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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司马别来无恙啊!”范二也立住了脚步,感慨了一句之后,便笑着向他引荐了袁皙儿,“这位是袁府君的女公子,我此次来此全是因为她,我现在也以她为主。”
刘裕与范二的第一次相见还是在太远二十年的冬天,那时候的刘裕已经听到了他的声名崛起,也知道他刚刚继承了武兴侯的爵位。
最令刘裕印象深刻的,便是范二剑不离身却又平易近人的做派。
刘裕从来都没想过今后自己与范二会有什么交集,然而他在三个月前再次听到了范二的消息,——范逸之协助殷仲堪守住江陵,并逼迫桓玄自尽,收编桓玄的士卒后又带着他们进了寻阳城,江州从此成了他的天下!
得到这样的消息,刘裕并没有将当日与自己有一面之缘的范二联系起来,但得到了更多的消息之后,他还是惊喜地发现,——那根本就是同一个人。
刘裕对范二的突然崛起是无法理解的,他更无法接受的是范二突然出现在此。
让人哭笑不得的是,他竟然说自己是为女人而来的,还“以她为主”!
这难道是个多情种子吗?
杀出城门之后,刘裕便很快得知了带兵前来解围的是袁崧之女了,但他无法理解的是为什么吴郡的将士们穿得这么豪奢。
直到范二的出现,他终于算是想通了这一切。
刘裕对范二笑着点点头,又转向袁皙儿,郑重其事地拱了拱手,“多谢袁家娘子的解围,若非你带兵及时赶到,只怕我们就殉城了。”
袁皙儿也笑着拱拱手,平静地说道,“刘司马说哪里话?海盐也算是家父治下的县城,我带兵来援岂非理所应当的?反倒是刘司马为海盐的百姓出生入死,实在是令我佩服。”
她的这几句话,理所当然赢得了刘裕身边的护卫的好感,——人家还真是光明磊落,非但不居功,而且还夸我们为海盐的付出,真的是“好话一句三冬暖”啊!
刘裕细一咀嚼,很快就明白了她的潜台词,理所当然地笑道,“袁家娘子,咱们还是先入城吧?至于如何守城,当然是商量着来。。。。。。”
“请。”袁皙儿点点头,一摆手。
刘裕的职务是都督府司马,这个职务与郡守差不多是平级的,这种级别的划分当然仅就战时而言。
不公平的是,海盐一旦失守,袁崧需要负的责任比刘裕更大,这就是袁皙儿一见面就旁敲侧击地向他抢夺指挥权的根本原因,后者没有交出指挥权也在她的意料之内。
刘裕所谓的“商量着来”,其实已是他最大的让步了,好在这也算是在袁皙儿的接受范围之内。
海盐县县令鲍陋带领着几十个衙役走出了城门,微笑着立在一旁迎接着得胜归来的将士们。
袁皙儿、范二、刘裕等人走到城门口时,便停了下来,经过一番引荐之后,袁皙儿便给鲍陋等人带来了鼓励。
只有精神上的鼓励显然是不够的,好在他们看到穿戴整齐的黎民军整齐划一地入城时,心中多了一些欣慰。上级领导能将最精锐的部队派来和你同生共死,这难道不比给你洒一把米、洒两把糠强一些嘛?
袁皙儿和鲍陋等人一边说话,一边徒步往城内走去,此时城内的百姓似乎也得到了大军得胜的消息,遂夹道欢迎起来。
最令他们兴奋的,当然是铠甲鲜明的黎民军,还有带领黎民军前来的袁崧之女袁皙儿了!
袁皙儿的风华他们早就知晓,她作为袁崧的独生女而被派来海盐,又怎么能不令他们人心大定呢?
听着他们的一声声欢呼,范二若有所思地对袁皙儿道,“人心可用!”
袁皙儿遂对鲍陋和刘裕道,“米贼来攻打海盐,是策划已久的事,咱们现在连胜两场,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了。可他们的抢劫的目的没有达到,又怎能善罢甘休?对于他可能发起的第二次进攻,二位打算如何应付?”
她口中所谓的连胜两场,指的是此前刘裕摆空城计杀了姚盛的一场,那一场可以说是孙恩大意失荆州;而刚刚打退的这一场,则是米贼没有考虑到吴郡方向会来人,这也算是猝不及防了。
这两场胜仗都是侥幸,可要是孙恩下回不那么大意呢?
对于袁皙儿提出的问题,鲍陋是深感忧虑的,可他对军事根本就七窍只通六窍啊,所以他理所当然地将征询的目光转向了刘裕。
刘裕皱了皱眉,略一思索,便说道,“正如袁家娘子所言,咱们这两场仗打得实在是太侥幸了,俗话说‘再一再二不可再三’。若是孙恩带着攻城器械而来,海盐城的城墙只有两丈余高,而且除了几个城门之外全是夯土。只要孙恩多备梯子和撞木,咱们守不了多久的。。。。。。”
刘裕这话,顿时得到了鲍陋和袁皙儿的响应,他们都同时沉默了下来。
又往前走了一段之后,众人终于到达了县衙门口,百姓们的喧嚣也早已被他们抛在了而后。
几个人立定了脚步,袁皙儿转身看了看远处的夹道欢迎的人群,终于说道,“咱们想要守城,能够选择的办法倒是有好几个:一是将城墙加高加固,这一点在短时间内可操作性似乎并不太大;二是以攻为守,比如说出城去与米贼决战,这一点我已经在考虑了;三嘛,就是就地招募民兵,让百姓来帮助守城,刚才有路上群情激涌,我相信这个办法应该可以一试。。。。。。。”
袁皙儿话音刚落,便有一个三十岁左右的汉子出声应和起来,“袁家娘子此言大善,与我之前所想不谋而合啊,真可谓是英雄所见略同!”
