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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泥炉上犹冒了丝丝缕缕的青烟,这一场待便是不欢而散了。
怔怔的随凌寄风走出院落,云潇心头一阵阵发苦,又是内疚,又是自责,只觉这般心情,无处安放。
是哪一天,云潇从母亲面如死灰的容颜上,得到了父亲阵亡的消息;
是哪一天,她端坐于母亲病榻前,静静的看着她最后一次深情呼喊父亲的名字;
是哪一天,她被那些刺绑架,他们将寒如冰雪的刀架在了云潇的脚踝;
是哪一天,她被易魁带到了璇玑宫,学习武艺那么苦,她却一次也没哭;
是哪一天,她溜下床对月祈祷,易初寒对她:“越是害怕,越要勇敢面对。”
是哪一天,她心念父母,少年易初寒对她:“云潇,从这一刻起,你没有父母。”
是哪一天,她见到了那个与她一模一样的垂死少女,她那么脆弱,却在她的怀中变的冰冷如铁,在花月正春风的子夜,使她的心千疮百孔。
她常以为,这是单纯的厄运。原来这一切,都有原因。
种种苦难的源头,到底是不是她自己?
给上官家带来灾难,家破人亡,永无宁日的元凶,是不是因为这一句宿命的谶语?
济南王与王妃是否知情,故而济南王宁可冒了性命之危,也不忤逆皇命,出征漠族?
太后是否早就知情,故而用一纸“捉济南王长女”除去了云潇,留下了妹妹做她的傀儡玩偶?
易魁是否早就知情,在病榻前,他与两位长老曾提及“此命贵极,一生清荣,近贵显达,隐有拜紫宸之相,若乃作配皇极,齐体紫宸,象玉牀之连后星,喻金波之合羲璧。然而劳碌奔波,恐有孤苦伶仃之虞”,故而悉心教云潇武艺,也甚是用心的教云潇政治经国之道?
紫微曰尊,明并日月,诸曜之主,执钧匡世。
笑容凄哀绝望。她上官云潇何德何能,当问鼎紫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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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1入戏太深()
年少的云潇,曾因为思念故去的父母而泪流满面。她会拽着易初寒的白衣,支支吾吾的问他:“为什么我没有家人?”
彼时的易初寒也只是一个孩子,却温柔的将她揽住,淡笑回应:“天将降大任于斯。云潇是个不平凡的女孩子,所以,上天要给你一点考验。”
云潇很诧异:“可是,我没有哪里不平凡啊。”
易初寒的眸子一下子暗如黑夜,半晌,才弯了弯发白的唇:“你是不平凡的,云潇,你只要记住这一点就好。”
她从来不曾深思,自己哪里不平凡。
细细想来,或许是武学天赋异禀,或许是礀色身段绝代,或许是饱览群书,但她从未考虑过,自己的身世,是最不平凡。
上官家先祖,随了大周的开国皇帝打下半壁江山,汗马功劳,永载史册。一代代沿袭下来,到了济南王,已是朝中唯一的异姓王爷,文武双全,坦荡磊落,颇得民心。
数十年中,上官家与外戚代家曾有姻亲,地位更加稳固。济南王又娶了当朝嫡出公主为妻,其繁荣昌盛,绝非一般家族可比。
身为济南王与公主的女儿,云潇的地位注定是特殊的。
绮月也是一样。
读到此谶时,脑海中似有灵光一现,却是稍纵即逝,无法抓住。是否因为济南王功高震主,公主高贵出尘,上官家才遭此大祸?
又或者,正是验了这谶语,紫微曰尊,明并日月,诸曜之主,执钧匡世。
的确是无比尊贵的地位,才遭人记恨。想笑,也想哭,脚下一个不稳,身子摇晃着正要倒地,却已经被一双有力的臂膀牢牢的护在怀里。
是凌寄风。深蓝色的眼眸中也是云翳层层叠叠,看不出他的本心,也看不出他的情绪。只是那颤抖的双手,还有粗重的呼吸,显示出他也因此心事满腹。
是为自己担心么?
云潇忽然回过神来,那纸卷!那支写满谶语的纸卷,居然消失不见!
凌寄风俊朗的脸上,终于现出了一丝惊疑惧怕。
晨光已然明亮,山寺中,已有洒扫的小沙弥走动的声音。
云潇的脸色,在金红色朝霞的映照下,总算有了一丝颜色,但漆黑如星的眸子中还是满当当的担忧与怔忪,坚强如她,也有如此脆弱的时候!
“你们是什么人?”身后突然传来惊讶的声音,云潇慢慢从凌寄风的臂膀中站立起来,凌寄风已经向那小沙弥行礼道:“我们是前来上香的香,若有打扰还请见谅。”
那小沙弥打量了两人一番,皱眉道:“寺门还未开,你们是怎么进来的?”
凌寄风道:“昨夜踏月而来,是一位大师迎我们进来的,煮茶论禅半日,晨起告辞。”
小沙弥奇道:“寺门落日即锁,若无主持命令,无人能开门!”顿了一顿,白白瘦瘦的脸上一下子血色全无,惊慌道,“是怎样的大师?”
