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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就只剩下心灵手巧的车永章还在被窝里猫着——据说他昨天和工匠们探讨恩哥儿留给他们的一张图纸,一直忙活到了后半夜才各自散去,估计午饭时间都还不一定能醒。
这倒让曹婆婆有些尴尬,还好纪生是个反应快的,他一看到老太婆的脸色变化,就开始打起哈哈来:“成哥儿力气大,那等搬运货物的事,自然少不了他。我可是听说,恩哥儿昨天弄过来的那些雪花盐,让苏监务我那些手下们,整整忙活了一个白天呢。话说他这次弄来的货物,不会又是什么雪花盐吧!”
曹婆婆听他打听,却不肯全然据实相告,只是悄无声息的随手招来一名小厮,低声向他嘱咐了几句,而后转回脸去对纪生说道:“他们年轻人的事情,我这个老太婆又哪里晓得,孩子们如今已经大了,我也不适合再像以前那样,一直盯着他们不放了。北边的契丹人有句话说的好,雏鹰早晚都是要翱翔的。你说是不是?不过你既然提起来,那我就让小车子陪你一起去看看。”
纪生听了这话,难免在心里撇了撇嘴。契丹人虽然经常把海东青挂在嘴边,但却不曾听闻他们说过放飞雏鹰之类的话语。再说了,如今市场风云的康采恩,也只不过是个十岁的孩子而已,怎么看都配不上那句“孩子们都大了”。
倒是曹婆婆在最后提到的小车子,是个在汴京城里小有名气的人物。
小车子就是车永章。这个诨号的由来,说起来也有一番故事。他五岁时被曹婆婆捡到之后,婆婆便问他能做些什么活计,这孩子当即就回答说他可以揉木为轮。
这话当时引来了不少人的嘲笑,要真的如慕维伦不仅是个技巧活,还是个力气活,一个五岁的孩子,很难做到这一点。
随后的事实也证明,车永章虽然了解其中的道理,但当时的他实在太过幼小,试了好几次也没有成功。
但曹婆婆还是很欣赏他的天赋,从那以后便经常找人来教他造作器物的本事,他学的也很快,要不是那些请来的师傅们刻意藏私,估计他此时早就成为一代大家了,当然。那即便如此,如今的车永章也是不容小觑,距离成为一代大家,也没有多少路了,错非那些编修国史的措大只在乎文治武功,他车某人再奋斗一下,说不定都能青史留名。
如果曹婆婆显然对他没有太高的期望,他只愿这群孩子们,能够平平安安的活在这繁华的汴京城里,只求衣食无忧,不求功名利禄。
所以当曹婆婆看到睡眼惺忪的车永章之时——她刚才派出去的那名小厮,就是去把这个睡懒觉的家伙,从被窝里薅出来的——脸上尽是一副慈祥的表情,就差像十多年前那样,轻轻的摸着这孩子的头,问他肉饼的配汤好不好喝。
一看到这副慈眉善目的表情,车永章就知道,曹婆婆肯定又在追忆曾经的往昔。
人老了,总是容易多愁善感,但越是多愁善感,就越容易老的快。
所以他总是希望曹婆婆能够在闲暇无事的时候,多出去转悠两圈。
不过婆婆总是在嘴上答应着,却极少走出老店的大门。这次也与往昔一样,她说让自己送送纪生,并同时暗示自己,应该着力笼络此人!
饶是车永章还没有睡醒,但他也知道最近的形势,因为他们肉饼店有些不利。恩哥儿固然是个天才,这一点从昨天看到的转轮排字架图纸,就能够窥见一二,但他也太能惹事了,仗着有个海上的朋友,竟然将汴京城里的半数大佬都给得罪了。
然而,这还不是全部!
“婆婆,婆婆!”
车永章正在寻思这些的时候,就看到王安北跌跌撞撞的从前门冲了进来,看他那副慌张的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北边的契丹人打过来了呢。
王安北虽然是个福建子,但他从小的志向,就是足够令很多河北人都汗颜的收复燕云。可惜的是,以目前的情况来看,朝廷连一个小小的西夏都收拾不了,就不要提一向与宋朝南北并称的契丹了!
但是王安北带回来的消息,其震撼力与契丹南下不遑多让。
只见他风驰电掣的冲到曹婆婆身边,顾不上还有外人在场,就伏到婆婆的耳边,将最新听到的一些事情,迅速的说了一遍。
纪生是个识趣的,看到他们有私事要聊,便乖乖的站到了远处。
车永章也是个识趣的,见到婆婆还没听完,就已然脸色大变,便连忙凑上前去,然而他只是断断续续的听到了三四个词。
“关羽!”
“三国!”
“恩哥儿!”
