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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如何是好啊?
不过,对于百姓造反杀官这样大逆不道的举动,姚贡到底还是怀疑多于相信。他现在从陈诺的话里,却听出了弦外之音,不由全身一寒。
如果不是百姓想置他于死地,而是陈诺呢?
陈诺若是利用‘百姓’来大做文章,然后将他的死因归咎于百姓,那么是否也能说的过去?
恐怕也不只是一个陈诺会这么做,一定还有好多人是有同样的想法。
他想到这一层,再看陈诺那副琢磨不定的神色,更加确定自己的想法。
他手上不由一哆嗦,身体上下冷汗直冒,大冬天里本来温暖的被窝,突然觉得是冰窖又像是火炉。
“不过话说回来……”
陈诺嘿然一笑:“像姚相你这样清正廉明的人,百姓爱戴都还来不及,自然是不会对姚相你不利的,姚相你就放心的养病吧。至于其他,还有我呢。”
姚贡再一看他陈诺和蔼的神色,恍然又觉得刚才是他自己多想了。不过听他将此话说得如此之沉重,也想必是借故故意在敲打他,难道他是看出了自己是在装病?
姚贡想到这里,赶紧是上气不接下气连连咳嗽了两声,算是稍作掩饰吧。
但陈诺的话并没有止住,他缓了缓口气,突然说道:“刚才说到这檄文一事,我还想多说两句,姚相你不会见怪吧?”
姚贡一笑:“咳咳,哪里,陈将军请说。”
陈诺轻叹一口气:“如今外面的形势姚相你大概也清楚了,有许多郡县因为意志不坚,结果就因为这逆贼公孙瓒的一封檄文便是转而投奔了他,这样的人走了也实在不足为惜。
听说如今不但是渤海,且连河间、中山、常山等国都相继宣布承认公孙瓒为共主,目下所剩者也不过我等数国而已。对于这件事情,姚相你有什么看法?”
姚贡咋听这话,心里还是不由微微一颤。这件事实在是太过敏感了,也不应该此时拿来讨论。
姚贡轻咳两声,故意装傻:“这个……这个嘛……这件事情想必袁将军他自有主张,像我们这些作为部下的,只需谨守本分,不做妄想也就是了。”
陈诺笑道:“姚相这句话我爱听。哎,想如今世事维艰,处在我们这个位置上的,也当慎重才是,不然一步错,步步皆错。姚相,你说是吗?”
姚贡被陈诺这么一话,不由心下里一声苦笑,陈诺这话是什么意思,他这是说给我听的吗?
他虽然心里有此疑惑,但也不好当面质疑陈诺。毕竟广川城的兵权都已经在他手上了,他这个国相听起来不错,也只能是个摆设了。
他连连点头,说道:“咳咳,陈将军所言甚是,我姚贡受教了!”
陈诺话一转,突然问他:“对了,听说安平国相高焉跟姚相你是多年的朋友是吧?”
他怎么问到这个了?姚贡想了想,也只好点了点头,说道:“是是,我与他相交已经有些年头了,怎么,陈将军你也对高焉高相感兴趣?”
陈诺哈哈一笑:“我不过一个小小司马,如何敢高攀高相他?不过话说回来,如今公孙瓒大军逼我城下,想高相自始至终能够稳如泰山一般的坐守安平,不像其他人那样急着表露态度,也算是难得。所谓板荡见忠臣,希望高相他能够一如既往,不要一时犯了糊涂!”
他说出‘糊涂’二字时,却是转而盯着姚贡在看。
“咳咳!”
姚贡脸色瞬间大变,连忙以咳嗽掩饰,心里却敲打起了他的那面小鼓。
他不敢直面陈诺逼视而来的目光,顿时间感到了局促不安。
陈诺特意赶来跟他说了这些,他到底是什么意思?
姚贡大气也不敢喘,脑子了一顿的胡思乱想,一时间居然忘记了陈诺在场。也幸好,这时门外走进来一个士兵,向他们报说城外有一伙兵马杀到,打的是高字大旗,好像是安平国的高焉到了。
那姚贡一听,差点跳了起来,脸上充满了喜色,赶紧问道:“是高相吗?快,快开城相迎!”
话刚说完,突然又意识到自己这么一说也实在是太过鲁莽了,毕竟现在广川城的守备他已经交给了陈诺处理,所以这件事情还得先问过陈诺。
陈诺一看姚贡的神色,随即嘿然一笑:“这说曹操曹操就到了,姚相,恭喜你了!”
“曹操?”
这件事情跟曹操;他有什么关系?姚贡被陈诺一说也是糊涂了,但他也没心情理会这些了,赶紧说道:“我看高相此来定是解救我广川之围,所以还请陈将军你能代本相迎接高相入城,有劳将军了!”
陈诺一笑,拱了拱手,说道:“果然还是高相面子大,他人未到,姚相你听到他的名字人就精神多了,看来,这高相是得我去亲自请他了。不过话说回来,能不能办成此事,还得请姚相你多多担待在先。”
陈诺说着,丢下了姚贡,带着典韦等也就离了姚贡府,直奔西门。
第七四章:箭矢一支退高焉()
广川城,西门之外,一彪人马杀散拦截的公孙瓒所部,冲到了城下。
“我家高相率领部卒三千前来相助广川,城上。将军速速开城!”
