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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形形色色人物的零散故事巧妙地与“新闻记录片”通讯穿插的写作技巧(它
让人想起了马克?萨利文的作品),在这本书里又一次被加以运用,就像《第
42 度线》书里用的那样,还带着专门设计用以在所考虑的这段特定时间与地
点给予多斯?帕索斯他自己有利地势的“照相机式眼睛”,带着对重要美国
人物所做的激情洋溢的、暴躁乖戾的惠特曼式的传记,例如鲁道夫?鲍纳,
约翰?瑞得,伍德罗?威尔逊以及西奥多?罗斯福等等。而通过安插数据而
激起人们情绪的手法在这书里又一次获得了成功。它包含了多斯?帕索斯不
至于在紧张叙述的中间变得“散漫”,但它却又使他保留住了散漫的标准。
我们可以在海明威所著的《在我们这个时代》中看到这类东西的先例。
同《第42 度线》一样,《1919 年》首先也是部“新闻”小说。它当然
是对扩张主义者的讽刺,是对“急于求利”、声名狼藉且粗鄙庸俗的美国的
讽刺。但它却又不仅仅只是个讽刺,它还是真正的人物刻画——这点比《第
42 度线》还更为如此,它可以像它所做的那般尽可能紧密地贴近报纸的大标
题,因为,它的人物遵循着众多美国人的方式依赖且以新闻为生。哈佛人迪
克?萨维奇,芝加哥姑娘伊芙莱娜?哈特琴,激进分子本?康普顿,甚至水
手乔?威廉姆斯,他们全都“受制”于每日的各类报纸,都到了过去的小说
家无法理解的地步。甚至连这些人的私人问题也是由新闻或制造新闻的人决
定的。
由于多斯?帕索斯已经意识到,比起传统的善与恶的问题来,如下的这
些东西更能在更多的人心中引起动荡,或得意或沮丧:发生于中国的枪击事
件、被绑架的婴儿、重组的金融公司、网球锦标赛、巴提莫尔及俄亥俄股票
值得一买的谣言,如此等等。他的小说比起我们中大多数人愿意承认的要更
忠实于生活,忠实于这紧密啮合的星球上的生活。在移民居住区,瓦解我们
祖父那辈人世界的普遍事物是社区与教会,以及由此而产生的价值观念。而
瓦解我们如今自立的都市生活的则是股票市场的报价表,战争的谣言,以及
繁荣与萧条的布告。我们已经变得,几乎毫不夸张地说,既凝神注目又洗耳
恭听。所有的人都知道这一点,但我们的小说家意识到它却颇为迟钝。
不过,多斯?帕索斯是个例外。人们可以很安全地称他为最富冒险精神、
最有广泛阅历的人。自辛克莱?刘易斯与马丁?阿罗史密斯分手后,他是我
们小说家中同情心最广的人(我们并没说是最深)。海明威,这个在勘探现
代丛林中与多斯?帕索斯相跟随最紧密的竞争者,几乎完全着眼于定位在由
战争而导致的个人私自问题。正如麦尔考姆?考雷说的,他“还没有复员”。
斯各特?菲茨杰拉德在《了不起的盖茨比》中运用了纯粹当时那个时代的材
料来写出理想破灭的现代喜剧,而人数众多的南方作家已对因工业主义横冲
直撞而加速引起的农业衰败着了迷。但,还没有一个人像多斯?帕索斯这样
广泛涉及到了后德莱塞与后豪斯威尔的美国社会的领域。
由于生活在只依凭头版消息生活的时代,多斯?帕索斯笔下的人物有时
便极为单调,且一眼即能看穿,很是肤浅。比如说莫尔豪斯这个人吧,他是
个只领象征性薪水的人,在巴黎为政府做事。他又是个很会装腔作势的家伙,
常能在和谈会场上见到他转来转去。所有的报社记者都清楚这些,但这个人
却享有极高的声誉。他的女儿塔克姗自杀了,因为像她身上所具有的那种不
加控制的能量是一定会在单薄的空气里逐渐减弱而终止的。乔?威廉姆斯,
他原本在一个别样的社会里,是会在他自己的葡萄藤架及无花果树下心满意
足的,却也乘上不定期货轮满世界乱转,因为这就是当前世界上没什么智能
却空有一厢情愿的人的命运。我们想不出有比乔?威廉斯这个形象更好的对
贫穷、麻木且被驱使的家伙所做的文学画像。
多斯?帕索斯的人物中有两个是带着极大的温柔、同情及理解而被描画
出来的。他们就是乔?威廉姆斯和伊芙莱娜?哈特琴。没有一个《第42 度线》
的人物刻画能比得上他们。有这么个人物,迪克?萨维奇纯粹由于他没有什
么可抓得住的性格因而不如其他人成功。而女儿这个形象象枚火箭似的贯穿
该书。她在我们能真正抓住她之前便倒下去了。
然而,所有的人物都有公共理由出现在多斯?帕索斯的书里。我们透过
他们,仅隔一步之遥,便可看到劳合?乔治如何驳倒伍德罗?威尔逊,我们
看到战争与和平时期国家的骚动与惊俱。我们重返回到战争年代的报纸上,
不是靠查阅图书馆或报社资料室,而是通过结识那个年代的一些典型旁观者
们。这类人的生活是流动的新闻。他们并不映射出什么深层含义,甚至连他
