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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在听闻城门大开的时候,他立即命人再草草收拾了一番,根本没去管什么太守不太守,别驾不别驾的那些上官,便带着两个宠妾,召集起了早已整装待发的府中家丁护院,涌出了府门之外。
接着便是两场混战,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两群人,拦住了他家的车马,二话不说,上来便给扈从们交上了手。
王功曹能带人冲出来,不是因为他的扈从有多勇猛,也不是他们有多忠心,更非王功曹指挥得当,只因为拦路的人没什么章法,人数也少了一些。
才让这位马邑城中的高官之一,狼狈的躲过了堵截,本来是要出南城的,慌不择路间却跑到了北城门这里,出了城。
躲在马车中的王功曹,此时已经被颠的七晕八素,搂着两个同样眼睛里画圈儿的小妾,抖着身子泪流不止。
直到他的心腹掀开了帘子,告诉他,已经出城了。
王功曹愣了半天,才跌跌撞撞的下了马车,回望了一下马邑城高大的城门,恍惚间,劫后余生的庆幸感和幸福感,就彻底了包围了他。
他没注意到,城门口不住涌出的人群,也没注意到大人孩子们的哭叫声,所以他更不可能注意到,北方远处,一些黑点已经在那里逡巡良久。
他自己也想哭叫几声,来宣泄心中的恐惧和庆幸,但理智迅速的回归到他的身上,匆匆的便开始吩咐已经剩下了一小半儿的从人们,赶紧离开这块险地。
自己也回身爬上了车辕,车厢中虽然有他一直非常暖玉温香,但那里面也太过气闷了,不过在车辕上透透气。
可还没等他在车辕上坐安稳,有人便惊呼了起来。
王功曹已经禁不起惊吓,身子马上颤了颤,顺着声音望过去,有人在向北方指指点点。
周围逃出来的马邑百姓,和车队,也都停了下来,人的目光,都在望向北方,不远处,有人从马车中钻出来,爬上车顶。
这个人王功曹认得,是兵曹的一个小吏。
这厮在车顶上愣了半天,脸色迅速的转为苍白,随后,便疯了一样从车顶上跳下来,抽出腰刀,几刀下去,便将拉车的马匹解放了出来,翻身上马。
嘶声向扈从们吼叫着,“是骑兵,是骑兵,快走快走。”
不谙战阵的王功曹被他吓了一跳,可这些日子受到的惊吓已经太多了,他已经好几个晚上不曾睡的安稳。
所以,他的反应很迟缓。
然而,很快,他也就察觉出了异样。
隐约间,隆隆的闷响开始传来,地面也开始了轻微的抖动。
王功曹木然的向北边望过去,那里有一片烟尘久久不落,随即,一条黑线出现了,并迅速变的清晰起来。
聚集在北门处的人群,轰然间做鸟四散。
马车也在移动,并沿着城墙开始奔跑。
但为时已晚,一队队骑兵西边儿,东边儿。
天地间也再没有别的响动,马蹄声成为天地中唯一的主旋律,像急促的鼓点般,不停的敲击在人们的心上。
王功曹终于惊醒过来,死死抓住车辕的副手,四处慌乱的张望着,他此时最怕见到的,其实是金狼旗。
大业十一年突厥人南下的场景,还历历在目,铺天盖地的突厥起兵,从马邑城周围潮水般蔓延到远方,几乎看不到尽头。
突厥人在马邑,楼烦,雁门等郡的暴行,随后传遍马邑城人心惊胆战。
他那会儿就在极力的想要调离马邑,他可不想成为被突厥人牵在战马后面的奴隶,或干脆就被突厥人砍了脑袋。
可惜,想要调离马邑,那会儿已经不太容易了,晋阳方向传来的消息是他稍安勿躁。
于是,他便在马邑呆到了现在。
烟尘四起当中,他努力的辨别着远方的旗帜,终于看的清楚了,他的心跳停了停,然后就剧烈的跳动了起来。
他的身子一直在颤抖,但这会儿,他却狠狠的给了车夫一巴掌,不成人声儿的吼着,“收缰,收缰,停下来,快给我停下来……”
其实,也不得不停下来了。
整个马邑城的北面,骑兵蜂拥而来,大队人马还没到,他们的触角就已经封死了人们的逃路。
他们有备而来,大队人马在北城之外渐渐停住了脚步,一队队的骑兵从队伍中脱离而出,没有减速的冲入城门。
过不多会儿,空荡荡的城墙上便出现了兵卒奔忙的身影。
恒安镇军到了。
一杆高高飘扬的战旗之下,尉迟恭端坐于马上,有些恍惚的望着斑驳的马邑城墙,差不多一年过去,竟然好像过去了很久一般,竟然对这里有了很多的陌生感。
看着四敞大开的城门,尉迟恭也有些奇怪,这就是将主所说的有人接应吗?接应的人呢?怎么看都不太像啊……