下面高声叫喊着,陈诺时也已经从姚贡府上过来,立身墙头。
陈诺端视了下面部伍一眼,放声说道:“哦,原来当真是高相到了高相相见!”
大纛之下,只见一个文官打扮的人扯马上前一步,向陈诺说道:“本相在此,城上可是陈诺陈将军?”
“唔!”
陈诺城头打拱,连连说道:“不敢,鄙人正是陈诺,不知高相所为何来?”
那高焉说道:“本相与姚相乃至交好友,如今他坐困此城,本相岂能坐视不管?今日本相领兵前来,便是欲要助姚相一臂之力,共同抵御公孙逆贼之兵锋。所以,还请陈将军速速开城放我等入城,如何?”
陈诺扫视了城下众人一眼,一时没有开口。
陈诺身后立着典韦还有赵雪。
那赵雪仔细瞧了瞧,也瞧出了些破绽来。她生怕陈诺就这么答应了,赶紧一扯陈诺衣袖,低声说道:“将军不可!想如今高相冲破贼营到我城下,我军虽未开城迎他们进来,他们却也不是十分上心,似乎也并不担心身后公孙大军随时杀来,此其可疑之一;
再者,雪儿观那后面的公孙大军,虽然为高相所趁,一时无法组织人马追来,但也不至于不做理会,在旁观望,此其可疑之二。有此两点,雪儿担心这其中必然有诈,望将军小心为上!”
陈诺听赵雪这么一说,也是十分欣喜赵雪她的缜密心思。不过他自有计较,倒是不做一语,将头转向城下,嘿然一笑:“高相果然大义,想公孙瓒围我等日久,袁将军未到高相倒是先来了。此乃古人之义,佩服佩服!
本来,高相以义前来,我当开城相迎,只是奈何如今两兵交于城下,公孙逆贼在后,怕我这城门一开,贼人也就跟着入城了。所以,谨慎起见,恕某暂时不敢轻易开城,还望高相担待。”
高焉一听,眉头一竖,想要发作但又立时止住了。
他眼睛一转,勉强一笑,说道:“陈将军身负守城重任,在此之时谨慎行事也是情有可原,本相不怪将军。这样吧,本相也不为难将军你将军派人速请姚相前来搭话,想来,只要姚相开口了,这件事情也就自然好说了。”
陈诺嘿然一笑,立即道:“实在不巧了,姚相他此刻身在病榻,只怕一时不能跟高相你相见了,所以……”
一语未了,却听身后一声长笑,一人高声说道:“啊哈哈,城下可是高相,哎呀,快快开城放高相人马入城!”
从声音里也能听得出来,说话的不是别人,正是姚贡。
刚才这姚贡还身处病榻,如今居然出现在了西门城头。
陈诺倒是没有想到姚贡此刻会紧跟着他的步子就来了,看来他这也是豁出去了,他还真的把高焉当成了救命恩人了。
既然如此,我倒是要看看你有何能耐。
陈诺也不动,静静的看着眼前的士兵。
眼前的这些守城的士兵,他们皆都是陈诺的心腹,听的是陈诺的话。虽然姚贡有令,但没有陈诺发话,他们仍是呆立当地,不做一语,更不挪动身子,权当没有听见。
眼看姚贡尴尬的矗立在那里,倒是陈诺走了过来,向姚贡一拱手,故作吃惊的说道:“哎呀呀,姚相刚才还不是病得厉害得很吗?如何这会儿跑到墙头来了,这里这么大的风如何是久处之地?姚相你听我一言,还是赶紧回城去吧,免得旧疾未了又添了新病!”
陈诺说着,眼睛向着典韦稍稍示意了一下,典韦也即明白过来。他稍一点头,即虎步上前,就要夹着姚贡走。
姚贡这次来也深知十分冒险,故而将府上的家兵都带了出来。
他身后跟了十几条汉子,眼看有人对姚贡不敬,也都是纷纷上前,拔刀相向。
姚贡也是豁出去了,对着陈诺冷笑一声:“本相的病自己知道,也不需陈将军你来关心。本相如今要问你一句,在这广川城到底是你陈诺说了算,还是我堂堂相国说了算?”
陈诺将典韦叫回,方才故作惶恐之态,说道:“死罪死罪!这广川城乃清河首府,大人你又是清河国相,在这广川城里当然以国相你为尊,这还用说吗?”
姚相鼻子一哼,说道:“既然如此,那么为何我想要开城见见老朋友都得不到将军你的‘恩准’呢?你眼里还有我这个国相吗?”
陈诺嘿然一笑,他这是狗急乱咬人了。
他也不做解释,只是故作惊讶,连忙道:“误会误会,这高焉高相难道真的是姚相你的朋友?”
姚贡鼻子一哼,这陈诺是怎么了,先前我还在府上跟他说过的,此时怎么反而明知故问起来?
“当然,这还有假不成?”
姚贡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