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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再另行补充。
这样编写或许不完美,但却能够系统地讲清楚农业的相关技术。
五六十年代总结出来的“农业八字宪法”,其具体内容可以随着具体时空条件的变化而变化,但以此为纲目,还是能够把农业技术大致讲清楚。
第一字“土”,主要指土壤普查和土地的规划,及合理的耕作制度。当时主要指深耕,现在却没有必要这样强调,具体的耕作方式要根据实际情况适当调整。
第二个字“肥”,是指合理施肥,这个年代就只能使用农家肥了。
第三个字“水”,指兴修水利和合理的灌溉方式,现在也大有可为。
第四个字“种”,自然是培育和推广良种,什么时候都是提高产量的关键。
第五个字“密”,合理密植,关键在合理二字。
第六个字“保”,植物保护,主要是防治病虫害。
第七个字“管”,当然是田间管理,中耕除草之类,也至关重要。
第八个字“工”,各种农具的改革,徐平正在做。
徐平打算以这八个字为纲目,写本《农事八字》的农,把自己的农业知识写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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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6章 一日两待制()
剩下来的两天平平淡淡,王拱辰和欧阳修等人由李觏陪着在庄子周围游玩。此时正是春季,到处繁花似锦,也不会单调。借着这个机会,李觏也向他们请教文章。
徐平抽出空来,专心写自己的《农》,顺便问庄里的老农一些事。这处庄子在徐平手里发展起来,从最开始的土质改造,水利设施,积肥改进工具,徐平都曾亲手做过,过程比任何一个人都清楚,写起来得心应手。
感觉得出来,欧阳修等人与徐平有些疏离。他们正雄心万丈,徐平这种低调做事的风格显然不中他们的心意。从西京幕府入馆阁,在他们看来正是大显身手的好机会,怎么可能再沉下心去学自己看不在眼里的东西?
徐平也不放在心上,他一向抱着一种尽人事听天命的态度,只管安心做好自己该做的事情。至于别人怎么想,由着他们去吧。
从中牟庄园回来,徐平用三司条例编修所的名义上了《新编条例》的初稿。实际上公吏的培训已经开始使用这套教材,现在只不过是彻底出齐了。反正是初稿,朝中大臣们有什么意见可以提,后续的教材改过来就是。
然后又以自己的名义上了《农事八字》,就当是总结了自己的中牟庄园和在邕州为政的经历,把自己两世为人的农业知识大半都写了进去。
就这么过了五六天,朝廷的反应没有下来,邕州的工匠却先到了。
新开场务的时候就定了从邕州转雇一批工匠过来,作为熟手,免得新场务开了无人可用。这些人在邕州的时候是蔗糖务下属的平民,与种甘蔗榨糖的并没有区别,但到了京城身份不好确定,只是催着他们先来。
京城场务里面的工匠分好多种,有隶属于厢军的,也有场务自己带编制的工匠,还有从平民中雇来,所谓“和雇”的。待遇自然是“和雇”的最好,基本按照市价,一些手艺好的工匠比管理的官员收入都高。实际上真正的技术也大多都是在这些人手里,场务直接管理的人大多都是杂工。
按徐平的意思,邕州来的工匠自然是按照平民“和雇”来算,不能亏待他们。库务司却不同意,要先看看这些人的手艺,实际上就是对场务的重要性才做决定。如果只是杂工一样可有可无,他倒是想直接编到厢军里去,耗的钱粮少,还好管理。
这一天徐平在新的场务那里忙完,回到编修所,刚一进大厅,王拱辰就道:“副使是到哪里去了?刚刚宣敕的来,见你不在,又回去了,说是明早让你千万等在衙门里。”
徐平怔了一下,问道:“什么事情?衙门的事还是我的事?”
