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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回事?你怎么回来了?”船上的水军不明所以的看着那传令兵。
“将军,将军说让你们把船都烧了!”传令兵有些犹豫,想了想接着说道:“岸上已经顶不住了,码头随时可能失守。”
“烧船?谁敢!”一个冷飕飕的声音从传令兵的身后传来,让他不由自主打了一个激灵。
待回头一看,却发现不是那因为战船被烧,失了弟弟的船长又是谁来。
“你要烧老子的船?”那船长的声音像是从牙齿缝里挤出来的一样,让传令兵再次打了一个哆嗦,不过好在他跟着宋黑脸已经有一段时间,强自镇定了一下接口说道:“岸上战局不利,将军怕倭人趁机登船对舰队不利,所以下令烧船。”
“如果老子不烧呢?”船长死死盯着那传令兵。
弟弟在船上被大火烧死在船长的心里留下很深的阴影,所以他才不管战局如何,只要提到烧船他便决对不会允许。
传令兵被那船长盯着也不示弱,虽然刚刚宋黑脸让他来传令的时候他有些不理解,但是现在这样的情况已经容不得退缩,就算是跟这船长撕破脸,被他给杀了,船也必须要烧。
想到这里,传令兵挺直了脊梁,一字一顿的说道:“将军有令,违者,杀无赦!”
从岸上有阵阵惨叫与喊杀声传来,而船上却是那船长与传令兵之间无声的对视。
不知过了多少时间……。
“烧,给老子烧,把所有船都给老子烧了!所有人跟老子上岸。”船长似乎终于想通了,哑着嗓子吼道。
上岸?传令兵可以接受烧船,可以接受水军撤退,但却无论如何也想不明白,为什么船长竟然会上岸。如果没有记错的话,刚刚自己已经说了,岸上战局不利,很有可能码头会失守,这样的情况下难道那船长疯了?
然而,让他意外的是,随着船长的一声命令,身边竟然响起无数毫不迟疑的战吼。
疯了,这真是特么疯了,明知道上岸必死还要上岸,这些水兵的脑子一定是进水了,传令兵如是想着,但是双眼却已经开始湿润。
上岸就是死,游回海中的大船上就是生,可是这些水军竟无一人后退。
……
大火很快就在海面上开始燃烧,很快那些停在海边的船只便燃起熊熊烈焰。
可是谁会在乎呢?杀红了眼的人们除了知道将战刀送进敌人的身体,根本顾不上其他。
刚刚还勇往无前的宋黑脸已经慢了下来,四周到处都凶残的倭人,无数刀剑向着他的下三路攻击而来。
那个倭人的个子矮小,但却知道如何利用自己的弱点,所有攻击都向着守军下三路而来,这对于他们来说几乎等于正常攻击,而对于大唐守军来说,却是很难防御。
不过,仗打到这个时候谁还管这些呢,看着身边的同乡倒下,看着身边的好友倒下,所有守军几乎都被刺激的疯了,脑子里除了杀戮已经再无其他。
杀,杀,杀,杀光眼前的一切敌人,至于为什以要杀,谁还管他。
鲜血已经模糊了所有人的双眼,百炼横刀因为剧烈的战斗已经卷刃,但这些并不能阻止唐军的杀戮,尽管有无数人倒下,尽管已经筋疲力尽,但还是要继续战斗下去,杀用敌人的鲜血为身边倒下的同乡、战友复仇,这就是那些所谓杂牌心中唯一的念头。
……
大海上的战舰之上,无数人集中在船舷上用望远镜观察的码头上的战斗,看着一个又一个同袍倒下,泪水模糊了视线。
可是他们只能就这样看着,因为他们的任务是把守住这片大海,让敌人片帆不能入水。
因为这样的任务,他们只能看着数千同袍战死沙场无能为力,那种煎熬绝不是正常人可以接受的。
突然,纷乱的战场上一个奇怪的人影进入了战舰上众人的视线,只见那人手中拿着两片不同颜色的破布,面向大海不断挥舞着。
那是旗语,‘海狼’中几乎每一个人都明白其中的意思:向我开炮!
第一六五八章 一路走好,军魂永存!()
旗语的意思很简单,可是战舰之上的‘海狼’们却认宁愿自己看不懂。
或许岸上那些人大部分并不是他们‘海狼’的人,可身在异国他乡,仅同袍两个字就可以代表一切,没人会觉得岸上那些人该死,也没有人忍心对着岸上的袍们打出那让人心碎的炮弹。
曾经在刚刚上船的时候,他们看不起那些由家丁和护院组成的队伍,曾经戏弄他们,曾经在他们的脖子上系上绳子然后再把人丢进海里,用这样的方式来教他们游泳。
可是现在,当那些曾经被他们戏弄的同袍战死沙场之时,当那些同袍孤立无援之时,他们这些‘身经百战’的勇士们却只能在一边看着。
“舰长,让我们上吧!我们去把他们救出来!”有人实在看不下去岸上的景像,赤红着眼睛嘶吼着请命。
可是他们得到了回答却是原地待命,任何人不得擅自行动。
岸上的旗语还在不断的挥舞,但是很明显,打旗语的人已经没有多少力气了,那种歪歪扭扭的姿势如果放在平时,一定会被长官踢上甲板跑到死,可是现在所有人都知道,那已经是旗手在用全身上下仅有的一点力气在发出信号。
“开炮!”沉默中,一个冷静的声音响起。
“什么?不行!岸上还有我们的人,我们不能亲手杀死他们!舰长,让我上岸,如果不能守住码头,我陪着他们一起死!”
