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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个人都被他说的都有点心神不属了,尉迟信率先端起酒盏,“此乃推心之言,末将心领了,有志男儿,当扬名于沙场,何愁将来功业?”
李破愣了愣,马上就明白了过来,这人到真是干脆……自己说了那么多,好像都白说了。
实际上,他还是不愿留这几个人,一个呢,这些门阀子弟,心高气傲,管起来很费脑筋。
二来呢,自古以来,军中派系林立不假,可他恒安镇才多少人马,现在就已经分成了几帮,尉迟信等人再加进来,乖乖,这以后的日子可就不用消停了。
好吧,事已至此,他到真不好再说什么了,反复一次,还可以说是权术,反复两次,差不多就是精神病患者了。
李破哈哈一笑,期待的瞅向尉迟偕,心说你应该还有话说吧?
不想,这位太年轻,又没受杨义臣多少教导,傲气显露于外,脑筋确实也不太好使,这会儿不但不记仇了,而且已经被他说的有点热血上头。
捶了捶胸膛,瞪着一双牛眼,端起酒杯来了一句,“将军之言,若都属实,这个守护之犬,咱也想做一做呢,之前多有得罪,末将先干为敬,就算给将军赔罪了。”
李破呲了呲牙,更不好说什么了,回想,自己好像也没说社么嘛,你们这两兄弟确定都听进去了?
再看文文弱弱的苏亶,其实吧,他对这个小白脸儿还算有兴趣一些,云内的武夫太多了,不缺杨家兄弟两个,到是这位虽说年轻了些,也不太符合他心目中文人士子的模样,但一看就知道这确实是个文人,应该有点才干吧?
若能留在云内,他到很是愿意收留。
可文人心眼儿就是多,这位端起酒盏的架势,比那兄弟两个可要恭敬多了,可一开口,就很不对味儿。
“将军为国守边这一地百姓免受战乱之苦,在钦佩之至,为这一地黎庶,在也要跟将军饮一盏的。”
都是聪明人,就尉迟偕笨些,但这话里的言外之意,也能听个七七八八,这是有点不情愿了。
兄弟两个看过去,有点诧异,却也没说什么,到底不是他们一家人,人家想什么,做什么,他们也不能相强。
李破也只笑笑,心说,你愿意不愿意先且不谈,你还把云内百姓给代表了,嗯,你比老子还能胡说八道,本事不小啊。
几个人遥遥碰了碰,都是一饮而尽。
这场接风宴一波三折,到此,事情谈的其实也就差不多了,尉迟兄弟两个一口一个末将,渐渐开始以属自居。
可你也别以为人家就真个服气了,你这个将主要是做的庸懦无能,头一个翻天的就是他们。
自古以来,充满了反抗精神的从来不是百姓,而是这些贵族子弟们。
之后到也不愁没有话题,很快,尉迟信就和李破说起了河北山东的战事。
他们和陈圆,罗士信两个的感觉其实差不多,太惨了,不同的地方在于,他们既感叹于百姓之苦难,却又痛恨盗匪横行,剿之不绝。
这才是比较正统的说法。
像陈圆,对盗匪颇有同情之意,认为官逼民反,错百姓。
罗士信呢,恨不能将见到的乱军都杀光了。
尉迟兄弟则介于他们中间,话里话外,都在想着怎么才能让地方安定来,门阀子弟,和草根们的想法就是不太一样,这个时候,他们的居高,他们的满身骄傲,就有着值得赞赏之处了。
可也不用太过称道于他们,他们不是真的忧国忧民,就像是家里面的花花草草,不容外人来糟蹋之外,草木要是长的太过杂乱,那也是不成的,他们就要操刀修剪一番。
手轻重,可实在不好说,说不定把草木铲光了,再种一茬新的呢。
苏亶说话不多,分寸总是拿捏的很好,冻的雪白的脸色,这会儿也缓过来了,说话也越发显得温文尔雅了起来。
李破算是看出来了,这实在是几个心胸,气度,行事,乃至于城府,都很不一样的三个人。
加上李世民,李秀宁兄妹两个,还有窦诞夫妻二人,嗯,再加上李靖和自家婆娘,这门阀世家走出来的人物,真的是五花八门。
正应了那么一句,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啊。
说不定,以后还能见到些传说中,欺男霸女,却什么本事都没有的纨绔子呢。
一顿酒,喝的时间不算短,几位客人都渐渐露出了疲态,宴席到这里也就差不多了。
到了最后,李破收敛起笑容,道:“如今我正在趁着冬天没有战事相扰,整饬军伍,正缺两个领兵校尉,官职不大,统领一千兵马,你们太累的话,就先歇息几日,先居于府中,之后我让人给你们在城中找一找宅子……”
尉迟信起身,躬身抱拳道:“多谢将军收留,末将兄弟二人,感激不尽,如今军情如火,末将不敢怠慢,明日可属理军务,有何军令,还请将军示。”
