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斯托普消极倦怠的人格,作者从纷繁的现代实在中塑造了一个体现各种价值
观的综合体。
在小说的开端,汉斯?卡斯托普正在趋于康复,他是“一个谦逊有礼的
年轻人”,唯一引人注目的特征就是钟爱某一型号的雪前。他出生于汉堡一
个古老的市民家庭,这些家庭生活井然有序,讲求实际,多少代来一直是商
业寡头的支柱。汉斯?卡斯托普刚修完工程学,他家的世交所开的一家造船
厂正有一个职位在等着他。他要在他不走运的表兄维阿希姆?齐格森的公司
里待3 星期。从表兄把他领出窄轨火车车厢那一刻起,汉斯就明显感到这些
遥远的,魔幻的山峦有其特定的存在方式。维阿希姆评论道:“我们在这上
头,时间的量度都变得很大。3 个星期简直不值一提,只是一个周末而已。”
托马斯?曼将汉斯?卡斯托普,这个欲在汉堡活跃的商界占一席之地的
一个市民,转变为一个思考着的、试探着的旁观者。这种转变是逐步的,也
是完全自然的,刚开始,卡斯托普仅仅是一个参观者,只是为适应新环境作
了些临时性的调适,这种调适仅出于渡好假期的自然愿望,但他被新奇的环
境所愚弄,乃至完全迷失了,他身体忽冷忽热。经过体检,X 光拍片显示出
肺中的小湿点使他注定要在贝尔戈夫呆上7 年,而不是原先所想的3 周。
贝尔戈夫可触的、有形的世界是由以下的人和物来界定的:疗养院的外
科医生和内科主治大夫;霍夫拉?贝伦,心理分析学家克罗考斯基;每日五
顿丰盛的饭食;卡斯托普饭桌上的同伴;严格的疗程:按时休息,酒精擦身,
测试体温等,还有面临死亡。
汉斯很快就凭其独特的品性适应了这里的一切,这更加揭示和凸现了他
内在的人格。他父母双亡,在他还是小孩时,祖父就过世了。他自己很虚弱。
病后不久,他即发现自己对死亡和痛苦有一种说不出的关切,敏感到几乎病
态。他为自己设定义务,去拜访那些与死亡斗争将至终结的同伴们。他们在
病友不在场时,被轻轻送出房,放到大雪橇上。雪橇将滑下白雪覆盖的山坡,
直到铁道旁。
托马斯?曼谨慎地、最大限度地保持公平。他竭力把卡斯托普放在聚光
灯下,不带任何偏见。同时,他使贝尔戈夫所有的观察家、理论家充分暴露
自己。他们不可避免地闯入卡斯托夫的生活,并为他的谦逊、年轻、礼貌所
吸引。结果是卡斯托普聆听来自意大利的自由意志论者,古典人文主义者的
后代的高谈阔论。他感到鲁多维可?塞塔布里尼让人兴奋,促人思考,而有
时又使人愤怒。汉斯同时使思想精微的诡辩家拉夫塔对他大开心扉。汉斯还
是一位言行奇特的荷兰上校皮帕科恩的忠实朋友和同盟。
读者只要稍加留心,就会意识到托马斯?曼是一个默默的、然而孜孜不
倦的贵族原则的鼓吹者。塞塔布里尼的民主精神得到了充分的表述,但拉夫
塔总是在那里取笑他,使这位言辞华丽的意大利人看起来颇有些滑稽。还有
那位令人着迷的俄罗斯女人克拉夫迪亚?肖夏,她代表着生活感和欲望的一
面,以其绿眼红发的魅力,改变了塞塔布里尼禁欲苦修的性情,并影响了敏
感的卡斯托普。最后还有皮帕科思,他使贝尔戈夫的病友们意识到:仅仅体
格上的强健——它来源于未知的原始力量,自身即为主宰——对理性和辩证
法足以构成无法抗拒的挑战。
然而,一旦作出以上的结论,小说的主题思想好像已如水晶一样清澈,
但这种精心的组织即刻就被打破了,一切又得重头开始。皮帕科恩先生,虽
然他统治着这个奇怪地拼凑起来的小集团,但他正是被使他上升到统治地位
的力量所削弱了:他已上了年纪,而且这很可能是对他所代表的贵族原则的
最后回答。
皮帕科恩的完结这一镜头,可能会诱使一个稍逊功力的作家在此自吹自
擂。但托马斯?曼把一切控制得很好。他在早期的叙述中,就隐含了对贝尔
戈夫“永恒不变的日子”的接受。
读者若想在《魔山》中寻觅托马斯?曼固定程式的、老一套的观点,只
会是枉然。只要考虑到这本书的选材主题和性质,人们就得承认它有值得称
道的成就。读者所发现的,是汉斯?卡斯托普在精神上,思想上,和肉体上
的无与伦比的冒险。
对汉斯?卡斯托普的认识,使读者感到惊险刺激,这几年是对整个现代
社会的探索。汉斯在短暂的,孤独的人生顶峰,尽兴地探索和参与了形形色
色的生活与思想,这在平原地区是绝对不可能的。这是托马斯?曼给予生活
的一个精美,高贵,令人振奋的肯定回答。但是《魔山》还不足以使纷繁芜
杂的现代社会中的思想漫游者达致对生活平和宁静,不受纷扰,宽容的接受。
所幸的是,它在这方面己给了我们相当的启示。
(约翰?克劳福,1927 年5 月8 日)
斗士回忆录──《为控制生育而奋斗》,
玛格丽特?桑格著
真的,做一个斗士真难。甚至谚语里离经叛道者的苦难也比不上那些踏
着石头前进,一路忍辱负重的人所遭受的种种痛苦。如果不信,你不妨去读
一读桑格夫人的传记,那里面记载了她为使传播控制生育知识合法而努力奋
斗将近20 年的故事。熟知她的运动的人都知道,这真正是一场她倾注了全部
勇气、决心、精力和执着的热情的奋斗。从一开始,她就为对那千百万挣扎
在贫困线上的不堪重负的妻子和母亲的同情所激励,她曾努力使另外的“半
边天”相信她们对自己的生活一无所知,使她们相信现在有了减轻贫穷、犯
罪、以及慈善事业和社会福利工作强加在社会上的负担的不可或缺的手段。
结婚以前,桑格夫人是个训练有素的护士,在工作中,她和医院及社会
福利机构的接触使她经常深入纽约东区的贫民区。在经过多年幸福的婚姻及
作为母亲的生活以后,她又得重操旧业,工作使她再次走入穷人的家庭。她
说,在那里,生活“给母亲们只有一个选择:要么听任摆布,永无休止地生
孩子,要么流产以中止怀孕。她们或者像犹太或意大利母亲一样,绝望地忍
受驱使,或者像爱尔兰或苏格兰的母亲一样,成为酒鬼,这些难道有什么奇
怪吗?”