两人不疑有他,道:“大师总有耄耋之年了罢,相貌很是慈善和蔼,精于茶道,住在那边的小院子里,叫做……叫做‘典境’……”
小沙弥掩口道:“这是释法大师!”
凌寄风道:“既是释法大师,为何师傅这般惊慌?”
小沙弥吱呀了半日,方颤抖着唇,道:“释法大师是本寺建成之后,第一位住持,德高望重,若是还在世,恐怕有三百岁了……”
此言一出,云潇只觉如雷轰顶,霎时呆在那里。
一位已然作古的住持,昨夜接待了他们,不仅为他们烹茶燃炉,还赠了一纸谶语。云潇忽的释然起来,似乎参透了什么玄机,清丽无双的脸上居然浅浅有了笑容。
凌寄风仔细的观察了她的神色,此时也笑了一笑,道:“你也……”
云潇毫不在意的甩了甩身上被露水沾湿的长衣,轻声笑道:“有了这般奇遇,是你我之缘。”
两位璇玑宫最出色的贤才,遭遇了这般诡异之事,此时居然还笑的出来,还能互相调侃,不得不为人所叹服。
但见凌寄风英气勃发,器宇轩昂,云潇面带微笑,典雅高傲。
朝阳的光,柔和的铺设在他们身上,映衬出他们,气质出尘若仙。
凌寄风拍了拍手,柔声道:“走罢!今日你还有许多事要做。”
云潇莞尔道:“自然。”
两人身礀闪动,急速越过高墙,向东方最绚烂的朝霞而去。晨风拂动云潇身上男子的披风,给她跑动添了几分困难,她却并未察觉似的,只是怔怔的看着脚下这座古朴幽静的寺院。
这一回,凌寄风自己也翻墙了呢。
繁华事散逐香尘,流水无情草自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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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丫头,你的病,要生到哪一天啊?”
不耐烦的女声毫不留情响起来,被吼的对象容铮却颇有大将风度的双手撑着下巴,煞有介事的盯着窗外的景色,不置可否的摇头,又摇头。
自从小世子当众斥责了他,他就一直闷闷不乐,这两天更是偷懒托病,连门都不出。食物补给完全仰仗上官云潇,娱乐生活完全依靠一本绘制的栩栩如生的小人书——金马十二枪。
名字虽然不好听,但这是济南王留下的唯二的武功秘笈,上官云潇某日翻找书架发现了,觉得可以给铮儿学习,便抽空将生涩的练习指南转化成了简洁明了的运动的小人儿。小男孩正是好动的年纪,钻研起来倒也很快乐。
看着一向调皮的侄子露出了……疑似为情所困的表情,上官云潇深感教育大计任重而道远,于是关切的也跟他趴在了窗台:“铮儿啊……你在想什么?”
依然头顶女孩儿装扮的铮儿闷声闷气:“在想……”
该死的汝阳王世子!为什么不理会我的好意为什么当着众人的面冲我发脾气为什么前恭后倨出尔反尔喜怒无常为什么过去了两天了还不来找我道歉?
可是这怎么跟姑姑开口嘛……
v2情人久旷()
圆鼓鼓的小脸蛋上浮起两朵红云,他可怜巴巴的瞅着上官云潇:“姑姑,世子这几天在干嘛?”
云潇衔了一枚山里出产的野果子,被酸涩的味道难受的皱起脸道:“他跟着五公主呢……公主成天窝在深山里头,见着个陌生人特别亲,何况还是个逗乐的小孩儿呢……”
着,超级护短占有欲超强的璇玑宫主秀眉突然皱起:“我铮儿,你看到那个五公主,有没有什么特殊的……感觉?比如,舐犊之情啊,仰慕之情啊?”
当然没有!她霸占了世子,我对她能有什么情?!
云潇还在自言自语:“其实应该把你带过去给她玩玩的,主要是我不舍得……”
谁要跟她玩啊!我要跟世子玩好不好!
“万一你更喜欢她的话,我会很伤心的……”
“更喜欢她?为什么!”好奇宝宝容铮扭头看着沉思状的云潇。
上官云潇摸了摸鼻子,不好意思的笑一笑:“虽然你叫我姑姑,但在血缘上,咱俩真心没有关系……你的正经姑姑,是那个五公主呢……”
公主,公主到。
铮儿平静的视线穿过洞开的窗子,突然明亮璀璨起来,忽闪忽闪的大眼睛里满满的都是爱——
“容锋!”
被呼喊的小世子抬头,看了看倚窗而坐的,面如满月眉如柳叶的小美人,顿时心神荡漾,绽放出一抹天然呆的微笑:“真真!!”
云潇看了看一脸鸡冻的铮儿,确定他已经泥足深陷,不可自拔,还是快点结束诈骗生涯的好。
迅速揪住他衣领,恶狠狠:“他惹你生气,你就这么简单原谅他?”
意乱情迷的小美女不顾一切:“你也了,宽容乃是成功之母,我当然是个大度的人了……”
容锋恢复了他的风流潇洒多情**,左手持野花一束,右手举糖葫芦一支,喜气洋洋的迈进了上官云潇的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