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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陆康模样,法正心中不由多了几分佩服,从庐江一路走来,自己都只是觉得这老头子不过是个有几分学识的长者,没看到什么特别之处,可陆康此番态度,确是证明了,此人心中,确实心怀大汉。
纵使不忿法正的言论,陆康还是压下怒气,缓声说道,“法长史,陛下疑似私自出京,如今侯爷不在,法长史还是应当想办法处理一番,要不然,这事情影响就太大了,老夫纵使万死,也难孰其咎。”
到了这个时候,法正也不想再逗弄陆康了,当下拉过陆康,压低声音道,“陆大人,侯爷入宫了,此事不宜声张,天知地知,你知我知。陆大人出了这扇门,法某没说过这话,陆大人也什么都没有听到,要不然,连累的不仅仅是你我!”
陆康一把抓住法正的胳膊,一本正经地问道,“法长史,你将此事给我说清楚,要不然,今日老夫讨不了好,也让你好过不了!”
“你这老儿,忒过无赖!”法正横了陆康一眼,随后小声说道,“事涉皇家秘事,少府大人还是少打听的好!要是今日这事情不能烂在少府大人的心里,那少府大人就要好好考虑考虑你我家族的出路了。”
听到法正的话,纵使陆康是少府,也知道有些事情,不是自己能够打听的,当下同样不动声色的问道,“那法小友,老夫该怎么做?”
法正含笑道,“少府大人先就不要走了,找个由头说有事情要汇报给侯爷,等见上侯爷一面再走。”
陆康不动声色的点了点头,“法小友有心了,老夫在此谢过了。”
第382章 薄情天子()
天色已经开始暗了下来,雪花飘飘洒洒的从天空落下,带着几分平淡无奇的马车中,刘奇和天子相对而坐。
刘奇抬手轻轻将马车侧窗的帘子掀起一角,缓声说道,“陛下,下雪了!”
“瑞雪兆丰年!这是好事哩!”刘协嘴角带着一抹笑意开口。
“那陛下可知道,像这样的大雪天,最适合做什么?”刘奇似乎漫不经心的开口问道。
刘协带着几分狭长的眸子轻轻闪了闪,“这样的天,自然是呆在房中,生上一盆炭火,捧起书卷,诵上三五句经文,细细琢磨。”
“陛下的话,臣不敢苟同。”
听到刘奇的话,天子目光闪烁,“那依皇兄之见,像这样的大雪天最适合做什么呢?”
刘奇嘴角露出一抹淡淡的笑意,“这样的大雪天,自然是最适合杀人了!”
“愿闻其详!”天子带着几分好奇看向刘奇。
刘奇叹了一口气说道,“一场大雪,将一切的罪恶都覆盖在大地之下,将是是非非都掩埋了,世人能看见的,只有目光可及之处的光明,不知陛下以为然否?”
天子神色丝毫没有因为刘奇的话语变化,反而笑着说道,“当年武皇帝身旁有人提出三纲五常,倒是我大汉治国的良策,不知皇兄可曾听闻过。”
天子的话语很明显的和刘奇针锋相对,所谓三纲五常,是汉武帝在位时,大儒董仲舒提出来的,核心便是君为臣纲、父为子纲、夫为妻纲,是为三纲,是孔子提出的君君臣臣父父子子的延伸,这个时代的儒生,好歹还在意儒家六艺,若是放到宋朝之后,那就只有一句话: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啊!”刘奇颇为欷殻У目诘溃翱纱嘶熬蔷裕映既缡肿悖虺际泳剐模痪映嘉恚虺际泳绻耍痪映既绮萁妫虺际泳缈艹稹!�
随后刘奇目光炯炯的看着天子,“不知陛下可曾听闻,孔圣人曾言:君使臣以礼,臣事君以忠。”
天子弱小的身躯猛地抖动了一下,随后不动声色说道,“兄长既然知道这些,那兄长也理当清楚,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
“嗤!”刘奇不由得嗤笑一声,“陛下这话,还是留着对汝南袁氏、谯县曹氏、并州吕布这样的人去说吧!臣不知道,当年当着董卓、李傕、郭汜等人的面,陛下可否说过这话。”
随后刘奇神情自若的说道,“孔圣人的话,臣只觉得那句‘以德报德,以直报怨’还有几分意思,至于其他的话,也就那么一回事了。”
面对刘奇突兀的话语,天子没有接话,马车中也就沉寂了下来,君臣二人心中的隔阂,似乎变大了些许。
“臣只想说一句。”过了半晌,刘奇这才飘飘悠悠的说道,“其实,我对九五之位,没什么兴趣!看似风光,实际上每天批阅的奏章,都要以石来衡量,臣怕把自己累死了!要不是我大汉江山残破如此,就连这迎奉天子,清扫叛逆,让天下重复太平这种事,我都没什么兴趣!如此费心费力,倒不如娶三五美妾,飞鹰走狗,吃喝玩乐,衣食无忧,做一个纨绔侯爷,逍遥的了此余生来的舒坦。”
“皇兄真的就如此不贪恋权势?”刘协莫名其妙的问了一句。
刘奇带着一抹疏懒开口说道,“生不带来,死不带去,何恋有之?纵使广厦万间,夜眠不过三尺之榻,珍馐百味,一日不过三餐。用圣人的话说,一切都是浮云,又何须留恋?”
