诺十万两白银。
莹玉翻译。
马德拉惊讶道:“六十万两白银?你说的是真的?”
莹玉翻译。
陈迪笑了笑:“是的!浙江已经被倭寇占领,我听说井上十四郎扣着你们的报酬不发?我们大明有句话叫镜中花水中月。对将军你来说,那十万两银子就是镜中花水中月!我的六十万两白银已经准备就绪。不过杭州在倭寇手里,我只秘密运到了杭州二十万两银子。这二十万两可以先行支付给你做订金!眼下倭寇要进攻嘉兴府。我希望在战斗的时候,你和你手下的军队能够反戈一击,帮助我们击败倭寇。胜利之后,剩下的四十万两银子我会全数支付给你!”
莹玉翻译。
马德拉一听陈迪可以先行支付二十万两的订金,口水都快留下来了!光是订金就是井上十四郎许诺的佣金的两倍啊!马德拉怎能不动心?
陈迪又说:“除了六十万两银子的佣金,将军还能得到更大的一笔好处!”
莹玉翻译。
马德拉问:“还有什么好处?”
莹玉翻译。
陈迪回答道:“我打算跟你们西洋人建立贸易关系。大明的丝绸和茶叶在你们西洋多受欢迎相信马德拉将军是知道的!我将授权你为大明和西洋贸易中的唯一中间人!在贸易之中,将军能够赚到的钱远超于六十万两银子!”
陈迪这是一石两鸟之计。他既想让马德拉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