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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在等了大概半个时辰之后,阿罗那顺决定拼了,左右此时正是冬季,是乾陀卫江的枯水期,冲过去那只闻其名,不见其面的西域军团战上一场,或许还有继续活下去的希望。
……
河的对岸,纨绔们聚在一起,看是在看一群玩偶般看着对岸的摩揭陀人整队。
李思文用一种极度不可思议的语气拉着身边的段瓒问道:“哎,老段,你说他们是不是想要过河?”
“好像是吧,你们看他们把骑兵都排到岸边了,如果不是为了进攻我们,怎么可以排出这样的姿态。”段瓒的语气有些不确定,他实在想不通到底是什么给了对面的那支溃兵与西域军团一战的勇气。
“你管他们想干什么,一会儿把咱们带来的装备都摆上,给他们一点厉害看看,否则这帮混蛋就不知道什么叫西域军团。”程处默黝黑的大头一摆,大咧咧的说道。
“嘿嘿……”大老程的话在众纨绔中引起一阵狞笑,随后便有无数的装备从被推上了河滩,布置到了军阵的两翼。
……
对面的阿罗那顺脸色阴晴不定,看着对面西域军团迅速的布置防御,一颗心开始下沉,恍惚间似乎看到了自己的末日。
同时耳畔也响起当初抓捕王玄策时,那个大唐使者掷地有声的话语:“吾乃大唐使者,何人敢动!”
那家伙身边只有三十余人,却能发出这样的声音,可笑当初自己还以为是那个唐人在虚张声势,现在看来自己还真是在坐井观天了。
就在阿罗那顺沉浸在回忆中不可自拔时候,有人前来通报:“吾王,队伍已经准备好了?什么时候进攻?”
“准备好了就进攻吧,本王率先冲阵。”回过神的阿罗那顺目光重新恢复坚定,他到底是将军出身,这一生只有前进没有后退,就算是已经开始后悔,但只要有一线希望他也不会轻易放弃。
“吾王,不如让我来吧,对面的唐军看来不是善与之辈。”前来通报的人是阿罗那顺为数不多的亲信之一,战力亦是不凡。
“不必,这次本王亲自来。”阿罗那顺眯着眼睛,死死盯着对面的那支黑色的军队,颇有孤注一掷的意思。
事实上,如果可以选择,阿罗那顺并不想与西域军团硬碰硬。
可是后面的那支队伍实在太可怕了,所过之处可以用寸草不生来形容,他身边的这些溃兵早就已经被身后那支军队吓破了胆子,根本无力回头。
在这样的情况下,他只能选择向前,用数万人的血肉来赌西域军团并不如传说中那样凶悍。
……
战争的气氛越来越浓,对面的西域军团已经做好了战斗准备,阿罗那顺了披上了铠甲,拿起了自己的武器,没有任何战前动员的高高举了起来。
“杀……”一声大喝,战马嘶鸣。
五万人裹挟在一起,向着他们对面的西域军团发起了决死冲锋。
西域军团的纨绔们也收起戏谑的调侃,一双双眼睛死死盯着正在渡河而来的摩揭陀人。
河并不宽,水也并不深,在战马的高速下,几乎转眼间便有无数骑兵冲上了河堤,一个个举着手里的弯刀,向着他们唯一的希望发起攻击。
“放箭!”眼看着敌人已经进入了攻击范围,尉迟宝林狠狠的挥下了手中的令旗。
“放箭,放箭……”一连串的命令传达了下去。接着,军阵两翼的一架架连发弩被摇了起来,一根根手指粗细,手臂长短的箭矢立刻雨点般泼洒了出去,斜斜扑向冲上来的摩揭陀人。
把连弩放在两翼,这是西域军团在无数次的战斗中总结出来的经验,其中原理就像绊马索一样。
试想如果想要绊倒一匹马,最好的办法就是在它前面横着拉上一条绳子或索链。那么拦人也是同样的道理,如果把连发弩射出去的箭看成一根绳子的话,无疑是横向射击才能取得最大的功效。
正是因为这样,原本被摆在正前方的连发弩被纨绔们移到了两侧,力争使连弩射出去的箭可以变成一条无形的绳索,这样就可以在同一时间拦下更多的敌人。
当然,这里的拦下,指的就是死亡。
……
摩揭陀人的一时之勇很快便被西域军团两翼形成的交叉火力所击溃,阿罗那顺红着眼睛,看着身后的士兵一个个倒在血泊之中,整个人再也没有了那种拼死一战的决心。
可是现在他退不回去了,如果回去只怕很难越过身后的那道封锁线。
此时他终于知道西域军团其实远比他身后的那支军队还要强悍,但似乎他知道的有些晚了。
“向左侧突围,快!”醒悟了无法战胜西域军团之后,阿罗那顺带着身边为数不多的骑兵,向西域军才的右翼冲了过去。
西域军团的右翼正是段瓒负责,见阿罗那顺没头苍蝇般撞过来,嘿嘿怪笑着嚷道:“这厮是老子的,你们谁也不要跟老子争啊!”