这个汉子身形稍显肥胖,面容倒与鲍陋有几分相像,但派头看起来似乎比鲍陋还大;他手拿麈尾,倒有几分名士的气派。
他之所以能出现在此,显然与鲍陋有着非比寻常的关系。
果然,鲍陋听了他的话后,已经是苦笑起来,忙向袁皙儿引荐道,“这是犬子鲍嗣之。。。。。。”
0296沈氏兄弟的表现()
什么叫“不谋而合”?
什么叫“英雄所见略同”?
这世上竟然还有如此厚颜无耻的人啊!
面对突然出现的鲍嗣之,站在一旁的范二和刘裕顿时面面相觑起来,袁皙儿亦是无言以对,可鲍陋开始引荐,她也不能无动于衷不是?
袁皙儿看着眼前这个拿着麈尾、一派潇洒的汉子,微笑着点头道,“原来是鲍公子,幸会幸会,原来公子此前也都想过我刚才说的几个想法吗?”
鲍嗣之不置可否地一笑,大言不惭道,“是啊,听说米贼开始登陆时,我便对家父抱怨过城墙太矮了,可修城墙岂是一蹴而就的事?至于出城与米贼决战,也不可行,因为在今日之前县中的武力也不过七八张弓而已!当此非常之时,岂不就只有招兵买马这一个选择?在下不才,愿为娘子前驱!”
无论是诸侯国、或是郡县,可以陈兵的数量总是有限的,最大的郡不过能陈兵八百而已,最小的郡能够陈兵的数量则只有八十,如果超标的话则有被人举报为起兵作乱的危险。
像吴郡现在这样养着五千兵马的郡县,实在是大逆不道的,但在这非常时期也算是情有可原。
像海盐这种小县,平时守护县城的武装力量也就几个衙役而已,这也就是鲍嗣之口中所谓的七八张弓的说法。
当米贼从海盐登陆时,鲍嗣之肯定是感受到威胁了,所以想要合法地多养一些部曲。
这样一来,即便是向米贼投降也能拿出更多的资本不是?
鲍嗣之此时站出来,其心思已经是昭然若揭了,——他正是想趁此机会得到合法的招募权,还有这些新招募的士卒的指挥权。
袁皙儿、刘裕、范二三人谁是傻子?
袁皙儿之所以提出这个办法,原本是想将招募到的士卒由自己指挥的,这也是在吴郡商议好的初衷。
可现在,鲍嗣之这是横插一脚啊!
尽管他说出的话,很有将袁皙儿当成上司的意味,但还是让她极度不舒服。
当然,鲍嗣之之所以敢主动请缨,当然也想到了结果,——毕竟是强龙不压地头蛇嘛,袁皙儿刚来海盐,怎么可能傻到与自己相争?
袁皙儿微不可察地看了一眼范二,看到后者微笑着点头后,便不动声色地转向刘裕,沉声问道,“对于鲍公子的提议,刘司马以为如何?”
她之所以征询刘裕,自然是因为刘裕在刚见面时说过的“商量着来”了,要不然她在得到了范二的眼色时便会点头同意了。
刘裕当然也不想得罪任何人,可这事毕竟是袁皙儿先提出来,所以他也就理所当然地回答道,“袁家娘子决定就好。”
反正怎么样的决定都是袁皙儿做出来的,他算是两不相帮,这样的回答也足以看出刘裕的狡猾了。
从另一个角度看,袁皙儿得到了他们会师之后做出的第一次计划的决定权,这也是鲍陋和刘裕无形中失去的。
袁皙儿对刘裕点点头,转向脸上带着满怀期待的脸色的鲍嗣之,郑重其事地一拱手,“那招募民兵的事就交给鲍公子了。”
“定然全力以赴!”鲍嗣之大喜,领命而去。
看着鲍嗣之的背影离去之后,鲍陋便引领着袁皙儿等人进了衙门,众人这才坐了下来,重新开始讨论起如何更好地防守城门和互相联络的事。
时间很快就过去了将近一个时辰,袁皙儿等人走出衙门时,太阳已经即将落山了。
范二和刘裕拱手作别,与袁皙儿一起骑马往南门走去,南门和西门正是重点需要防守的城门。
再范二等人进城之后,冉小贱所领的陌刀队便在县功曹的带领下,换掉了早已在此的北府军,他们已经开始搭建自己的帐篷等物了。
而西门的防守同样不容小觑,但有刘裕在,应该不会有大问题。
离开刘裕之后,袁皙儿将头偏向范二,有些不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