还有最重要的两个动词。
“去找”
第85章 老子的队伍才开张,拢共只有十几个人,没有枪—31()
——去三国找关羽。
经过一番排列组合之后,车永章把那几句断断续续的话,总结成了这个让他感到极具震撼的结论。
说三分虽然是汴京城里的说话艺人们最常用的桥段,他不是想也是很景仰故事里的各色人物,但他还从来没听想过,有人能够去三国,直接和那些叱咤风云的盖世豪杰们聊天喝酒。
而刚才王安北带回来的消息,分明是在说那位恩哥儿,正在谋划着这样的事情。
怀疑与不屑,是他第一时间萌生出来的想法,在这一点上,曹婆婆和他的反应显然是一致的。
于是他车永章就听见曹婆婆疑惑的问道:“你可听得真切了,这话真的是他说的吗?”
王安北一拍胸脯,信誓旦旦的保证道:“我的耳力婆婆难道还不清楚吗?当时我们正在准备开业用的爆竹,恩哥儿却命人扛出三个大纸箱来,说里面是来自海外的爆竹,动静比炸裂开来的猪肝可要大很多,他还特意笑着说,大家最好躲得远一些,以免受到惊吓。听他这么说,思成哥哥便让我躲到后院里去,他知道我的耳力好,怕被那个稀罕物什伤着了。我又不是傻子,自然是照办不误。没想到却在走进后院的过程当中,看到恩哥儿边走边用扇子拍打着手掌,嘴里还念念有词,显然是在寻思什么。我等在此前都受过婆婆的叮嘱,自然着重留意他身上的秘密,所以我就悄悄的跟上几步,看是否有新的发现,结果我就听到了刚才的那番话,他竟然竟然在问自己,要不要到三国去把关羽找过来。”
曹婆婆和车永章齐齐倒抽一口凉气,康采恩考虑的问题是犹豫要不要,而不是寻思能不能,这就证明他是有能力到三国去的,而这种能力,却是他们宋朝人从不曾听闻过的。
“看来,这就是他最重要的秘密了!”
虽然极其难以置信,但曹婆婆毕竟是个经历过大风大浪的人,而王安北这个泉州人,自幼就接触过很多异样的番外事物,被曹婆婆收了之后,更是从内军巡院的渠道,得知了更多稀奇古怪的事情,这其中就有包括弥勒降世之类的传闻。所以,纵然康采恩的秘密很是惊人,但离奇程度还没有超过弥勒降世的传闻,要知道那位弥勒佛可是知晓未来的存在。
不过有关于弥勒的传闻,目前还无一得到证实,可以肯定的是,那是有人可以散播出来,准备迷惑百姓的鬼蜮伎俩。但康采恩对自己的秘密,好像一直守口如瓶,这也就意味着,他们还需要花费些时间,来验证这个秘密的真伪,毕竟,只凭康采恩的一句喃喃自语,是不能对如此之大的一件事盖棺定论的。
一旁的车永章也觉得这件事必须再谨慎的调查一番才行,只是他和身旁王安北的想法并不相同。王安北是心中相信康采恩,只差有足够的真凭实据验证自己的猜测,而车永章所接触的,都是些扎扎实实的工匠手艺,自然对那些神神鬼鬼的东西,有着一种近似本能的排斥,所以他更想通过真凭实据,来证明康采恩的这个秘密是假的。
他甚至直接走到躲到远处的纪生面前,笑呵呵的说道:“员外不是想看看恩哥儿的风采吗?我这就带你去凑个热闹,反正今天是朱雀分茶开门大吉的好时候,多长两张嘴,也只会多上两分热闹和喜庆,他总不会责怪我们的,您说是不是?”
“那是那是。”纪生连连应了两声,然后就和车永章一起出门,奔向潘楼街旁的十字街去了。
王安北对车永章是极其了解的,所以他知道,车永章是带着强烈的质疑,和纪生一起去探查个究竟的,当然他们此行可能不会得到什么理想的结果,但带着这种心态去探查,就难免只会看到自己想看到的东西,所以他准备上前去阻止车永章,至少也要和他说道说道。
然而曹婆婆却一把拦住了他,并且低声和他分说道:“小车子去也好,此事毕竟牵涉重大,若康采恩的秘密,经受不住太多的考验,那到时候我们也难以向陛下交差。倘若他的秘密足够真实,有足够强大,以至于连小车子都无话可说,那么我们,就可以放心的在他身上投入更多时间和精力了。”
王安北心道曹婆婆说的有理,也就放弃了阻止车永章的想法。
不过这件事却也不能到此为止。须知道这个秘密对于宋朝的普通人而言,实在是太过震撼,以至于王安北不得不担心的问道:“婆婆,若是那康采恩像贝州王则那样故弄玄虚,枉称神祗,蛊惑百姓,图谋不轨,那我们又该怎么办?”
曹婆婆闻言之后,不禁皱起了眉毛。所谓贝州的王则,是一个慌称弥勒转世的白莲教徒,目前在贝州颇有声望,当地官吏也与他来往甚密,俨然已经成为贝州的一方霸主,尤其是这几年朝廷在西线用兵,无暇他顾,使得这些人在地方上越来越蛮横,根据内军巡院的最新消息,说此人已经有了谋反之心。然而这件事报上去之后,却没有引起太多的重视,据说上层为这种蛊惑百姓的反贼,只是反掌可定的小打小闹,根本就不足挂齿!
王安北目前在内军巡院的地位还不高,对于上级的这种表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