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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之前有过彩排的缘故,刘穆之并不十分紧张,他自我介绍后便向四面八方行起礼来。
随后才接着说道,“今日能有幸站在这里,首先要感谢显章先生的无私付出,来此之前诸位也应该知道,这次拍卖会的拍品几乎全部都是显章先生拿出来的寿礼了吧?所以我在此也要更加感谢诸位,没有你们千里迢迢而来,显章先生又何来寿礼?没有你们的付出和风险,这拍卖会又怎么能举办起来,又有何意义!”
刘穆之站在台上,娓娓之声中表现出一股正气,而随着他的说话,整个第二楼内也慢慢安静了下来。
众人已不约而同地竖起了耳朵,将目光投向了他。
即便是二楼和三楼雅间内的客人,也都纷纷走了出来,站在护栏后往下看来。
拍卖会是新生事物,这样的模式只在东府城举办过一次,但那次受邀的不过几十人而已。
能够列席于此,本身就说明了他们得到社会认可的身份。
刘穆之四处张望了一下,又继续道,“按照显章先生的想法,此次拍卖所得将全部用来建藏书楼,并捐赠给皇太子。藏书楼的效果图就在门口,相信在座的诸位都已见到了。而我想说的是,捐赠藏书楼的名属于拍下宝贝的每一个人,只要你们拍下了宝贝,就会在捐赠藏书楼的名单上留下浓墨重彩,当然排名先后也与捐赠数目有关。参加这次拍卖会,不但可以拍到心仪的宝贝,又能在藏书楼前留下贤名,这难道不是一举两得的好事吗?”
听着刘穆之的煽情,众人都觉得他说得极有道理,同时又感觉压力山大。
既是一举两得的事,付出怕也是双倍的价钱吧?
“俗话说‘没有规矩,不成方圆’,接下来我要说的便是此次拍卖会的规则。其实归根结底就八个字——‘用钱说话,价高者得’!具体而言,就是我每次拿出一件拍品,同时报出一个底价,当我说‘开始竞标’之后,你们就可以拿着门票开始应价了。至于应价的原则,第一个人可以默认为底价,从第二个人开始则默认为是以底价的百分之一加价。比如说我拿出一瓶英雄血,报出的底价是一百贯,第一个报价的可以以底价获得,当然这是没有第二个出价者竞争的情况。若是出现第二个出价者的话,举门票一次就是加价一次。当然,如果你嫌一贯一贯地往上加不符合你的土豪身份,你也可以在举起牌子的同时直接喊价,你一下喊十贯百贯都是可以的。”
听完刘穆之的介绍,众人对拍卖和竞价两个名词终于有了自己的理解,纷纷相视而笑,窃窃私语道,“有点意思啊。”
刘穆之敲了敲槌子,又故作神秘地笑着说道,“直接喊价可以将你的竞争者镇住,面对一个底价一百贯的宝贝,你张口就喊出三百贯,肯定能将别人吓晕。听说这种战术出自孙子兵法,一般人我都不告诉他。”
刘穆之的幽默顿时引来一阵哄堂大笑,有的人顿时一阵无语,而后才喃喃道,“这。。。。。。这货果然够孙子!”
“如果你的报价再没人竞争,我会连问三遍,最后一锤定音,表示交易达成。”刘穆之此时一脸严肃,说完规则又给了众人一小段讨论的时间,这才一敲槌子,斩钉截铁地说道,“好了,现在我宣布,拍卖会正式开始!”
随着刘穆之的声音落下,宾客们的响声终于稀稀拉拉地响了起来,很快就汇聚成了一片。
掌声好一会才稀稀拉拉地停了下来,而两个司仪趁着这段时间,从北厅的仓库中将一副画卷拿了上来。
走至刘穆之身后,两个司仪便将手中的画卷缓缓展开,全是一副半丈多高,宽近四尺的山水画。
刘穆之则适时地将手中的槌子一敲,“第一件拍品是顾参军赠送给显章先生的画作,这幅画作名为庐山图,此作高六尺有余,宽四尺左右,适合挂在堂屋正中。这幅画是顾参军最近所做,他也在这幅画中加入了最新的研究成果,这幅画还是我们见到的第一幅真正意义上的山水画。。。。。所以,这幅画的底价是一千贯!下面开始竞标。”
一千贯?
听到这个报价的时候,四处顿时传出一片哗然声。
尽管顾恺之是全民偶像,但从来没有人想过用金钱来衡量他的画作啊。
这画真有这么值钱?
尽管顾恺之对自己的绘画事业无比骄傲,此前在瓦官寺也以画画募得百万钱,但将画作真正当成商品来卖,这还是头一回。
所以一听刘穆之的报价,与范二坐于三楼某个雅间的顾恺之便是老脸通红,心中也在天人交战。
若是没人出价,这丢人可就丢到姥姥家了!
0166一炮而红()
范二看着顾恺之心神不宁,连喝茶的心思都没有,遂开口安慰道,“你就妥妥地把心放到肚子里去吧,你是担心自己的画不值这个价吧?要是没人识货的话,我来买!”