“自然是你的事我特意问了,说是因为前些日子新条例编成,再加上你上的《农事八字》深得大臣赞赏,升为待制了。”
徐平有些蒙,这次升得有些过于容易了。编农的历朝历代都有,真正编成,朝廷也会有奖励,但一般都是给钱升点小官。徐平这次本官没动,但一下子从馆职升为待制可是突破性的升迁,按例来说应该有人先给自己打招呼才对,没这么突然袭击的。
此时的官员抛开文散官和勋等几乎不起作用的系统,表明身份等级的还有本官、职和差遣三个大的系统,爵位则相对不普遍。说官员的身份时都说官职,官和职自然是最重要的,官即是本官,职就是馆职。有官未必有职,带着馆职本身就说明了身份不同于一般的官员,升迁也更加迅速。
职又分两大类,待制及带制以上的称为侍从,以下的称为庶官。从名字就可看出,侍从官的地位与皇上更加亲近,也更加显耀,升迁更加飞速。朝廷的一些重要职位,比如知开封府,三司使等等,都明文要求待制以上才可担任,本官反而无关紧要,只是决定官员的本俸罢了。实际上待制以上,本官飞迁也远超其他官员,很快就能升到上层。
一般来讲,要升待制上,必然是有大臣保举,中同意,进熟状,皇上也不反对,才会下制敕正式升迁。这个过程中肯定要先跟升迁的官员通气,不跟人说还保举什么。
徐平这次却是一点消息都没有,突然之间升迁的敕就下来了。这只能说明一点,是皇上直接下手诏到政事堂,中不反对,才会出现这种情况。
一般的政事,都是政事堂里宰执商量妥当,写成文字,宰执签名,上呈皇上,这称为熟状。皇上用印,熟状成为词头,回到中,再下到中属下的舍人院。舍人院根据词头写成制敕,宰相审查无误,签名,称为画敕。如果对舍人院写的不满意,宰相有权直接修改。这中间当然还牵涉到其他几个衙门,理论上也有封驳的权力,但主导权是在中。就是皇上本人,实际上很多熟状也是不过目的,直接由内尚省看过根据惯例用印。
敕必由中,不然没有完整的法律效力。即使皇帝要下命令,也要用手诏的形式写词头到中,中同意了才会到舍人院,舍人院本来就是中的下属衙门。至于学士院,所拟的制范围很窄,比如宰执、使相和亲王的大除拜之类,还有大赦德音等等,具体政事基本不参与。而不经政事堂的手诏,官员们是可以拒绝执行的。
徐平想来想去,还是想不明白,问王拱辰:“宣敕的来,我不在就回去了?他们没有说什么?难道不应该是等在这里,派人去唤我吗?”
王拱辰道:“本该是如此,哪有宣敕不见人,便直接就回去的道理。我问过了,是因为他们要宣两人升迁,副使不在,他们又时间紧急,便去了那一家。说是从那里回来,再向副使宣敕,也误不了什么。”
“还有谁?难道也是升待制?”
王拱辰笑着摇头:“副使可是说着了,正是还有一人今日升待制。一日升两待制,这可是不常见,突然之间待制也不像以前那样高不可攀。”
对状元出身的王拱辰来说,别说是待制,殿学士也不是高不可攀,只是要一点一点地熬时间罢了。但对于一般的进士来说,升到待制就是麻雀变凤凰了。
徐平想了一下,又问道:“还有一位是谁?也不知道我升的是哪一阁?”
王拱辰站起身来,口中道:“我问了,这是好事,宣敕的倒也没有隐瞒。另一位是去年贬出京城的范仲淹,升为天章阁待制,改判国子监。副使还是比他好一点,是龙图阁待制,说起来都是相同,但总是听起来强那么一点点。”
王拱辰笑眯眯的,显然是觉得徐平地位高了自己也跟着沾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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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7章 风波将起()
从名义上来说,各阁并没有高下之分,都是为了纪念去世的先皇而建。但龙图阁建的时间最早,藏太宗的御手札之类,天章阁后建,藏的是真宗皇帝遗。在此时人的心里,还是觉得先建的龙图阁显赫一点,学士的位次也靠前。虽然在皇帝的心里,未必是这么想的,他还是经常呆在自己父亲的阁里。
官当到这程度,便已经超越了正常的按照资历磨勘,升升降降不能太放在心上了。尤其是本官已经不太重要,看的是职的高低,和差遣重要与否。庶官的时候,本官是官员最重要的身份标签,一到侍从官,这个标签就失去了光彩。
徐平以本官兵部郎中,馆职直史馆直升龙图阁待制,若在平常时候,可以说是一步登天,超资拔擢,免不了要惹人非议。但在今天,跟另一位升待制的范仲淹比起来,就黯然失色,实在是平平常常,令别人提不起兴趣。
范仲淹由右司谏转礼部员外郎,擢天章阁待制,判国子监,这才是真真正正的一步登天。天章阁待制与龙图阁待制同为从四,位在龙图阁待制之下,这也是判国子监的最低要求。有了天章阁待制在身,范仲淹那礼部员外郎的低微本官已经无关紧要。
徐平一直觉得奇怪,到了去年见到范仲淹的时候,他的本官还低微至极,刚刚爬上员外郎的边。若按照正常次序升迁,他升到郎中都不知道要何年何月,根本就不可能在未来的日子里发挥历史上那么重大的作用。今天同一天升待制才明白,范仲淹遇到了人生中的贵人,完全跨越了员外郎和郎中的通天梯,一步飞升。
职虽然也与本官一样有按资升迁的制度,但不像本官升迁那样死板,如果真地碰到皇上和大臣赏识,可以跨过庶官和侍从的鸿沟。那些能够飞速升迁的官员,比如以前的张士逊,比如现在的范仲淹,比如后来的包拯,都是从这一条路升上去的。
没有这一条路,他们就是像徐平一样年年升迁都到不了最后的地位。
想明白了这一点,徐平接受了同僚们的道贺,顺便安排了衙门里的事务,回到了自己