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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场气氛尴尬起来,沉闷半晌我才首先打破沉默:“既然萨尔茨堡的康拉德在这里,不排除有对手出现的可能,若只靠你一人,恐怕……”
小心翼翼的斟酌着措辞,我不想伤害到代号四的感情。
“我了解您的顾虑,大人,我已同科勒商量好了详细的应对之策。”
她稍作停顿,睫毛不易察觉的闪动着:“就像之前讲过的,他的人会负责扫清外围,我只确保您一个人的安全,绝对应付得来。”
“是吗?这样啊……”
我闭上嘴不再说什么:“其实蛮好奇的,当卡林西亚的那个小孩看到我的时候,会有怎样惊喜的反应呢?”
当卫兵看清巴塞尔伯爵的旗帜时,没多啰嗦马上就选择了放行。
“宴会才刚开始,大人,您们来的真是时候。”
一个卫兵毕恭毕敬的对骑马经过身边的骑士谄媚的说着,完全不在乎对方究竟有没有把自己放在眼里。
“赏你嘴皮子的。”
骑士翻了翻口袋,掏出枚磨得光光的铜币丢过去,看来康斯坦茨的生活优渥,着实让他们捞了不少油水。
“愿上帝保佑您,慷慨的大人,请允许我替您牵马。”
卫兵捏着铜币诚惶诚恐的感激道,好像手里握着的是什么稀世珍宝一样,不过确实,这枚铜币以及背后的奇遇故事,足够他跟几个狐朋狗友吹嘘一段时间了。
马车穿过长长的甬道,辚辚辘辘的声音在狭窄的门洞里有节奏的回响,墙上间隔一段挂着的火炬发出微弱的光芒,一会忽的照亮周围斑驳潮湿的墙壁,一会又忽的裹入黑暗。
“我该走了,大人。”
代号四在某个角落发声:“我先去四处转转,搞清楚城堡的构造,另外再安排科勒那些麻烦的小小鸟。”
她的告别向来突兀而迅速,待我回过神来,代号四早不见了踪影。
“接下来,该独自面对一切了吧。”
我挑了挑眉毛,重新坐回稻草堆,它们被我身体的温度烘干,正舒服的让人流连。
卫兵引领骑士绕过城堡广场中心的水池,这庞大的队伍惹得院子里不少人聚拢过来,他们簇拥着窃窃私语,猜测来者的身份。
其中个别见多识广的早从旗帜判断出是哪位领主大人大驾光临,便用得意的目光扫视身旁懵懂的同伴。
“快看那漂亮的铠甲,一定是某个大人物麾下的骑士!”有人大惊小怪的喊道。
我靠着车厢,不用往外瞅就可以想象得到这些人脸上惊诧、羡慕、怀疑和夸张的种种表情,因为对于见识只有巴掌大的井底之蛙们来说,每一次见到外来人都是猎奇与戳穿吟游诗人牛皮的机会。
“快让开!这是巴塞尔伯爵大人的车驾!”
牵马的卫兵走在队伍前面,似乎由此获得了某种高人一等的权威一样,瞬间拥有了能对众人发号施令的勇气。
“来人啊,速速进去通报,快点!”
门口的侍从被他吆五喝六吓得不轻,立刻手忙脚乱的通报的通报、帮忙的帮忙,司仪官吹响象征贵族驾临的号角,宴会厅传来热闹的喧哗以及醉人的酒香,我从车厢的缝隙眼睁睁的注视着老伯爵,在几名高阶位骑士的陪同下款款步入那暖和又温馨的大门,这才想起此时此刻自己的身份,没错,我是个狼狈的囚徒。
围观的人们陆陆续续的离开,巴塞尔一行人带来的新鲜感仅仅维持了很短的时间,毕竟他们近几天里已经见识过相当多领主老爷们的排场,甚至连不常现身的公爵大人的仪驾都亲眼目睹了。
“还以为会有什么特别的东西呢……”我听到两个仆僮打扮的少年这样彼此耳语着走过,一副不以为然的神情。
马车继续往前拐过主塔来到后面的马厩,赶车人和城堡的仆人随便聊了几句便不知道跑哪去了,刚刚同他说话的仆人熟练地解开驭马的绳套,嘴里哼哼着听不清楚的下三滥俗谣,将拉车的马匹牵到槽边吃草。
“是谁!谁在那!”
正唱得开心的仆人突然厉声吼道:“别装神弄鬼的。快出来!”
他尽管嗓子扯得尖细,却掩饰不住内心的恐惧。
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过后,浓重的酒味飘来,我禁不住皱了皱鼻子,就连安静吃草的马儿也不安的低吟着。
“是我呀,亲爱的朋友,不记得了吗?斯托克斯的老塔德啊!”
来者操着口齿不清的山地语,接连打了好几个臭气熏天的酒嗝。
“怎么就你自己在这忙呢,城堡里的老爷们喝得兴高采烈,仆人也都各自偷闲玩去了。”
“老塔德?”
仆人自言自语的想了会,这名字太寻常了,估计一时半会很难匹配上记忆,既然人家说得不见外,索性亲热的聊聊。
“是你呀我的朋友,看样子你玩得蛮开心嘛,可怜我这个倒霉的差事,不把老爷们的马喂好,明天他们酒醒了我可是要挨鞭子的!主啊,发发慈悲吧。”
“明天?开玩笑,老爷们醉得那个样子,后天也醒不了啊!”
