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都督佥事石光珠是缮国公之孙,隶属于四王八公集团,对王子腾的想法,闻弦歌而知雅意,这是要党同伐异。他自是支持。
兵部尚书高国对、兵部孟侍郎在这些公侯、勋贵面前,发言权并不大。并没有发言。这当口得罪大权在握的王子腾不合算。
议事在晚秋的上午持续了一个多时辰。王子腾最终强行通过他自己的决定:上书天子,汇报结果,要求清查京营。
王子腾是钦差,负责此事。襄阳侯即便是想拦也拦不住啊!
还不到中午,这则消息就如同长了腿一样,飞快的从五军都督府传出。传遍京城朝廷衙门,各达官贵人的府上。随后,京城中紧张的气氛达到极致。
要知道,这则消息的重点,不是王子腾要在京营上做什么文章,而是查实太子与军中将校有染。虽然只是一个初查的结果,但废太子已成定局。没有任何一个天子,可以容忍太子偷偷的染指兵权。
京城中的各方势力,都在这个消息传开后,各自有所动作。许多不起眼的信使在京城各处府邸上来回传递着消息。暗流涌动!
后宫之中的四大贵妃。周贵妃想要为儿子谋一个好的封号。她是燕王的生母。杨贵妃的家人早在十几年前的政变中杀戮一空。她无欲无求,安心养胎。
贾贵妃早得了贾环的消息,一动不如一静。吴贵妃联合其父有所动作,但她已经失去天子的宠爱。徒费功夫。
另有,若干与朝局有千丝万缕的妃嫔蠢蠢欲动。不过,她们的影响力,终究是不如贵妃们。
武勋之中,旧武勋集团,在左都督牛继宗领兵出征西域,王子腾、北静王都受到天子信重,委任为钦差的情况下,基本都在配合王子腾的举动。准备党同伐异。
而以魏其候为代表的新武勋集团则是心思各异。魏其候要盯着王子腾搞小动作。襄阳侯心中惴惴不安。汝阳侯则是深陷在太子的泥沼之中。
朝臣之中,谢系、何系、刘、韩两位大学士,六部堂官、科道言官、三法司,都暂时处在一种诡异的失声状态中,没有人上书表态。因嫡长子继承制,“天然”支持太子的文官集团,全体沉默。文官集团里的硬骨头们,早就被雍治天子清扫一空。
而皇族之中,得知太子坐实被废的罪名,晋王一系、楚王一系都是欢呼雀跃。皇子们的机会来了。在这其中,失意的是此前受雍治天子重用,管理内务府的吴王。
吴王已经将手中事务全部丢给了副手去管,不再过问内务府之事,在家中静待此事的处理结果。不出意外的话,他的权势就将付之东流。昔日喧闹的吴王府,渐渐的清冷下来。
…
…
九月二十五日,下午。九省统制王子腾求见天子。雍治天子在御书房中召见王子腾。
连日以来,雍治天子的心情极度不佳。他不敢相信他的亲儿子,竟然每年会花费大量银子的结交军中将士。这种被背叛的感觉,让他心中如同有一条毒蛇在噬咬。痛入骨髓。
他和已经故去的皇后的感情还是很深的。他为什么对杨贵妃那么宠爱?因为,当年她和皇后有交集。偶尔,在杨贵妃那里可以提一提当年的往事。
而现在他和皇后的长子,对他这个父皇,到底还没有一点父子之情?
这和他十几年前政变夺位是不一样的。当年,若他不夺位,等他的那位好兄长登基,他就是一个死字。如今,太子有什么危机?直到账本的事爆发出来之前,他都没有废太子的打算啊!
太子辜负了他的信任!
王子腾在书案前,将情况简单的向雍治天子做了汇报,道:“事涉数十名将校。情况非常严重,臣恳请陛下允许臣清查京营。”
雍治皇帝脸上的表情阴冷,缓缓的道:“那就查吧!”不管心中的感情是什么,他不会多愁善感,他是天子!
王子腾大喜,躬身行礼道:“陛下圣明。”
雍治皇帝意兴阑珊的闭上眼睛,道:“十月初五,木兰射圃,王卿就留在京中。彻查此事。”
天子诏令,随后下达至军机处。有两份诏令,第一份是令王子腾清查京营与太子勾结者。第二份是九月二十八日,御驾启程前往木兰射圃的命令。朝廷要准备相关的事宜。
…
…
皇城,东宫。
太子宁溥在寝殿之中,失态的大骂王子腾,“他怎么敢如此?他怎么敢如此?本宫要他好看!要他付出代价。”
太子虽然被幽闭在东宫之中,不得外出。危若累卵。但消息还是传进来。他已经得知王子腾不顾汝阳侯的劝阻、恐吓,将他收买上十二卫中的将校的事情捅给了天子。
这近乎宣判他的“死刑”。这个太子之位,他再也坐不得了。
太子妃甄静儿美眸中流着泪,默默的将宫女、太监都打发走,看着自己的丈夫哭泣。
她嫁给太子之时,何曾想到有今日?她原本应该是要母仪天下的。而现在,所有的一切,都发生变化。翻天覆地。
金陵里的最新消息传来,据闻,祖母经受不住打击,溘然长逝。弟弟甄礼的妻子许氏,不堪惊扰,绝望的自杀,保住清白。
她呢,还能活多久?她的儿子能活多久?政治斗争的残酷,她如何不明白。
…
…
傍晚时分,谢旋自军机处出来。天地间,寒风萧瑟。此时是秋末初冬。
出了宫门,一名长随早就上前来,汇报道:“老爷,奴才去给王统制说了,但他说近来要查案,改日再来府上向老爷赔罪。”
谢旋下午在接到天子的旨意,勃然大怒,令他的长随去找王子腾,让王子腾今天晚上到他府中去见他。
但,现在,王子腾竟然不来。这是要和他决裂的姿态。
谢旋禁不住沉下脸,连声骂道:“混账!小人!政客!”