她告诉我们,有一次她在碰到一例令人心碎的事件之后回家,“心里下
定决心要帮助这些无助的,没有希望的女人”。
“当我凭窗远眺,那个熟睡的城市的苦难和问题像全景式画面一样清晰
地浮进我的眼帘:拥挤不堪的房屋:太多的孩子;即将死去的襁褓中的婴儿;
过于劳累的母亲;托儿所;没人照管的饥饿的孩子;大半生病魔缠身的母亲;
被迫去干苦力活的妇女;在地下室工作的孩子;被赶进劳工市场挣钱活命的
六七岁的孩子;即将降生的孩子,又一个、还有一个;死胎——令人长舒一
口气;大一点的孩子死了——悲伤,但也使人松口气——保险公司的帮助;
母亲的死亡——孩子们被送进慈善机构,父亲绝望,开始酗酒? 。不到5 年
就生了4 个孩子。痛苦而疲惫的母亲认识到再也不能这样下去,因此决定中
止下一次怀孕。救护车的尖叫,母亲的死亡,孤儿,贫穷,苦难,贫民窟,
童工,不幸,无知,赤贫? 。我看着灯光消失,黑暗之上住于黎明的一线曙
光,天空的五彩云霞预示着太阳就要升起。对我来说,新的一天来临了,一
个全新的世界到来了。我清晰地看见社会的各个阶层,它们的一切问题都源
于不加节制的生育。能做的事只有一件:呐喊,呐喊,让人们警觉起来。唤
醒美国的女人,解放全世界的女人!? 。我要告诉全世界这些贫穷的女人的
生活是个什么样子。会有人听的,不论代价如何,会有人听见我的。”
那个决定改变了她的后半生。桑格夫人问医生该做些什么,却被告知最
好别管那事,否则安东尼?科姆斯多克会找上门来的——后来他果真找上门
来。她又去问激进的女人,“女权主义者”,她们告诉她除非女人有了选举
权,不然她什么也干不成。她阅读、研究,和一群社会的反叛者、激进的劳
工领袖和作家打上了交道。“但是,”她说,“我不能忘记在贫穷和苦难中
生孩子的母亲。”经过一年多的研究、思考和咨询,她意识到,在这个国家,
即便是在医生的行业,人们普遍对这件事知之甚少,而且基本没有任何兴趣,
因此没办法采取聪明有效的行动。桑格夫人说:“只有世界产业工人组织的
人似乎认识到这个巨大的社会问题在经济上的意义。”他们向她提供了劳工
组织者的名字,并帮助她获得和工人及其妻子直接相关的限制生育方面的信
息。桑格夫人决定去法国,以获取有关限制生育的家庭的第一手资料,她在
那儿待了1 年,直至战争开始。她在法国学到很多东西,但仍感到不满意,
因为她想“做些更具体的事”。她说:“我渴望如此强大的力量得到有效的
指导和控制。”
桑格夫人回到美国,创办了《叛逆的女性》,纽约邮局时时扣压这份杂
志。这便是她奋斗的开始。朋友们苦苦劝她放弃自己的目标,停办那份杂志,
怕她会打官司,甚至去坐牢。但她总是反驳:“千百万的母亲在受苦,只有
一个人在享受安逸!”她让杂志继续发行,并亲自写了《控制生育》、《献
给劳工的妻子们》。这些文章在付印时碰到了很大的麻烦,因为有位思想开
明的承印商告诉她,“干这活要去蹲监狱”。20 家印刷商都拒绝承印,但她
不气馁,最后终于找到一个愿意冒险的人,因为他相信她的奋斗。印刷是在
他的商店关上门后,人们绝没料到里边在发生什么事的秘密状态下进行的。
从那时起,桑格夫人的生活中,几乎没有哪一个小时缺少激动,悬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