们的悲剧也都象一拨唤醒世界注意新消息的标题新闻似的就那么过去了。
多斯?帕索斯先生在《1919 年》一书中运用的散文这个工具,比他早年
的战争小说《三个士兵》里的要远远优秀得多。尽管它充满陈词滥调、粗鄙
文字、诅咒、不通顺的省略以及简略语句,《1919 年》一书的语言仍旧是地
道的文学语言。多斯?帕索斯浓缩提取精华,他压缩减短,直到他能够给出
个普通闲聊的一般话音,而不采用沉闷单调的拘泥字面意义的彻底写实主
义。
(约翰?钱布雷,1932 年3 月13 日)
密西西比沼泽──《八月之光》,
威廉?福克纳著
从这本新小说来看,福克纳先生向前迈进了巨大的一步。说《八月之光》
是一部惊世骇俗之作并不言过其实。在这本书里,原先充斥在他作品里的原
始而野性的力量被锻炼成了一种更加感人的精革。没有人会相信这一切竟发
生在如此之短的时间里。有时福克纳先生似乎依然只是为了使读者感到震惊
而写一些恐怖的事,抑或这种描写对他有不可抗拒的魔力。而有些地方,他
对人类的狂怒的蔑视也略显幼稚。
但是任何通读了这部作品的读者,都会对他悉心的转变留下深刻的印
象。在这本书中,福克纳不仅呈现了一种饱含力量和美丽的风格,而且其中
的有些人物,虽然不是主要人物,有时的举止也更正常和体面了一些。它甚
至允许雷夫?盖尔?海塔尔和他们生活在一起。一言以蔽之,福克纳终于允
许公正和同情进入他的规范了。这一点在《圣殿》中对待本伯的态度上就有
所显露。他出色的生动描述和语言精炼的才能在本书中得到了更大的发挥他
对人性卑鄙一面的剖析也更加犀利,但是他的视野同时也变得更加开阔。
书中有两三个场景描写得比以前任何作品都更易使人留下深刻的印象,
但这些场景都很好地结合在一起而成为一体。尽管《八月之光》可以说是略
显出红色的条纹,但福克纳先生的调色板上更是把更加柔和的明耀的颜色调
和在了一起。故事的背景又是“南方的心脏”,人物包括他曾不遗余力描写
过的穷白人,出身更好点的老百姓,社会地位较高的白人和黑奴。而他最经
意刻画的人物是一个可能有黑奴血统的穷白人。
《八月之光》是一本很有震撼力的小说,它确实能使它的作者成为最杰
出的美国小说家之一。可以肯定的说,那些对他的批评——认为他从不可能
把目光从肮脏的事物上移开——已被他的表示证明是错误的。有时福克纳先
生似乎确实看不到星星,对于一个描写他人生活的作家的内心活动我们当然
不能猜测过多,但是福克纳先生有时的确像一个曾受过严重心灵创伤的人,
一个曾被生活欺骗了的人。所幸的是,现在有迹象表明他的心理正日趋平静。
(J?亚当斯,1932 年10 月9 日)
厌倦一切──《伤心小姐》,
内森尼尔?韦斯特著
如果你喜欢,可以把它称作幽默,或者讽刺,如果你是这么看的话。传
统的“共产主义评论家”会把它的精神称为“失败主义”。爱德蒙德?威尔
逊认为作者是一位有创见的滑稽诗人,一位有哲学兼诗学素养的幽默作家。
俄斯凯恩?卡德威尔认为这本书会作为机敏有趣的小说赢得公众的喝采,不
过对他而言,这是个悲惨的故事。
这是一部很难评论的作品,因为它不是我们所熟悉的那种轻轻松松的阅
读所能理解的。它的巧妙措词和讽刺像斯威夫特的一样尖刻锐利;而它表露
出的绝望,在毫无无野心这一层上,也同样意味深长。简单地说,这本小书
不能被归入“绅士偏爱金发女郎”,“我为你歌唱”或是“生命中的一次奇
遇”这类美国幽默讽刺小说。它体现出的不平、鄙视、仇恨或是冷嘲热讽并
非指向表面上的荒诞不经。它确实有其哲学内涵,威尔逊认为这是运用了诗
歌的手法是很正确的。该书的语言也证实了这一点,其哲学内涵与陀斯妥耶
夫斯基的手法相似。在书中也描写了“穷人”的境况,不过这些“穷人”生
活在20 世纪艰辛的美国,而不是19 世纪神秘的俄国。在这里对被遗弃、被
鄙视的人们那令人不安的同情让人感到厌恶和恶心。而聪明才智、赛马、酒
精、兴奋以及冷漠无情死死地压抑住了和别人一起或为别人所受的痛苦折
磨。这自然就是托尔斯泰所说的幽灵。
米斯?罗利哈茨是个年轻的报人,清教徒的后裔, 负责编辑纽约一家报
纸的咨询专栏。他每天大约要读30 来封患病的、灰心丧气、心灵破碎或是迷
惑不解的人写来的信。一个月后,他感到胸中有一团东西渐渐郁积起来。这
些信开始纠缠他。他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有一个“基督情结”。他的上司施
莱克是个冷漠无情的人,他喜欢拿这事和米斯打趣,用他那恶毒的俏皮话向
米斯的伤口中撒盐。由于不堪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