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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正是如此。”吕布左右想想,这话应该没有错,也就点头应答。
“然则……”
陈诺将目光聚在吕布身上,说道:“然则,温侯与袁冀州没有亲故,所以不去直接找他,倒也说得通。不过,某前后想想,某与温侯好像亦非亲故,不知温侯又何故来找某?是以某不觉好笑,还望温侯见谅。”吕布一怔,随即哈哈笑道:“将军所言不错,你我虽非亲故,然……将军莫非忘了前时令尊令堂之事耶?想来将军也应该从赵雪将军口中知道,将军父母当时若非得某眷顾,焉能平安从郿坞辗转至此?将军欠某一个情面,故某斗胆要将军帮某这个忙,还望将军能够成全。”
陈诺听来,一点头:“既然提到家父家母,此事确实是要感激温侯一声。想来若非当时温侯你高抬贵手,家父家母断难离开长安。可惜,若家父家母尚在,当要他们向温侯你当面谢上一声……”
吕布听来微微一愣,问道:“然则令尊令堂?”
陈诺摇了摇头,叹道:“哎,在归来途中不幸死于匈奴之手……”吕布看陈诺表情哀怨,知道此事非假,亦是跟着一声叹息。陈诺瞥了吕布一眼,说道:“当然,温侯此情我是记得,不敢或忘。然则……然则温侯你在关中所做所为,实在有失欠妥,在谈此事之前,温侯你是否应该跟我有个交代?”
吕布听陈诺一说,眼睛一转,似一下子明白了过来,他也不兜圈子,直接说道:“陈将军要某交代的,可是某出兵攻击天王寨一事?”陈诺嘿然一声冷笑:“原来温侯你没有忘记,如此说来,温侯你也应该知道我与张白骑之间的关系了?温侯你攻打关中诸寨不要紧,然则温侯你明明知道张白骑是我兄弟,你打他,不是在打我吗?此事……你需给我一个交代!”
吕布看了陈诺一眼,点头道:“这事是我吕布所为,而且我也知道张白骑与陈将军你之间的关系。我既然已做,也不敢否认。可惜的是,我吕布最终没能拿下天王寨,以至进退失据,被李蒙这厮从关中击走,这才迫不得已往河北而来。如今将军要我一个交代,也罢,我这里便给将军你一个交代!”
吕布说着,从袖子里取出两方锦盒,托在了手心,与陈诺说道:“如果我记得没错,当初李肃代表天子从长安来见陈将军时,曾下诏封将军你为河南尹,爵陈国亭候,只是李肃虽然拿了天子旨意,却并没有将印信交与将军,可有此事?”陈诺眼睛瞟到吕布手中两方锦盒,心里也已经有了底子,大概也猜了出来。他点头,一声苦笑:“确有这事,没有印信,天子所封,我也不敢当真。不过,不知温侯你为何要突然问起此事,难道温侯知道那两件印信的消息?可是……可是温侯你此刻手中所掌之物?”
吕布一点头,说道:“正是!我手中的确实是证明将军身份的那两件印信。只是,不知我这个诚意拿出来,将军可否满意?”陈诺啊哈哈一笑,说道:“若温侯能将某丢失之物交换某,某自然满意。”吕布呵呵一笑:“如此说来,我这个交代将军你算是接受了?那么说,将军你是愿意替我为袁本初说项了?”
陈诺一愣,随即摇头:“这两件印信本来已经丢失,我也没有奢望能够再找回来,既然温侯找到,若愿意再物归原主,某自然高兴。然则……若以这两件印信,温侯便以为能抵温侯昔日在天王寨所犯之过,恐怕要令温侯失望了。我陈诺虽然稀罕这两件物事,但若是以此二物便让我出卖兄弟,叫天下人如何说我,叫我以后当如何面对张白骑张兄?”
吕布眉头一纳,身子一动,便有些着急了:“陈将军,以此二物也不能赎我昔日之过?罢了,东西归还你,将军若执意顾念兄弟之情而不愿意帮我,我也无话可说。看来今日之事,也只能如此,某这便与将军告辞!”
“慢着!”陈诺走上前来,哈哈一笑:“温侯何须着急?温侯是不是见我不答应,是在故意刁难温侯?实话说来,温侯你不顾我薄面,攻我兄弟大寨,我对温侯你确实不待见。然则,我这人恩怨分明,天王寨的事情既然温侯已经承认了,我也不好再做小儿之态,纠缠此事不放。这件事情咱就撇下不谈,现在说说温侯昔日放我家父家母之事吧。这件事情,温侯到底有恩于我,我不可不报。所以,照这样说来,温侯所托之事我还是愿意考虑考虑的。”
吕布本以为陈诺不答应了,此时又听他一说,愣了愣,说道:“这……这有什么不同吗?”