“是啊舰长,不能开炮啊!”
“舰长,他们有很多人还是孩子,我们不能这么草率的决定啊!”
听到舰长命令开炮的命令,所有人都炸了,虽然他们曾经瞧不上那些属于世家豪族的老爷兵,但不管怎么说现在那些人也是他们的同袍,是大唐的战士。
但面沉似水的舰长却如充耳不闻,继续瞪着他的传令兵:“这是命令!去!”
“我……,舰长,我……。”传令兵看看自己的长官,又扭头看看杀声渐减的码头。
“去!给老子开炮!”舰长终于暴怒,太阳穴青筋突起:“难道你想让他们在死之前再受一次凌辱吗?你没有和倭人作战过吗?如果你还记得倭人是何等凶残,就应该明白死在自己人的炮下才是他们最好的归宿!”
激愤的众人沉默了,他们在这片大海上遇到过无数的敌人,但倭人绝对是其中最特殊的存在,他们凶残、狡诈,仰慕大唐却又痛恨大唐。
当然,如果仅仅是这样,‘海狼’也能够理解。
可让‘海狼’们无法接受的是,那些倭人竟然没人性到生吃活人的程度,不止一次他们在海上剿灭过倭人海盗,在那些海盗驻扎的岛上,他们见到过让他们一辈子都无法忘记的一幕。
活生生的人被他们架在火上烤熟,有些干脆在人还没有死去的时候就用刀子割他们的肉,然后再狂笑着吃下肚去。
这还仅仅是他们针对男人的方式,如果是女人结局绝对会比那男人要惨上百倍。
因为那些倭人会砍掉女人的四肢,当着女人的面吃下去,然后再将没有了四肢的女人当成泄欲的生育的工具,等到婴孩足月,便用刀切开女人的肚子,将孩子取出来。
如果是男孩则留着,女孩就直接吃掉,当然,那女人也免不了被吃掉的命运。
想到那些在海岛上被他们找到的那些生不如死的女人,还有岛上那堆集如山,已经被吸走骨髓的骨片,沉默中的众人也乎可以想像岸上那些同袍的结局。
“还特么愣着干什么!给老子开炮!”舰长见传令兵和身边的水兵一直在犹豫,抽出了腰间的战刀,眼角几乎要瞪的裂开。
“是!开炮!”终于,水兵们有了反应,泪水模糊了他们的视线,但却坚定了他们的意志,一声如野兽般的嘶吼过后,所有人进入了炮位。
……
‘海狼’舰队在登州出海之前已经全部换装,大量的新式贞观炮被装备到船上,威力相比以前不知大了多少,十多艘战舰一轮齐射绝对可以覆盖整个码头。
但,装炮弹被装好之后,所有人再次停了下来,将目光投向舰长或者旗舰的方向。
舰长所在的旗舰本是李震的座船,而当李震不在的时候,他自然就是整个舰队的最高长官。
可是,当所有战舰都打出旗语,表示已经准备好之后,他又犹豫了,因为此时只要他一个命令,岸上那数千将士再也不会有人会活着,而他也很有可能成为大唐有史以来第一个向自己人开火的罪人。
“舰长,你看!”
就在舰长犹豫的时候,传令兵突然放下手中的望远镜指着码头喊道。
听到传令兵的喊声,舰长立刻从他的中的将望远镜抢了过来,对着码头看去。
只见岸上刚刚那个挥舞着旗语的士兵已经停了下来,此时的他再在对着舰队跪着,双手抱拳向天,然后又猛的伏下,一个头重重磕在地上。
很显然,他是看到了战舰上的旗语,知道舰队正在彼此沟通,所以他在代表着整个码头的驻军在向舰队道别,也是在向大唐道别!
淡淡的红色模糊了舰长的视线,那是两行带着血的泪。
“舰长……”传令兵扭过头。
“给他发旗语,告诉他:一路走好,军魂永存!”舰长死死盯着岸上那个正在不断磕头的士兵,他知道那不是在求饶,而是……在道别!
片刻之后,同一时间,海面上整支‘海狼’舰队齐齐打出一片旗语:一路走好,军魂永存!
岸上的士兵笑了,那笑容带着无限荣耀,最后重重一个头磕在地上,抓起地上已经没有了刀刃的横刀,大笑着转身离开,向前身后的战场扑了过去。
他的步履有些不稳,但却义无反顾,自那一刻起,他再也没有回过头!
旗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