天子幽幽的说道,“那皇兄知不知道,有的事情,不提早退出,到了一定时候,就只能硬着头皮往下走了,丝毫没有退路可言。”
“当然知道啊!”刘奇语气中带着一抹说不出的惋惜开口,“就连陛下都懂的道理,臣又怎么会不懂呢?”
马车突兀的停了下来,刘协心中一惊,扯开嗓子问道,“高中郎,怎么回事?”
“想来也差不多了!”刘奇轻声嘀咕了一句。
高顺没有说话,天子耳畔却传来贾诩带着几分阴森的声音,“陛下,臣光禄勋贾诩贾文和求见。”
“贾爱卿,不知拦住朕的车驾,有何要事?”刘协打起精神,带着几分不容小觑的威严开口喝问。
贾诩端坐在马背上,拱手道,“陛下,有一伙贼人潜伏在城外,意欲对陛下图谋不轨,此番已经被臣率人包围,还请陛下一观!”
天子稍稍犹豫,将目光投向了刘奇,“皇兄,你看?”
刘奇轻轻颔首,“陛下,有我大汉精锐在此,这事情,看一看也无妨!”
早有锐士腾出来两匹马,天子和刘奇翻身上马,几名锐士牵着马缓缓向前行了百余步。
暮色昏暗,可在地上那层雪花的映射下,众人却能将事态看得一清二楚,两队人马相对伫立,一方是五十余人的精锐剑士,人人身着一件火红皮甲,手中一柄三尺青锋,另一方是百余人左右的队伍,一个个膀大腰圆,一身黑色缁衣,手中清一色的拎着威武不凡的环首刀。
在这支持刀队伍身后,还有百来人的持刀大汉虎视眈眈,随时准备策应,另一旁是近百名引弓待发的弓箭手,长箭这五十余名剑士瞄的死死的。
刘奇嘴角微翘,含笑问道,“陛下,这二百多名大刀队,是臣特意从军中挑选的精锐,交由臣的亲兵头领蔡阳亲训而成,不知陛下觉得这支队伍可当得上是我大汉精锐?”
两支队伍对峙的场地中央,一名四十余岁的持刀大汉和一名六十出头的持剑老者相对而立。
“辽东王越?”
“豫州蔡阳?”
“哈哈!”二人几乎同时笑了起来。
蔡阳嘴角勾出一抹冷淡的讥讽之色,“昔年王越行侠仗义,大破羌寨,我蔡阳还敬你是条汉子,可没想到,名震天下的王越,也会做出此等下作之事,要是你这见不得人的勾当被天下人得知,怕是要遗臭万年了。”
王越轻抚着手中长剑,沉声说道,“食君之禄,忠君之事!王越受人恩惠,此刻是到了该偿还的时候的。”
蔡阳厉声道,“王越,我敬你是个人物,多劝你一句,你可要想好了?你这是在同朝廷作对,没有好下场的。”
王越目光低垂,悠悠说道,“年轻人,你看到的,还是太少了,老夫为朝廷效力的时候,你还在娘胎里喝奶呢!”
蔡阳嘴角勾出一抹无奈的苦笑,“王越,你这是在自寻死路!”
王越连同手中剑鞘挽了一个剑花,开口道,“断剑豪曹,长二尺七寸七分,重五斤四两,每铸一寸,邪气便上涨三分,就连铸剑师都承受不住,此剑乃是昔年王越取自墨家钜子襄楷之手,还请赐教。”
蔡阳同样向前迈了一步,双手持刀,紧紧盯着王越,“大环乌雀,长四尺九分,重十四斤六两,百炼清钢,上应星宿,下辟不祥。出自长安丁缓之手,我蔡氏历代传承,请赐教!”
“请!”
“请!”
二人话说完后,都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向对方袭去,一个是当世用剑高手,声名远播四海,一个刀法精妙绝伦,亦是当世雄杰,一时间刀剑相交之声不断,如同天雷勾地火,烈火遇干柴,二人斗得那个旗鼓相当,数百人愣是站在原地,看这二人相争。
刘奇则是面上带着几分玩味,开口问道,“贾大人,可查清楚了这伙刺客是何来历?”
贾诩不动声色的瞥了一眼面色有些阴沉的天子,随后才开口道,“大司马,这伙人为首之人是昔年名震绿林的辽东王越,此人一手剑术出神入化,听说在江湖上被誉为剑神。”
“哦?王越?”刘奇语气中多了一抹戏谑之色,将头微微偏向了刘协,“陛下,臣听闻这王越昔年在京师谋求官职,还曾担任过虎贲将军一职,不知是真是假?”
天子坐在马背上颤了颤,随后压下心中惊骇,有些断断续续的说道,“也许……可能……有吧!这些事情……朕还……真不知道呢!”
“哼!如此就好!”刘奇轻哼一声,风轻云淡的说道,“陛下,这王越胆大妄为,肆意犯上,以臣愚见,当将此事寻根究底,有关联者,诛九族,以示惩戒,如若不然,我大汉颜面何存?传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