陈诺哈哈一笑,说道:“这当然不同,若我因为两方印信抵消温侯对天王寨所犯之过,帮了温侯这次,那我便是对不起张兄;可我如今帮温侯,却是因为温侯你曾救过我家父家母,乃是还温侯昔日情面,所以此事又自不同。温侯请坐,下面人已经安排了宴席,等会就上来,现在我们来谈谈温侯所求之事。”吕布见陈诺态度前倨后恭,也是一时没有反应过来,但听他如此一解释,也即释然,说道:“一直听说陈将军乃信义之人,言出必行,恩怨分明,今日一见果然如此,先前是某莽撞了,不该用此二物来侮辱将军,是某之错。”
陈诺哈哈一笑,袖子一拂吕布坐了首席。
不时,酒席也就上来了,并请了吕布身边所带之成廉、魏续、郝萌诸将赴宴,陈诺这边,也安排朱灵、高顺、潘璋诸将陪饮。宴席上,陈诺只谈京都旧故,也不提吕布所求之事。等到宴席方散,吕布还是不放心,求陈诺务必要早日成全此事。陈诺一点头,与吕布说道:“也罢,我这就做书一封与袁冀州,想来袁冀州看在某薄面之上,当不会为难温侯。”吕布听来,方才放下心来。
吕布这边下去,陈诺抓起案前两方印绶,仔细瞧了几眼,轻叹一口气。帐外,赵雪走了进来,看到陈诺手中印信,便说道:“这两方印信本是李肃带来,被他在半路上丢了,没有想到倒是被吕布部下给捡了,如今送还了大哥哥,却也是善始善终。”陈诺一笑,看了赵雪一眼:“雪儿,你以为我帮吕布,是这两方印信吗?”
赵雪一愣,反问:“不是吗?”
陈诺一笑,摇头道:“当然不是!雪儿,你以为这两方印信是什么好东西吗,我愿意拿吗?不瞒雪儿,我在关中所行的那些事,袁本初之所以到现在还不追究,不过是因为没有我的把柄罢了,便是听说我被朝廷封为河南尹,甚至爵陈国亭候,他之所以一直绝口不提,那是因为我身无印信,这才没有将此事当做一回事情。可如今,若是被袁本初知道印信回到了我手上,你想他会怎么想?”
赵雪被陈诺一说,仔细一想,点头道:“确实如此,以袁本初多疑的性格,势必会因为大哥哥你拿了此印,从而怀疑大哥哥你仍是在觊觎着河南。哎呀……大哥哥,原来吕布送还印绶打的也不是好主意。他既然这样,大哥哥你又何必还要帮他?”陈诺呵呵一笑,说道:“我帮他?首先,却是是在还吕布昔日待为家父家母之恩情;其次,以吕布的个性,在我这里碰了墙壁,你以为他会回头吗?就算是不求我,也势必求他人,既然如此,我又何必自绝于吕布,无故交恶于他?最后……我成全他,也是在成全我自己啊。”
“成全你自己?”赵雪有点不懂了。
陈诺一笑,说道:“你以为吕奉先是一盏省油的灯吗?我若将他打发到袁本初那里,以他争勇好胜的个性会沉寂得下来,不做表现的吗?而只要他这么一做,以袁本初多疑的个性能不怀疑上他吗?他两能相处得融洽吗?哈哈,袁本初若是将心思全都放在了吕奉先身上,我这里自然也就要轻松许多,我帮他,不也正是在成全我自己吗?”
赵雪眼睛一亮,笑道:“原来是这样!不过,不是雪儿说,大哥哥,这件事情只怕没有那么简单呢?”陈诺眉头一挑,看了她一眼,笑道:“雪儿是在担心我保吕布,袁本初他未必肯听,是吗?”“岂止是不肯听?”赵雪神色凝重的看着陈诺:“大哥哥,你自己又不是不知道,袁本初本来就对大哥哥你疑神疑鬼,想来大哥哥你的人,他可能会接受吗?更何况,吕布还是……还是外人说的‘三姓家奴’,袁本初势必更加忌讳。如此一来,袁本初更加没有理由会听大哥哥你的了,只怕此事难成。”
陈诺哈哈一笑,袖子一拂,招手道:“雪儿你过来。”
看到陈诺灼热的目光,赵雪一愣,犹豫了片刻,迟疑不敢靠近:“大哥哥,这是白天,还是军营……”说着,脖项处一片赤红。陈诺眉头一挑,唬她道:“雪儿在想什么呢,我肩膀酸了,你给我揉两下。”赵雪一愣,乖乖的上前来,站在陈诺身后,伸出一对柔荑,仔细的替陈诺揉捏起了肩膀。
陈诺舒服的闭上眼睛,仰头说道:“雪儿呀,这件事情你就交给大哥哥我吧,大哥哥一定会让袁本初舒舒服服的接纳吕奉先,你……”一句话还没有说完,那帐外呼啦一声,一人长身而入。那人看了里面的情形一眼,觉得不对,转身就要走。
“回来!”陈诺对帐外闯进的那人呵斥一声,那人不敢动了,便低着脑袋从又走了进来,向陈诺说道:“那个……主公,韦什么也没有看见。”被典韦一说,赵雪尴尬的往下面一站,陈诺也是莫名其妙的睁开眼睛,没好气的说道:“什么也没有看见?你看见什么了?奇了怪了!”典韦仍是低着头:“没……没有看见。”
陈诺眼睛一白,对赵雪道:“赵将军先下去吧。”赵雪对着陈诺嗯了一声,又扫视了典韦一眼。恰恰典韦眼睛也看了过来,顿时被赵雪狠狠一瞪,吓得浑身莫名的一个哆嗦,连忙低头。赵雪下去了,陈诺将身一正,责问典韦:“典君,入我大帐,难道一声招呼也不打吗?你什么时候也变得这么莽莽撞撞了?”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