不想笑声还没落下,已经有人纵马而出,身后丢下一句:“那厮身上又没写你的名子,当然是谁先遇到是谁的。”
“哎,大老程,你不守规矩!”段瓒眼看着程处默冲出去,气得哇哇打叫,一边在后面急追,一面嚷嚷。
然而,程处默却理都不理他,只把手中兵器舞的呼呼作响,斜斜冲向阿罗那顺。
阿罗那顺此时也看到了冲上来了程、段二人,把心一横拨以向两人迎了上去,心说老子既然逃不掉了,那就杀一个算一个,杀俩赚一个好了。
可怜的阿罗那顺,他并不知道,那些来自长安的纨绔到底有多能折腾,同样的,他也不知道那些来自长安的纨绔有多不要脸。
就在他马上要与程处默接战,盘算着先杀谁的时候,余光看到后面上来那人单手举起了一样东西,接着耳中便是“轰”的一声,然后就觉得脸上一麻,再就是脖子一凉。
耳中隐隐还回荡着一句:“驴日的段瓒,你想打死老子啊!”
第1607章 天竺,天竺(下)()
“段瓒,我日你大爷的!”程处默虽然一槊刺进了阿罗那顺的脖子,将他杀死,但是那一连串的动作完全就是因为惯性,实际上他听到身后那一声火铳的声音时,已经根本来不及再想其他,心中只有一个念头,那就完犊子了。
“我说大老程,小爷的枪法可是咱们这些人中最好的,而且刚刚小爷装的也是单颗的铁弹,并不是铁沙。”段瓒从后面拍马赶上来,鄙夷的看了惊魂未定的程处默一眼,啧了一声继续说道:“亏你还是程家大公子,胆子竟然这么小。”
“放屁,你给老子记住喽,老子早晚要找你报复回来。”程处默脸色煞白,明显是被吓的不轻,竟然也不管那些跟在阿罗那顺身后的摩揭陀骑后,只顾着与段瓒争吵。
事实上,这也不怪程处默后怕,手铳那东西虽然威力不小,但是不分敌人一打一大片的弊端却是谁都不能否认的。
所以在战场上,如果不是到了万不得已,很少有人会用这东西,而只要用了往往就是死伤一片的结果。
正是因为这样,程处默才会觉得恐惧,听到枪响的时候才会感到绝望,那短短的一瞬间,就算是神经再大条的人,也不想可能有时间去想同伴会不会把枪里的铁沙换成铁弹,唯一能想到的就是怎么样才能死的好看一些。
“行了,别扯蛋了,有那个力气找小爷报仇,不如多杀点摩揭陀人,否则仁贵他们赶上来可真就没咱们啥事儿了。”段瓒到底还是有些理亏,但让他服软也是不可能,是以在看了一眼战场上的情况之后,丫立刻想到了分散程处默注意力的办法。
程处默被小段这一提醒,立刻想到了这是在战场上,白着脸狠狠瞪了他一眼,提着铁槊便去了别的地方,心中打定主意,回头一定要这小子好看。
……
此时,西域军团两翼的连弩已经停了下来,原本正在往他们这边冲上来的摩揭陀人正在调头向回跑,而那些已经冲过来的,则被刚刚跟着程处默和段瓒的亲卫杀的差不多了。
那些个摩揭陀人本身战力就不怎么样,再加上一路败仗打下来,基本上都成了惊弓之鸟,这一战如果阿罗那顺真的可以带头打破西域军团的封锁,或许他们这些人还能提升一些士气。
可偏偏阿罗那顺倒霉,遇到了段瓒这个不按常理出牌的家伙,被丫一枪给打死了。
这下子摩揭陀人可受不了了,那种手铳的轰鸣声在他们听来就是神在惩罚阿罗那顺,这足以证明他们已经被神灵抛弃,这样的情况下,每战之前必须祈祷的摩揭陀人如何能不慌乱。
所以在阿罗那顺摔落马下的那一瞬间,所有渡过河的、没渡河的摩揭陀人全都方了,纷纷向着来时的方向逃了回去。
接下来的战斗不必细说,不外是再一次的逃与追,直到摩揭陀人的后路被薛仁贵彻底堵上,将余下之人一网成擒,至此摩揭陀之战算是彻底告以段落。
……
但是摩揭陀之战虽然结束了,可西域军团的脚步却并没有停下,在一群老兵痞的指挥下,西域军团分成了四个五万人的队伍,在天竺境内大杀四方。
北天竺一众公国被杀的鬼哭神嚎,纷纷向戒日王求援。
然而戒日王此时也是自身难保,面对西域军团的咄咄逼进,除了不断派出使者希望能够向大唐臣服之外,再也没有其他的力量来支持别人。
可是,理想是丰满的,现实却很骨感,戒日王虽然想要臣服,但是他却没有能力阻止西域军团的进攻。
就在派出第十五波使者之后,戒日王发现,他根本无力支撑到唐皇下令停止进攻的那一天。
眼下摆在他眼前的路其实只有一条,那就是立刻向西域军团投降,只有这样才能保住天竺最后的一丝气运,不至于就此灭国。
于是戒日王向西域军团派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