但这不是迟疑的时候,已经占据了城墙,城门也在大军掌握之中,剩下的,就是按照他和步群商量好的那样,依次入城了。
然后还有很多事情要做,先就要控制各处城门,别让刘武周跑了,然后就安静的大军主力到来。
当然,要是城中的守军非要跟他们见一下阵仗,那么他们也不介意让马邑城这些人见识一下恒安镇军是怎样的一支精锐劲旅。(。)
第277章厮杀()
一队队骑兵沿着城墙在奔驰。
北城的城门已经在缓缓关闭当中,逃到这里的马邑官吏,百姓在恒安镇军的刀枪之下,被逼在一处。
隋军的军服让大部分人安静了下来,可也正是隋军的军服和战旗一些人充满了反抗的勇气。
如果是突厥人出现在这里,肯定不会发生这种事情。
这是件很奇妙的事情,因为马邑的暴乱一些人对官府彻底的失去了敬畏感。
所以,在战马嘶鸣,刀枪林立的北城门这里,竟然还有人对此视而不见,想强行闯出城门,法不责众的心理给了他们一个完全错误的暗示。
于是,他们一头撞在了铜墙铁壁之上,在雪亮的战刀挥舞之下,纷纷肝脑涂地。
久经战事的恒安镇兵卒,毫不留情的将这些胆上生毛的家伙,斩瓜切菜般的杀死在城门附近。
尉迟恭和步群登上了城墙,远远望去,乱的和蚂蚁窝一样的马邑城便展现在了他们眼前。
两个人都知道这意味着什么,民乱,这是正经的民乱。
两人面面相觑,没有什么夺城之战了,也没瞧见马邑守军的影子,只有满城的乱民,这和他们的想象,差距也太大了一点。
当然,这个时机到很不错,鹬蚌相争渔翁得利啊这是。
尉迟恭看了看天色,对步群道:“我带一队人马去郡守府?”
语气不很肯定,果然,步群笑笑,“将主可是严令我等不得擅自入城……”
民乱看上去很可怕,但领着大军到来的他们,都没将这场民变放在眼中。作为领兵校尉,他们想的是,这次南下的目的能不能达到。
“将主要的是刘武周的人头。王仁恭却要活的,若是让刘武周杀了王仁恭。这马邑城拿下来也又当如何?怕是与将主之意相违啊。”
“不管如何,我要带兵入城一趟,步将军莫要拦我才好。”
尉迟恭神色渐转坚定,为将之人,要是连这点决断都没有,还领的什么兵?
瞅了瞅不再言语的步群,转身大步下了城墙,传令声中。领了一营人马,便向城内疾驰而去。
步群在城墙上紧皱着眉头,心里也有些佩服这黑小子的胆量了。
可佩服归佩服,他却不认为这是聪明人该做的事情,一来呢,王仁恭死也就死了,要是将主不想占据马邑城的话,马邑郡官吏这么多,弄个人上来当太守也不是什么大事。
二来呢,去年一个冬天。将主都在整饬军纪,这意味着什么步群很清楚,手下的人越来越多。来历越来越杂,将主这是在未雨绸缪了,而在这样一个时候违抗军令,必受严惩。
三来,马邑城经此一乱,怕是要成个烂摊子了,有的将主头疼呢,那位心情一不好了,总有些人要倒霉。他吃的苦头多,可不想在这个时节冲上去。惹那位不高兴。
而且,他和尉迟恭向来不怎么对付。既然人家这么有主张,他自然也不会拦着,他这里呢,做好自己的事情便罢,犯不上抢这个风头。
想到得意处,步群自得一笑,觉着恒安镇军上下……除了将主夫妻之外,怕是没什么人再能比他聪明了。
而这会儿吧,还有惊喜在等着他呢。
马邑功曹王禄被带到了他的面前,两个人自然是认得的,当初王禄可是步群的上官,人家是兵曹参军,他是军中领兵校尉,身上还带着将军衔儿,自然少不得跟兵曹主官打交道。
一看是他,这下屡受惊吓的王功曹终于算是找到了组织,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就哭诉开了。
马邑城中的情形,终于在步群心中变得清晰了起来。
实际上,也没什么出乎意料的地方。
马邑太守王仁恭和马邑郡尉刘武周斗法,最终酿成了这次民变,谁吃亏谁占便宜也是一目了然。
如果王仁恭没跑的话,说不定这会儿啊,刘武周已经带着人冲进郡守府,将王仁恭给宰了呢。
想到这里,步群摸着下巴,觉着还是小看了尉迟恭那小子的心机,到郡守府说不定就能堵住刘武周。
将主要的就是刘武周的人头,这一功立下来,应该能功过相抵了吧?就算没碰到刘武周,说不定也能将王仁恭救下来。
怎么说都不会太吃亏,呀呀,又让这小子的那身肉给糊弄了,只要对上他,怎么就老是忘了这小子心思不比他少呢?
这会儿再要派兵跟过去,可就成争功了,将主可是说了,争功者必受重惩……
一时间,步群心里那叫个纠结。
他脸色变幻间,看的王功曹心惊肉跳,这位步将军是马邑郡守军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