“怎能让你破费呢?我只是觉着底价似乎高了些。”顾恺之笑了起来,又谦虚道。
“一点也不。在我心中,你的画至少价值万贯!之所以以一千贯作为底价,是为了把这次拍卖会的气氛带起来。”范二摇摇头,吹了吹手中的热茶后,这才开口解释。
纵观整个东晋,在艺术成就上能与顾恺之相提并论的,也就只有王羲之和王献之了,现在还活着的人,恐怕是一个都找不着。
顾恺之是当之无愧的全民偶像,又有年轻时候在瓦官寺作画,筹集百万善款的光辉历史;若是他的画都卖不上价,此次范宣子收到的贺礼,就没几件能卖得出去了。
范二正是因为看到了顾恺之在艺术上的成就,所以才特意将他的作品庐山图放在头以为,这也是为了打响此次拍卖会的头一炮。
俗话说,“好的开始是成功的一半。”
如果顾恺之的画能有人竞标的话,这次拍卖会的圆满举行也就可以预见了。
顾恺之觉得庐山图的底价叫得太高,到底也还是以范二为藏书楼做出的初步预算为出发点的。
一千贯相当于一百万钱!
如果庐山图有人出价的话,这幅图的价值便可直追他当日在瓦官寺所做的维摩诘像了。
这幅画能卖得出去吗?
范二没有任何担心,因为他手中还握着两枚重要的棋子,就算真的无人叫价,也还有雷恩加尔和扶余清慧为托。
可令人尴尬的是,刘穆之宣布“开始竞标”之后的短时间内,第二楼内的的确确是安静了下来。
一来是因为这个时代的人对艺术品的估价不足,另一方面则是大家对拍卖会的规则还没有完全理解透彻,所以没有人愿意做这个出头鸟。
面对着无人问津的场面,除了顾恺之无比尴尬之外,刘穆之也是心情郁闷。
第一拍品就成为流拍,接下来还如何继续?
这些宾客的购买力和购买欲望,难道远远没有想象中那么高?
仅仅只过了数息的时间,刘穆之却感觉这是一种煎熬,他期待着有人能够给他一个回应,可他四处张望之后却没有看到任何苗头。
他失望地叹了口气,终于再次张口道,“顾参军的庐山图没人能看上吗?一千贯有没有人出价的?没有的话这件作品就只能成为流拍了!”
刘穆之说完这话,终于有人应了一声,“成了流拍又如何?”
“成了流拍之后,当然就只能降价拍卖了,但每次降价的幅度不会太高,也就一成左右吧。”刘穆之认真地回应起来。
这话说到一半时,他终于看到二楼南面的护栏上有一个店员举起了手。
刘穆之一指那个店员,欣慰地说道,“好,二楼有人出价了,他的出价默认为底价一千贯,还有没有加的?”
话音刚落,二楼北面护栏上的一个店员也举起了手上的门票,并对刘穆之的背影喊道,“这儿。”
刘穆之回过身看着出现了第二个出价的,顿时就松了口气,“好,现在又有人出价了,一千零一十贯!”
他的话刚说完,第一次出价的店员再次举起了手中的门票,张口道,“一千一百贯!”
第二次出价的店员再次举起了手上的门票,又提醒刘穆之,“这儿。”
刘穆之也随之说出了报价,“好,一千一百一十贯!”
二楼上的两个一南一北的店员,代表着雅间内的客人斗了两个回合之后,参加拍卖会的人终于明白了怎么竞标心仪的物品,随后便加入了争夺庐山图的战斗中。
开始出价的两个客人很快选择了偃旗息鼓,倒是一楼的三个土豪接管了这场战斗,很快将这幅庐山图的价格抬到了一千六百贯。
此时桓玄终于出手了,他让自己的随从报出了一千八百八十贯的高价。
顾恺之刚开始还担心自己的画成为流拍,等到有人出价后才终于松了口气,可听到外面不断传来的数字后,他又不由紧张起来。
等到最后的一千八百八十贯被人报出来后,他终于惊呆了。
一千八百八十贯,这差不多已是底价的两倍了,更是远远高于当年所做的维摩诘像得到的百万钱!
这。。。。。。这让人情何以堪啊!
听到有人对顾恺之的庐山图出价一千八百八十贯后,绝大部分人都惊呆了,他们此前从未想过艺术品这么值钱,同时也对顾恺之更加膜拜了。
对于能够出价一千八百八十贯买画的人,他们当然也都默默地崇拜着,想对他弱弱地说一句,“土豪,咱们能做朋友吗?”
刘穆之却似乎并不满足这个价格,很快就开口问道,“三楼四号雅间的贵客出价一千八百八十贯,还有继续出价的吗?没有的话我就开始倒数了啊。一千八百八十贯一次。。。。。。”
“两千贯!”这一次报价的,却是早已偃旗息鼓的第一个出价的店员。
“嘶!”座中诸人听这个报价后,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