自称斯托克斯的老塔德的家伙吼得震天价响:“说到底还是只有我惦记你,来吧,我的朋友,尝尝这老爷们才喝得着的美酒……”
他得意洋洋地显摆道:“悄悄告诉你,这玩意是我帮着后厨传菜的时候趁机偷的,哈哈!”
“老家伙手脚倒挺利索的。”仆人小声嘟囔着,接过陶罐仰脖而起,一边喝一边发出如同牛饮般的声响。
“走吧走吧,去广场玩玩,那边更热闹!”
“可是我的马……”
“哎呦,哪有那么多可是,马又不会说话,一天不喂饿不死的,走啦走啦!”
说着,老塔德连拖带拽的将仆人架走了,俩人的影子被火光越拉越长,渐渐消失了,马厩再次恢复平静。
靠在马车里的我,对这段小插曲不以为然的耸耸肩,正准备继续百无聊赖的摸虱子,敏锐的第六感却毫无征兆的示警,我头也没回的坐回原处,淡定的对着一片黑暗开口:
“事情办完了?”
角落里果然传来代号四的回答:“城堡不大也不复杂,大概转了转,前前后后里里外外都搞清楚了。”
临了她补充一句:“那个酒鬼是科勒潜伏在乌尔姆的小小鸟,现在动手杀人太显眼了,所以找他帮了个忙。”
“比起这个,我更担心接下来的事。”
“除了门口的卫兵,宴会厅里的贵族和骑士均未配武器且酒至微醺,等会主菜上了,他们肯定会喝个酩酊大醉,巴塞尔伯爵准备拖到那时候再说,五步以内的距离,您有绝对的能力控制住对方。”
代号四说着,随手递来一个玩意,我接过一看,是柄小巧的手弩,藏在衣襟里正合适。
夜,愈发深沉了,雨水却逐渐变小,慢慢的停了,月亮从层层黑云的边缘露出半张透明的脸蛋,像是个逃课归来的学生在观察教室里的情况,城堡的酒宴估计已到高chao,连院子里呼天抢地撒酒疯的侍从都不见了踪影。
“好戏要开始了。”代号四丢下这句没头没尾的话,倏忽隐没。
不知时间过了多久,就在我已经对手弩构造摸得烂熟的时候,远处渐渐喧哗四起,而且距离似乎越来越近,我将手弩收回衣襟,胡乱挠了挠头发,把它弄得更肮脏油腻些,等到做完这一切,马车的大门打开了。
“哦,见鬼了,这****一样的味道!”一个人显然没做好心理准备,被扑面而来的恶臭熏得暴跳如雷。
“塔利,得了,就好像你身上的味道能好到哪去似的……”
另一个人讥笑着挖苦道:“连阴雨天,屋子里到处是这味,昨晚你搞的那个脸上长痦子的厨娘,她嘴里仿佛塞了整条死鱼,每说一个字都让我呼吸困难!”
“少废话,白痴,快点动手,老爷们还等着呢。”
“好吧好吧,我们严肃的塔利生气了,他要踢爆我的屁股!”俩人喋喋不休的拌着嘴,一左一右架起我往城堡走去。
该来的,终于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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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我的好朋友,公爵大人,别来无恙!”
一进入城堡,我便很快意识到事情的不对劲。
大厅内无数弓箭手挤满整个区域,程亮的箭矢尖对准自己。
“咔嗒……”
就在这时,一声细微地机械转轮声落入了我的耳中。
懵然回头,只见代号四的手中已经多出一柄短管火枪,而火枪的枪口所指……
正是我!
“公爵大人,您知道我等这一天,究竟等了多久吗?”
短短的时间里,代号四已经泪不成泣,双手在不断颤抖着。
“你,兰迪,杀了我的父亲,屠杀我的家族,为了能够找到埃尼德斯之印,获得对付你的力量,我和皇帝陛下达成协议,将背后的埃尼德斯地图从背上割下,赠予他,现在,兰迪,是你该付出代价的时候了。”
我平静的看着代号四,不,准确的说是艾莉亚·奥利维拉丝·克雷森蒂小姐,缓缓摇头道:“我不相信,我不相信你会背叛我,如果真是这样,你在先前几次根本不需要救……”
“闭嘴!”
正当我打算继续说下去的时候,愤怒中的艾莉亚·奥利维拉丝·克雷森蒂扣动了扳机。
“磅……”
眼前一道亮光闪过,让我的双眼本能地合上。
黑暗之中我感觉自己的前胸被狠狠推了一下,连着胸口逸散开来的剧痛,我被狠狠地甩在地上,耳中呜呜声中夹杂着那清脆的回响。
“这……”
屏住呼吸,睁开双眼朝自己的胸口看了看,鲜血正慢慢从装具的孔逸开。
而艾莉亚·奥利维拉丝·克雷森蒂代号四,此刻就像一个失魂的木偶,双手抓着那柄短火枪瘫坐在自己面前。
而在她的身后,正是同样被自己灭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