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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晚上我见的这个女孩子比较理想。”只要三个人一到齐,李峡的新闻发布会就开始了,今天的内容是对新交女朋友的评价,“她的皮肤白嫩不说,长相也漂亮。”
刘长洪知道,李峡找女朋友的首要条件就是皮肤要白,用他自己的话说,是一白遮百丑,一黑盖百优,爹妈给自己的这个模样是没有法子再改变了,下一代要“改良品种”。有一次,他给李峡开玩笑说:“你像个非洲友人,能找个白皮肤的女朋友,不是奇妙的搭配,就是怪异的组合,两个人在一起反差是不是太大了。”
“组‘首长’不能那样讲,”李峡对刘长洪说,“那个女孩子讲了,白面书生的‘白面’不能蒸馒头,奶油小生的‘奶油’不能当点心,跟黑黑瘦瘦的人一起过日子放心,你听听人家这豪言壮语、肺腑之言,能把人感动得鼻涕眼泪一块流。”
“我再奉劝你一句,谈朋友当然是要看她的外表靓不靓,更重要的是要看她的心灵美不美。”
“应该说首先看外表靓不靓,然后再看心灵美不美,由表及里嘛。”
“由表及里是可以的,不过不要由此及彼,过几天又换一个人。”
石堰喜欢看着刘长洪和李峡开玩笑,这种气氛反映了同志间的融洽关系,他自己一般不搭话,更多的是在一旁陪着他们笑。
上班的前奏曲演完了,几个人像是上满了发条的钟表,开始了紧张的工作运转。
石堰还只能算是机关里的“见习参谋”,平时主要是向老参谋学习处理问题的方法和了解机关的工作程序,给他们当当下手。
组里边上呈的文字材料都要先由刘长洪把关,刘长洪正在看着李峡起草的一个情况报告,渐渐地蹙紧了眉头。
“李峡,”刘长洪脸上一扫刚才与李峡说笑时的轻松表情,阴沉着面孔说:“以后材料写好以后校对的时候过细一点,的、地、得用错了关系不是太大,关键的字不能出错,上一次你把‘致病’打成了‘治病’,这一次又把‘设有’打成了‘没有’,意思完全相反嘛!”
李峡脑瓜灵活,思路敏捷,材料出手快。但是,毛毛糙糙的缺点总是改不了,他红着脸看了看刘长洪,只点头,没说话。
“把错的地方改过来,重新打一遍再给我看。”刘长洪毫不客气地把手中的材料给李峡扔了过去。
刘长洪在工作上的认真态度,不仅表现在对文字的推敲或者说雕琢上,也反映在他在一些事情的协调上,特别是领导们交待的事情,他总是一丝不苟,精益求精,办理得游刃有余,恰到好处。“在机关里当参谋,最重要的是领会首长意图,首长的意图有时候并不直接给你讲,要靠你去猜、去想。”刘长洪说的这些话,石堰当作是老参谋的经验之谈。
机关里最每年都要进行新参谋培训,而每次培训,首长们都会让刘长洪去讲一课“怎样当好参谋”。
在石堰的心目中,刘长洪是完美参谋的化身。
办公楼里几乎每天晚上都有人在加班,年轻的参谋居多,年轻参谋有做好工作的欲望,也有表现自己的考虑。
石堰在办公室里加班,主要是看看组里以前承办的文件和汇总的资料,以促使自己尽快地进入情况。
李峡这一段时间的晚上比蝙蝠还忙,但是没有到办公室里来,他与刚交的这个女朋友频频约会,谈得正热乎。前一段时间刘长洪让他抓紧拟订今年的业务经费分配计划,加班比较多,李峡说“要把损失的时间补回来”。
刘长洪除非有重要的事情,晚上一般不到办公室来,石堰已碰见过两次,刘长洪下午下了班,回家脱了军衣,换上便装,矮矮胖胖的身体打扮得像个绅士,急匆匆地朝外走,一步三摇,像是被人追急的鸭子,虽无优雅可言,但是速度并不慢。说不准在附近的什么地方,总有一台小汽车在等着他。
石堰在翻看组里的历史资料时,发现有些业务经费并不像自己原来在基层时想象的那样,制订了分配计划以后,大部分下拨给部队,而是留有很大的一块机动,这些机动经费的使用又很不平衡。机关里有些事情真叫人弄不明白,前天发生的一件事,也在石堰心中留下了疑问。(。)
都市军营 (二)()
有一天下午刚上班,杨局长让刘长洪到他的办公室去一下,刘长洪看到李峡还没有到办公室来,就对石堰说:“一会儿有一个朋友来找我,你先接待一下,我可能一会儿就会从局长那里回来。”
石堰知道外边经常有人找刘长洪办事,就说:“没问题,你放心去吧。”
过了一会,门卫打来电话:“有一位地方的同志找刘长洪参谋,说是提前有预约。”
“你让他办完登记手续直接到办公室来,一号楼306房间。”石堰对门卫说。
石堰听到门口的脚步声,刚刚站起身来,一个身材不高、略显驼背的人就走了进来,他灰黄色的脸上高低不平,坑坑洼洼里都填满了笑意。来人看到石堰,急步上前,用双手紧紧握住石堰的右手,使劲地摇晃着说:“刘参谋您好,您好啊!”