李破也不再客气,点头道了声好,“我也不会妄自菲薄,咱们恒安镇军,颇为精锐,曾与兵力相当的突厥附离子相战,尽歼之,此等精锐之师,若不拿出点本事来,可是不成啊。”
尉迟信惊了惊,突厥附离子是什么,他自然清楚。
此时也不容他多想,只是沉声道:“请将军放心,若是末将无能,将军尽管依照军律惩处便是。”
“好,天色也已不早,那就先去歇了吧,明日再来此间,我派人领你们去军营。”
兄弟两个捶了捶胸膛人带着去了宿处,苏亶低头饮酒,好像毫无所觉,根本没动地方。
兄弟两个瞅了瞅,径自走了,估计心里都在暗骂,这厮不是好鸟……(。)
第263章苏氏()
“在下苏亶,字元宰,京兆武功人氏……”
待尉迟兄弟去了,年轻的世家子从容起身,躬身拱手,与头平齐,再次做了自我介绍。
要是熟读长安英雄谱的人,只要听到京兆武功几个字,估计也就明白了,这是京兆大阀苏氏子弟。
由于年轻人名声不显,那么,若是长辈,不管与苏氏有没有交往,都会问他的父祖如何如何,话题也就打开了,若是同辈,两个人之后那就要叙一叙年庚,再报一次父祖名讳,看一看对方在家族中的地位,值不值得深交。
这和之前相见的时候不一样,是比较的自我引见了,和后来的面试其实差不多,只不过这种面试双向的意味非常浓厚。
当然,场合不同,就又有差异。
比如说现在,苏亶用的其实是见到长辈的礼节,其中也就有了毛遂自荐的意思。
可惜,媚眼抛给瞎子看了。
李破根本不知道京兆武功还有个苏氏,到是礼节上跟李碧学了一段日子,有了很大的长进。
于是,他便端坐于堂上,虚虚托了托手,笑道:“苏兄不必多礼,还请安坐说话。”
苏亶抬头看了看李破,估计也在诧异,京兆苏氏啊,我说的是京兆武功的苏氏啊,你竟然无动于衷?
是没听说过呢?还是没听说过呢?
他这里当即就有点不愉快了,后面准备的话被堵住一大半儿,比如说,他苏氏跟李靖的妻族陈氏还有着些关联,比如说,他还知道李氏兄弟不合,打算绕开这个大坑,又比如说,他的一个叔父曾跟李靖同殿为臣,有着交谊往来。
是的。苏氏跟杨氏不一样,严格说来,杨氏属于外臣,别看杨义臣位高权重。但门户上却远远比不上苏氏这样的京师大族。
一番作态,没有得到正确的回应,苏亶尴尬莫名的笑笑,重又坐了下来,开始琢磨措辞。
而眼角余光扫过。又见一人从后面转了出来,凑在这位孤陋寡闻的有点离谱的恒安镇将耳边,说了些什么。
苏亶斜斜瞅了过去,这次却是个带剑的青春少女,面目姣好,身形矫捷,凑到主人耳边说话的模样,透着亲昵。
这位主人可能是嫌她凑的太近,有点不舒服的顺手拨了拨她的脑袋。
现在吧,苏亶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这场面他……真没见过啊。
你说你在堂上宴客,也不知道在后堂藏了多少人,还有男有女的,这是摆的鸿门宴呢,还是摆鸿门宴呢?
他甚至一度以为,这位的所作所为都是故意的,先抑后扬往往是对付门阀子弟的最好方式,后来的说法更简单明了,就是打一棒子给颗甜枣嘛。
没办法,门阀高高在上。引人嫉恨在所难免,大门户之内,在不停的上演争斗戏码,门户之间。也在相互撕咬,还得提防来自上面的打压和来自下面的觊觎。
门阀的争斗史,优胜劣汰的法则贯穿于其中,几乎人都知道,王朝不会千秋万载,门阀更不会长盛不衰。这是个有涨有落的过程,几乎不以个人意志为转移。
以苏亶的眼光看来,越是出身微寒的人,对门阀子弟的态度越是恶劣,当然,这是说身居高位的家伙,其余人等,就算心有妒恨,也只能是心有妒恨罢了,不值一提。
而眼前这位,其实就很符合这样的特征。
如今身在门墙之内,却靠着墙边儿,很可能被挤出门去,却又有着内里的机会,可人家现在却在墙边儿搭了间屋子,能够遮风挡雨,平时不显,可一旦内外风雨大作,你想进人家的屋子里去避避雨,你不顺势低头,就只能被赶出门外了。
像尉迟兄弟和他自己,其实就是想进屋的人呢。
至于屋中主人有着怎样的古怪,是不是失礼,你也只能用最宽容的眼光来看了。
所以,苏亶只作未见,捏着酒盏,轻轻抿着,不得不说,他虽说年轻,城府却已不低,举止言谈也有着自己的章法,在家族中间,虽非翘楚之辈,却也不堕苏氏威名。
李破也挺无奈,家里有个喜欢听墙角的婆娘,简直是屡教不改,他也没太好的办法,只能听之任之了。
好在,那婆娘还有些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