他这个年纪,谁当太子,和他有多大的关系?屁的关系都没有。等到太子登基,他早成了黄土。至于儿孙,当今天子就可以照顾,哪里还要等到太子登基?
所以,他表态维护太子的态度,并没有私心。
太子长于深宫,性情柔弱,就算拉拢军中将士,也觉得没有造反的意图。敢吗?今上可是政变登基的。
他维护太子,是因为朝廷大局。废太子,动国本。夺嫡之争,对朝廷而言,伤筋动骨。朝廷禁不起折腾。但是,王子腾为了个人利益、前途,竟然不听他的。反而,还要把事情往大了去查。
这让他如何不气?
第五百一十八章 如山倒。()
相比于东宫中色厉内荏的怒骂,谢大学士的愤怒,汝阳侯府中则是一片惶然。
秋季的夜晚很冷。冷的不仅是气温,还有人的心。
汝阳侯赵豫一个人枯坐在书房中,足足有两个时辰。自下午天子的诏令抵达军机处,以圣旨下发,他便将自己关进了书房之中,谁都不见。
妻妾不见,儿子女儿不见,上门来代表晋商票号和他协商的路庸,他同样不见。当初,晋商商会抵押给太子一百万两银子,是政治投资,是汝阳侯牵的线。
汝阳侯府隶属于新武勋集团,他和太子关系密切。这份关系,在今年春,制造贾环的流言,乙卯科会试舞弊案时,被暴露的干干净净,天子都知道。
书桌后,赵豫将头深深的埋在手中。耳边,似乎还能听到一街之隔的贾府修建的大观园中遥遥传来的丝竹音乐之声。兴许又是贾府内眷在举行酒宴。楼台亭榭,富贵风流。美人言笑,觥筹交错。
他曾经想着将贾府并入自己府中,不曾想,他现在就要落到败亡的结局。竖子不足以谋!
懊悔的泪水滴落在名贵的地毯上。
…
…
雍治十三年秋,九月二十五日。王子腾将事情太子与军中将校往来情况的如实上报给天子,着实让京城中不少人大吃一惊,跌破一地的眼镜。
在这样的一场巨大的政治博弈之中,如若惊涛骇浪。各方参与、竞逐,各有目标。太子一方的势力,又怎么会甘于束手就擒?大大小小的压力早就通过各种渠道递到王子腾面前。试图遮掩太子用银子与军中将校交好的事宜。
其中,威胁最重的,便是汝阳侯赵豫的威胁。王子腾若不高抬贵手,他便会将王子腾最重要的盟友贾贵妃的大伯贾赦,与草原蛮族通商,售卖铁器的事宜捅出来。
试图保护太子的一帮人,也将话都带到王子腾处。其中,份量最重的是王子腾的靠山,谢大学士的话。
但是,王子腾谁的话都没听,而是揣摩上意,采取了贾环的建议,事态扩大化。他的利益也最大化!
非是他王安世要为难太子。欲废太子者,今上也!
雍治天子作为一名政变上位的帝王,怎么可能容忍儿子和军方有千丝万缕的联系?哪怕有一点关系,沾上一点边,他都不会容忍。太子必废。
智商正常的人,都会揣测没有不良嗜好的太子每年数十万两白银花究竟花在了什么地方,都会有一个初步的判断:笼络人心。更何况,还有锦衣卫关于死士截杀锦衣卫携带的账本的报告?
任何一个皇帝,哪怕是不合格,都会格外在意自己的宝座是不是坐的稳。政变上位的皇帝,更加忌讳、防范皇族政变。比如唐玄宗李隆基。
圣旨既出,朝野震动。废太子已成定局。接下来,就是看废太子的具体时间而已。
…
…
夜幕深深。白霜凝在青瓦上。京城外城南城宣武门外的正西坊中,京营显武营参将乐白在自己中的练武场上,挥舞着两个石锁。石锁被他舞的虎虎生风,在幽幽的月光下,充满了杀气。
正西坊一带,都居住着达官贵人。当然,这里的达官贵人层级要比住在内城中的人物,稍逊一筹。
乐白在练武场中发泄了一番精力,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