石堰愕然地说:“我是刘参谋……”
来人说:“我一看就知道您是刘参谋,福人福相,大名远扬,我们在电话里……”
石堰知道他认错了人,笑着说:“我是刘参谋的同事。”
“啊,啊!”来人似乎没有怎么难为情,用手拍拍脑门笑着说:“我说这声音听着怎么觉得有点不对头,您贵姓?”
“免贵姓石。”
“噢,是石参谋,我姓李。”来人说着,弯弯腰——对于一个驼背的人来说,这一点很容易做到,他用双手递给石堰一张名片,也给了刚进屋门的李峡一张名片。
石堰看了看名片说:“李经理先坐一会,刘参谋去了局长办公室,可能很快就会回来。”
刘长洪急匆匆地从杨局长那里回来,他一进屋,石堰就对李经理说:“这才是你要见的刘参谋。”
李经理见了刘长洪,自然又少不了一番客气,一颗脑袋点得像是饿了三天的老母鸡看见了满地的大米。
刘长洪把李经理带到局里的会客室去了。
石堰对李峡说:“刘参谋的这个朋友我觉得好像在什么地方见过。”
“世上长得差不多的人有的是。”李峡漫不经心地说,“最近几天他几次往办公室给刘参谋打电话,好像是要求和刘参谋见个面,刘参谋给我说他是个“企业家”,我却看他贼眉鼠眼的不像是个好人。现在的怪事特别多,在我们部队,南征北战统领千军万马的将军也不敢说是军事家,可是你看看地方上,能够租个比棺材的空间大不了多少的房子,雇上一两个人,用手工作业工具敲打出来几样东西的小业主,就敢大言不惭地称自己是企业家。”
李峡拟制的业务经费分配计划草稿已经出来了,他让石堰先帮助校一校,看看文字上有没有什么差错。石堰看完以后,悄悄地问李峡:“每年的业务经费都要预留很大一块的机动吗?”
李峡觉得石堰少见多怪,很自然地说:“每年的经费如果一次性分完,机关里就不需要这么多人了。留有一定数量的机动经费,主要用于有些物资的统筹统供,也要用于一些特殊情况的处理。”
物资的统筹统供石堰很清楚,机关每年除了给基层分配经费,也供应部分集中购买的实物。这“特殊情况的处理”,可是个谁也算不清楚的未知数。他问李峡:“这一类的事情机关是怎么把握的?”
“有原则按原则,没原则凭关系,没关系靠感情。”李峡用老参谋教导新参谋的口吻说。看到石堰迷惑不解的样子,李峡又笑着说:“形象一点讲,机动费是平衡部队不同需要的法码,也是供应首长施舍的粥,留给爱哭孩子的奶。至于这类事情怎么把握,用现在时髦的话来讲,有一定的游戏规则,但规则都是人制订的,所以人也能够很好地把握它,这里边的奥秘只可意会,不能言传。”
石堰也笑了:“瞧你平时粗粗拉拉的样子,有时候对有些事情看的还挺透。不过,你并没有认真回答我的问题。”
“我能回答你的只能这么多。”
石堰知道自己和李峡相处的时间较短,还没有完全取得他的信任,不好意思再向他问其他的话,就换了个话题说:“咱们组长好像很有人缘,朋友也多,我看他经常出去聚会。”
“是呀,他经常为这种事情苦恼。”
“苦恼?”
“对,树大招风风撼树,人为名高名伤人,因为在机关里管钱管物,基层部队的人找他反映问题,地方上的人找他揽包项目,再加上首长交待的一些事情,让他应接不暇。他虽然也是个参谋,只有建议权,没有决定权,但是基础工作总是从参谋这里开始的,有些事情领导管下了那么细,他的建议很关键,所以很多人有求于他。出去吃喝一次两次是享受,多了就是负担,他现在患有高血压、脂肪肝等多种疾病,但有些应酬还不得不参加。”
石堰表示理解地点点头,又问李峡:“你在机关的时间也不短了,应该说也有不少朋友,我怎么没有见你参加过这方面的应酬?”
“参加过。”李峡说,“两年前,地方一个公司承担了我们部队部分工程安全设施的改造项目,当然,把项目承包给这个公司也是上边讲了话的。有一天晚上,这个公司的老板请我和刘参谋以及其他几个人出去吃饭,结果饭还没有吃完就开始了‘文艺演出’,演出的具体内容我就不细说了,如果把眼睛里看到的东西投放到屏幕上,可能就会被认定为‘*****把耳朵里听到的东西记下来,大概就是一部禁书,我和刘参谋没有看完就退场了。回到机关以后,我吓得一夜没有睡好觉。刘参谋第二天对我讲,你不要怕成那个样子,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